“林微，你先搬出去一阵子，这房子给苏晚和乐乐住。”沈浩搂着他白月光的肩膀，
像是在宣布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怀里的孩子，正用蜡笔在我刚买的真皮沙发上，
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乌龟。而那只乌龟的头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1我刚结束一个月的海外项目，拖着行李箱，满心欢喜地回到我和沈浩的新家。
这套市中心的大平层，是我爸妈在我婚前全款买给我的，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我爱沈浩，所以主动把它当成我们的婚房，装修的每一处细节都倾注了我的心血。
可我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没回来，家的味道就全变了。
玄关处摆着一双不属于我的粉色高跟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甜得发腻。
客厅里，一个陌生的女人正依偎在我老公沈浩的怀里，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拿着我的口红，
正在崭新的白色墙壁上肆意涂鸦。墙上，我最喜欢的一幅画已经被弄得面目全非。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沈浩！这怎么回事？”沈浩看到我，没有一丝愧疚，
反而皱起了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他怀里的女人，苏晚，怯生生地抬起头，那张脸我曾在沈浩的旧相册里见过。他的白月光，
当年嫌他穷而出国的初恋。“嫂子，你别误会，我和阿浩……”她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
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和那个孩子：“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
马上从我家滚出去。”沈浩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林微！你怎么说话的！苏晚刚回国，
无依无靠，她妈妈又生了重病，我让她和孩子暂时住在这里怎么了？”“暂时？
”我指着被毁掉的墙壁和沙发，“这就是你说的暂时？沈浩，这是我的房子！”“你的房子？
”沈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微，我们是夫妻，你的不就是我的？我让你住你就住，
让你滚你就得滚！”他怀里的女儿乐乐，突然指着我尖叫起来：“坏女人！
不准你欺负我妈妈！爸爸，把她赶出去！”沈-浩立刻低头，
温柔地哄着那个孩子：“乐乐乖，爸爸这就让她走。”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说出了那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林微，你先搬出去一阵子，这房子给苏晚和乐乐住。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嫁了两年的男人。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要把我从我自己的家里赶出去。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该滚的是你们！
”苏晚拉了拉沈浩的衣角，哭得梨花带雨：“阿浩，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别为难嫂子了。
我……我带着乐乐去住桥洞都行。”这一哭，彻底点燃了沈浩的“保护欲”。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后背重重地撞在鞋柜上，骨头都像是裂开了。“林微，
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必须搬走！”他开始动手收拾我的东西，
将我的衣服、我的书、我的一切，粗暴地从衣柜里扯出来，扔进一个行李箱。
那个叫乐乐的孩子，拍着手，咯咯地笑：“爸爸好棒！把坏阿姨的东西都扔掉！
”我看着这一切，忽然就不抖了，也不气了，只是觉得无比的寒冷。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走到他们面前，一字一句地开口。“沈浩，你确定要这么做？”“废话！”他头也不抬，
继续收拾。“好。”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按下了三个数字。“喂，110吗？我要报警。
有人私闯民宅，并且对我进行人身攻击。”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了客厅每个人的耳朵里。沈浩的动作停住了，他猛地抬起头，
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苏晚的哭声也戛然而止，脸上满是错愕。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房子。你们现在，立刻，滚出去。不然，
等警察来了，事情就没那么好看了。”2沈浩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惊疑。“林微，你疯了？为了这点小事你居然报警？你不要脸，
我还要脸！”“脸？”我嗤笑一声，“你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住进我的房子，
要把我赶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脸？”“我们是夫妻！什么你的我的！”他还在咆哮。
“夫妻？”我扬起手机，屏幕上是拨号界面，“那正好，让警察同志来给我们评评理，
夫妻之间，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苏晚怯生-生地走过来，拉住沈浩的胳膊，
柔弱无骨地说：“阿浩，算了，我们走吧。嫂子她……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这副以退为进的姿态，更是火上浇油。沈浩一把甩开她的手，
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微，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告诉你，这房子今天我还就住定了！
我看警察来了能把我怎么样！”他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不是警察，是我婆婆。
她大概是接到了沈浩的电话，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地冲到我面前。“林微！你这个毒妇！
你想干什么？阿浩好心收留苏晚母女，你居然还要报警抓他？你的心是黑的吗？
”我看着这个从我嫁进来第一天就看我不顺眼的女人，只觉得可笑。“妈，他收留别人，
凭什么要用我的房子？”“什么你的房子！你嫁给了沈浩，你的一切就都是沈家的！
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占着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给苏晚和乐乐住，那是你的福气！
”婆婆的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我的心口。结婚两年，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去医院检查，是沈浩的问题。可他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对外只说我们想过二人世界。我心软，同意了。没想到，这成了婆婆攻击我最锋利的武器。
那个叫乐乐的孩子，躲在苏晚身后，探出头来，奶声奶气地附和道：“奶奶说得对！
你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我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
所有的温情和忍耐都在瞬间化为灰烬。“好，很好。”我深吸一口气，
从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证和另一个红色的本子，狠狠地摔在茶几上。“看清楚了！这是房产证！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谁的名字！”“这是我的婚前财产，受法律保护！
跟你们沈家没有一毛钱关系！”“现在，我给你们十分钟，带着你们的人，还有你们的东西，
全部从这里消失！否则，就不是警察来，而是我的律师来了！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沈浩和婆婆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居然一直把房产证带在身上。婆婆一把抢过房产证，翻开一看，
当看到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林微”两个字，并且标注着“单独所有”时，
她的脸一下子白了。“这……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这房子不是你们一起买的吗？
”沈浩的表情也极为难看，他大概一直以为，这房子就算是我家出的钱多，
也肯定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冷眼看着他：“沈浩，结婚的时候，我爸妈怕你压力大，
主动说房子他们全款买，你只需要负责装修。你说好，转头就拿我给你的装修款，
去给你妹妹买了辆车。这件事，你不会忘了吧？”沈浩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
像是开了染坊。“你……你胡说什么！”他嘴硬道。“我胡说？
”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转账记录的截图，“五十万，一分不少。这笔钱，我爸妈问起，
我还帮你撒谎说是装修公司有活动，打了五折。沈浩，我为了你，脸都不要了，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婆婆看着那张截图，手一抖，房产证掉在了地上。她终于意识到，
这次，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踢到铁板了。3.“误会，
都是误会……”婆婆的脸色比哭还难看，她弯腰捡起房产证，想要递还给我，
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微微啊，你看，妈也是一时糊涂，被你气昏了头。一家人，
说什么两家话呢。”我没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现在知道叫“微微”了？
刚才骂我“毒妇”“不下蛋的母鸡”的时候，那股狠劲儿去哪了？沈浩也反应了过来，
他知道硬碰硬不行，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被我嫌恶地躲开。“老婆，
我错了，我刚才也是一时冲动。”他放软了声音，试图用过去的温情打动我，
“苏晚她……她确实太可怜了。我想着我们家房子大，空着也是空着，
就……”“所以你就没跟我商量，直接把人带回来了？”我打断他，“沈浩，
你不是一时冲动，你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的目光越过他，
落在一直没说话的苏晚身上。她此刻正抱着女儿，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们，那模样，
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幸福家庭的恶人。“苏晚小姐，”我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现在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房子是我的，我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苏晚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随时会晕过去。她哽咽着说：“嫂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房子是你的，
阿浩他……他只说是你们的家。我以为……”她以为我们是夫妻，所以这房子就有他的一半？
好一个“以为”。“现在你知道了，”我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可以走了吗？
”沈浩心疼得不行，立刻将苏-晚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林微！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苏晚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你让她现在去哪？”“那是你的问题，
不是我的。”我指着门口，“我只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你们不走，
我就让保安上来‘请’你们走。”“你！”沈浩气得脸色发紫。婆婆也急了，
她跑过来拉住我：“微微，别这样！传出去不好听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让苏晚先住下，
我们……我们再慢慢商量，啊？”“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甩开她的手，“要么他们走，
要么，我跟沈浩离婚，你们一家子都给我滚蛋！”“离婚”两个字一出口，
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沈浩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这两个字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一直以来，在这段感情里，我都是付出和妥协的那个。他大概以为，无论他做什么，
我都不会离开他。婆-婆更是尖叫起来：“离什么婚！你这个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说离婚！
我们沈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那就要看沈浩的表现了。”我迎上沈浩的目光，
一字一顿地说，“沈浩，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选她，还是选我？”这是一个死局。我知道。
在沈浩的心里，苏晚是那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白月光，而我，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合适选择。
现在，白月光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他的”孩子，我这个正牌妻子，就成了碍眼的沙子。
沈浩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他看了看哭得楚楚可怜的苏晚，又看了看态度强硬的我。最终，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选择。“林微，你别逼我。”这句“别逼我”，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心底最后一点期望，彻底破灭。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我明白了。
”我不再看他，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江月吗？是我，林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清爽的女声：“微微？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劲。
”江月是我的大学室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现在是本市最有名的离婚律师。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江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不，
我要沈浩净身出户。”4.“林微！你敢！”沈浩彻底被激怒了，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他：“沈浩，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的眼神一定很骇人，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电话那头的江月听到了动静，
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微微，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出事了？沈浩跟你在一起吗？
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我没事。”我稳住心神，“我在家。
沈浩把他白月光和私生女带回家了，还要把我赶出去。”我用最平静的语气，
陈述着最残忍的事实。江月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地址发我，
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我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人。
沈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大概没想到，我真的会联系律师。“林-微，
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吗？”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难看？”我反问，
“是你把事情做绝了，沈浩。你把她们带回来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婆婆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她想骂我，但又怕我真的跟沈浩离婚，
到时候他们连这房子的边都沾不上。她只能把气撒在苏晚身上：“都怪你这个狐狸精！
好端端的你回来干什么！害得我们家鸡犬不宁！”苏晚被骂得一愣，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那委屈的样子，好像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阿姨，对不起，我……我这就走。
”她拉起乐乐的手，作势要离开。“走什么走！”沈浩一把拉住她，“妈！你少说两句！
这事跟苏晚没关系！”他到现在，还在维护她。我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心累。
我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等待江月的到来。
我需要一个外力，一个强大的外力，来帮我打破这个僵局，把我从这个泥潭里彻底拉出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江月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装，
长发挽在脑后，显得既专业又气场十足。她一进门，目光迅速扫过客厅里的人，
最后落在我身上，看到我撞红的后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谁干的？”她问。我没说话，
只是看了沈浩一眼。江月立刻明白了。她走到沈浩面前，个子比沈浩矮了半头，
气场却碾压了他。“沈先生，是吗？”江月的声音冷静而锐利，“我是林微的代理律师，
江月。我当事人刚刚告诉我，你不仅伙同外人非法侵占她的私人住宅，
还对她实施了家庭暴力。这两项，随便哪一项，都足够我向法院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并且在离婚诉讼中，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沈浩被江月这一连串专业术语砸得有点懵。
“你……你别吓唬我！我们是夫妻，这怎么能算非法侵占？”“夫妻？”江月冷笑一声，
从她的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文件，“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三条规定，
一方的婚前财产，为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这套房产，是林微女士的父母在其婚前全款购买，
并登记在她一人名下，属于其明确的个人财产。你们虽然是夫妻，但未经她本人同意，
你无权处置，更无权让任何人入住。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对她物权的严重侵害。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子般刮过苏晚和婆婆的脸。“至于这两位，如果你们再不离开，
我就以非法侵入住宅罪报警。到时候，就不是民事纠纷，而是刑事案件了。
”婆婆被“刑事案件”四个字吓得腿都软了。苏晚的脸也白得像纸一样。沈浩又气又急，
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在专业的律师面前，他那套“我们是夫妻”的歪理，根本不堪一击。
江月转向我，声音柔和了一些：“微微，你决定了吗？”我看着沈浩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重重地点了点头。“决定了。”江月了然，她对沈浩说：“沈先生，
既然我当事人已经决定离婚，我们来谈谈离婚的条件。”“这套房子，是林微的婚前财产，
与你无关。你婚内出轨，并且实施家暴，属于过错方。根据法律，
林微有权要求你进行损害赔偿。”“另外，关于夫妻共同财产的分割，”江月顿了顿，
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刚刚查了一下，你名下的那家公司，
在去年有几笔账目似乎不太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做了两套账，
偷漏了不少税款吧？”沈浩的瞳孔猛地一缩。5.沈浩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
他像见鬼一样看着江月，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会知道？
”江月微微一笑，那笑容在他看来，无异于魔鬼的微笑。“沈先生，我是干什么的？
查你这点东西，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这当然是江月在诈他。
她只是根据我之前提供的一些信息，比如沈浩花钱突然大手大脚，
以及他公司一些不正常的业务往来，做出的合理推测。但沈浩做贼心虚，
一下子就被诈了出来。偷税漏税，这可不是小事。一旦被查实，罚款是小，坐牢都有可能。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婆婆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冲过来，抓住沈浩的胳膊，
急切地问：“儿子，她说的……是真的吗？”沈浩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婆婆的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这……这可怎么办啊！”她慌了神，
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江月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不紧不慢地抛出最后的条件。
“沈先生，我当事人的意思很明确。和平离婚，你净身出户，并且赔偿她精神损失费一百万。
你婚后赚的那些钱，不管是你公司赚的，还是你通过其他手段得来的，我们一分不要。
只要你痛快签字，你公司那点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否则……”她没有说下去，
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一百万，加上净身出户，几乎是要了沈浩半条命。但他不敢不答应。
和坐牢比起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沈浩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挣扎地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乞求：“微微，一定要这样吗？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夫妻一场？
”我冷笑，“在你把我往外推，想让你的白月光住进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夫妻一场？
”“在你妈骂我‘不下蛋的母鸡’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夫妻一场？
”“在你为了维护她们母女，对我动手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我们夫妻一场？”我每说一句，
沈浩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他颓然地垂下了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我签。
”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出声的苏晚，
听到“净身出户”四个字时，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她大概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地回来，
想抢走的位置，到头来却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火坑。她看向沈浩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她看上的，从来都不是沈浩这个人，而是他营造出来的“事业有成”的假象。现在，
假象破灭了，她的爱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
江月当场就用便携打印机打印出了离婚协议。沈浩在婆婆哀嚎和苏晚冰冷的注视下，
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三份。从他落笔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再无关系。
“好了。”江月收起协议，对我眨了眨眼，“搞定。”她转过身，
对还愣在原地的沈浩一家和苏晚母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先生，哦不，
现在应该叫你前夫了。协议已签，这房子跟你再无瓜葛。请你们在半小时内，
带着你们所有的东西，离开这里。”沈浩失魂落魄地站着，一动不动。
婆婆则一***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没天理了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
就这么被你这个毒妇给算计了啊！家产全被你一个人占了，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苏晚拉着女儿，冷漠地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她大概已经在盘算着，
如何尽快和沈浩这个“负资产”撇清关系了。我看着眼前这幅众生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走到婆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儿子是怎么被算计的，你心里最清楚。
至于你们以后怎么活，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说完，我不再理会她，走到苏晚面前。
“苏晚小姐，现在，可以滚了吗？”6.苏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大概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她咬着嘴唇，眼神怨毒地看着我，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拉着女儿乐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沈浩已经彻底失势，
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婆婆见苏晚走了，哭嚎得更厉害了，
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沈浩：“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被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好了，
什么都没了！我们娘俩以后可怎么办啊！”沈浩被她捶打着，像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应。
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某处，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江月看了一眼手表，对我说：“微微，
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她拿出手机，
作势要拨打电话：“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自己走了，那我只能叫保安了。
顺便让小区的邻居们都来看看，沈家的人是怎么鸠占鹊巢，最后被灰溜溜赶出去的。”“别！
别打！”婆婆一听要让邻居看笑话，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她这辈子最好面子，
让她在邻居面前丢脸，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他们带来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几个行李箱。
她一边收拾一边骂骂咧咧，无非就是些“白眼狼”、“陈世美”之类的话。我充耳不闻。
沈浩也终于动了，他默默地提起一个箱子，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走到门口的时候，
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声音沙哑地问我：“林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脸问出这种问题。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爱过吗？
当然爱过。如果不爱，我不会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选择他；如果不爱，
我不会在我爸妈反对的时候坚持嫁给他；如果不爱，我更不会为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把生不出孩子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平静地说：“出去以后，把门带上。”我的冷漠，显然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受。
他的身体晃了晃，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拖着箱子，和她母亲一起，消失在了门外。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被画花的墙壁，
被戳破的沙发，还有散落一地的我的衣物，身体里那股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我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江月立刻过来扶住我，担忧地看着我：“微微，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不是为沈浩，不是为这段失败的婚姻。
而是为我自己。为我这五年错付的青春，为我曾经掏心掏肺的真情，
最后换来这样一场不堪的结局。江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抱住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趴在她的肩膀上，把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都哭了出来。哭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嗓子都哑了，我才渐渐停了下来。“哭出来就好了。”江月递给我一张纸巾，
“为了那种渣男，不值得。”我擦干眼泪，点了点头。是啊，不值得。从今以后，
沈浩这个人，将彻底从我的生命里删除。我站起身，看着这个被弄得一团糟的家，
深吸一口气。“江月，陪我一起，把这些垃圾都清理掉吧。”我说的是地上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