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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6

沈清辞从不知道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无奈。

第一章 初遇如惊鸿长安城的春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前一日还裹着厚重的锦袍,

今日便能褪下夹袄,任寒冷的风带着些微微的暖意拂过脸颊。沈清辞站在沈家别院的回廊下,

看着廊外新抽出芽的柳条在风里轻轻摇晃,

手里捏着的那卷《女诫》早就被风吹得翻到了末页。“小姐,仔细着风大,吹坏了身子。

”贴身丫鬟晚晴捧着件月白色的披风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往沈清辞肩上搭,

“夫人要是知道您又在这儿呆站着,少不得又要念叨您几句。”沈清辞轻轻“嗯”了一声,

目光却没从那片新绿上移开。她今年刚满十六,是吏部尚书沈从安的独女,自小养在深闺,

性子静得像绵羊,可只有晚晴知道,这位看似温顺的小姐心里,藏着多少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听说今日西市有杂耍班子来表演,还有西域来的胡商带着新奇玩意儿呢。

”晚晴见她没精打采,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要不……咱们偷偷去瞧瞧?就一小会儿,

定不会被夫人发现的。”沈清辞的眼睫颤了颤,

心里那点被压抑许久的雀跃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自小受的教养是“行不动尘,语不高声”,可哪个少女不曾向往过市井的热闹?

只是她身份摆在这里,沈尚书的女儿,一举一动都关乎家族体面,

哪里能像寻常人家的姑娘那般随意。“罢了,”她轻轻摇头,将披风紧了紧,

“爹爹说过几日要带我去参加镇国公府的赏花宴,到时候说不定能见到些新鲜景致。

”晚晴撇撇嘴,没再说话。自家小姐就是这点好,懂事,从不给人添麻烦,可也正因如此,

总显得少了些活气。正说着话,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小厮的吆喝声和马蹄声。

沈清辞微微蹙眉,沈家别院虽说不算地处偏僻,可向来清静,今日这是怎么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她对晚晴吩咐道。晚晴应声跑了出去,没过片刻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和紧张:“小姐!是……是瑞王殿下!好像是马受惊了,

差点撞到咱们别院的门!”“瑞王?”沈清辞心头一惊。瑞王萧承翊,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身份尊贵无比,同时年纪轻轻便也战功赫赫,是长安城里无数名门贵女的梦中人。

只是这位王爷性子冷冽,鲜少在市井露面,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正思忖着,

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那声音如同玉石相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废物!

连匹马都制不住,留着你们何用?”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道歉声。

沈清辞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从回廊的拐角处悄悄看一眼,可刚探出半个脑袋,

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那是个极其俊朗的男子,一身玄色锦袍,腰束玉带,

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更添了几分不羁。他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身上,

身姿挺拔如松,只是此刻眉头紧蹙,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寒冰。四目相对的瞬间,

沈清辞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从未与陌生男子如此近距离对视过,更何况对方还是身份尊贵的瑞王。她慌忙低下头,

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廊柱,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谁在那里?

”萧承翊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沈清辞受到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攥着衣角,

指尖都泛了白。晚晴也吓得不轻,赶紧挡在她身前,颤声道:“回……回王爷,

是……是我家小姐。”萧承翊的目光越过晚晴,落在沈清辞身上。他看到她低垂着的脑袋,

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肩上,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颈,

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披风衬得她整个人像一朵不胜凉风的梨花。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沈家?

他记得这附近是吏部尚书沈从安的别院。眼前这姑娘,想必就是沈尚书的女儿了。“冲撞了。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随即勒转马头,对身后的随从道,“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而院门外的喧哗也随之平息。沈清辞这才敢抬起头,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刚才那惊鸿一瞥,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那双眼睛,冷冽中似乎藏着些什么,

让她莫名地有些心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小姐,您没事吧?”晚晴扶着她,

后怕地拍着胸口,“刚才可吓死我了,瑞王殿下的气场真强。”沈清辞摇摇头,

轻声道:“我没事。”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刚才瑞王看她的眼神里,似乎不止有冷漠。

几日后,镇国公府的赏花宴如期而至。沈清辞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裙,略施粉黛,

站在沈夫人身边,举止得体,引得不少夫人小姐侧目。“清辞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标志了。

”镇国公夫人拉着她的手,笑得和蔼,“沈尚书好福气啊。

”沈从安笑着拱手:“夫人过奖了。”沈清辞微微屈膝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今日或许还能再见到那个人。正想着,

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人低声议论:“瑞王殿下来了!”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

下意识地朝着门口望去。果然,萧承翊一身白衣,缓步走了进来。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冽,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

萧承翊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没有了那日的警惕,

反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沈清辞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慌忙移开视线,

假装欣赏身边的那盆盛开的牡丹,可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身影。

“清辞,发什么呆呢?”沈夫人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王御史家的公子过来了,

娘跟你说过的,他家公子文采出众,你们年轻人或许能聊得来。”沈清辞这才回过神,

顺着母亲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朝她们这边走来,

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她礼貌地回以微笑,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闷的。

那王公子倒是个健谈的,从诗词歌赋聊到琴棋书画,说了半天,见沈清辞只是偶尔应一声,

也察觉到了她的疏离,渐渐没了兴致,讪讪地告辞了。“你这孩子,

”沈夫人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怎么对人家那般冷淡?王公子哪里不好了?”“娘,

”沈清辞小声道,“女儿只是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沈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

就见镇国公府的管家匆匆走了过来,对着沈从安行了一礼:“沈大人,

瑞王殿下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沈从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他跟着管家离开后,沈夫人拉着沈清辞走到一旁的凉亭里坐下。刚坐下没多久,

就见萧承翊和沈从安从远处走了过来,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沈从安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走到凉亭附近时,萧承翊停下脚步,对沈从安道:“沈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先失陪了。”说完,他的目光转向凉亭里的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沈小姐,

刚才看你对着那盆牡丹出神,莫非是不喜这园中的景致?

”沈清辞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站起身福了一礼:“回王爷,

并非不喜,只是觉得这牡丹虽华贵,却少了几分清雅。”“哦?”萧承翊挑了挑眉,

“那沈小姐喜欢什么花?”“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沈清辞轻声道,

“女儿更喜欢兰花,虽不似牡丹那般夺目,却自有风骨。

”萧承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沈小姐好眼光。兰花确有君子之风,难怪沈小姐会喜欢。

”沈从安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女儿和瑞王相谈甚欢,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瑞王向来不与闺阁女子多言,今日这是怎么了?“王爷谬赞了。”沈清辞低下头,

掩饰着脸上的红晕。萧承翊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

沈清辞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欢快。她偷偷抬眼看向父亲,

发现父亲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虚,赶紧低下头去。“清辞,

”沈从安走过来,语气严肃,“瑞王身份尊贵,你日后与他相处,需得谨言慎行,

不可有半分逾矩。”沈清辞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说这些,却还是乖乖点头:“女儿知道了。

”只是她不知道,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再也收不住了。就像此刻吹过凉亭的春风,

带着花香,也带着一丝让她无法抗拒的温柔。赏花宴结束后,

沈清辞的心里总是萦绕着萧承翊的身影。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间隔着云泥之别,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只是一个尚书之女,更何况,

皇家的婚姻从来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掺杂了太多的利益和算计。可越是这样想,

那个身影就越是清晰。她开始期待每一次可能见到他的机会,甚至会刻意打听他的消息。

晚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敢多说什么。这日,沈清辞正在书房里练字,

晚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好消息!”沈清辞放下笔,看着她:“什么好消息,

这般慌张?”“是……是瑞王殿下!”晚晴喘着气说,

“听说瑞王殿下要在府里举办一场诗会,邀请了长安城里不少年轻才俊和名门闺秀,

咱们家也收到帖子了!”沈清辞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强装镇定地问:“真的?”“千真万确!

”晚晴把帖子递到她面前,“您看,这是管家刚收到的帖子!”沈清辞接过帖子后,

只见上面用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邀请的话语,落款是瑞王府。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精致的帖子,心里的喜悦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太好了!

”她忍不住轻声道。晚晴看着她脸上难得的笑容,也跟着高兴:“小姐,

到时候咱们好好打扮一番,定能艳压群芳!”沈清辞嗔了她一眼:“就你嘴贫。”话虽如此,

她的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到时候该穿什么衣服,该说些什么话了。她知道,这场诗会,

或许会是她和他之间,一个新的开始。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些开始,

注定了结局的无奈。就像长安的雨,来得缠绵,去得匆匆,只留下一地湿痕,和满心的惆怅。

第二章 诗会遇知音瑞王府的诗会定在三日后的午后。这三日里,

沈清辞的心就像被吊在半空,既期待又忐忑。她翻遍了自己的衣箱,选了一件湖水绿的襦裙,

裙摆上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草,既不失少女的娇俏,又符合她内敛的性子。到了赴宴的日子,

沈清辞坐在马车上,一路都在想着该如何与萧承翊相处。是该像初见时那般拘谨,

还是像赏花宴上那样坦然?她甚至在心里默默演练了几遍可能会说的话,可越想越觉得紧张,

手心都沁出了薄汗。“小姐,您别紧张呀。”晚晴给她递过一块手帕,

“瑞王殿下对您似乎和对别人不一样呢,您看他上次主动跟您说话,肯定是对您有好感的。

”沈清辞红着脸瞪了她一眼:“休要胡说,王爷只是出于礼貌。”话虽如此,

心里却因为晚晴的话多了几分底气。马车缓缓停在瑞王府门前,

沈清辞在晚晴的搀扶下下了车。瑞王府果然气派非凡,朱红的大门前蹲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

门口的侍卫个个身姿挺拔,神色肃穆。进了府门,穿过几座精致的庭院,

便来到了举办诗会的花园。花园里早已聚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吟诗作对,

或谈笑风生,一派热闹景象。沈清辞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

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萧承翊正站在一株海棠树下,

与几位身着官服的男子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是皇家子弟的风范。

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萧承翊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他对着她微微颔首,

眼中带着一丝暖意。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

跟着母亲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下。“清辞,你看那边,”沈夫人用扇子指了指不远处,

“那是宰相家的千金柳嫣然,还有兵部尚书家的小姐苏婉儿,都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你等会儿可以过去跟她们聊聊。”沈清辞顺着母亲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两个容貌出众的女子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她轻轻点头:“女儿知道了。”没过多久,萧承翊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杯酒。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沈清辞,声音温和:“沈小姐,尝尝这桃花酿,是府里新酿的,

味道还不错。”沈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轻声道谢:“多谢王爷。”她很少饮酒,

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一股清甜的酒香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桃花味,确实很好喝。

“刚才看沈小姐似乎有些拘谨,”萧承翊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莫非是瑞王府的景致入不了沈小姐的眼?”“王爷说笑了,”沈清辞连忙道,

“瑞王府雅致清幽,处处皆是景致,是清辞……是清辞有些拙于言辞。

”萧承翊笑了笑:“沈小姐太过自谦了。那日在镇国公府,沈小姐对兰花的见解,

可是让本王印象深刻。”沈清辞没想到他还记得那日的对话,心里一阵暖意,

脸颊也跟着热了起来。正在这时,有人提议大家以眼前的海棠花为题,各作一首诗。

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花园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

沈清辞握着笔,看着眼前盛开的海棠花,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承翊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笔尖在纸上流淌,

很快就写好了一首七绝:“粉蕊琼枝映日红,嫣然一笑倚东风。何须浅碧深红色,

自是花中第一流。”她放下笔,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写得如何。很快,

大家都写得差不多了,纷纷将自己的诗递到萧承翊面前。萧承翊一首首看过去,偶尔点头,

偶尔蹙眉。轮到沈清辞的诗时,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朗声念了出来。

“好一句‘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人群中有人赞叹道,“沈小姐好才情!

”沈清辞的脸颊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萧承翊将那张纸折好,放进袖中,看着沈清辞,

笑道:“沈小姐这首诗,当为今日之冠。”众人纷纷附和,沈清辞心里又羞又喜,

偷偷抬眼看向萧承翊,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几分。诗会进行过半,

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各自散开休息。萧承翊走到沈清辞身边,轻声道:“沈小姐,

可否借一步说话?”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王爷请。

”两人跟着萧承翊的贴身侍卫走到花园深处的一处水榭。水榭周围种着几棵垂柳,微风拂过,

柳条依依,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这里安静,”萧承翊看着她,“刚才人多,

有些话不好说。”沈清辞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紧张地攥着衣角。

“沈小姐,”萧承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这首诗,写得很好。尤其是最后一句,

很有风骨。”“王爷过奖了。”沈清辞的声音细若蚊吟。萧承翊看着她羞涩的模样,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本王不是在夸你,是在说,你就像这海棠花一样,不需要刻意争艳,

本身就足以让人惊艳。”沈清辞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他这是在夸她吗?第三章 月下影成双沈清辞的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她望着萧承翊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盛着的温柔像月光一样,让她几乎溺毙其中。她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脸颊烧得滚烫。

“王爷……”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细弱得像风中的丝线,“您……您说笑了。

”萧承翊却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本王从不说玩笑话。沈小姐,

自那日在别院初遇,你撞在廊柱上那慌乱的模样,便一直在本王心里。”这话太过直白,

像一颗石子投入沈清辞的心湖,激起千层浪。她从未想过,那样一个短暂的瞬间,

竟会被他记在心里。她慌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着,不敢再看他。

“王爷身份尊贵,清辞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不敢……”“在本王眼里,你从来都不寻常。

”萧承翊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身份家世,从来都不是本王看重的东西。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颤,抬起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那一刻,

她仿佛看到了他冰冷外表下的炙热,看到了他深藏心底的温柔。她的心里,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改变,像初春的冰雪,开始融化。

“王爷……”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就在这时,

晚晴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姐!小姐!您在哪儿呢?夫人找您呢!”两人同时回过神,

萧承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恢复了平静:“你先回去吧,别让沈夫人担心。

”沈清辞点了点头,福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开。走到拐角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萧承翊还站在水榭边,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回到母亲身边,沈夫人疑惑地看着她:“你去哪儿了?脸怎么这么红?”“没……没去哪儿,

”沈清辞掩饰道,“就是在园子里转了转,许是有些热了。”沈夫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没再多问,只是拉着她跟几位夫人告辞:“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回去的马车上,

沈清辞一路都在想着萧承翊的话。他说身份家世从来都不是他看重的东西,

他说她在他心里不寻常……这些话像带着魔力,让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既甜蜜又不安。

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身份的差距,还有皇家那错综复杂的关系。

瑞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他的婚事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必然要牵扯到朝堂的利益。而她,

只是一个尚书之女,如何能配得上尊贵的瑞王?可心里的那份悸动,却像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让她无法忽视。从那以后,萧承翊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沈清辞的世界里。

有时是借着拜访沈从安的名义,在沈家待上片刻,

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落在她身上;有时是在她去寺庙上香的路上“偶遇”,陪她走一段路,

说几句话;有时,他会让人送来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或是一本孤本诗集,

上面偶尔还会有他的批注。沈从安自然察觉到了萧承翊的用意,他心里既喜又忧。

喜的是瑞王对自己的女儿青眼有加,若能结为秦晋之好,

沈家的地位必然更加稳固;忧的是瑞王身份太过尊贵,皇家的水太深,

他怕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更怕这桩婚事会卷入朝堂的纷争。沈夫人却乐见其成,

瑞王年少有为,身份尊贵,容貌更是无可挑剔,这样的女婿,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撮合两人,时常让沈清辞去给“恰巧”来访的萧承翊奉茶。每次萧承翊来,

沈清辞的心都会像揣了只小兔子,既紧张又期待。她会精心打扮一番,

换上他可能喜欢的颜色的衣裙,会提前在书房里练习许久,想好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而萧承翊,似乎总能看穿她的紧张。他从不说那些让她为难的话,只是跟她聊些诗词歌赋,

或是讲些边关的趣闻。他说起在边关时,曾见过大漠的孤烟,见过长河的落日,

见过草原上奔腾的骏马……那些新奇的故事,让沈清辞听得入了迷。“等将来,

”萧承翊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微笑着说,“本王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泛起红晕,轻轻点了点头。那一刻,她真的相信,

他们会有将来。初夏的一个夜晚,月色正好。沈清辞睡不着,便带着晚晴在院子里散步。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小姐,

你看,那是什么?”晚晴指着院墙外的一棵大树,惊讶地说。沈清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墙头,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正是萧承翊。她吓了一跳,

连忙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萧承翊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巧地跳了下来,

落在她面前。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却很清亮。“你怎么来了?”沈清辞压低声音,

又惊又喜,“要是被人发现了……”“放心,”萧承翊笑着说,“本王的功夫,

还不至于被人发现。就是……突然想见你了。”最后那句话,他说得极轻,像情人间的呢喃,

让沈清辞的脸颊瞬间红透。“王爷……”“叫我承翊吧,”萧承翊打断她,“在没人的时候,

叫我承翊。”沈清辞犹豫了一下,小声叫了一句:“承翊……”“嗯,”萧承翊应了一声,

眼中满是温柔,“清辞。”两人站在月光下,相顾无言,

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晚晴识趣地退到了回廊下,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今日是本王的生辰,”萧承翊忽然说,“宫里设宴,应付了半天,实在无趣,

就想着来你这儿坐坐。”“生辰?”沈清辞愣了一下,“那……清辞祝王爷生辰吉乐。

”“只有一句吉乐吗?”萧承翊挑眉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沈清辞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一个小小的玉镯。

那玉镯是她及笄时母亲给她的,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着简单的兰花纹路。

“这个……就当是清辞的一点心意,祝王爷福寿安康。”她把玉镯递给他。萧承翊接过玉镯,

入手温润,他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抬头看着她:“这是你很珍视的东西吧?

”沈清辞点了点头:“是母亲给我的及笄礼。”“那本王更要好好收着了。

”萧承翊将玉镯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然后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她,

“这个给你。”那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佩,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栩栩如生。

玉佩的边角已经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显然是经常佩戴的。

“这是……”“这是本王的贴身玉佩,”萧承翊说,“从小戴到大的。现在送给你,

就当是……定情信物,好不好?”“定情信物”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沈清辞耳边炸响,

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她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不敢接那玉佩。萧承翊却不由分说地将玉佩塞进她手里,然后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清辞,”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

“本王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阻碍,但请你相信,本王一定会努力的。

等本王处理好一些事情,就去向皇上请旨,求娶你。”沈清辞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抬起头,

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承翊……”月光下,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让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话。她用力点了点头,将那块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仿佛握住了全世界。那个夜晚,他们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仿佛预示着他们会永不分离。沈清辞以为,幸福会就这样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开始期待着萧承翊说的那一天,期待着穿上嫁衣,成为他的妻。

她甚至开始想象着他们将来的生活,想象着他说的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可她不知道,

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转向。皇家的纷争,

从来都不是轻易就能避开的,而他们之间的阻碍,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第四章 风起云涌时自那晚月下之约后,沈清辞和萧承翊的关系又近了一层。

虽然在人前依旧保持着距离,但私下里,萧承翊总会找各种机会与她相见。

有时是在沈家的花园里,隔着假山说几句话;有时是在她去书院送书的路上,

骑马与她并行一段;甚至有一次,他还借着沈从安的名义,邀她去城外的别院赏荷,

两人在荷塘边待了整整一个下午。那些日子,沈清辞的心里像揣着一颗蜜糖,

甜得快要溢出来。她会把萧承翊送来的诗集一遍遍地翻看,会对着那块雄鹰玉佩傻笑,

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他说的那些话,然后带着微笑入梦。

晚晴看着自家小姐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心里既高兴又担忧:“小姐,

您和王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怕是会说闲话的。

”沈清辞抚摸着胸前的玉佩,眼神温柔:“承翊说,他会处理好一切的。我相信他。

”晚晴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她只希望瑞王殿下能说到做到,

不要辜负了自家小姐的一片心意。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很快就波及到了这对沉浸在甜蜜中的年轻人。这日,沈从安从宫里回来,脸色凝重得吓人。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沈夫人心里不安,让沈清辞去看看。

沈清辞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沈从安疲惫的声音:“进来。”她推门进去,

只见父亲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里捏着一份奏折,脸色苍白。“爹爹,您怎么了?

”沈清辞轻声问,“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沈从安抬起头,看着女儿,

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清辞,你……你和瑞王殿下,

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脸上泛起红晕,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爹爹,

我……”“你不用瞒我了,”沈从安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瑞王频频造访,

宫里早就有流言了。今日早朝,宰相柳大人上奏,说瑞王殿下私德不修,

与朝臣之女过从甚密,有失皇家体统。”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柳大人?

他……他怎么能这么说?”“柳大人为什么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沈从安看着她,

语气沉重,“宰相一直想把他的女儿柳嫣然嫁给瑞王,以此巩固自己的势力。

如今见瑞王对你有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沈清辞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一直知道柳嫣然对萧承翊有意,

却没想到柳宰相会直接在朝堂上发难。“那……那皇上怎么说?”她紧张地问。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看那意思,显然是有些不悦的。”沈从安揉了揉眉心,

“皇家最看重的就是颜面,瑞王此举,确实有些不妥。清辞,爹爹知道你可能对瑞王有情,

但你们……恐怕真的不合适。”“为什么?”沈清辞的眼眶红了,

“就因为柳大人的几句话吗?承翊说过,他会向皇上请旨的!”“傻孩子,

”沈从安看着女儿,满眼心疼,“你以为皇家的婚事是那么简单的吗?

瑞王不仅是皇上的弟弟,更是手握兵权的王爷。他的婚事,牵扯到的是整个朝堂的平衡。

宰相势力庞大,皇上需要拉拢他,又怎么可能因为瑞王的一己之私,而得罪宰相呢?

”沈清辞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些。在她的世界里,喜欢一个人,便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可她忘了,萧承翊不仅仅是萧承翊,他还是瑞王,他的身上肩负着太多的责任和使命。

“可是……可是承翊他……”“瑞王或许是真心喜欢你,”沈从安打断她,“但他身不由己。

清辞,听爹爹一句劝,忘了瑞王吧,我们沈家,担不起这皇家的纷争。

爹爹已经为你物色好了人家,是江南的苏家,苏大人为人正直,

他的儿子苏文轩也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你们……”“我不嫁!”沈清辞猛地打断父亲的话,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爹爹,我心里只有承翊,我谁也不嫁!”“你这孩子!

”沈从安气得一拍桌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你任性!

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帮瑞王吗?你这样只会让他更难做人!”父女俩大吵了一架,

沈清辞哭着跑出了书房。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把自己关在屋里,任凭晚晴怎么劝都不开门。

她坐在窗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块雄鹰玉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父亲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穿了她所有的幻想。原来,她和他之间的阻碍,

不仅仅是身份的差距,还有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纷争。她开始担心萧承翊,

不知道他在宫里是不是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会不会因此而退缩?会不会像父亲说的那样,

身不由己?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晚晴匆匆跑了进来:“小姐!瑞王殿下派人来了!

”沈清辞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人呢?在哪儿?”“在门外呢,

说是有东西要交给您。”沈清辞连忙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走到门口。

只见一个小厮捧着一个锦盒,见她出来,连忙行礼:“沈小姐,

这是我家王爷让小人交给您的。”沈清辞接过锦盒,指尖微微颤抖。她打开锦盒,

里面放着一支玉簪,簪头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和她之前送给萧承翊的玉镯上的花纹一模一样。锦盒里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是萧承翊遒劲有力的字迹:“莫怕,等我。”仅仅三个字,却像一剂强心针,

瞬间稳住了沈清辞慌乱的心。她紧紧握着那支玉簪,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一次,

却是带着希望的泪水。“替我谢谢王爷。”她对小厮说。小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沈清辞回到屋里,把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发间,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泪痕未干,

眼神却重新有了光彩。“承翊,我等你。”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又像是在对远方的他诉说。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几日后,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为了安抚宰相,也为了表彰瑞王平定边关的功绩,

下旨将宰相之女柳嫣然指婚给瑞王,择日完婚。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长安城的上空,

也炸碎了沈清辞所有的希望。当沈清辞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

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脸色苍白如纸。“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晚晴吓坏了,连忙扶住她。沈清辞缓缓转过头,

眼神空洞,声音颤抖的说:“晚晴,你听到了吗?

皇上……皇上把柳嫣然指给了他……他要娶别人了……”“小姐,您别难过,

说不定……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晚晴试图安慰她,

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没有说服力。误会?圣旨已下,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沈清辞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从怀里掏出那块雄鹰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直到指节发白。

“莫怕,等我……”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原来,

他终究还是身不由己。原来,他们之间的阻碍,真的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想起了那个月下的夜晚,他说要带她去看大漠孤烟,说要求娶她做他的妻。

那些甜蜜的誓言,如今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浸湿了衣襟。她没有哭出声,只是觉得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让人无法呼吸。

第五章 碎梦如残烛沈清辞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她不吃不喝,

只是抱着膝盖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暖不透她冰凉的心。晚晴急得团团转,端来的饭菜热了又凉,

凉了又热,劝了无数次,嗓子都快哑了,可沈清辞就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沈从安和沈夫人来看过她几次,看着女儿形容枯槁的样子,夫妻俩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