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头顶的老式吊扇在嘎吱嘎吱地转。阳光被窗外的香樟树切成一块一块，
落在我的试卷上，明晃晃的。我盯着面前的数学选择题，大脑转得比吊扇还快。
“函数f(x)=ln(x²-2x-3)的单调递增区间是……”答案是(3, +∞)。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太简单了。就在这时，脑子里一个没有感情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任务发布：在本题中选择一个错误选项。奖励：100元。我面无表情，
拿起2B铅笔，在答题卡上，稳稳地涂黑了A选项的方框。叮！奖励已到账。很好。
我看向下一题。“已知等比数列{an}中，a3=4，则a1·a5=？”a3的平方，
16。送分题。任务发布：在本题的答题区域填写17。奖励：200元。
我拿起笔，在横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数字17。像个傻子。但我需要钱。这个月，
妹妹的手术排期下来了。费用还差一大截。我叫江澈，
一个被学渣成神系统绑定的倒霉蛋。系统规则很简单：只要我表现得像个学渣，
就能拿到奖励。上课睡觉、答错问题、考试不及格，都能换成钱。表现得越渣，奖励越丰厚。
反过来，如果我不小心考了个高分，或者被老师表扬，就会受到惩罚。轻则电击，
重则霉运缠身。为了钱，为了我妹妹，我当了两年的学渣。我继续往下看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解析几何。过程很绕，但对我来说，不算难。我扫了一眼，
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解题步骤。脑海里的电子音又响了，这一次，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
听起来很庄重。S级终极任务发布：本次月考，考取班级倒数第一。
任务奖励：三万元人民币。三万。我握着笔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正好是我妹妹第一期手术费还差的那个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系统像是算准了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环顾四周。同学们都在埋头苦算。坐在我前面的班长，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的同桌，那个叫高凡的家伙，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烂泥扶不上墙。”他以前这么说过我。他不知道，我有多想扶上墙。
我重新低下头，看着最后那道大题。系统没有规定这道题要怎么做，只要求总分倒数第一。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道分值最高的大题，我必须用最华丽、最离谱的方式，
完美地做错。我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第一步，先用最标准的方法，
算出那个唯一的正确答案。然后，我的工作开始了。我要做的，
是在保证每一个步骤“看起来”都无懈可击的情况下，通过一个微小又隐蔽的偷换概念，
把结果引向一个十万八千里外的错误数字。这比做对题目，要难得多。这是一种艺术。
一种属于我江澈的，关于失败的艺术。2考完数学，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不是累的，是心累。
绞尽脑汁去犯错，比用尽全力去答对要消耗更多的脑细胞。我趴在桌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个不停。叮！任务“选择错误选项”完成，奖励100元。叮！
任务“填写错误答案”完成，奖励200元。……我听着这一连串的提示音，
心里没有半点高兴。我只想着那三万块的S级任务奖励。只要这次能考倒数第一，
小雅的手术费就凑齐了。我妹妹，江小雅，今年十五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
十八岁之前必须做手术，不然……我不敢想那个后果。爸妈都是普通工人，
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这两年，全靠我用这个该死的系统，换来一点一点的救命钱。
同桌高凡推了推我的胳膊。“喂，江澈，考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优越感。他是我们班的万年老二，
第一名常年被班长林晚舟霸占。而我，是稳稳的倒数第一。“就那样吧。”我懒洋洋地说，
眼睛都没睁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做了吗？难得变态。”高凡追问道。“做了。
”“哦？”他明显很意外，“写了什么？”“写了个解。”我听到他发出一声轻微的，
近乎于嘲笑的哼声。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又在卷子上画画了。高二有一次，
我为了完成“在试卷上进行与考试无关的创作”这个任务，
把一道物理大题的答题区画满了奥特曼。那次，我被物理老师罚站了一个星期。
但也拿到了五千块奖励。值了。下午考理综。物理、化学、生物，这简直是我的提款机。
任务发布：在单选题中，精准地避开所有正确答案。任务发布：在多选题中，
只选择一个错误选项。任务发布：实验题中，故意写错一个化学方程式的配平系数。
任务一个接一个地来。我像一个流水线上的工人，麻木地执行着系统的指令。
把正确的知识从脑子里刨除，再填上精心伪造的错误答案。这种感觉，
就像是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很难受。但一想到小雅苍白的脸，我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最后一门是英语。这对我来说更简单了。作文题目是《My Dream》。我的梦想。
我以前的梦想是当一个科学家。现在我的梦想，是安安稳稳地当个学渣，赚够钱，
治好我妹妹的病。任务发布：写一篇语法错误超过二十处，且逻辑不通的英语作文。
我拿起笔，开始编。
oking ***ny noodle for my friends...”写完之后，
我自己都看不下去。这水平，大概连初中生都不如。很好，这次倒数第一，稳了。
交卷***响起的时候，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收拾好东西，
第一个冲出教室。我得去医院。今天，是小雅的生日。我答应过她，考完试就去陪她。
我跑到校门口的蛋糕店，用系统刚刚奖励的几百块钱，买了一个她最喜欢的水果蛋糕。
当我提着蛋糕，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门口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是我妈的声音。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3我推开病房的门。妈妈正趴在病床边，肩膀一抽一抽的。
爸爸蹲在角落里，一个劲地抽烟，脚下扔了一地烟头。病床上，江小雅的脸色比墙壁还白，
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闭着眼睛，呼吸微弱，手腕上还扎着吊针。“妈，怎么了？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妈妈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澈儿……你来了……”她一开口，
眼泪又掉了下来，“小雅她……她刚才突然昏过去了……医生说，病情恶化了，
手术……不能再拖了。”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医生怎么说？”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爸爸把烟头狠狠地摁在地上，站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一样。“医生说，
最晚下个星期，必须手术。不然……不然就来不及了。”下个星期。我手里的蛋糕盒，
一下子变得有千斤重。“钱呢？钱怎么办？”我问。爸爸沉默了，妈妈的哭声更大了。
我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小雅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凉的。“爸，妈，
你们别担心。”我转过身，看着他们，“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一个学生，
能有什么办法？”爸爸叹了口气，“家里能借的都借遍了……”“我说了，我来想。
”我的语气很坚定。我看着病床上的妹妹。下个星期。也就是说，这次月考的成绩，
最迟周五就会出来。只要成绩一出来，我拿到倒数第一，那三万块就能到账。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失败。绝对不能。我在医院陪了小雅很久，直到她情况稳定下来，
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坐立不安。上课的时候，我完全听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小雅的脸和那三万块钱。我甚至开始期待成绩公布的那一天。
这辈子都没这么期待过。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班主任老刘，
抱着一沓厚厚的卷子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老刘的表情很奇怪。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公布平均分和排名。而是清了清嗓子，
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同学们，这次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他的目光，
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我考得不够差？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把能犯的错都犯了一遍。“这次考试，特别是数学，难度非常大。
”老刘缓缓地说，“我们班的平均分，也创了新低。”听到这里，我稍微松了口气。
平均分低，意味着我的低分会显得更合理，倒数第一的位置也就更稳了。高凡挺直了腰板。
他虽然考不过林晚舟，但在这种难题面前，他的优势就能体现出来。“但是，
”老刘话锋一转，“总有那么一些同学，能在逆境中，创造奇迹。”他的脸上，
竟然露出了一丝……狂热的微笑？“这次，我们班，乃至我们整个年级，
都出现了一位绝世天才！”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我的名次。
老刘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数学卷子，高高举起。“满分！150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整个教室都炸了。“***！谁啊？这么变态！”“肯定是林晚舟吧？”“不一定，
高凡也有可能。”林晚舟和高凡的表情也都很惊讶。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我没兴趣知道是谁。我只想知道，我，江澈，是不是倒数第一。老刘的目光，再一次，
像探照灯一样，死死地锁定了我的脸。“这位同学，用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无与伦比的逆向思维，完美地解答了我们数学老师徐老师精心设计的‘陷阱试卷’！”“他，
就是……”“江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4“江澈！”当老刘喊出我名字的时候，
整个世界仿佛都按下了静音键。我能看到全班同学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
我能看到高凡的脸上，写满了“不可能”三个大字。
我甚至能看到窗外那片被风吹动的香樟树叶，都好像静止了。然后，剧痛袭来。是电流。
从我的大脑皮层，瞬间窜遍了全身每一个角落。警告！宿主触发学霸行为，
受到一级电击惩罚！警告！数学科目分数严重超标！警告！
系统判定宿主存在违规倾向！脑海里，尖锐的警报声和电流的刺痛感交织在一起。
我浑身都在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趴在桌子上，身体弓得像一只煮熟的虾。
“江澈同学？江澈同学？”老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了？是太激动了吗？
”我激动你大爷！我疼得快要昏过去了。“他……他是不是羊癫疯犯了？”有同学小声说。
“别瞎说！我看他是高兴得抽过去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师……是不是……搞错了？”“搞错？”老刘哈哈大笑，
他拿着我的卷子走下讲台，站到我旁边，把卷子在我桌上摊开。那个鲜红的“150”，
像是在嘲笑我。“怎么会搞错？江澈同学，你太谦虚了！”老刘拍着我的肩膀，每拍一下，
我都感觉电流又增强了一分。“徐老师都说了，这张卷子，是他教书二十年来，
出得最得意的一张！也是他见过，答得最完美的一张！
”我看着卷子上那些我精心构造的“错误答案”，每一个都被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旁边写着“妙！”“思路清奇！”“天才！”我那道解析几何大题，
最后那个离谱的答案旁边，徐老师用颤抖的笔迹写下了一行评语：“此解法，不拘一格，
另辟蹊径，堪称艺术品！我愿称之为‘江澈解法’！”我他妈……我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到底干了什么？陷阱试卷？什么叫陷阱试卷？“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老刘清了清嗓子，
对着全班同学说，“这次的数学卷，是我们年级的徐国梁老师，进行的一次教学改革尝试。
卷子上所有的常规思路，都会导向错误。只有那些敢于怀疑、不走寻常路的学生，
才能找到隐藏在题目背后的真正解法！”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而江澈同学，
是全年级，唯一一个，完美避开所有陷阱，拿到满分的同学！”教室里，
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听着那掌声，感觉就像是无数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系统还在电我。我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我完了。我不仅没有拿到倒数第一，
还他妈考了个全年级第一。那三万块钱，没了。小雅的手术费，没了。
S级终极任务：考取班级倒数第一。任务状态：失败。失败惩罚：霉运缠身，
持续一周。冰冷的电子音，像最后的丧钟，在我的脑海里敲响。我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了知觉。5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床边坐着班主任老刘，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微秃的中年男人。我认识他，
他就是老刘口中的数学老师，徐国梁。我们都叫他“地中海”。“醒了？
”老刘看见我睁开眼睛，一脸关切，“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是低血糖，加上情绪太激动，
才晕倒的。”我没说话。我只是觉得，很绝望。徐国梁推了推眼镜，
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我。“江澈同学，你好。我叫徐国梁，是你的数学老师。
”我知道，但我不想认识你。“我看了你的卷子，”他激动地搓着手，“太漂亮了！真的，
太漂亮了！那思路，那逻辑，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
拿出我的那张数学卷子。“特别是最后这道大题，你是怎么想到的？
把参数k直接定义为复数，引入虚数单位i，通过共轭变换来降维，最后在复平面内求解。
天才！简直是天才！”我愣住了。复数？共轭变换？我他妈什么时候用这个了？
我只是为了把答案搞错，随便把一个公式里的正号改成了负号而已啊！那个公式，
恰好和共轭复数的某个公式，长得有点像。就因为这个？“老师，我……”我想解释。
我想告诉他，我就是个学渣，我就是瞎写的，我就是为了考零分。“你不用说了，我懂！
”徐国梁一脸“我全都明白”的表情，“你一定是觉得，高中数学太简单了，
所以才故意隐藏实力，用这种方式来寻找乐趣，对不对？”“我不是……”“你就是！
”他斩钉截铁地说，“你这种天才，我见得多了！他们总是不屑于用常规方法解题，
喜欢用大学，甚至研究生的知识来降维打击！这是一种属于天才的骄傲！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崇拜”的脸，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我解释不清楚了。
在一个自己为是的人面前，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他已经给我脑补了一整套天才的人设。
“江澈同学，”老刘开口了，“鉴于你这次的优异表现，校长特批，要给你发一笔奖学金。
”奖学金？我心里一动。多少钱？“‘特级创新奖学金’，
专门为了奖励你这样的学生设立的。”老刘笑得合不拢嘴，“校长说了，要全校通报表扬！
”“有多少钱？”我沙哑地问。“三万。”轰！我的脑子又炸了。三万！是我任务失败，
没拿到的那个数。现在，它以奖学金的名义，又回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什么操作？
我该哭还是该笑？叮！系统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获得与任务目标等值的金钱奖励。系统判定：任务以另一种形式“完成”。
正在撤销“霉运缠身”惩罚……撤销成功。S级任务奖励判定中……判定成功，
奖励不予发放。我愣住了。还能这样？系统居然承认了这次的奖学金，顶替了任务奖励？
也就是说，我虽然任务失败了，但最终的目的——拿到三万块钱，还是实现了。只不过，
过程曲折得让人想骂娘。而且，系统说得很清楚，奖励不予发放。意思是，这三万块，
是学校给的，跟它没关系。我白白被电了半天。还成了全校的名人。
我看着徐国梁和老刘那两张兴奋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学渣。
为什么就这么难？6我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快看！
就是他！那个数学考满分的！”“听说他以前都是倒数第一，原来一直在隐藏实力！
”“这才是真正的大佬，恐怖如斯！”我听着这些议论，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大佬？
我是个被迫当大佬的倒霉蛋。下课的时候，我的座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平时对我爱答不理的同学，现在一个个都拿着数学题来问我。“江澈同学，
这道题帮我看看呗？”“澈神，求带！”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说，我不会吧？
那不是打徐国梁的脸吗？我只能硬着头皮，用最简单、最常规的方法，给他们讲题。
每讲一道题，我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发了系统的学霸警报。警告！
宿主正在进行知识传播行为，有违学渣宗旨！还好，系统只是警告，没有直接电我。
它似乎也对我这种“被迫营业”的状态，表示了一定的理解。最难受的，是高凡。
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他想不通，一个他眼里的“烂泥”，
怎么突然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甚至怀疑我作弊。但是，徐国梁的那张“陷阱试卷”，
根本没有答案可以抄。抄了，就是死路一条。周一的升旗仪式上，
校长亲自给我颁发了那三万块钱的“特级创新奖学金”。一个厚厚的信封。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我被强行拉到主席台上，校长把信封塞到我手里，还握着我的手，
让记者拍照。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公开处刑的犯人。
我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系统没有再惩罚我。它似乎默认了，这是任务失败后，
必须承受的后果。拿到钱后，我第一时间冲向了医院。我把那个装钱的信封交给我妈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澈儿，这……这么多钱，你哪来的？”“奖学金。”我轻描淡写地说。
“奖学金？什么奖学金有三万块？”我爸也不信。我只好把学校为了我专门设立奖学金，
还全校通告表扬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我隐藏了自己是为了考倒数第一才弄巧成拙的真相。
爸妈听完，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儿子出息了！老江，咱儿子出息了！”我妈抱着我，
又哭又笑。我爸也红了眼眶，一个劲地拍我的背。“好样的！好样的！
”我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出息？我只是一个想当学渣，
却总是失败的可怜虫。交了手术费，小雅的手术时间定在了下周三。医生说，
手术的成功率很高，让我们不要太担心。家里面最大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但是，我在系统里的“信誉”，已经彻底破产了。宿主江澈，
已列入重点观察名单。系统将加大对宿主日常行为的监控力度。
请宿主尽快完成一项学渣任务，以证明自己的立场。我看着脑海里这几行冷冰冰的字，
感到一阵头大。我得赶紧搞点事情。我必须向系统证明，我，江澈，身在曹营心在汉。
我的心，永远是向着学渣的。7为了挽回我在系统面前岌岌可危的“渣男”形象，
我决定干一票大的。光是上课睡觉、作业不交这种小打小闹，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忠心了。
我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有多“渣”的舞台。很快，机会就来了。
学校公告栏上，贴出了一张关于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海报。物理竞赛。这玩意儿，
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物理实验，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只要我稍微动点手脚，
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大乌龙。比如，把电压调到最大，烧个仪表。
或者，把两种不该混合的化学试剂倒在一起，制造一点小小的爆炸。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到时候，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昔日数学天才竟是实验***，惊天操作震惊全场！》完美。
这样一来，不仅能完成系统的任务，还能把我“天才”的帽子彻底摘掉。一箭双雕。
我立刻就去报了名。负责报名的老师，看到我的名字，激动得手都抖了。“江澈同学！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的物理成绩虽然一般，但我相信，那都是假象！你一定也隐藏了实力，
对不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我隐藏了。我隐藏了我能把实验室炸掉的实力。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听说了吗？江澈要去参加物理竞赛了！”“我靠！他数学都那么牛了，
物理肯定也不差！”“这是要全能制霸的节奏啊！”就连徐国梁老师，
也特地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C地对我说：“江澈啊，我知道你是个全才。去吧，
大胆地去展现自己！让那些凡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我表面上感激涕零，
心里却在冷笑。等着吧。等着看我这个“天才”，怎么把你们的脸都打肿。当然，
有一个人对此表示了极大的不服。高凡。他本来就是我们学校物理最好的学生，这次竞赛，
他势在必得。现在我横插一脚，他感觉自己的主角光环被抢了。“江澈，
你别以为数学考得好，物理就也行。”他堵在教室门口，对我发起了挑战，“物理竞赛，
靠的是真才实学，不是投机取取巧。”“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我们走着瞧。
”他撂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走着瞧就走着瞧。到时候，
别被我的“乌龙操作”吓到就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开始为比赛做准备。
别的选手都在疯狂刷题，复习知识点。而我，在图书馆里，
专门找那些关于“实验室事故”的书来看。
错误案例篇》《一百种搞砸实验的方法》《论如何优雅地炸掉一个烧杯》我看得津津有味，
并且认真做了笔记。我甚至还给自己制定了一套详细的计划。第一步，在理论笔试环节，
故意答错几道关键的题目，确保自己进不了决赛。如果运气不好，还是进了决赛。
那就启动第二步，在实验操作环节，制造一场“意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还准备了Plan C。如果前面都失败了，我就在回答评委提问的时候，胡说八道，
展现我惊人的“无知”。三套方案，层层递机，天衣无缝。我就不信，这次还能失败！系统，
你等着。等着看我，如何为你献上这一场，盛大的失败典礼！8物理竞赛的日子，
很快就到了。市里的比赛，在我们学校的阶梯教室举行。来参赛的学生很多，
都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比赛分为两部分，上午笔试，下午实验。我走进考场，
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高凡就坐我我斜前方，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拿出文具。笔试卷发下来了。我扫了一眼，题目不难。至少对我来说，
不难。我开始执行我的计划。任务发布：在本次物理笔试中，将分数控制在60分以下。
奖励：5000元。60分以下，及格线。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