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地下室传出隐忍且痛苦的***,鞭子在空气中撕裂,抽打出猛烈的声响。
尘土不断被扬起。
皮肉绽开的黏腻声响让人头皮发麻,空气在黑暗狭小的空间弥漫着血的铜锈味,沉重隐忍的呼吸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温纪昭无力地倚着身后冰冷的墙,墙壁的寒意穿透薄薄的衣料,反而成为在他灼烫的皮肤上微缕的慰藉。
喉结上下颤动着,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周身撕裂般的疼痛。
沉重铁链将他禁锢在原地,面对飞扬的鞭子,只能默默的忍受。
挣扎不开,也躲不掉。
血从他额上夹杂着汗水流下,在他近乎苍白透明的皮肤上划出道道惊心的痕迹。
只是汗液流经的伤口,又是一种噬骨的痛苦。
“砰!”
一旁皱着眉的林御棠抿了口茶,猛的将茶杯摔在地上,紧接着杯子破裂的声音骤然炸响,刺耳声在地下室回荡,几片较大的碎片还在地上打转嗡鸣,叫人心头不净。
“滚!”
一声压抑着暴怒的低吼,在地下室格外响亮,那声声纷乱的鞭子抽打声响终于停止,只余下尘埃缓缓飘落,以及墙角解脱般的喘息——那喘息依旧沉重,夹杂着挥之不去的痛楚。
地下室的其他人身形魁梧。
此刻却像一只只被驯服接受呵斥的猎犬,强壮的体魄。
却不得不屈服于强者的气魄。
他们朝林御棠恭敬而无声的躬身行礼。
随即鱼贯而出,沉重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通道里。
此时地下室只剩下她和角落的温纪昭。
一瞬间安静的可怕,只剩微尘在昏暗光线下无声浮沉,像死亡后的寂静,压抑的令人窒息。
林御棠抱着怀,目光凌厉,居高临下,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蔑视,将温纪昭的狼狈,无措,以及绝望尽收眼底。
高高在上的姿态,宛如猛兽戏弄角落濒死的猎物。
然而,那张被汗水与血污浸透的脸,底色仍是惊人的温顺柔美。
一缕碎发被冷汗濡湿,紧紧粘在额前,像一只被逼到绝境,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幼兽,依旧能轻易唤起旁人的怜惜。
只可惜……这张脸,能欺骗信任一次,便足以让人刻骨铭心。
林御棠猛然别开头,闭上眼,胸膛微微起伏暗暗压下自己的情绪,再睁开眼,全然没有刚才那副愤怒的模样,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唇边缓缓扯出一个刻意的弧度。
那笑容僵冷,没有一丝暖意,仿佛一张做工精致却僵硬无比的面具,让人觉阴森恐怖,捉摸不透。
她慢慢在蹲下来,视线与温纪昭齐平,可偏偏他固执的闭着眼,拒绝与他对视,一丝不耐略过眼底,林御棠耐着性子,微凉的指尖轻轻勾起他的下颌。
这姿态,像得了觊觎己久的猎物,此刻正愉悦地低嗅属于自己的美味,确认着自己的所有权。
“温纪昭。”
林御棠的声音在地牢响起,清透的嗓音被冰冷的石壁反复折回,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字字清晰,冲击着温纪昭的细胞。
他身体猛的绷紧。
“呵……”一声轻笑带着嘲讽,“紧张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顿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唇边笑意加深,质问他,也想为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当初……偷偷走的时候,你也会紧张吗?”
温纪昭闭着眼,极轻地摇了摇头,一滴温热的血珠恰好顺着他下颌的弧度滑落,黏腻地蹭过林御棠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