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学长“咯咯嘎嘎哒”晒出百万流水分成时，我正啃着馒头改第38版场景。
他配文：“建模？有手就行！这钱赚得不好意思了。” 我盯着自己粗糙的建模，
怒摔数位板：“这行不干了！” 当晚却梦见个白胡子老头，递给我一本《玄学建模秘要》。
醒来气得发笑，随手按书里方法给客户赶稿——用罗盘定位，拿朱砂调材质球。
交稿时手抖如筛糠，客户却秒回：“大师！这模型竟自带风水局！
” 单子价格后面瞬间多了个零。 我懵逼地看着桌上《秘要》，
封皮浮现血字： “别羡慕，他们烧显卡，你烧命。”---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无声地跳到了凌晨三点。出租屋里弥漫着泡面残留的、带着一丝馊气的味道，
和一种名为“绝望”的气息。我啃着手里冷硬如石的馒头，
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改了三十八遍、依旧像个畸形积木的别墅外观模型。
甲方爸爸的最新批示用红色加粗字体钉在聊天框顶端：“缺乏灵气！没有灵魂！
我要的是那种，一看就能招财进宝、子孙满堂的感觉！懂？”我懂个屁。
我就是个刚入行半年的三维场景建模师，会的只有拖拽基础几何体，调调材质球，打打光。
灵气？灵魂？那玩意儿菜单栏里有卖吗？手指机械地刷新着朋友圈。然后，
一条动态像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眼里。是比我高两届的学长，
圈内花名“咯咯嘎嘎哒”。他晒出了一张后台流水截图，上面一长串零晃得我眼晕，
粗略一算，这个月分成起码百万打底。配文更是杀人诛心：“建模？有手就行！
这钱赚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狗头[图片]”下面一水的点赞和谄媚评论：“嘎爷牛逼！
”“求带飞！”“行业天花板！”我低头，
看着自己因为长时间握鼠标而微微颤抖、指关节粗大的“手”，
再看看屏幕上那个被甲方贬得一无是处的模型。
一股混杂着嫉妒、不甘、还有深入骨髓疲惫的邪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有手就行？！我***的有手就行！”我猛地抓起手边那块省吃俭用买的入门级数位板，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在地上！“啪嚓！”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碎屑飞溅，像极了我此刻支离破碎的信念。“不干了！这破行当，谁爱干谁干去！
”我咆哮着，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撞来撞去，显得空洞又可笑。馒头渣呛进了气管，
我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最后是怎么爬上床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意识模糊前，脑子里全是咯咯嘎嘎哒那张得意的脸，
和我那堆永远达不到“灵气”标准的垃圾模型。然后，我就做了个怪梦。梦里雾蒙蒙的，
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白胡子快拖到地上的老头，凭空出现在我乱糟糟的电脑桌前。
他看都没看那些昂贵的电脑设备，而是颤巍巍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本线装古书，书页泛黄，
边角卷曲，封面上用某种像篆书又像鬼画符的字写着——《玄学建模秘要》。“小子，
与你有缘，拿去吧。”老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我下意识接过，
那书入手冰凉，沉甸甸的。梦，到此为止。我是被窗外环卫工扫地的声音吵醒的。
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帘缝隙，照在脸上，有点刺眼。我坐起来，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宿醉般的头痛欲裂。然后，我看见了它。那本《玄学建模秘要》，
就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昨晚摔碎的数位板旁边。封面和梦里一模一样！
“***……”我瞬间清醒，头皮发麻。冲过去拿起那本书，触感冰凉真实。翻开来，
里面的文字更是离谱——不是什么建模教程，
全是些“阴阳五行”、“八卦方位”、“气脉流转”、“开光点睛”之类的玄乎词儿，
配着些人体经络图和奇奇怪怪的符咒。“妈的，熬夜熬出幻觉了？”我气得想笑，
把这本破书狠狠扔回桌上。“还玄学建模？我真是疯了！”但视线扫过电脑屏幕，
那个第38版的畸形别墅还在，甲方红色的批示像催命符一样闪着。今天就是最终交稿日，
再改不出来，尾款泡汤不说，还得赔违约金。死马当活马医吧！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支配了我。我重新打开建模软件，然后，像中了邪一样，
鬼使神差地又拿起了那本《玄学建模秘要》。按照里面某一页说的，
我先找了个手机指南针APP，对着客户提供的别墅平面图，
煞有介事地定起了“乾坤位”、“文昌位”、“财位”。
“神经病……”我一边操作一边骂自己。接着，调材质。书上说，
不同方位需对应不同五行属性材质。财位属金，宜用亮色金属？我看了眼色板，
把墙面材质调成了屎黄色，心里默念“土生金”，好像……也没毛病？旺丁位属木，
宜用绿色？我找了个绿得发慌的苔藓材质贴了上去。整个过程荒诞至极，我像个跳大神的，
对着电脑屏幕指指点点，嘴里还念念有词。最后，书上还说模型成型后，
需以“意念”贯注“灵气”。我闭着眼，想象自己是个得道高人，往模型里“吹了口气”。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颜色诡异、造型依旧平庸的模型，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玩意儿交上去，甲方怕不是要顺着网线过来砍我。但 deadline 就是真理。
我心一横，眼一闭，把最终文件发了过去。然后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双手抖得连水杯都拿不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突然，聊天窗口疯狂闪烁！
是甲方的头像！完了！来骂了！我心脏骤停，几乎要窒息。点开消息，
却看到一连串的惊叹号和表情包：“大师！！！您真是神了！！！”我：？？？
“刚才我拿着您的模型给我家老爷子看老爷子懂点风水，老爷子一看就惊了！
说这模型暗合九宫飞星，财位布局精妙，文昌位有文曲星照耀，简直是完美的风水局啊！
说做出这个模型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大师！您太低调了！之前是我有眼无珠！
尾款我马上结清！另外，我们还有个高端别墅群的项目，预算比这个多一个零，
务必请您出手！”我看着对话框里那个数字后面凭空多出来的一个零，大脑一片空白，
cpu 直接干烧了。这……这什么情况？歪打正着？客户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桌上那本《玄学建模秘要》。仿佛是为了回应我的注视，
那原本古朴陈旧的封皮上，竟然如同水面涟漪般，
缓缓浮现出几个殷红如血的篆体大字：“别羡慕，他们烧显卡，你烧命。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浑身汗毛倒竖。烧……命？电脑屏幕上，
那个多了一个零的转账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不是因为狂喜，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烧……命？
”我死死盯着《玄学建模秘要》封皮上那行缓缓隐去的血字，喉咙发干，呼吸急促。
刚才那股歪打正着的侥幸和瞬间暴富的眩晕感，被这冰冷的两个字砸得粉碎。烧显卡，
我知道。哥们儿的电脑主机箱夜里嗡嗡作响，像是随时要起飞，那是在燃烧算力，燃烧电费，
燃烧硬件寿命。可烧命？这他妈是什么邪门玩意儿？我猛地抓起那本破书，想把它撕碎，
扔进垃圾桶，彻底摆脱这个不祥之物。但手指触碰到冰凉封皮的瞬间，
昨天梦里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身影又模糊地闪过脑海。还有甲方爸爸那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赞美，
以及账户里真实到不能再真的巨额转账。我的手僵住了。理性告诉我，这绝对是巧合，
是客户自己脑补过度，是这本破书在装神弄鬼。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这世上，
真的存在这种用生命换取“灵气”的诡异途径？强烈的恐惧和同样强烈的好奇或者说，
是贪婪像两条毒蛇，在我心里疯狂撕咬。我颤抖着点开“咯咯嘎嘎哒”的朋友圈，
再次放大那张流水截图。百万收入……那是我吭哧吭哧改几百个模型都可能赚不到的数字。
而他，轻飘飘一句“有手就行”。如果……如果我也有这种“能力”呢？哪怕，
只是偶尔用一次？就一次？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狂蔓延。就在这时，
手机又响了。是那个甲方，语气更加热情，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大师！
您真是深藏不露啊！那个别墅群的项目，您一定得接！价格好说！只要效果有保障，
我们再加这个数！”他又报了一个让我心跳漏拍的数字。诱惑，像伊甸园的毒蛇，吐着信子。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得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立刻回复甲方，而是重新坐回电脑前，
打开了那个用“玄学方法”赶制出来的别墅模型。这一次，我摒弃了所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纯粹以一个建模师的角度，去审视这个模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明明颜色搭配依旧突兀，
造型也说不上多惊艳，但不知为何，整个模型看上去就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感。
视角切换间，光影流动自然顺畅，甚至给人一种心安神宁的感觉。
这绝不是我之前那种死板技术能做出来的效果！我尝试着用常规方法去微调一个角落，
却发现无论怎么改，都会破坏掉那种奇特的平衡感。仿佛这个模型本身，
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不容篡改的“场”。难道……那本书里的胡言乱语，真的有用？
我的目光再次落向《玄学建模秘要》。这一次，我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
小心翼翼地翻开了它。书页里的内容依旧晦涩难懂，
充斥着“炁”、“煞”、“星宿”、“符箓”等名词。
但结合刚才的成功或者说“邪门”案例，我似乎能模模糊糊看懂一些了。比如，
它强调建模不只是塑造外形，更是构建一个“能量体”，需要遵循天地规则，调和阴阳五行。
在书的最后一页，用更小的字写着一段警示，墨色深沉：“玄法通幽，窃阴阳以为用。
每成一件‘灵模’，必耗施术者精气神三元。小损体魄，大折阳寿。切记，用之有度，
贪心必遭反噬。”“耗精气神……折阳寿……”我喃喃自语，手心冒出冷汗。这不是比喻，
是明码标价的警告！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皮肤好像……干燥了一点？
眼窝似乎也更深了？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熬夜的后遗症？我不确定。
但账户里那笔真实的巨款，和甲方急不可耐的催促，像两只大手，在我背后用力推着。接，
还是不接？接了，可能真的能快速获得曾经梦寐以求的财富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