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了一本小说里。成为了一个连环杀人犯。我想,我应该要杀死他。
01我看过一本小说。故事的结构很巧妙,采用了双线叙事。一条线,
是一个绰号“清道夫”的连环杀手,他以一种近乎仪式化的残酷手段,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
一个接一个地“清理”着他认为的社会渣滓。他的手法干净利落,
从不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线索,媒体对他疯狂追逐,警方对他束手无策。
他像是都市传说中的鬼魅,每一个听闻他事迹的人,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另一条线,则是一个名叫“沟伢子”的小男孩的故事。故事从他四岁被亲生父母卖掉开始,
讲述了他在人贩子集团里经历的非人虐待,被转卖给一个酒鬼当作泄愤的沙包,
童年于他而言,不是阳光和糖果,而是铁笼的冰冷、拳脚的疼痛和永无止境的饥饿。
读者在阅读这条线时,很难不心生怜悯,那种铺天盖地的同情,几乎要溢出纸页。
故事的最后,两条线索交汇了。
作者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忍的笔触揭示了真相——那个可怜的“沟伢子”,长大后,
就成了那个令人发指的连环杀手“清道夫”。书的结尾没有任何道德审判,没有说教,
也没有给出任何答案。作者只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杀人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我的脑海里。诚然,
复仇、贪婪、嫉妒……杀人的理由千千万万。可是,***呢?***没有理由。或者说,
当一个人选择自毁时,所有的理由都已失去了意义。于是,当我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阴暗、散发着霉味的公寓,
而我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清道夫”陈默的所有记忆时,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我找到了屋里最结实的麻绳,踢开了脚下的椅子。
脖颈被勒紧的窒息感,大脑缺氧的晕眩,以及生命从指尖流逝的冰冷,一切都无比真实。
我想,这下总该结束了。可作者,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意识,似乎跟我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二十四小时后,我猛地惊醒,剧烈地咳嗽着,脖子上还残留着绳索的触感。
我看着窗外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阴沉天色,看着桌上那根完好无损的麻绳,我明白了。时间,
回到了我准备自尽的二十四小时之前。自尽,杀不死我。
就像这个世界的一个悖论:别人总能轻而易举地伤害你,而你无论如何伤害自己,
最终都只是徒劳。这个故事,不允许它的主角缺席。02既然死不了,
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寻求解脱。如果我自己无法终结“陈默”这个角色,那么,
就让故事里的其他角色来动手。我从厨房的刀架上,选了一把最锋利的牛刀。
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我没有擦拭上面的指纹,就这样握着它,
走进了门外那片黏稠的夜色里。雨点像是无数细长的飞剑,密集地攒射下来,
打在脸上有些微的刺痛。这座城市在雨夜中,褪去了白日的繁华,显露出潜藏的罪恶与不安。
我的目标很明确:寻找一个有潜在杀人动机的人,然后,为他创造一个无法拒绝的杀机。
这就是“借刀杀人”的精髓——点燃他人心中的火药桶。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撑着一把精致的碎花伞,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正声嘶力竭地和电话那头的人争吵。
她的声音尖利,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他肯定有鬼!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狐狸精是谁!我早就查清楚了!他要是敢对不起我,我绝对饶不了他!
我杀了他全家!”恶毒的污言秽语,夹杂着对丈夫出轨的猜疑和怨毒的诅咒,
从她涂着鲜红唇膏的嘴里不断喷涌而出。就是她了。一个被嫉妒和愤怒冲昏头脑的女人,
她的理智早已摇摇欲坠,只需要轻轻一推。我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后,
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手中的牛刀被我攥在掌心,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异常清醒。
我没有隐藏,反而时不时地让刀锋在路灯下一闪而过。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争吵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微微侧过头,借着打电话的姿势,眼角的余光向后瞥来。
我看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关节泛白。她显然看到了我,或者说,
看到了我手中的刀。她的脚步立刻快了起来,高跟鞋踩在积水的路面上,
溅起一圈圈混浊的涟漪。我没有追赶,只是维持着原来的步速,像一个耐心的猎手,
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受惊的猎物。这种无声的压迫感,远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崩溃。终于,
在一个拐角,她因为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一条死胡同。巷子很窄,两边是高耸的旧楼墙壁,
墙上爬满了湿漉漉的青苔。巷尾,一堆满溢的垃圾桶散发着酸腐的气味。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口剧烈地起伏,脸上满是惊恐。她颤抖着举起手机,
似乎想要拨打求救电话。我停在巷口,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遮蔽了我的视线。“喂。
”我开口,声音沙哑而平静。她浑身一颤,手机“哐”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我缓缓地走向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语气说:“警察来之前,你能保证自己还活着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我趁机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像是出于好心,
替她捡起了那部报废的手机,递还给她。就在我起身的瞬间,异变陡生。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收起了雨伞,“啪”的一声脆响,坚硬的伞顶狠狠地戳向我的脸!
紧接着,“嘭”的一声,她按下了开伞的按钮,巨大的伞面在我眼前猛然弹开,
强大的冲力将我掀翻在地。哐当——我手中的牛刀脱手而出,在湿滑的地面上滑出几米远,
停在了她的脚边。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她从猎物转变为猎手的信号。
趁着我的视野被伞面阻挡,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一个箭步冲上前,
抢先捡起了地上的刀。我甚至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声。下一秒,冰冷的刀锋刺破了我的外套。
噗呲——第一刀,带着她无尽的惊慌与恐惧,力道不大,只是划破了皮肉。
我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这微弱的反抗反而激起了她更深的凶性。她整个人骑跨在我身上,
双眼赤红,失去了理智,手中的刀开始疯狂地落下。
噗呲——噗呲——噗呲——她似乎不懂人体的要害在哪里,只是凭着本能,
一次又一次地将刀捅进相同的位置。腹部、胸口……剧痛让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起初我还在象征性地反抗,但渐渐地,我放弃了。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温热的血液一同流逝,身体慢慢变冷,力气也消失殆尽。我的顺从,
似乎让她冷静了下来。她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血肉模糊的我,和自己满手的鲜血,
突然像触电一样,尖叫着丢掉了手上的刀。她像发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收起那把溅满血迹的伞,头也不回地向巷子外跑去。我还没死透,
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雨水中,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我知道,她会回来的。
一个初次杀人者,恐惧会让她逃跑,但同样是恐惧,会让她回来处理掉罪证。果然,
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她推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桶,
轮子在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里被部分吞没。
滋啦——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条小巷。闪电的光芒下,
她的脸惨白得像一张纸,但那双眼睛,却黑黝黝的,幽深得和之前判若两人。
恐惧被一种更深沉的恶意所取代。她费力地将我这个成年男人的身体,拖拽着,
塞进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里。新鲜的血迹,立刻被雨水冲刷、稀释,
迅速隐匿在黑暗中。垃圾桶的轮子再次滚动起来,声音在雨夜里渐行渐远。我的意识,
也彻底沉入了黑暗。03当我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比垃圾堆好不到哪里去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汗臭和廉价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更让我惊讶的是,
我的身体……变小了。四肢纤细,骨瘦如柴,像一根脆弱的豆芽菜。
一个粗粝的男人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不耐烦的命令口气:“沟伢子,去,
给老子买包芙蓉王。”这个声音,我叫不出名字,
却感到一种源自骨髓的、无法抗拒的熟悉与恐惧。像是身体的本能被触发,
我的这具小小的躯壳,听到这句话就自己爬了起来,完全不受我的意识控制。我没有回应他,
只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听话地走出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外面又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不大,
却足以让天地间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薄纱。我在门口凹凸不平的土路上,
从一个浑浊的水坑里,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个瘦弱不堪的孩子,脸色蜡黄,
明显的营养不良。脸上更是没有一块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左边的眼睛高高肿起,
只剩下一条缝。这是一张被暴力反复践踏过的脸。唯独那双眼睛,总是低垂着,
眼神里充满了怯懦与闪躲,不敢抬眼看世界一分。这就是“沟伢子”。身体凭借着肌肉记忆,
熟练地穿过泥泞的小巷,走向那个熟悉的便利店。在快到门口时,我躲在了一个拐角处。
我的意识终于夺回了一丝控制权,因为身体的本能在尖叫着***——恐惧。
便利店老板牵出来一条狗,灰色的毛,体型不大,却有着狼一样的眼神和锋利的犬牙。
它正趴在店门口,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我不敢上前。
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被狗追咬的剧痛,以及老板幸灾乐祸的嘲笑。
这具身体对它有着深刻的阴影。幸运的是,老板娘很快牵着狗离开了,
看样子是要去附近的麻将馆。我等那条灰狼一样的狗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才小心翼翼地摸到店门口。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看见我,
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又来买烟?”我点点头,这具身体的声带似乎也受过损伤,
我艰难地、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记……记老李账上。
”老板从货架上拿下一包芙蓉王递给我,
像是重复过无数次一样叮嘱道:“下次叫他自己来买,别到时候又赖账。”我一把抓过烟,
转身就跑,没有回复他的话。回到那个破败的屋子,
我把烟交给了那个被称为“老李”的男人。他就是我的“养父”,一个彻头彻尾的***。
他拆开烟,先给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浑浊的烟圈。然后,
他坐在那张吱嘎作响的板凳上,朝我招了招手。“沟伢子,过来。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充满恐惧地、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他狠狠地又抽了一口,
那支还剩半截的香烟,被他直接按在了我的头顶上。“滋——”的一声轻响。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烟头的灼热,头皮被烫熟的焦糊味,以及烟草那苦涩的气息。
我疼得皱紧了眉头,身体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反而笑了,
那笑容里满是恶毒的快意。“活该。”他说。04夜深了,我不吃饭,也不喝水,
只是抱着自己瘦小的身体,缩在大厅一张桌子的底下。那里是这具身体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隔壁房间,传来老李震天动地的鼾声,像一头疲惫的野兽在嘶吼。门就在那里,没有上锁。
可是,我却像被那鼾声施了定身咒一样,双腿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我只能不断地往里缩,
往墙角缩,仿佛要把自己缩进墙壁里,与黑暗融为一体。天蒙蒙亮的时候,
一种生物钟般的饥饿感将我唤醒。或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知道,自己该去做早饭了。
我走进简陋的厨房,看到了那个半满的大水缸。缸里的水看起来浑浊不清,
但长久的干渴让我无法思考。我趴在缸沿,埋下脸去,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然后,
我就顺势将整个头都浸入了水中。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了我的头颅,呛入鼻腔和气管,
带来剧烈的灼烧感。我奋力地挣扎,求生的本能和寻死的意志在剧烈地对抗。最终,
意志占了上风。肺部的空气被排尽,窒息的痛苦达到了顶点。在我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我似乎听见了老李睡眼惺忪的咒骂声:“晦气的东西……”……光线再次刺入眼帘。
我猛地从水缸边惊醒,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准备喝水的姿势。看来,这一次,又自尽失败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把头埋进去。我用墙边的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慢慢地喝了一口。神奇的是,
喝完水后,我感觉我的意识,似乎完全主导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身体里那股源自本能的恐惧和顺从,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我找出柜子里仅有的一点食材——几个发了芽的土豆和一块腊肉,听话地做了一顿饭。
做好之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老李起来,而是拿了一副从未摸过的、属于我自己的碗筷,
将锅里的饭菜全部吃得一干二净。这是我来到这个时间点后,第一次感受到饱足。
我刚放下碗,老李就揉着眼睛走了进来。他一看到空空如也的锅和正在擦嘴的我,
立刻勃然大怒。“小兔崽子!***敢偷吃!”他咆哮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四下扫视,
寻找能用来打我的东西。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墙角那把砍柴刀上。那把刀很钝了,
刀刃上布满了缺口,因为家里根本没有磨刀石。真可惜,我想,如果锋利一点,
或许能让我死得痛快些。老李抓起砍柴刀就朝我冲了过来。我立刻转身就跑。
我的反抗似乎让他更加愤怒,他挥舞着钝刀,在我身后穷追不舍。老李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