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重生永安二十七年,冬。漫天飞雪如撕碎的素帛,覆着将军府朱红的门楣,
也覆着苏锦凝冰冷的尸身。她蜷缩在柴房角落,心口的血洞还在汩汩冒着热气,
染红了身下破败的草席。“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娇柔的声音响起,
柳如茵披着华贵的狐裘,珠翠满头,身后跟着身着紫袍、面容俊朗却眼神阴鸷的沈惊寒。
苏锦凝艰难地抬眼,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她的丈夫,当朝新贵沈惊寒,
和她曾视若亲妹的柳如茵,她的“好妹妹”,沈惊寒的青梅竹马。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破碎。沈惊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只有厌恶:“苏锦凝,若不是你爹手握兵权,你以为我会娶你这个草包将军女?
如今苏家倒了,你还有什么用?”柳如茵娇笑着依偎在沈惊寒怀里,
轻抚着鬓边的珠花:“姐姐,你占了惊寒哥哥这么多年,也该还给我了。哦对了,
你爹和你哥哥的死,都是惊寒哥哥的手笔呢,谁让他们挡了惊寒哥哥的路呢?
”“你……你们……”苏锦凝气得浑身发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恨!恨自己识人不清,
错把豺狼当良人;恨自己软弱无能,连累全家满门抄斩;恨自己瞎了眼,
竟对柳如茵这个白莲花掏心掏肺!沈惊寒嫌恶地皱眉,拔出腰间的匕首,
冷漠地刺向苏锦凝的心口:“安心去吧,你的嫁妆,我会好好‘照顾’的。”剧痛传来,
苏锦凝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甲深深抠进雪地,在心底嘶吼:“沈惊寒!
柳如茵!若有来生,我定将你们挫骨扬灰,血债血偿!”……“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焦急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苏锦凝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雕花床顶,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这是她在将军府的闺房!“小姐,你终于醒了!
你都昏睡一天了,可吓死奴婢了!”贴身丫鬟云珠见她醒来,喜极而泣。
苏锦凝怔怔地看着云珠,又看了看自己白皙完好的双手,猛地坐起身,
抓住云珠的手:“云珠,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小姐,你睡糊涂啦?
现在是永安二十二年,秋啊。”云珠疑惑地看着她。永安二十二年!她竟然回到了五年前!
这一年,她爹苏烈还是镇守边关的镇国大将军,她哥哥苏锦琛还是京中有名的少年将军,
苏家还好好的!而沈惊寒,还只是个刚入京的寒门书生,
靠着她爹的举荐才得以进入翰林院;柳如茵,也还只是她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远房表妹!
巨大的狂喜过后,是滔天的恨意。苏锦凝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没有血洞,
却仿佛还残留着前世的剧痛。沈惊寒,柳如茵,你们等着,这一世,我苏锦凝回来了,
定要让你们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云珠担忧地问。苏锦凝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戾气,缓缓开口:“我没事,
只是做了个噩梦。对了,沈惊寒……他最近可有来府中?”云珠想了想:“沈公子啊,
前几日还来给将军请安,说是感谢将军的举荐之恩呢。不过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苏锦凝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这个人罢了。云珠,
帮我更衣,我要去见爹爹。”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爹对沈惊寒的提拔,
绝不能再让这个白眼狼有机会攀附苏家,危害家人!
第二章 初露锋芒苏锦凝换了一身利落的骑射装,来到前院书房。刚走到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沈惊寒温文尔雅的声音:“将军,多谢您的举荐之恩,惊寒定当努力,
不辜负将军的期望。”“沈公子不必多礼,你有才学,本将军只是举贤不避亲罢了。
”苏烈爽朗的声音响起。苏锦凝推门而入,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惊寒。眼前的沈惊寒,
一身青布长衫,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几分谦卑和局促,
与前世那个阴鸷狠辣的新贵判若两人。若不是经历过前世的惨剧,
她恐怕还会被他这副伪装所迷惑。“爹爹。”苏锦凝行礼。“凝儿?你怎么来了?
”苏烈看到女儿,脸上露出笑容,“快过来,见过沈公子。”沈惊寒看到苏锦凝,
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低下头,拱手行礼:“见过苏小姐。”苏锦凝没有回礼,
反而冷冷地开口:“沈公子,我爹举荐你入翰林院,是希望你能为国效力,
你可不要辜负我爹的一片苦心。”沈惊寒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苏小姐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他连忙点头:“是,惊寒定当铭记在心。
”苏烈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儿:“凝儿,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严肃?”苏锦凝看向苏烈,
语气认真:“爹爹,依女儿所见,沈公子虽有才学,但毕竟初入京城,根基未稳。女儿觉得,
不如先让他多历练几年,这样对他日后的发展也更有利。”沈惊寒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苏烈的举荐,眼看就能进入翰林院这个清贵之地,若是再历练,
岂不是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他连忙开口:“将军,苏小姐,惊寒明白苏小姐的苦心,
但惊寒……”“沈公子不必多言。”苏锦凝打断他,“我爹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入京,
对朝中之事尚不熟悉,若是贸然进入翰林院,难免会犯错。不如先去地方任职,积累些经验,
日后再回京也不迟。”苏烈沉吟片刻,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凝儿说得对,沈公子,
你觉得如何?”沈惊寒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反驳苏烈,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怨气,
拱手道:“全凭将军安排。”苏锦凝看着沈惊寒隐忍的模样,心中冷笑。沈惊寒,
这只是开始,前世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送走沈惊寒后,苏烈疑惑地问:“凝儿,
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还说他是个可塑之才吗?”苏锦凝走到苏烈身边,
挽住他的胳膊,轻声说:“爹,女儿总觉得沈公子这个人,表面上温和谦卑,
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野心。而且,我派人打听,说他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这样的人,恐怕不是良配。”她没有直接说沈惊寒的坏话,
而是用“感觉”和“听说”来提醒苏烈,既不会让苏烈觉得她无理取闹,
又能在苏烈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苏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丫头,
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日后我会多留意他的。”苏锦凝松了口气,
她知道,想要彻底扳倒沈惊寒,还需要时间和证据。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步步为营,
阻止沈惊寒攀附苏家,同时,也要清理掉柳如茵这个隐患。回到闺房,
苏锦凝叫来云珠:“云珠,你派人去查一下,柳如茵最近在府中都做了些什么,
和哪些人有来往。”云珠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下:“是,小姐。”没过多久,
云珠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小姐,奴婢查到,柳如茵最近经常去厨房,
还和府里的几个婆子走得很近,而且……她还偷偷拿了您的一支金步摇,送给了门口的小厮。
”苏锦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好,很好。
看来她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府中安插自己的人手,还想偷我的东西去拉拢别人。云珠,
你去把那几个和柳如茵来往密切的婆子都调去后院打杂,
再把那个收了金步摇的小厮赶出府去。至于柳如茵……”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你去告诉她,就说我身子不适,让她过来伺候我。
”云珠有些担心:“小姐,柳小姐….您让她过来伺候,会不会……”“放心,我自有办法。
”苏锦凝安抚地拍了拍云珠的手,“我倒要看看,她这白莲花的面具,能戴多久。
”第三章 智斗白莲柳如茵接到消息后,很快就来到了苏锦凝的闺房。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一进门就扑到床边:“姐姐,你怎么了?
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把我吓坏了。”苏锦凝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眼神却带着几分冷淡:“没什么,只是偶感风寒。你费心了。”柳如茵见苏锦凝态度冷淡,
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姐妹,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姐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苏锦凝淡淡地说,
“对了,如茵,我昨天丢了一支金步摇,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柳如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她眼神闪烁:“金步摇?姐姐,我……我没看到啊。
会不会是云珠姐姐收起来了?”“云珠已经找过了,没有。”苏锦凝紧紧盯着柳如茵的眼睛,
“我记得昨天你还来我房里坐过,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拿错了?”柳如茵连忙摇头:“姐姐,
我怎么会拿你的东西呢?你可不能冤枉我啊。”说着,她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若是前世的苏锦凝,看到柳如茵这副模样,肯定会心软,
不再追究。但现在的苏锦凝,重活一次,早已看透了她的伪装。苏锦凝冷笑一声:“冤枉你?
柳如茵,你以为你偷偷拿了我的金步摇,送给门口的小厮,我就不知道吗?
”柳如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震惊地看着苏锦凝:“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苏锦凝坐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你在府中拉拢婆子,收买小厮,到底想干什么?”柳如茵被这逼视得浑身发僵,
指尖死死绞着衣角,强撑着挤出几滴眼泪:“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只是……只是觉得府里的婆子们孤单,想和她们亲近些,哪有什么拉拢收买的心思?
”“亲近?”苏锦凝冷笑一声,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带着骇人的气势,
“亲近到让张婆子在我安神药里加寒草?亲近到让小厮深夜翻我爹书房,
偷我爹的兵防图给沈惊寒?柳如茵,你敢说这些不是你做的?”最后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柳如茵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妆台上,
台上的胭脂水粉摔了一地:“你……你胡说!我没有!是你自己疑心重,故意栽赃我!
”苏锦凝弯腰捡起地上一支断裂的银簪,那是前日柳如茵收买李小厮时,落下的信物,
“这簪子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李小厮说,你用它换了他去偷兵防图,
还说只要沈惊寒得了势,就带他享尽荣华富贵。你还要狡辩吗?”柳如烟的嘴唇哆嗦着,
眼泪再也挤不出来,眼底只剩慌乱:“我……我只是让他帮忙找本书,不是偷兵防图!姐姐,
你别听外人挑拨,我和惊寒哥哥只是同乡,哪有什么?”“同乡?”苏锦凝步步紧逼,
目光如刀剜着她,“同乡到上月十五,你在西跨院的柴房里,
抱着沈惊寒说‘此生非他不嫁’?同乡到你偷偷把我首饰盒抽屉里的金元宝,
换成碎银塞给他,让他去打点?柳如茵,你当我是瞎了还是聋了?”这些话字字戳中要害,
柳如茵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地哭喊:“是!我是喜欢惊寒哥哥!
我们青梅竹马,本就该在一起!要不是你仗着将军府嫡女的身份,用权势逼他娶你,
我早就和惊寒哥哥在一起了!”“逼他?”苏锦凝气得浑身发抖,
前世就是因为她轻信了沈惊寒的花言巧语,以为他是被迫娶自己,才帮他上下打点,
帮他登上高位,最终连累全家惨死,“沈惊寒当初跪在我爹面前,说要一辈子对我好,
说会护我周全,转头就和你合谋害我全家!他要的从来不是你,是我苏家的兵权,
是我爹手里的势力!你不过是他用来对付我的棋子,你还傻傻地以为他是真心待你?
”柳如茵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疯狂:“不可能!惊寒哥哥说过,他心里只有我!
等他借你家的势力爬上去,就会休了你,风风光光娶我进门!”苏锦凝嗤笑,“柳如茵,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寄人篱下的远房表妹,
沈惊寒会娶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我告诉你,沈惊寒现在已经被我爹安排去地方任职了,
你和他,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柳如茵听到沈惊寒被调走的消息,顿时急了:“什么?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苏锦凝,你太过分了!”“过分?”苏锦凝眼神冰冷,
“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我这算什么?柳如茵,你以为你偷偷摸摸做的那些勾当,
能瞒得过所有人吗?你以为你和沈惊寒联手就能高枕无忧吗?
”柳如茵被苏锦凝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她惊恐地看着苏锦凝:“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你不是苏锦凝!”“我不是苏锦凝?”苏锦凝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柳如茵,
“那我是谁?我是从地狱回来索命的厉鬼!柳如茵,你和沈惊寒欠我的,欠苏家的,
我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偿还!”柳如茵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苏锦凝早有准备,
伸脚一绊,柳如茵“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来人啊!”苏锦凝高声喊道。很快,
几个家丁和丫鬟就跑了进来。苏锦凝指着地上的柳如茵,冷冷地说:“柳如茵偷盗府中财物,
还试图拉拢下人,对主家图谋不轨。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然后赶出将军府,
永远不许再回来!”“是!”家丁们齐声应下,上前架起柳如茵。
柳如茵一边挣扎一边尖叫:“苏锦凝,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惊寒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苏锦凝看着柳如茵被拖出去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柳如茵,这只是对你的小小惩罚,更狠的,还在后面呢。解决了柳如茵,苏锦凝松了口气。
但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沈惊寒虽然被调走了,但他野心勃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
前世还有很多帮助过沈惊寒和柳如茵的人,她也不能放过。就在这时,
云珠匆匆跑了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您和将军入宫参加宫宴。
”苏锦凝愣了一下,宫宴?前世她也参加过这场宫宴,在宴会上,她遇到了萧玦,
也就是后来的靖王。萧玦对她一见钟情,多次暗中帮助苏家,但前世的她,满心都是沈惊寒,
对萧玦的好意视而不见,甚至还因为沈惊寒的挑拨,和萧玦产生了误会。最终,
萧玦为了救她,也死在了沈惊寒的手中。想到这里,苏锦凝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这一世,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和萧玦搞好关系,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苏家,
更是为了报答萧玦前世的恩情。“知道了,云珠,帮我梳妆打扮,我要好好准备一下。
”苏锦凝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第四章 重逢靖王宫宴设在御花园的澄瑞亭,夜色渐浓,
亭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苏锦凝跟着苏烈来到澄瑞亭,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和皇后,以及两侧文武百官及其家眷。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萧玦。萧玦身着一袭玄色锦袍,
腰束玉带,面容俊美,气质清冷,正独自坐在角落,手中拿着一杯酒,
眼神淡漠地看着亭外的夜景。即使身处热闹的宫宴,他也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苏锦凝的心中一阵悸动,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她记得,
就是在这场宫宴上,有个纨绔子弟故意刁难她,是萧玦出手相助;她记得,后来苏家遭难,
是萧玦冒着风险,多次暗中帮助她;她记得,最后她被沈惊寒囚禁,是萧玦带人来救她,
却不幸被沈惊寒的人暗算,死在了她的面前……“凝儿,发什么呆呢?
”苏烈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快见过陛下和皇后娘娘。”苏锦凝回过神,
连忙跟着苏烈行礼:“臣女苏锦凝,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免礼。”皇帝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苏锦凝身上,“苏将军,
这就是你的女儿吧?果然是个俊俏的姑娘。”“陛下谬赞了。”苏烈连忙谦逊道。
皇后笑着开口:“苏小姐不必拘谨,快入座吧。”“谢皇后娘娘。”苏锦凝道谢后,
因为是男女分开的席位,苏锦凝便和苏烈分开了,而她的位置正好在萧玦的斜对面,
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苏锦凝端起桌上的茶杯,假装喝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萧玦。
萧玦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
苏锦凝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连忙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萧玦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似乎不明白这个素未谋面的将军府嫡女为何会一直盯着自己。苏锦凝攥紧帕子,
借口更衣匆匆离席,廊下晚风刚吹散几分热意,就在这时,一个纨绔子弟端着酒杯,
摇摇晃晃地走到苏锦凝面前,正是前世刁难她的那个吏部尚书的儿子李洐。“苏小姐,
久仰大名啊。”李洐色眯眯地看着苏锦凝,“本公子敬你一杯,你可一定要喝啊。
”苏锦凝皱了皱眉,前世她就是因为不喝这杯酒,被李洐纠缠不休,最后还是萧玦出手解围。
这一世,她不想再麻烦萧玦,也不想再忍气吞声。苏锦凝抬起头,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李公子,抱歉,臣女家中有训不能饮酒,恕臣女不能陪你喝酒。
”李洐嗤笑一声,“苏小姐这是不给本公子面子啊?难道你觉得本公子不配和你喝酒?
”苏锦凝面上笑容未减,指尖却悄悄攥紧了锦帕:“李公子说笑了,臣女并非不给公子面子,
实在是家父管教甚严,明令禁止臣女饮酒。若是让家父知道臣女在宫宴上饮酒,
回去定要受罚的。”她故意抬出苏烈,既是提醒李洐苏家并非好惹,也是给双方留了台阶。
可李公子仗着父亲是吏部尚书,在京中横行惯了,哪里会把一个女子的话放在眼里。
“苏将军管教严?”李洐伸手就要去拉苏锦凝的手腕,“本公子看苏小姐是故意找借口!
今天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苏锦凝眼神一冷,侧身避开他的手,
语气也沉了下来:“李公子,请自重!这是宫宴,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此处,你若是再胡来,
休怪臣女不客气!”李洐被激怒了,伸手就要去推苏锦凝,“你一个小女子,
能对本公子怎么不客气?”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稳稳地扣住了李公子的手腕。“李公子,在宫宴上对女子动手动脚,未免有失风度。
”清冷的声音响起,萧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苏锦凝身边。他微微用力,
李公子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靖王殿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萧玦手指稍松,却仍扣着李公子的手腕,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将军府的人,
也是你能轻薄的?”李公子冷汗直冒,酒意全消,连连磕头:“是晚辈猪油蒙了心!
求殿下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萧玦冷哼一声,随手将人甩在地上,
李公子跌得狼狈,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廊下只剩两人,晚风卷着花香掠过,
苏锦凝攥着袖角的手更紧了。她刚想再次道谢,却听萧玦开口,
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苏小姐方才在席上,看本王的眼神,倒像是认识许久。
”苏锦凝看着萧玦,心中一阵温暖。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场景重叠,她眼眶微微泛红,
对着萧玦深深行了一礼:“多谢靖王殿下出手相助。”萧玦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苏小姐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萧玦率先迈步回席,
玄色衣袍扫过青石地面,只留给苏锦凝仪一个挺拔的背影。苏锦凝定了定神,跟在后面。
入席时,满座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两人身上——毕竟看到两人一同进来。苏锦凝刚要落座,
一道身影快步迎上来,正是她的父亲苏烈。“凝儿,你方才去哪了?
怎么跟靖王殿下一同回来?”苏烈声音压得极低。苏锦凝刚要开口,萧玦已先一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