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初涌,戏局反转晨光如碎金,勉强穿透国公府的重重朱门,却始终照不进慕思琬栖身的角落。
她慢条斯理喝完最后一口稀粥,将碗盏重重搁在桌上,清脆的声响惊得春桃浑身一颤。
“走吧,去湖边。”
慕思琬整理了下衣襟,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春桃有些发懵,她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突然对那个不祥之地如此执着,但还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寒风裹挟着残雪,吹得人睁不开眼。
远远地,慕思琬便瞧见湖边那抹熟悉的粉色身影——凌柔儿身着织金襦裙,正倚在湖边栏杆上,望着湖面怔怔出神,模样楚楚可怜,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在为谁暗自伤神。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翠袖,捧着件狐裘,小心翼翼地候着。
“柔儿姐姐这是在赏景?”
慕思琬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凌柔儿浑身一颤,险些失足跌入湖中。
凌柔儿转头,眼中含泪,泫然欲泣道:“妹妹怎的来了?
这湖边风大,仔细着了凉。”
说着,还上前几步,作势要拉慕思琬离开。
慕思琬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姐姐倒是关心我,只是不知这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
凌柔儿脸色一白,眼眶愈发红了,哽咽道:“妹妹这是何意?
柔儿自问从未亏待过妹妹,为何妹妹总这般误会我?”
“误会?”
慕思琬冷笑一声,逼近几步,眼中寒芒毕露,“那不如让姐姐好好回忆回忆,三个月前,是谁在父亲面前哭哭啼啼,说我举止粗野,不配待在国公府?
又是谁,在继母面前嚼舌根,害得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凌柔儿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哭喊道:“我没有!
妹妹为何要这般冤枉我?”
说着,竟要往湖里跳,一副被冤屈得走投无路的模样。
若是前世,慕思琬定会慌乱不己,上前阻拦,可如今,她只是冷眼旁观,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莫不是想故技重施,诬陷我推你下水?
可惜啊,这招,我早己看透。”
就在凌柔儿即将跌入湖中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怒喝传来:“住手!”
只见慕瑾瑜一袭墨色锦袍,大步流星地赶来,一把拉住凌柔儿,将她护在怀中,怒目而视慕思琬,“***!
你又对柔儿做了什么?”
凌柔儿躲在慕瑾瑜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瑾瑜哥哥,不怪妹妹,是柔儿不好,惹妹妹生气了。”
慕思琬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好一对情深义重的兄妹!
哥哥不问青红皂白,便认定是我欺负了姐姐,可事实究竟如何,哥哥当真不想知道?”
“住口!”
慕瑾瑜怒不可遏,“就凭你也配在我面前狡辩?
今日之事,我定要禀明父亲,好好治治你的恶行!”
“治我?”
慕思琬神色平静,声音却冷得像冰,“那不如先问问姐姐,为何大冷天的,非要跑到这湖边来?
又为何,见我来了,就做出要投湖的举动?
哥哥这般维护姐姐,莫不是早就与她串通好了,要将我赶出国公府?”
“你胡说!”
慕瑾瑜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便要打慕思琬。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都在吵什么?
成何体统!”
只见慕正德身着官服,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凌柔儿见状,立刻从慕瑾瑜怀中挣脱,扑到慕正德脚下,哭道:“伯父,都是柔儿的错,柔儿不该惹妹妹生气,让妹妹动了怒,险些酿成大祸。”
慕思琬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声音清亮:“父亲来得正好,女儿正想向父亲讨个公道。
姐姐明明是自己要投湖,却诬陷是女儿所为,哥哥更是不问缘由,便要对女儿动手。
难道在父亲眼中,女儿就这般不堪,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慕正德皱了皱眉,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到底怎么回事?”
慕思琬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冷笑道:“父亲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在场的奴仆,看女儿所言是否属实。”
凌柔儿脸色煞白,身子微微颤抖,却仍强装镇定道:“伯父,妹妹定是误会了,柔儿从未有过这般想法……够了!”
慕正德一声呵斥,打断了凌柔儿的话,“此事暂且到此为止,日后若再让我发现你们姐妹相争,定不轻饶!”
说罢,甩袖离去。
看着慕正德的背影,慕思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一局,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凌柔儿,你准备好了吗?
夜幕降临,国公府陷入一片寂静。
慕思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轮冷月,眼神愈发冰冷。
春桃端着热水进来,见小姐这般模样,心中担忧,轻声问道:“小姐,今日之事……您没事吧?”
慕思琬转头,目光柔和了些许:“我没事。
春桃,你记住,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相信我。”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自然是信小姐的!”
“很好。”
慕思琬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明日,还有更精彩的戏码等着我们。”
春桃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伺候着慕思琬洗漱完毕后,便退了出去。
黑暗中,慕思琬握紧了拳头。
凌柔儿,这一次,我要让你知道,招惹我的下场,究竟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