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苏渝遥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应付的笑,只想赶紧把眼前这张脸打发走,“不过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二皇子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萧衍还想说什么,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快下逐客令,脸上的笑僵了僵,伸手又想凑过来:“遥遥有什么忙的?
不如我……不必了!”
苏渝遥不等他说完,立刻后退半步,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是府里的琐事,我得去盯着,免得下人办砸了。
二皇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她说完,不等萧衍反应,转身就往院子里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
首到进了内院,看不见萧衍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她隔夜饭给恶心出来。
这二皇子,不仅人丑,还这么没眼力见,原主到底是怎么忍得了的?
苏渝遥的目光扫过庭院,不自觉落在父亲书房窗台前的那盆墨兰上。
叶片修长挺拔,墨绿得发亮,开着几朵浅紫色的花苞,一看就是被养得极好的样子。
她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脑门,对啊!
小说里提过,六皇子萧云墨虽性子冷,却唯独喜欢兰花,只是他养兰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府里的兰花不是蔫头耷脑,就是刚冒芽就枯死,为此他还悄悄叹过气。
而父亲这盆墨兰,是去年出征北方时,特意带了当地的腐殖土回来栽种的,比京城里的土更适合兰草生长,才养得这般精神。
“嘿嘿,对不住了爹!
借你的兰花用用!”
苏渝遥搓了搓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蹑手蹑脚地溜到书房窗边。
见屋里没人,她小心翼翼地把那盆墨兰从窗台上搬下来,掂量了掂量,不算太重,刚好能抱走。
抱着花盆往自己院子走时,她还在心里盘算,就用这盆兰花当“敲门砖”!
先去六皇子府“赔罪”,说之前不懂事,现在知道错了,听说他喜欢兰花,特意把家里最金贵的一盆送来。
以萧云墨的性子,就算不信她,也不会首接把她赶出来吧?
到时候再借着看兰花的由头,旁敲侧击提一句围猎的事,总能让他多留个心眼。
入夜后,苏渝遥翻出原主压在箱底的一套黑色夜行服,笨手笨脚套上,又把头发紧紧束在脑后,对着铜镜照了照,只觉得自己像个偷鸡摸狗的黑影。
她抱起白天从父亲书房“借”来的那盆墨兰,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溜到府墙边。
好在原主是武将之女,打小跟着父兄学过些粗浅功夫,翻墙爬树的本事没丢。
苏渝遥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只觉身体比想象中灵活,她踩着墙角的石墩借力,手一撑墙头,腰腹用力一翻,竟真的稳稳落在了墙外的草丛里,连怀里的兰花都没晃掉一片叶子。
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按照原书中的路线,一路绕到六皇子府外。
萧云墨的院子偏僻,守卫比别处松些,她找准一处矮墙,故技重施,再次翻墙而入。
落地时动作轻得像片羽毛,只有脚下的落叶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廊下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映得地上的影子忽长忽短。
苏渝遥抱着花盆,猫着腰往正屋挪,心里默念,萧云墨,对不住了,深夜闯府实在迫不得己,谁让你那几个兄弟要在围猎时害你呢!
等我把兰花放下,再想办法给你递个信,这事就算扯平了!
刚挪了没两步,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凉意,一柄长剑毫无预兆地架在了她的脖颈前,剑刃锋利,稍一用力就能划破皮肤。
紧接着,一道冷硬如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十足的警惕:“什么人?
深夜入府做什么?”
那声音低沉磁性,虽冷却格外好听,苏渝遥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这肯定是萧云墨!
除了他,谁会在这么偏僻的院子里?
她咽了口唾沫,僵硬地开口:“我!
是我……苏渝遥……是你?”
萧云墨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意外,却依旧冷得像冰,“你深夜闯我府邸,带着一盆花,想做什么?”
剑刃又往前送了送,贴着她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苏渝遥不敢转身,只能小心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捏住冰凉的剑锋,试着往前推了推,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哈哈……”她干笑两声,声音都带着颤,“那个……六殿下,咱有话好好说,先把剑拿开成不?
这玩意儿架在脖子上……还怪吓人的……”她能感觉到身后的人顿了顿,似乎在琢磨她的话。
怀里的兰花叶子蹭到手臂,她才想起手里的“敲门砖”,赶紧补充。
“我,我不是来捣乱的!
我听说你喜欢兰花,特意把我爹那盆最金贵的墨兰送来……真的!
你信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脖颈间的剑反而抵得更紧了,冰冷的触感几乎要嵌进皮肤里。
萧云墨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说,这次又是什么目的?”
他的语调很慢,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威胁,“刀剑不长眼,苏小姐该知道,三更半夜闯皇子府邸,按律当如何处置。”
苏渝遥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嘴笨。
她又试着推了推剑,指尖碰到冰凉的剑身,只觉得手心都在冒汗。
“真没有目的!
就是……就是……呃……”脑子里的借口全卡了壳,情急之下,她胡乱扯了一句,“我想看看你……”话刚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荒谬——原主前几天还拿着他的东西去讨好二皇子,现在说“想看看他”,鬼才信!
果然,脖子的剑又沉了沉,萧云墨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嘲讽,“苏小姐还是说实话吧。
是二皇子让你来的,还是你又想耍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