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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 章:一场更大的风暴

发表时间: 2025-09-26
罗毅函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真的没事,就是……刘紫橦昨天找过我。”

陆子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找你干什么?”

罗毅函的声音更低了:“她跟我说,让我离你远一点,说我们不合适,还说……还说我配不上你。”

陆子辛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心里又气又疼:“她怎么能这么说?

毅函,你别听她的,我们在一起好不好,跟她没关系。”

罗毅函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可我就是有点难过,我怕……我怕她会影响我们。”

“不会的,”陆子辛急忙说,“等我回去,我去找她,跟她说清楚,我们的事,不用她管。

毅函,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的。”

罗毅函又嗯了一声,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罗毅函说:“子辛,你别因为我分心,好好照顾外婆,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陆子辛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没想到刘紫橦会去找罗毅函,更没想到刘紫橦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立刻回到学校,保护罗毅函。

可看着病床上的外婆,她又不能走——外婆还需要她照顾。

接下来的几天,陆子辛每天都跟罗毅函打电话、发信息,安慰她,也给自己打气。

罗毅函说刘紫橦没再找过她,班里的同学也没再说什么,让她别担心。

可陆子辛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她能感觉到,罗毅函的语气里,还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不安。

一周后,外婆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陆子辛立刻买了回学校的车票,她归心似箭,既想快点见到罗毅函,也想找刘紫橦问清楚。

回到学校那天,正好是周五下午。

陆子辛刚走进教室,就看到罗毅函坐在座位上,看到她进来,罗毅函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抱住她:“子辛,你终于回来了!”

陆子辛回抱住她,心里的不安终于少了一点:“我回来了,毅函,让你担心了。”

两人刚回到座位,就看到刘紫橦从外面走进来。

她看到陆子辛,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没看她们一眼。

陆子辛看着刘紫橦的背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她想站起来去找刘紫橦,却被罗毅函拉住了手。

“别去,子辛,”罗毅函小声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别因为她影响我们的心情。”

陆子辛看着罗毅函担心的眼神,只好点点头,可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

放学的时候,两人像往常一样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陆子辛忍不住问:“毅函,刘紫橦除了那天找你,还跟你说别的了吗?”

罗毅函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她就找过我一次,你别多想了。”

陆子辛看着罗毅函的侧脸,总觉得她在瞒着自己。

可她没再追问,她不想因为刘紫橦,影响她和罗毅函之间的感情。

两人手牵手走在夕阳里,巷子里的风还是那么温柔,可陆子辛心里却清楚,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刘紫橦的出现,像一道阴影,笼罩在她们的感情上,让她不知道,这份小心翼翼的喜欢,能走多远。

晚上,陆子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掏出手机,看着和罗毅函的聊天记录,又想起刘紫橦的眼神,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她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她们。

陆子辛是在深秋接到罗毅函妈妈电话的。

那时她刚给外婆煮好药,手机在木桌上震动起来,陌生的号码带着南方潮湿的口音,一字一句砸进她耳朵里:“子辛,你能不能来看看毅函?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不吃不喝,只抱着个织了一半的橘猫挂件……”陆子辛攥着手机往车站跑,风卷着槐树叶打在脸上,疼得她眼眶发酸。

她想起一周前和罗毅函的视频,女孩还笑着说“等你外婆好全了,我们去拍双人大头贴”,手里举着刚买的毛线团,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金。

怎么才几天,就成了电话里那样?

赶到罗毅函家楼下时,天己经黑了。

楼道里没有灯,陆子辛摸着墙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得心慌。

罗妈妈开了门,红着眼眶往屋里指:“在卧室,你劝劝她吧,我实在没办法了。”

卧室门虚掩着,陆子辛轻轻推开,就看见罗毅函缩在飘窗上,怀里抱着那个没织完的橘猫挂件,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她们上次一起拍的合照——照片里罗毅函搂着她的肩,两人笑得眼睛都弯了,背景是学校门口那棵老槐树。

“毅函?”

陆子辛走过去,声音发颤。

罗毅函没回头,只是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陆子辛蹲下来,才看见她脸上全是泪痕,眼睛肿得像核桃,手里的毛线针戳得指尖泛红,却还在机械地往针上绕线。

“别织了,毅函。”

陆子辛伸手想拿过毛线,却被罗毅函猛地躲开。

她终于抬头,眼神空得吓人,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子辛,我妈说……我们不能再一起走了。

她说我要是再跟你待着,就把我送回老家,让我再也见不到你。”

陆子辛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她想起前几天罗毅函断断续续提过的“家里有点事”,想起自己总忙着照顾外婆,没多追问半句;想起两人曾在槐树下约定,要一起考去南方的大学,要在宿舍里养一只和挂件一样的橘猫。

那些话还热着,怎么就突然成了泡影?

“我跟阿姨解释,我们只是……”陆子辛话没说完,就被罗毅函摇头打断。

“解释没用的,”她把脸埋进挂件里,声音闷得发疼,“我妈翻了我的日记,她骂我不正常,说我毁了家里的脸面。

她把我们一起攒的书签、你送我的槐叶标本,全烧了……”陆子辛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想起那片槐叶标本,是去年夏天两人在老槐树下捡的,罗毅函小心翼翼压在书里,说要留到她们毕业那天做纪念。

现在,连这点念想都没了。

她想抱一抱罗毅函,可手伸到半空又停住——她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太轻。

罗毅函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子辛,你别走好不好?

我跟我妈认错,我再也不提那些了,我们还当朋友,就像以前一样……”陆子辛看着她眼底的哀求,心像被刀割。

她知道罗毅函有多骄傲,可现在为了留住这点联系,连自尊都放低了。

可她更清楚,罗妈妈的态度那样坚决,这样的“朋友”,又能做多久?

那天晚上,陆子辛陪罗毅函吃了半碗粥,看着她在疲惫中睡去。

离开时,罗妈妈站在门口,语气冷硬:“以后别再来了,对你们都好。”

陆子辛没说话,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卧室窗,风卷着最后几片槐叶落在脚边,像一声无声的告别。

后来,陆子辛收到了一个快递,是罗毅函寄来的——那个织完的橘猫挂件,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墨迹晕开了好几处:“子辛,我要回老家了。

挂件织完了,你留着吧。

槐叶落的时候,我会想你的。”

陆子辛把挂件紧紧攥在手里,走到学校门口的老槐树下。

深秋的风很凉,槐树叶落了满地,她蹲下来,一片一片捡着,眼泪砸在叶子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她想起罗毅函曾说,槐叶落下的时候,就像在说“我还在”,可现在,风里只有空荡荡的回响,再也没有那个笑着递来热牛奶的女孩了。

陆子辛的指尖悬在半空,罗毅函躲开的力道不大,却像一根冰针,扎进她攥紧的拳头里。

飘窗台上积了层薄灰,橘猫挂件的毛线松了几缕,垂在罗毅函骨节分明的手腕上,随着她细微的颤抖轻轻晃。

“我跟阿姨说,”陆子辛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她往罗毅函身边挪了挪,膝盖碰到冰凉的窗台,“我们只是想一起考大学,只是……”她没说下去——“只是”后面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轻飘飘的,在罗妈妈烧日记时燃起的火里,在罗毅函红肿的眼睛里,根本站不住脚。

罗毅函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像被揉皱的纸,刮得人耳朵疼。

“说什么都没用的,子辛。”

她把橘猫挂件抱得更紧,布料蹭过脸颊,留下一道浅痕,“我妈昨天把我锁在屋里,说要是我敢跟你联系,就把外婆留给我的那只银镯子卖了。”

陆子辛猛地抬头。

她见过那只银镯子,是罗毅函外婆临终前给的,镯身上刻着细小的缠枝纹,罗毅函总戴在左手腕上,说戴着像外婆还在身边。

上次视频时,女孩还举着镯子跟她炫耀,说等冬天冷了,要戴着它跟她一起堆雪人。

“她怎么能……”陆子辛的话卡在喉咙里,剩下的半截全被堵在胸口,闷得她发慌。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窗棂嗡嗡响,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点昏黄的路灯,正好落在罗毅函空荡荡的左手腕上——那里只有一圈浅浅的压痕,银镯子早就没了踪影。

罗毅函低头盯着那道压痕,指尖反复摩挲着,像在摸一件看不见的东西。

“她说那镯子是累赘,说我跟你在一起,也是累赘。”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风里,“子辛,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连自己想留的人、想守的东西,都留不住。”

陆子辛再也忍不住,伸手把罗毅函揽进怀里。

女孩的肩膀很薄,隔着一层薄毛衣,能清楚地摸到她肩胛骨的形状,像两片快要被风吹走的槐树叶。

罗毅函起初还僵着,过了几秒,突然就软了下来,脸埋在陆子辛的颈窝里,眼泪顺着衣领往下渗,烫得陆子辛皮肤发疼。

“我不想回老家,”罗毅函的声音混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老家的冬天比这里冷,没有老槐树,也没有……”她顿了顿,没说“没有你”,只是把胳膊绕得更紧,“我妈说老家有个表哥,能给我找个工厂的工作,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早点嫁人过日子才好。”

陆子辛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却觉得浑身都在发烫。

她想起罗毅函说过的梦想,说要考去南方的师范大学,说以后要当老师,要教像她们一样在小城里长大的孩子;想起两人在槐树下捡落叶,罗毅函把叶脉清晰的叶子夹进课本,说要留着当书签,等以后翻书时看见,就想起现在的日子。

那些话还在耳边绕,怎么转眼就成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

她抬手摸了摸罗毅函的头发,发梢有点干,是上次一起去理发店剪的长度。

“我们不回老家,”陆子辛把下巴抵在罗毅函的发顶,声音尽量稳着,“还有半年就高考了,等我们考上大学,去南方,离这里远远的,到时候……到时候我妈会去找我的。”

罗毅函打断她,声音里满是绝望,“她昨天跟我说,就算我考上大学,她也会去学校闹,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让老师都觉得我是个不正常的人。

子辛,我怕……”陆子辛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钝疼得厉害。

她知道罗毅函的软肋——她从小就怕别人的眼光,怕被人说“奇怪”,小时候因为喜欢穿男孩子的运动鞋,被同学笑了半个学期,后来再也没穿过。

现在罗妈妈拿这个威胁她,比打她骂她更让她难受。

两人就这么抱着,窗外的风渐渐小了,屋里只剩下罗毅函压抑的哭声,还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在数着什么。

陆子辛抬手看了看表,己经快十一点了,外婆还在家等着她回去,药可能还在锅里温着,她出门时太急,只给外婆留了张纸条,说去同学家一趟。

“我得回去了,”陆子辛轻轻推开罗毅函,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外婆还等着我。”

罗毅函的眼睛还是红的,却比刚才亮了一点,她抓着陆子辛的手,指尖冰凉:“你明天还来吗?”

陆子辛犹豫了一下。

罗妈妈早上说的“以后别再来了”还在耳边,可看着罗毅函眼底的期待,她怎么也说不出“不来”两个字。

“我来,”她点了点头,“我明天给你带早饭,带你喜欢的那家包子铺的肉包。”

罗毅函的嘴角牵了牵,算是笑了。

她把橘猫挂件塞到陆子辛手里:“你拿着这个,明天给我带回来。

我怕……我怕我妈把它也扔了。”

陆子辛接过挂件,毛线还带着罗毅函的体温,软软的,却沉得像块石头。

离开罗毅函家时,楼道里还是黑的。

陆子辛摸着墙往下走,每一步都比上来时更沉。

走到一楼门口,却看见罗妈妈站在路灯下,手里攥着个黑色的塑料袋,脸色在昏黄的光里显得格外冷。

“你来了。”

罗妈妈先开口,声音没有早上那么硬,却还是带着距离感。

陆子辛停下脚步,攥紧了手里的橘猫挂件,没说话。

罗妈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来:“这里面是毅函的几件衣服,还有她的笔记本,你明天给她带上去吧。”

陆子辛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塑料袋,袋子很轻,却能摸到里面笔记本的硬壳。

“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罗妈妈的声音低了些,看向陆子辛的眼神里,有了点复杂的情绪,“可子辛,你是个好孩子,你外婆身体不好,你该把心思放在学习和照顾外婆身上,别跟毅函一起……钻牛角尖。”

陆子辛捏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阿姨,毅函不是钻牛角尖,她只是想……她只是想做不正常的事!”

罗妈妈突然提高声音,又很快压低,像是怕楼上的罗毅函听见,“我养她这么大,不能让她毁了自己!

子辛,算我求你,以后别再来了,等高考结束,你们各走各的路,对谁都好。”

陆子辛看着罗妈妈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她鬓角新长出来的白发,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罗妈妈是为了罗毅函好,可这份“好”,却像一张网,把罗毅函困得死死的,连呼吸都难。

她没再争辩,只是点了点头。

罗妈妈松了口气,转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路上小心点,晚上不安全。”

陆子辛“嗯”了一声,看着罗妈妈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转身往车站走。

夜里的风更凉了,吹在脸上,像带着小刀子。

陆子辛把橘猫挂件揣进怀里,贴着胸口,能感受到毛线的温度。

她想起罗毅函刚才的哭声,想起罗妈妈的话,想起外婆还在家等着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空落落的。

走到车站时,最后一班公交车己经走了。

陆子辛只好沿着路边往家走,路边的老槐树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

她想起春天的时候,这棵槐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香得能飘出两条街,她和罗毅函还在这里捡过槐花,回家让外婆蒸了槐花糕,甜得很。

现在槐叶落了,花也谢了,连一起捡槐花的人,都要被分开了。

陆子辛走着走着,突然蹲下来,抱着膝盖,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不敢哭出声,怕被路过的人看见,只能把脸埋在膝盖里,任由眼泪打湿裤子。

橘猫挂件在怀里硌着,像在提醒她,还有人在等着她,还有事要做。

哭了大概几分钟,她才慢慢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继续往家走。

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满地的槐树叶上,像一条孤零零的线。

回到家时,己经快十二点了。

外婆房间的灯还亮着,陆子辛轻轻推开门,看见外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留的纸条,眼睛半睁着,像是在等她。

“外婆,我回来了。”

陆子辛走过去,帮外婆掖了掖被角。

外婆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才回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子辛摇了摇头,把脸贴在外婆的手背上,外婆的手很暖,带着淡淡的药味。

“没出事,就是跟同学聊得久了点。”

她不想让外婆担心,外婆的身体不好,不能受***。

外婆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她:“锅里的药还温着,我给你留了一碗,你去喝了吧。”

陆子辛“嗯”了一声,转身去厨房。

锅里的药还冒着热气,黑褐色的药汁在碗里晃着,闻起来有点苦。

陆子辛端着碗,一口一口地喝,苦味儿从舌尖一首传到喉咙里,却比不过心里的疼。

她想起罗毅函,想起那个还没织完的橘猫挂件,想起半年后的高考,想起南方的大学,突然觉得,这碗药再苦,也比不过以后要走的路。

喝完药,她把碗洗干净,回到自己房间。

把罗毅函的塑料袋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有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是上次她陪罗毅函一起买的,罗毅函说要用来写日记。

子辛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笔记本。

第一页上,是罗毅函的字迹,娟秀又有力:“2026年9月1日,今天开学,子辛说要跟我一起考南方的大学,我们要在宿舍养一只橘猫,像校门口的那只流浪猫一样胖。”

再往后翻,全是关于她和罗毅函的小事:“今天跟子辛一起吃了包子铺的肉包,她把她的肉馅给我了,说我比她能吃。”

“子辛外婆的病好像又重了,她今天没吃午饭,我偷偷给她塞了块巧克力。”

“今天在槐树下捡了片好看的叶子,夹在书里,等以后给子辛看。”

陆子辛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滴在笔记本上,晕开了字迹。

她翻到最后一页,是罗妈妈烧日记前写的最后一篇:“2024年2月15日,妈妈发现了我的日记,她骂我,说我不正常。

我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子辛,怕我们的约定都不算数了。

子辛,你说,我们还能一起去南方吗?”

陆子辛合上书,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抱着罗毅函的心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橘猫挂件上,毛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没说完的话。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罗毅函的样子,全是两人在槐树下的约定。

她想起罗毅函说的“槐叶落的时候,就像在说‘我还在’”,现在槐叶落了一地,罗毅函还在,可她们的约定,还能在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子辛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她又回到了学校门口的老槐树下,罗毅函站在槐树下,手里举着毛线团,笑着对她说:“子辛,我们的橘猫挂件快织完了,等织完了,我们就去拍大头贴好不好?”

她跑过去,想拉住罗毅函的手,可刚碰到,罗毅函的身影就散了,变成了漫天的槐树叶,落在她的脸上,凉得像眼泪。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槐树叶一片一片落下来,把她埋在里面。

第二天早上,陆子辛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眼角还有泪痕,梦里的场景还清晰地在脑子里晃。

她坐起来,看了看桌上的笔记本和橘猫挂件,深吸了口气——今天还要去见罗毅函,还要给她带肉包。

她快速洗漱完,给外婆做好早饭,又去楼下的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用保温袋装着。

出门时,外婆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心:“子辛,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要是累了,就歇两天,别硬撑着。”

陆子辛笑了笑,拍了拍外婆的手:“外婆,我没事,就是学习有点累。

等高考结束就好了。”

外婆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让她路上小心。

走到罗毅函家楼下时,才七点多。

陆子辛抬头看了看罗毅函家的窗户,窗帘拉着,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她攥着保温袋和橘猫挂件,慢慢往楼上走。

走到三楼时,突然听见上面传来争吵声,是罗妈妈和罗毅函的声音。

“我不让你去你就别去!

你还想跟那个陆子辛见面是不是?”

罗妈妈的声音带着怒气。

“我就是想跟她告别!

我们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我想跟她说清楚!”

罗毅函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倔强。

“告别?

有什么好告别的!

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妈!

你不讲道理!”

陆子辛的脚步顿住了。

她站在楼梯口,听着上面的争吵声,手里的保温袋突然变得很重。

她想上去,却又不敢——她怕自己一上去,又会让她们吵得更厉害。

就在这时,上面的门“砰”地一声开了,罗毅函从屋里跑了出来,眼睛红红的,手里还攥着那个银镯子——原来罗妈妈没把镯子卖掉,只是收起来了。

罗毅函看见站在楼梯口的陆子辛,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跑过来,抓着陆子辛的手:“子辛,我妈不让我跟你见面,她还说……还说要把我送到老家去,明天就走。”

陆子辛的心猛地一沉:“明天就走?

这么快?”

罗毅函点了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昨天跟老家的表哥联系好了,说让表哥来接我,明天一早就走。

子辛,我不想走,我还没跟你拍大头贴,还没跟你一起考大学,还没……”她的话没说完,罗妈妈就从屋里追了出来,看见陆子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陆子辛,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你怎么还来?”

陆子辛看着罗妈妈,又看了看身边的罗毅函,深吸了口气:“阿姨,我就是来给毅函送早饭的,送完我就走。”

她把保温袋递给罗毅函,又把橘猫挂件也塞给她,“这个也给你,你昨天让我帮你拿着的。”

罗毅函接过保温袋和挂件,眼泪掉在保温袋上,晕开了一小块湿痕。

她抓着陆子辛的手,不肯放:“子辛,我明天就走了,你以后……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考大学,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好不好?”

陆子辛的眼睛也红了,她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你也是,到了老家,要好好吃饭,别跟阿姨吵架,要是……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写信。”

“我会的,我会给你写信的。”

罗毅函用力点头,手抓得更紧了。

罗妈妈看着她们,叹了口气,走上前,把罗毅函拉到身边:“好了,别说了,快进屋吃饭,不然包子该凉了。”

罗毅函还想跟陆子辛说什么,却被罗妈妈拉着往屋里走。

走到门口时,罗毅函突然回头,对着陆子辛喊:“子辛!

槐叶落的时候,我会想你的!”

陆子辛站在楼梯口,看着罗毅函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对着那扇门,小声说:“我也会想你的,毅函。”

然后,她慢慢转身,往楼下走。

手里空了,保温袋和橘猫挂件都给了罗毅函,可心里却比昨天更沉。

她想起罗毅函说明天就走,想起她手里的银镯子,想起梦里的槐树叶,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昨天开始,就慢慢碎了。

走到楼下时,她又抬头看了看罗毅函家的窗户。

窗帘拉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