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感白月光滤镜

少时，我家庭的教育方式并不友好，这成为我抑郁的根源，一度差点成为杀害我的真凶。

所幸高中美好，我遇见了那个足以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人，因为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一度控制着自己的爱恋，只敢在暗中看着他，不敢越界。但令我没想到的是，

四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暗恋两年的男神带着女友出席，却偷偷问我：要不要试试？

我这才看清，少年滤镜碎掉后，里面早就烂透了。

---1高中班长把同学聚会的邀请函发过来时，我正在修剪一束玫瑰。花店开了三年，

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退学后，我几乎删光了所有同学，

只留了班长——因为学籍还在他那儿挂着，偶尔要交钱。我本打算拒绝。可手指却不听使唤，

回了个好。大概是因为，心里那个藏了多年的影子，还在隐隐作祟。去见最后一面吧。

我对自己说，给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个句号。聚会定在晚上，我照常开店，

傍晚才提前关门，破天荒地化了个全妆。站在包厢门口，手心有些汗湿，正犹豫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倩？怎么不进去？我回头，看见了吴可，

我高中时最好的闺蜜，也是方景安如今的女朋友。他们恋爱三年，是朋友圈里的模范情侣，

羡煞众人。好久不见。我扯出一个笑。吴可一愣，似是没想到会在这地方见到我，

紧接着亲热地扑上来捏我的脸：哇！你的娃娃脸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甜！

我僵硬地任由她抱着，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撞进了包厢里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方景安。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身姿挺拔，和记忆中那个少年重叠，却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锐利。

他笑着走过来，声音温和：可可，别闹了，洛倩要被你勒坏了。那么自然的语气，

仿佛我们只是昨天才见过。吴可娇嗔地瞪他一眼，被他顺势揽进怀里，两人打情骂俏，

旁若无人。我的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哎哟喂，光天化日之下，

伤风败俗啊！班长咋咋呼呼地出来解围，一把将我拉进包厢，按在角落的座位上，

倩倩坐这儿，离那对狗男女远点，免得被闪瞎。班长是个活宝，

总在朋友圈发自己是个0，是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刷他的朋友圈，时不时在下面评论，

一来二去我们也就混熟了，这个时候有他在，气氛不至于太尴尬。来了十几个人，

刚好坐满一桌，酒过三巡，开始了惯例的吹嘘环节。轮到方景安时，他握着吴可的手，

眉眼温柔：我拿了XX公司的offer，毕业就进去，等稳定下来，就和可可结婚。

满桌起哄，掌声雷动。我低头盯着杯中的柠檬水，指甲掐进掌心。就在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哎，我记得高中那会儿，洛倩是不是喜欢过方景安啊？

包厢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甚至都能感受到方景安盯着自己的灼热的目光。

我抬起头，脸色苍白，却努力维持镇定：我辍学后还有这种谣言？

看来还是班里的生活多姿多彩啊……气氛重新活络起来，我借口去洗手间，

逃也似的离开包厢。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晚风吹散了我额前的碎发，

也吹不散心头的窒闷。2是的，我喜欢过方景安。喜欢了整整一个高中时代。第一次见他，

是在体育课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阳光下，皮肤白得透明，只一眼，

我就挪不开视线。朋友说：那是隔壁班的第一，年级第二，方景安。

对于我这种成绩中游、家境灰暗的人来说，他像另一个世界的人。我的家庭是一滩烂泥，

父亲出轨，家暴，母亲极端而控制欲强，家里永远充斥着争吵、哭诉和砸东西的声音。

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婚了！母亲总是这样哭喊。我知道，她不会，

她永远都被被困在这段以爱为名的枷锁里。而我，是她唯一的情绪垃圾桶，

也是她望女成凤的唯一希望，那种窒息的管控，让我叛逆。她越要我好好学习，

我就偏偏不学无术，把自己封闭起来。高一那年，有一次和母亲大吵后，

我躲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走廊里痛哭。方景安就是那时出现的。他递给我一张纸巾，

语气有点尴尬，却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同学，要哭也别在这儿哭啊，这么多监控看着呢。

那一刻，他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人生。后来分班，我幸运地和他同班，我不敢靠近，

只敢远远看着，看他上课睡觉的侧脸，看他打球时飞扬的发梢。暗恋，

就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我曾以为，这份感情会永远埋藏心底。3高二那年，父亲意外去世。

葬礼上，母亲哭得撕心裂肺，转头却对我说：你爸没了，家里没钱，大学怕是供不起了。

那一刻，我感觉世界彻底塌了。回到学校，成绩一落千丈，我想复读，年级主任暗示要送礼。

母亲面露难色：送了也不一定成，这钱打水漂了怎么办？

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会混的好的，姑娘，咱们要不……我彻底绝望，选择了辍学。

离开学校那天，我回头看了一眼教室，方景安正低头写着什么，阳光落在他睫毛上，

像一幅画。我知道，这一刻的离别过后，两人就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我和我的暗恋，

一起被留在了那个夏天。4洛倩。熟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拽出，

方景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落地窗空间狭小，他靠得很近，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该回去了。别急着走。他挡住我的去路，

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你还在喜欢我，对不对？我心头一跳，

强装镇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明白？他轻笑一声，步步紧逼，

高一我给你递纸巾，你看我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体育课你总偷看我，

早上出宿舍楼，你算准时间跟我『偶遇』，分班后，你看着我发呆的次数，需要我帮你数吗？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在我的印象中，

他不是一个会对我上心的人，今天突然来对我说这些……方景安，我冷下脸，

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你有女朋友了。所以呢？他挑眉，眼底有嘲讽，

知道我有女朋友，还偷偷喜欢我，你自己安的什么心？这话像一记耳光，

扇得我脸上火辣辣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别开脸，我早就忘了。忘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生疼，洛倩，我不明白，为什么高中时不跟我表白？

我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你能狠下心跟我拉开这么宽的距离？

你的分寸感就这么重吗！男士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一阵反胃。放手！

他非但不放，反而凑得更近，呼吸喷在我耳畔，声音带着醉意的蛊惑：洛倩，

跟我在一起吧。我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在一起。

他重复一遍，眼神异常认真，高中我就对你有感觉，但你太若即若离了，后来你退学，

我找不到你……我以为我不喜欢你了。可今天见到你，我才发现，我还喜欢你。

他语气急切，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和吴可分……啪！清脆的巴掌声，

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用尽了全力，手心震得发麻。方景安的脸偏向一边，

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他缓缓转回头，眼神阴鸷。打我？他舔了舔嘴角，觉得我渣？

觉得我脚踏两条船？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以为骨头要碎了。你呢？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高中像个变态一样偷窥我，明知我有女朋友还念念不忘……洛倩，

你装什么清高！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将我这些年小心翼翼珍藏的回忆，割得支离破碎。

他的脸越靠越近，我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身影猛地冲过来，

一把将方景安推开！干什么呢！欺负女人？来人挡在我面前，身形高大，戴着眼镜，

左臂却有骇人的纹身。是邱叙白。四年前运动会，我摔跤时差点扒掉他裤子的那个社会哥。

四年过去，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那股混不吝的气质没变。方景安踉跄一步，

恼羞成怒：关你屁事！路见不平。邱叙白冷笑，大庭广众之下对女孩用强，

你算个男人？周围已经有人围观，方景安脸色铁青，目光越过邱叙白，

死死盯住我：洛倩，这是最后的机会，跟我走。我躲在邱叙白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无声地摇头。邱叙白感受到我的恐惧，拳头握得咯咯响，更加凶狠的瞪着他。

我轻轻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别动手。这段感情，也许应该由自己亲手斩断。然后，

我上前一步，看着方景安，一字一句地说：方景安，别让我看不起你。他嗤笑一声，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没再理他，转向邱叙白：我们走吧。5那晚之后，

生活回归平静。花店，学校，家，三点一线。偶尔会想起邱叙白，

想起他带我离开时宽厚的背影，一路上恍然察觉我是当年那个高中小孩时的震惊。

尽管聊的还算投缘，但离别时我们默契地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有些缘分，点到即止就好。

直到情人节那天。花店忙得脚不沾地。我正对着堆积如山的订单发愁，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听说你这缺壮丁？我能自荐吗？一回头，

邱叙白斜倚着门框，笑得有点痞，耳朵尖却泛着红。他胳膊上的纹身太扎眼，

还特意戴了个冰袖遮住，小心翼翼地问：这样行吗？那一刻，我突然觉得，

这个社会哥有点莫名的可爱。他帮我送了一下午的花，忙前忙后，汗流浃背。傍晚，

订单终于清空，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晚上……能请你吃个饭吗？

我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点了点头。餐厅里，他细心地把牛排切好推到我面前。

我正感慨他的体贴，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倩！方景安站在桌边，脸色阴沉，

吴可挽着他的手臂，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我时一脸惊喜：洛倩！好巧呀！

这位是……你男朋友？她的目光在邱叙白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呀～真是不拿我当好朋友了！我放下刀叉，

微微一笑：怎么告诉你们？你不是早就把我删了吗？吴可表情一僵。

方景安意味不明的说：还好意思说别人，你退学时不也把我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