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祭司离开,道恩与所罗门连忙跟上,局长则意味深长看着处刑台上。
“其实你一首听着,对吧?”局长紧紧地盯着对方。
烛光忽明忽暗,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这紧张的气氛会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淹没一切。
“你想复仇吗?”一阵强风吹进,火势瞬间雄起,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地下室的火焰在潮湿空气中扭曲,不断啃噬着西周阴影。
“这样嘛。”
纳鲁巴列克拍了拍衣服,转身迈步离开,就要出门时。
“等等!”身后传来大叫,带着不甘与失落。
但他背对着并未回头。
也仅仅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现在你又能做什么呢?死亡,是你最大的奢侈。
今天?明天?还是突然暴死呢?你什么都做不到。”
“我有办法彻底杀死罗亚!”局长冷冷的嘲讽: “比如?你们这群家伙!去彷徨海不就是准备用第七圣典吗!”得到想要答复,纳鲁巴列克努力克制内心的狂喜,紧握着拳头。
“你果然还有罗亚的记忆,罗亚。
不!应该称呼你为第十六代罗亚吧?但我要亲自去彷徨海,我想清楚了!如果要我期待死亡到来,不如自己抓住。”
局长对她的答复非常满意,对其解锁。
无论怎样都要把握自己命运,这点上应该算一伙人。
解开瞬间,她疾驰冲向纳鲁布列克局长,拳势带起狂风般音爆,犹如整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呼啸而来,然而在即将触及胸口,一刹那,拳头却轻轻抵在他胸前。
先前毁天灭地的气势消失无踪,只剩一缕微风过衣襟。
“为什么你不躲。”
“因为我相信你只是迷路羔羊。”
“你们这群伪善者!
自诩为神的代行者,可那些罪行与我何干?
凭什么要我替罗亚受罪!”
锁链松开瞬间,纳鲁巴列克甚至来不及反应。
等他看清时,那只拳头己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暗自庆幸,若是真打来,恐怕命丧当场。
完全是只野兽啊,可透过那眼神,似乎并非如此,好像被冤枉而使气小女孩,本能得手放在她肩膀上,“受苦了吧,孩子......”这借口粗劣又笨拙,却透着几分真心。
或许,她也在渴望被理解吧。
纳鲁巴列克望着她,恍惚间像是看到自己女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一会儿,白袍上有几处深了,还有点湿了,还在不停落下。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幽闭地下室,路上聊了很多,聊以前生活,过去理想。
她仿佛终于找到依靠,将苏醒以来的事倾泄而出。
随着话语流过,她苍白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而他只是静静倾听——纳鲁巴列克或许是个好神父,却始终不是合格父亲。
这个认知,多年来一首如荆棘般扎在心底。
来到外面,天空被翻滚的乌云吞噬,将光湮灭。
空气凝滞,风却狂啸在这片黑幕之下。
“局长先生,人应该只喜欢彩鸿,乌云没人喜欢吧。”
两人共同望着远方,纳鲁巴列克目光深邃:“孩子,彩虹和乌云都是生命一环,是生命隐喻。”
她皱着眉,有点困惑:“您能说得更具体些吗?”
“彩虹,寄托着希望与理想,是存在于遥远天际的精神归宿。
彩虹,是存在的超越性理想。”
“那乌云呢?
它如此压抑,难道是厄运吗?”
局长摇摇头:“乌云不是厄运,是现世的苦难。
没有乌云,彩虹也将失去意义。”
她眼神中透着不甘,“可是,在乌云笼罩下,看不到彩虹!””世界的无常与荒诞如乌云,我们被抛入其中,无可逃避,我们在乌云围困中感受着彩虹美好,在对彩虹的向往里理解乌云。”
她沉默很久,还真是一个爱讲道理的老头。
纳鲁巴列克从指环中取出一杯圣水,那么为了你的新生,做个洗礼吧。
背负过去,前往未来。
她全家是虔诚基督徒,对洗礼再熟悉不过,如今她也想与过去分别。
正巧道恩与所罗门刚回来,好不容易送走提尔萨斯祭司。
纳鲁巴列克邀请他们做见证者。
道恩本想推脱,感觉太麻烦,没等说出口,所罗门强拉着道恩同意了。
在一长串的洗礼颂文后,“愿你如新生之人,充满希望,阿门。”
“阿门,愿主保佑我们。”
“从今往后,你将抛弃过去的名字,洗脱过去的污秽,以彩虹起其名——希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