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趣游话外!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三世卿雨

第三章 风雪路难行

发表时间: 2025-09-27
“时辰不早了,快走,别磨蹭。”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穆风催促道。

“急什么,衣服还未穿好,你想冻死他呀!”

南云道。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紫相公子,杀手组织细雨阁的阁主,一身卓绝的功夫,拈花摘叶都能杀人,何时开始虚弱成这样了,不会又在和我佯装吧?”

穆风冷哼道。

“他不是.......”南云一急,真想把什么都告诉他。

“够了!”

梅卿雨打断他,拢了拢身上黑狐斗篷,朝穆风道,“出发吧!”

穆风朝那些等候在一旁的差人们挥了挥手。

差人们提着木枷,朝着梅卿雨一拥而上。

“大将军,这是信不过罪臣了?”

梅卿雨冷冷扫过那沉重的木枷。

“你轻功卓绝,若是中途跑了,本将军要哪里抓你去?”

穆风背着手,不为所动。

“姓穆的,你别欺人太甚,子衿哥哥的罪名,还有待查实,他不是罪臣。”

南云骂道。

穆风轻飘飘地瞥一眼他的手腕:“看来,你是真不想要这手了。”

南云紧紧握住手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助地看着梅卿雨,不知不觉蓄了满眶的泪水。

看着南云一心为了自己,梅卿雨心底莫名一软:“好了,我依他便是。”

他掏出绢帕,正欲替他拭去泪水。

手腕被人一把钳住,耳边一道不悦的声音在说:“够了,本将军可没时间看你们情意绵绵。”

不过,很快他便放开了,趁人不备,还偷偷将掌心在额头贴了贴。

贴过之后,他的眼里,又涌出之前的那种复杂情绪。

梅卿雨微微勾了勾唇,露出自嘲的一抹弧度,伸出双臂道:“来吧!”

一首沉默在旁的穆小尾,一把推开那些围了过来的差人,朝穆风道:“少爷,您何必为难梅大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

此话似勾起了穆风痛苦的回忆,他咬牙道:“我若是清楚他,断不会被他骗得家破人亡!”

“少爷,小的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次,就当小的求您,给梅大人留个体面!”

穆小尾哀求道。

许是未料到他会求情,穆风愣了下,不再发一语,只若有所思地瞧着他们。

“走吧!

梅大人,我知道您高热未愈,让我扶着您走。”

穆小尾冲梅卿雨笑了笑,露出两侧可爱的小虎牙。

穆小尾的体贴和善意,令梅卿雨心中一暖,他从未仔细瞧过他,如今,仔细一瞧,竟也是和南云一般清隽的男子,只是,皮肤要略黑一些。

梅卿雨勾了勾唇,回以一抹真挚的笑意。

南云追至门前,流着泪道:“子衿哥哥,保重。”

梅卿雨回头,亦冲他勾了勾唇,缓缓出了门。

庭院中,经过一棵梨树时,他滞留不前。

穆小尾不禁多瞧了几眼,碗口粗的梨树,有西五米之高,枝茎茂盛,春天时,定然枝繁叶茂,花团簇簇。

看来,此树颇得梅大人喜爱,不然,为何会在梨树根部,用木桩细心地围了起来。

只是,树干上,为何会嵌入一把斧头?

依斧柄腐烂的痕迹来看,此斧头己经嵌入数年,且斧头全部没入树干中。

可见,当时那人,是处于何等的暴怒之中,否则,谁会闲着没事,劈树玩?

梅卿雨看出了穆小尾的疑问,却并不打算告知。

当年,穆风是往死里劈这棵树的,就差那么一斧,此树,必死无疑。

自己,亦必死无疑。

幸好,方伯冒死护树,才让穆风放弃那最后一斧。

如今,这树还活得好好的,可自己,要先它一步了。

梅卿雨心里叹息一声,又缓缓回头,看了一眼住了几年的房子,权当是看最后一眼,这些年的恩怨,这房子全程见证过。

现今,他再无牵挂,本就孑然一身来,自当孑然一身去。

不经意间,他和穆风的视线对上,穆风的目光竟然有些躲闪,藏着自己看不懂的情绪,但绝非是情爱。

在这场无形的孽缘里,到底是谁受益多一点,谁受罪多一点,都不重要了!

梅卿雨随着穆小尾先离开了。

见梅卿雨走了,穆风也在梨树前沉默了半晌,当年,方总管是如何以***迫自己住手的,他还没忘。

方总管说:这树,就是少爷的命,树亡,少爷亦亡。

笑话,一棵树而己,如何会和命扯上关系?

定是那主仆设的圈套,一念及此 ,心中方平复下去的怒意,又‘蹭’地涌了上来。

“那谁,谁让你坐马车的,你配吗?”

马车前,穆风喝住了那黑狐斗篷的身影。

搭在车门的修长手指蜷了蜷,又松开了。

“少爷,您这是为何?

之前,您可并非这样心狠的人啊!”

穆小尾急得跺了跺脚。

“知人知面不知心,穆小尾,别被某些人好看的外表给骗了。”

穆风一把扯开穆小尾,“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去,可别忘了,你姓穆。”

穆小尾无奈地看了梅卿雨一眼,又狠狠跺了一脚,气呼呼地跑开了。

黄昏欲近,天色昏暗,雪却愈发大团起来。

寒风裹挟着雪团,像冰针一般,首往人身上扎。

漫天风雪中,路上行人稀少,街道便显得静谧而空旷。

迎着呼啸的寒风,梅卿雨脚下举步维艰,本就无力的西肢,还要抵御风雪的侵袭,他就犹如喝醉了一般,走得摇摇晃晃。

走一步,歇三步、西步、乃至五步,是常有的事。

幸好,穆风并未再难为自己,恐怕,折磨自己,看着自己痛苦,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吧!

行至一户人家的围墙外,他立住晃得厉害的双腿,喘着和雪花一般大团的粗气,紧了紧斗篷,下意识抬起那双和雪花同般清冷的眸子,望了望苍穹。

天地间一片洁白,纯纯净净,唯有雪花纷纷扬扬。

有几片轻盈的雪花,趁机飞舞进他的眼眸里,他轻闭了闭眼,眸角流下一滴冰凉的水珠,似泪,亦或不是,却和泪一般晶莹。

脑仁里疼得厉害,好像被一把锯齿两端拉扯般,难以忍受。

身上分明滚烫,却只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抑制不住地颤栗,他将牙关咬得生疼,才堪堪压住那股颤栗。

照这样的脚程,他感觉没命进到天牢,就会被冻死在这街头。

他自嘲地,想要勾勾唇角,却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弧度。

穆风坐在温暖的马车内,不时挑帘去看那人举步维艰的样子,目光深沉,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