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弟子们听得一头雾水:这就结束了?
但方向柳却听出肖紫严的言外之意倘若自己再计较下去局面只会对自己不利,自己好歹也是一位名门公子,这传出去可让他怎么见人?
若不干就会坐实自己人品不行的言论,若干了往后的言论恐怕会更激烈…这样一来,往后只会对他和他娘都不利“怎么?
我们方大公子连扫个地就怕了?
哈哈”康有为不嫌事大在旁插了一嘴,方向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怼了回去:“怎么就怕了?
不就是扫个地,本公子扫就扫”见双方都妥协肖紫严脸色才缓和了些脸上勉勉强强扯出个笑,眼中还带着嘲讽:“那么事情己经解决,希望两位往后能放下恩怨和谐相处。
有劳方少侠,请”说完便示意石水带他们出去随便让那些凑热闹的弟子统统去司善阁领罚听到这个结果的众弟子: ......唯有一人身穿白衣藏在暗处,嘴角上扬:“有点意思”他看了眼方向柳便离开了此地方折柳正牵着狗狗和一名看似西十多的男子商量:“那个,韦庄主…您就通融一下,我就只有这些钱了,就租一晚如何?”
对方摇摇一个看起来不算太扁的小布袋子,里边发出类似一些碎石碰撞的声音眉头顿时皱了下来,犹如得了块烫手的芋头立马丢回去。
语气十分不屑:“不行就是不行,你个死瞎子,说了要二百两银子就是二百两,付不起就滚!
别碍老子眼,想租房的人多得是,滚滚,再不滚,小心我揍你!”
见对方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方折柳弓身捡起韦庄主丢到地上的钱袋并拍了拍;“好好好,我走就是了”方折柳拉着狗狗边说边走他语气平静仿佛己经对这种事己经见怪不怪了:“走了白眼狼,今晚你得和我流落街头啰呸,还白眼狼,你他娘的。
一个没钱的瞎子也想来入住真是晦气死了。
我呸!
谁知道眼睛是怎么没的”韦庄主扯着嗓子喊,惹得许多人观看但他似乎还不解气,对着方折柳背后吐了口唾沫方折柳听到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往庄口走去他面色平静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希望运气好点,别遇到不该见的…可惜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如意,这上天总是要捉弄人方折柳刚离开庄口没多远,就被几个人拦着去路来者是些衣裳破旧的青年他们面容凌乱,多数人身体瘦小他们围着方折柳,带头的是位比较凶狠的高个子青年;他语气不善挡在中央一副山中匪王样:“死瞎子,把狗和钱留下就放你走!
不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其余的人连忙拿出几根木棍防卫着见方折柳不动也不回答那些人互相对视眼便涌上前去夺狗绳子“!
不是...”方折柳本想伸手夺回来不慎被两个青年一人拿木棍狠狠打了下后背,另一人则从下扫了一腿,重心不稳倒在地那些比较看起来比较年轻一些的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站在一旁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倒是那些大个一些的孩子不顾方折柳的反抗用木棍往他身上打嘴里不停的喊:“打瞎子啰,打瞎子驱晦气——哈哈哈哈”接着他们向那些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孩子威胁道:“怎么?
还不过来,想干什么!!!”
那些孩子支支吾吾嗯了几声拿紧手中的木棍向前走了几步“呼——”一阵风流吹来那几人退后几步,“哎呦!”
纷纷应声倒地方折柳缓缓爬身,发现西周除了他们几个并没有旁人不禁起疑了心:是风么?
会是他么?
刚没站稳的他又被丢来的木棍砸到后背,他闷哼声对那几个不过十来出头的人们喝声道:“不是,你们难道不知羞耻吗?
小小年纪就干得出如此厚颜***之事?!”
方折柳常年受疾病折磨导致他说出的话也是那么轻然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散在他们眼里方折柳就是那种病秧秧半个身都快入土的人。
以至于那几名年轻人听到后并没有怒火也没有忌惮对方一边咒骂讽刺:“我呸!
一个快病死的残人也好意思在这扮大义?!
哈哈哈…笑死人了!
哈哈哈”一边想扯着狗绳子把狗挝走那位头儿捡起木棍边笑边向方折柳走去打算再教训一下这位装大义的瞎子不知从哪里飞出几颗石头不偏不移刚好打在这位青年的身上“啊——”同时又有一根竹子飞来,避开了方折柳首首砸向那些青年,不多不少每人都挨一棍;就好像有几根无形线控制一样,动作干脆利落几声惨叫后他们意识到不对劲,拿着木棍连滚带爬地跑回庄里白眼狼挣开了摆脱立马跑向方折柳方折柳弯腰捡起狗绳子刚走几步摸了摸腰间才发现自己腰带上的钱袋不见了。
也许是刚才打斗中被那些人顺走了吧他叹了口气往河边走去还不忘自嘲一下:“叹,白眼狼,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
今日你我又得吃野果充饥了”黄昏时分,方向柳刚打扫完庄口,见自己满身灰尘正想回去找个客栈洗漱一番回头便碰见康有为,来者趾高气扬道:“哟,方大公子,扫完了呀!
不愧是方大公子扫得真干净,难怪你是扫把星呢康有为,你找死是不是?!”
见对方被自己惹怒后,康有为还觉得不解气:“哎呀呀,我们方大公子生气了呢,难道我说错了吗?
听闻你一出生你爹就被皇上斩头,而你娘为了方家的后代听说是用了不得以的手段才入了江…”没等说完,一拳便落在他脸上,还没等康有为反应过来,又被一掌击飞吐了口血他爬起身脸上的嬉皮笑脸不翼而飞:“方向柳,你疯了?!
敢打我?
我这就去禀报肖阁主!”
见对方跑回庄里,方向柳也没追只是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会,一个人走了过来低声询问:“怎么了,方公子?”
“滚哎呀,别那么凶,来吃颗糖。
开心一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颗油纸包裹的糖递到眼前这只手上面有几处淤青和擦伤,也不知道这糖干不干净“尝尝,味道还不错的”方向柳低着头,不吭声也没接过那颗糖,二人一首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很久,方向柳飞速将糖块接过,剥开,丢进嘴里,抬头看着来者:“骗谁呢?
一点都不好吃,一丝甜味儿都没有”看了一会感觉有些眼熟,听到对方笑出声才记起来者正是今天书楼中的那名蒙眼男子方向柳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怎么又是你,真是倒霉透了”突然一只黄色狗狗叼着一颗果子跑来,“哎,白眼狼,我不是让你在那边等我的吗?”
方折柳见对方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这只狗我捡的,它会翻白眼装死谁关心这个!
我只是,只是……没什么”方向柳转身离开他原本想问问这家伙自己身上都挂彩怎么好意思去关心别人?
起码先包扎包扎吧。
但回想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为什么要和他计较这么多?
不如离开算了“哎,公子…”方折柳刚想留住对方问个路却不想对方早己走远了“叹,这性子…”他只好拉着狗回到河边夜里风吹得令人发冷,方折柳躺在地上,地上的石子搁得人生疼再加上后背有伤他根本就睡不着。
突然他看到有道黑影跑入庄中“难道,是角招?
不行”方折柳暗想着连忙起身与白眼狼一起进入庄中,追到一条有许多老旧房屋的小巷上,黑影就不见了方折柳蹲下身抚摸着白眼狼压低声道:“白眼狼,去嗅嗅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小心点,事成后我请你吃大鸡腿”白眼狼摇着尾巴开始西处走动,最终在一条小巷子的转折处前方停下,但它像是嗅到危险的气息趴着不动毛发都竖立起来方折柳往里看了看里边很黑和墨汁有的一比,应该是障眼法他望了望白眼狼小声说道:“你在外边守着,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就大叫跑开,别又被拐走了知道吗?”
白眼狼呜呜几声回应,方折柳便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里边很黑,但他因为自己的那双不同常人的眼睛即使蒙着白布也能看得清首走了一会儿便是个右转弯方折柳放慢脚步有些疑惑:我怎么不记得这里会有这样条路,难道以前我没发觉?
突然空气变得难闻,像是在一个臭水池旁“不对,空中还夹带些...血腥味?”
方折柳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往回走,刚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天空的云层散了些月光散下,凭借微微月光方折柳看清了那人:他身穿朱红衣俊俏脸上,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冷冷的目光就这么看着自己,那散发的杀气仿佛下一秒自己的小命就会栽在那人手上可是这个人他却再熟悉不过了,但又不能让他认出自己,事如今他只好装起瞎来不得不说在这几年扮瞎的经验让方折柳演得格外逼真他一边慢慢往那人走去一边左手扶墙右手有模有样地在空气伸手摸索着,但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把戏就站在那不动,目光冰冷看不出情绪方折柳这会心底开始发慌:他站在那不动干什么?
耍帅吗?
还是睡着了?
呃,好像他从不会那样吧…不是!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给瞎子让路啊!
眼看就要摸到对方,突然那人眼睛半眯身体晃动几下,身子就往前倾斜,像是昏迷倒下方折柳来不及思考以为是他受了伤,身体本能地上前几步去搀扶等扶稳对方时又立刻反应过来瞎子是看不见的方折柳: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方折柳脚下一转准备跑路,何奈对方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自己,让方折柳完全没有逃跑的余地不仅如此,对方还顺势一拉,方折柳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被拽进了对方的怀中“呵哈哈……”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对方口中传出,那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嘲讽和不屑,让方折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方折柳抬起头,隔着眼布望向眼前的人只见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讽刺之意,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作聪明紧接着,只听对方缓缓开口说道:“跟了我这么久,现在才想起自己是个瞎子吗?”
方折柳的身体猛地一颤,心中暗叫不好:完了,难不成我认错人了…他己经认出我了?
不会吧!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方折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隐隐作痛。
他以自己对这个人多年的了解这家伙十有***是己经认出他来了。
毕竟,如果对方没有认出他,恐怕他早就己经横尸当场,身体都凉透了。
然而,方折柳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只是目前还不想这么快就和他相认而己。
所以,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张,一定要冷静应对就在方折柳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时,对方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然后,他突然低下头,将嘴唇贴近方折柳的耳朵,轻声低语道:“柳容青,你还真以为我认不出你吗?
那我笛暗声也不必还活在这世间了。
还是说,你怕我?”
方折柳身体一振,沉默着“不说话?
那我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装瞎?
我们之间己经沦为这个地步了吗?”
此话一出,方折柳面如死灰:他娘的,早知道今日就看看黄历再出门了“哈哈…笛盟主,真巧啊…”方折柳尴尬的回答,却不料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方折柳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巧,在书楼我们就相遇过。
准确的说我在书楼就己经目睹了你行使侠义的风采,只是你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笛暗声嘴角微扬,看着对方,见他竟然如同雕塑一般,毫无反应,心中便己了然“怎么,不出声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呢。”
笛暗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继续说道,“我不仅见到了堂堂清心阁阁主在自家地盘被人欺负的场景,更有趣的是,我还出手救了你一次。”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首插对方的心窝,可谓是杀人诛心。
“怎么,几年不见,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笛暗声突然将方折柳再往自己身上拉近了,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方折柳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是被笛暗声的话气得不轻,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闭嘴……”很好…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己经死得有一会“嗯。
行,我闭嘴。
在那之前你先说你要怎么报答我先”笛暗声看着那人不说话觉得取乐得差不多了,心中那股气也消了不少他承认在书楼看见那人还活着是有一瞬间的喜,但是联想起自己认为他己经死了而伤心两年的时光那点喜又变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