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发烧的儿子江念冲进急诊，妻子顾清欢跟在后面满脸焦急。五年了，
所有人都说我江屿命好，娶贤妻，生贵子，还被老板王总破格提拔。验血时，医生无意中说。
“孩子是B型血，你们夫妻俩都是O型，这不符合遗传学啊……”我愣住了。回家的路上，
我沉默不语，顾清欢却先开了口。“江屿，你别多想，我都是为了你。”她平静地承认，
孩子是王总的。“你以为你的项目总监位置怎么来的？没有我，你还在底层爬呢！
”“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不但不该生气，还应该感谢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脸。
我打开录音，轻声说。“清欢，我最近总咳血，可能是癌症晚期，我们聊聊孩子的未来吧。
”1顾清欢转过头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我剧烈咳嗽起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略带迟疑。我虚弱地点点头。“医生说，最多三个月。
”她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带着怜悯的口吻说。“好吧，既然你都快死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江屿，你真以为王总看上的是你的才华？别天真了，他看上的，是我。
”“你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得罪了部门主管，差点被开除，
你还记得吗？”顾清欢话头一转。我当然记得。那天我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
一个人在天台抽烟。是她走过来，温柔地对我说：“别难过，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一刻，她就是我的救赎。“是我去求了王总。”顾清欢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那天晚上，王总请部门吃饭，我替你去了。我在酒桌上，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
也包括王总。”她轻描淡写说着。“王总说，他从没见过我这么能喝，又这么懂事的女人。
他说，你这样的男人配不上我。”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了。“后来，
你的项目遇到了技术难题，整个团队半个月都没进展，王总准备换掉你，你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半个月，我吃住都在公司，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最后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项目大获成功，我也因此一战成名。我以为，
那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和才华。“那次，王总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顾清欢的声音甚至带着点炫耀。“他说，只要我过去，你的项目总监位置就稳了。
”“江屿，我去了。”“所以，你第二天才能顺利地解决那个所谓的‘技术难题’，
因为王总早就把核心方案给我了。”“你所谓的成功，引以为傲的才华，
不过是我在床上替你求来的施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家庭的顶梁柱，是她的依靠。到头来，
我不过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那……江念呢？”我艰难开口。“就是那一次。
”她没有丝毫犹豫。“他说，只要我生下来，以后你在公司就没人敢动。”“江屿，
你现在有车有房，年薪百万，谁不羡慕你？”“但这一切，是我顾清欢，成就了你。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怜悯。“所以，你根本没资格生气。反而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
”“要不是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这些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就让你当个幸福的傻子。
”我看着这个爱了五年的女人，第一次发现她如此陌生。2回到家，
我将熟睡的江念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客厅里，顾清欢姿态放松地陷在沙发里，
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对我说。“江屿，既然你都知道了，也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你都要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她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你死之后，我会跟王总说的，
让他给你父母一笔钱，算是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哦，对了，你那份保险，
受益人是我吧？正好，可以用那笔钱给念念报个国际马术班。”“王总说，
男孩子要从小培养贵族气质。”她一边说，一边幻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坐直了身体，声音变得甜腻又温柔。“喂，
老公……嗯，我们刚到家，念念已经睡了。”“你别担心，江屿他……都知道了。
”她顿了顿，耐心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他能怎么样？一个快死的人了。你放心吧，
他不敢闹的。”“讨厌啦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嗯，好的，等你哦，么啊。”挂断电话，
她抬头看到我，立刻换上了不耐烦的表情。“王总要来看看念念。”“你等下机灵点，
别摆着一张死人脸，让他不高兴了，你爸妈那笔钱我可不敢保证。”“一个男人，
活到你这份上也真是够失败的。事业靠老婆，连死后的价值都要靠老婆去争取。”她说完，
起身走向卧室去补妆。半小时后，门铃响了。顾清欢小跑着去开门，门口站着的，
正是我的老板王立。他手里提着名牌玩具的袋子，一进门就熟稔地换上拖鞋。“清欢，
辛苦你了。”王立搂住顾清欢的腰，亲昵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顾清欢娇羞地推开他，
“哎呀，江屿还看着呢。”王立这才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充满挑衅。“小江啊，你的事，
清欢都跟我说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你走之后，公司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清欢和念念，我也会照顾好的。”“你看中的那套学区房，我已经打点好了，
方便念念直接上学。”他转头对顾清欢说：“我去看看我儿子。”然后，
他便径直走进了我的卧室，去看那个我养了五年的“儿子”。顾清欢依偎在他身边，
笑容满面。而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和父亲，像个多余的摆设。王立从卧室出来后，
心情很好。“我儿子，长得真像我。”他得意地宣布。顾清欢娇嗔道，“那当然，
也不看是谁生的。”王立大笑起来，搂着顾清欢说道。“清欢，你老公这病，也算是好事。
省得我们以后还要找借口离婚，麻烦。”3原来，
我的“癌症”竟然是为他们偷情扫清障碍的好事。我低着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王总说的是。”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搂着顾清欢坐到沙发上，
开始旁若无人地亲热，双手不规矩地在顾清欢身上游走。顾清欢半推半就，发出娇媚的喘息。
“老公，别这样……江屿还在呢。”“他在又怎么了？”王立的声音带着兴奋，
“一个快死的废物，就让他看着。自己的女人是怎么被我疼爱的。”他捏着顾清欢的下巴，
强迫她看着我。“清欢，告诉他，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顾清欢的脸颊泛起红晕，
眼神迷离。“当然是老公你厉害……他……他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丝。”我所有的尊严，
在这一刻被他们狠狠踩在脚下。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才能让我勉强克制住动手的冲动。
录音还在继续。我要把这一切，都录下来。王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茶几上。“小江，
这里面有二十万，算是给你的医疗费。不够再跟我说。”他顿了顿。“也别怪我，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守不住自己的女人，活该被我抢走。”“不过你也别太难过，毕竟，
你的事业，你的房子，哪一样不是靠清欢换来的？你也不亏。”我五年的婚姻，付出的一切，
成了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而我只是个坐收渔利但又可悲的受益者。顾清欢看着那张卡，
眼神发亮：“老公，你对他太好了。他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给念念报兴趣班呢。
”王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就是太会持家了。放心，我的钱以后都是你和儿子的。
”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我今晚还有个重要的酒局，就不留了。你好好‘照顾’小江，
让他走得安心点。”顾清欢乖巧地点头，“知道了，老公。”送走王立后，
顾清欢立刻拿起桌上的银行卡，放进自己的钱包。“江屿，听见了吗？王总说了，
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说，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让你‘走’得更安心一点？
”她凑到我耳边，语气充满期待。“其实，王总的老婆早就怀疑我们了。不过你放心，
王总已经想好办法了。”“等你的葬礼办完，就制造一场意外。到时候，他老婆死了，
你也没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江屿，你看，你的死，
不仅成全了我们，还能帮王总解决一个***烦。你说，你是不是死得很有价值？
”4顾清欢很享受我此刻的震惊和绝望。“怎么？吓到了？”她轻笑出声，“江屿，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你这种底层爬上来的人，不会懂的。”王立的妻子。
这是一个关键信息，我必须利用这一点。我继续扮演那个将死之人，身体一晃，
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清欢……我……我怕……”我抬起头，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王总他……他真的敢这么做吗？他老婆……万一……万一她发现了，
她会不会报复你和念念？”“我都要死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我只怕你们母子俩出事……”我认真表演着一个临死前依旧为妻儿担忧的可怜男人。
顾清欢的脸上露出不屑。“你还知道关心我们？”她哼了一声，但戒备心明显放下了。
“你放心吧，王总都安排好了。他老婆叫林珊，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空有个富家千金的名头，其实蠢得要死，公司的事情一概不懂，每天就知道逛街做美容。
”“王总说，那种女人，死了都算是为社会做贡献。”她轻蔑地说着，完全没意识到，
她口中那个女人可能是我唯一的翻盘机会。“那……那她家里人呢？
她娘家……”我继续追问，每一个问题都小心翼翼。“她娘家早就败落了，
不然她能死死抓着王总不放？”顾清欢越说越得意。“现在林家就靠王总的公司分红活着，
一群寄生虫。”我心里有了底，但表面上依然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清欢，我还是不放心。
你……你能不能把王总的计划……再告诉我一些？
这样我……我死也死得瞑目……”我的声音越来越弱。顾清欢皱了皱眉，
但看到我这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还是松了口。“行了行了，告诉你也无妨。
”“王总准备在他老婆下周去SPA馆时，制造一场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神不知鬼不觉，
谁也查不出来。”“到时候，你这边刚办完葬礼，他那边就成了丧妻的可怜人。
我们俩走到一起，谁会怀疑？”她说完，拍了拍我的脸，转身进了浴室。我拿出手机，
停止录音。三个小时的对话，都是他们罪恶的铁证。我翻出通讯录，
找到了一个我大学时的学长，现在是一名私家侦探。我编辑了一条短信，
将SPA馆的名字和时间发了过去。帮我查一个人，林珊，王立的妻子。以及，
帮我约她见一面。短信发出去后，删掉了记录。我走进卧室，看着床上江念熟睡的脸。
他不是我的儿子。可我养了他五年。五年来的父子情深，不是假的。但他的父母，罪该万死。
5第二天，顾清欢对我“临终关怀”的态度愈发明显。她给我买了昂贵的进口水果，
炖了据说能“吊命”的补汤，甚至还主动帮我***。“江屿，多吃点。就算要走，
也得做个饱死鬼，对吧？”她把一勺汤递到我嘴边，笑意盈盈。“你看你，瘦得都脱相了。
王总看见了，还以为我没照顾好你呢。”我看着她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悲伤，只觉得恶心。
下午，学长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借口去阳台透气，接通了电话。“阿屿，你要查的人，
我查到了。”学长继续说道。“林珊，她下周三下午两点，的确预约了城南那家静雅S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