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趣游话外!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清冷佛子有劫昭月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8

我痴缠大国师五年,他却说心中只有佛法。直到我主动踏上和亲的马车,

他才终于为我慌了神。可我不知道,他疏离我,是因一个惊天诅咒——佛子动情,

心爱之人必遭天谴。他冷眼拒我千里,是为护我性命无虞。当我决绝远嫁,他甘受反噬,

一夜白头。当阴谋与魔气接踵而至,他抛下信仰,徒手为我接下致命一箭……这一次,

换我来渡他。佛子非佛,只为一人入红尘。1清晨的露珠还挂在草尖儿上,

昭月公主已经趴在她华丽的窗台上,对着窗外一只神骏的白鹰絮叨了快半个时辰。“闪电,

好闪电,你再飞低点儿,帮我瞧瞧嘛。”十七岁的草原公主,有着最明媚的容颜,

琉璃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满是狡黠。她今日特意编了最新巧的辫子,

发间缀着的细小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微响。“你说,

洛桑今天会注意到我新编的头发吗?我用了足足一百根小绳呢!

他要是还敢像块木头似的看不见,我……我就让他的佛经全都长腿跑掉!

”名叫“闪电”的白鹰傲慢地扭过头,用喙梳理着自己羽毛,

显然对主人这种持续了五年的、毫无新意的痴恋话题感到厌倦。“嘿!你这扁毛畜生,

也敢不理我?”昭月鼓起腮帮子,作势要打。闪电扑棱一下翅膀,飞到了更高的金帐顶上,

留下一个傲娇的鹰***对着她。侍女其其格端着奶茶进来,忍不住笑:“公主,

整个王庭的鸟儿都快被您问遍了。大国师要是能动凡心,那雪山上的白牦牛都会跳舞了。

”“其其格!”昭月跳下窗台,叉着腰,“你这是什么话?本公主青春貌美,

是整个草原最耀眼的花儿!那佛子……那佛子他只是修闭口禅修傻了,等他开了窍,

肯定第一个被我迷住!”这话她说得底气十足,毕竟她是父王最疼爱的小公主,

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五年前惊鸿一瞥,爱上那个心中只有佛法,

没有情爱的大国师洛桑。自那日起,尊贵的昭月公主身后,就多了个小尾巴。

这事儿成了王庭里经久不衰的笑谈。“是是是,我的公主殿下。”其其格笑着递上奶茶,

“快喝了吧,今天可是大祭的日子,您要是迟到了,大王又该念叨了。”草原祭祀大典,

是部落最庄严的时刻。高高的祭台下,万民匍匐。大国师洛桑身着素白僧袍,手持法杖,

立于祭台中央。风拂过他俊美如雪山之巅明月般的面容,带着悲悯众生的疏离。

他口中吟诵着古老的祈福经文,声音清冷,仿佛能洗涤灵魂。昭月穿着最火红的骑装,

站在王室队伍的最前面,一双眼睛根本不管什么神明祖先,只管黏在洛桑身上。“啧,

连后脑勺都这么好看……”她小声嘀咕。旁边的阿姐萨仁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低声道:“昭月,收敛些,父王看着呢。”昭月偷瞄一眼高台上威严肃穆的父王,

吐了吐舌头,暂时安分下来。可她那颗心,却像被羽毛挠着似的。仪式进行到一半,

需要国师绕场而行,洒播圣水。机会来了!昭月眼珠一转,一个“完美”的计划瞬间形成。

她计算着洛桑走过的路线,悄悄挪到一处略显陡峭的草坡边缘。

当那抹白色的身影即将经过下方时,昭月“哎呀”一声娇呼,脚下“一滑”,

整个人就朝着坡下摔去!红色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引得周围一片低呼。电光火石之间,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她。是洛桑。他依旧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她,

只是单手虚托,让她稳稳落地。熟悉的、清冷的檀香气息瞬间将昭月包裹,

让她心头小鹿乱撞。成功了!昭月站稳后,第一反应不是后怕,

而是扬起一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凑近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国师!你身上真好闻,

是檀香吗?”洛桑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迅速收回手,退后半步,拉开距离。

他没有回答,只是垂眸,继续捻动手中的佛珠,仿佛刚才只是拂开了一片落叶。

但就在这时——“啪!”那串他从不离身、被摩挲得温润如玉的沉香木佛珠,

串线竟毫无征兆地崩断了!乌黑的珠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在青草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大国师洛桑,草原上最接近神佛、永远冷静自持的存在,

在他的祈福大典上,佛珠散了?!洛桑看着空荡荡的手,第一次,

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怔忪的神情。昭月也惊呆了。不过,她的惊呆只持续了一瞬,

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一道红色的影子,快如闪电般从她脚边窜过,

叼起一颗滚到旁边的佛珠,嗖地就跑!是昭月养的那只火红的小狐狸“阿赤”!

这贪玩的小家伙,把佛珠当成了新玩具!“阿赤!你这捣蛋鬼!快回来!”昭月顿时急了,

也顾不上什么仪态,提着裙子就去追。一时间,庄严的祭祀场地,变得鸡飞狗跳。

红衣公主追着一只叼着佛珠的红狐狸,在草地上跑成了一道旋风。

官员和民众们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昭月好不容易揪住阿赤的尾巴,把佛珠抢了回来,

气喘吁吁地跑回原地,满脸通红地将那颗沾了狐狸口水的珠子递还给洛桑。

“对、对不起啊国师……阿赤它太调皮了……”她羞得不敢抬头。洛桑沉默地接过那颗珠子,

指尖与她有瞬间的触碰,冰凉。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不再是全然的淡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底,碎裂了,动摇了。他弯腰,

开始一颗一颗,极其缓慢地,捡拾那些散落的佛珠。昭月站在原地,

看着他那白色的、孤寂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刚才的得意和雀跃消失无踪。

她好像……真的闯祸了?而在人群的角落,身披黑色巫袍的大巫医乌兰格,

正阴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尤其是注视着为捡佛珠而弯下腰的洛桑,

和他身边那个手足无措的红衣少女,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2祭祀大典上佛珠散落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王庭。只不过,版本变得越来越离奇。

有人说公主殿下是天降神女,连国师的佛珠见了都要行礼;也有人说国师修为受损,

是被公主的凡心给扰了。对此,事件的核心人物——昭月公主,选择性地相信了第一种说法。

“其其格,你瞧,连佛珠都认可我了!”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心情好得能开出花来。

其其格一边帮她梳理长发,一边叹气:“我的公主哟,您就没瞧见大巫医那张脸,

黑得跟锅底似的?还有大王,昨晚还问起您是不是又去打扰国师清修了。

”“父王就是瞎操心。”昭月不以为意,拿起一盒刚做好的、奶香四溢的糖糕,“再说了,

我这次可是有正经理由——给国师赔罪!”这“赔罪”的念头是真诚的,但怎么“赔”,

就全按昭月自己的心思来了。清净的佛堂外,树影婆娑。洛桑正坐在蒲团上,对着一卷经文,

却罕见地有些心神不宁。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佛珠崩断时那细微的震颤,

以及……昨日扶住那抹红色身影时,触及到的、过于鲜活的温度。“众生皆苦,

烦恼皆因妄念……”他试图凝神静气,

可一段极其离谱的“诗句”却不合时宜地钻进他的脑海,那是几年前,

昭月公主不知从哪学来的,大声在他窗外念诵:“啊!国师!你就像那雪山上的白牦牛,

威武又沉默,纯洁又高大!就是……就是眼神不太好,看不见眼前最美的那朵花!

”当时他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白牦牛?思绪纷乱间,一股甜腻诱人的香气,

混着少女身上特有的明媚气息,由远及近,毫不讲理地打破了佛堂的宁静。不用抬头,

也知道是谁。昭月端着那碟糖糕,像只轻盈的蝴蝶,蹑手手蹑脚地凑到他面前,

把碟子往经书上一放,巧笑倩兮:“国师,早课辛苦啦!我亲手做的,快尝尝!

”洛桑眼帘微垂,目光落在那些精致却过于甜腻的点心上,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公主,佛法精深,不入俗物。”这是他一贯的推拒之词。

若是往常,昭月要么撒娇,要么纠缠。可今天,她似乎学“聪明”了。少女狡黠地眨眨眼,

指着佛堂正中的佛像,说得一本正经:“国师,这可不是俗物!你看,

这是我怀着无比虔诚的心,供奉给佛前的第一份糕点!是‘贡品’!你身为佛前弟子,

若是不替佛祖尝尝,岂不是……怠慢神明?”洛桑捻着佛珠的手指停住了。他抬眸,

看向眼前这张笑得像只小狐狸的脸。琉璃色的眼瞳里闪烁着“看我多机智快夸我”的光芒,

让人无法直视。怠慢神明……好大一顶帽子。空气凝固了几秒。昭月心里打鼓,

这招会不会太赖皮了?就在她以为又要失败时,洛桑却极轻微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放下佛珠,竟真的伸出手,用指尖拈起了最小的一块糖糕。昭月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心跳如擂鼓!五年了!这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他吃了!他居然吃了!

洛桑在那道灼热得几乎能烫伤人的目光注视下,将那一小块糖糕送入口中,几乎是囫囵咽下。

甜腻的味道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甚至带着些许不适的灼烧感。但他吃完,

只是淡淡说了句:“公主有心了。”然而,昭月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猛地凑近,

几乎要碰到他的脸,指着他的嘴角,惊喜地低呼:“国师!你这里……沾到糖屑了!

”洛桑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擦,却在半空停住,似乎觉得这动作有失庄重。

昭月才不管那么多,她看着那点白色的糖屑落在他淡色的唇角,衬得那向来清冷的容颜,

竟有了一丝罕见的、近乎可爱的凡尘气息。她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

心满意足地退开两步:“好啦好啦,不打扰国师清修啦!贡品送到,我的心意也就到啦!

”说完,她像来时一样,带着一阵香风,欢快地跑掉了。佛堂重新恢复了寂静。

洛桑***了片刻,才抬起手,用袖口轻轻拭去唇角那点微不足道的糖屑。

喉间那甜腻的感觉久久不散,甚至引出一阵轻微的痒意。他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端起旁边的清水饮下,才勉强压住。这俗世的滋味,于他而言,终究是穿肠毒药。

他望向昭月消失的方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这五年来,

她就像一株顽强而热烈的藤蔓,不顾一切地想要缠绕上他这座孤寂的雪山。而他,

又能守护这片纯粹到莽撞的赤诚,到几时?昭月可不知道佛子内心的波澜,

她一路蹦蹦跳跳回了自己的金帐,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阿姐萨仁正在帐内等她,

见她这模样,忍不住打趣:“怎么?今天我们的白牦牛国师,终于肯吃你这棵‘眼前花’了?

”“阿姐!”昭月扑过去,抱住萨仁的胳膊,兴奋地讲述刚才的“壮举”,“他吃了!

他真的吃了!虽然就一口!而且他嘴角沾了糖屑的样子,好玩死了!

”萨仁温柔地拍着妹妹的背,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这个妹妹,像一团火,

只知道一味地燃烧,却看不清那雪山之下,可能埋藏着怎样的冰封与危险。“你呀,

”萨仁点点她的额头,“追国师追了五年,我看你这不像谈情说爱,倒像是在‘熬鹰’。

”昭月昂起头,一脸斗志:“熬鹰就熬鹰!本公主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

我要把这世上最清的月亮,从天上摘下来!”她说得斩钉截铁,琉璃般的眼眸里,

闪烁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光芒。3自打“糖糕攻势”取得了战略性胜利后,

昭月简直像只开了屏的小孔雀,走路都带着风。连着好几日,她都变着法子往佛堂送东西。

今天是一壶自己挤的羊奶,声称“佛祖喝了也能长高”;明天是一束带着露水的野花,

说“给佛堂添点生气”。其其格看着忙进忙出的公主,忍不住提醒:“公主,

后日就是草原盛会了,各部族的勇士都会来,您是不是也准备一下?

”昭月正对着一面小铜镜比划新得的红宝石额链,闻言头也不回:“准备什么?

本公主往那儿一站,就是最美的风景!”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盛会那么热闹,

洛桑总得出席吧?到时候,她一定要让他看看,她昭月不仅是草原最娇艳的花,

更是能歌善舞的明珠!草原盛会如期而至,篝火燃起,烤肉的香气弥漫夜空。

少男少女们的笑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昭月果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她穿着火红的舞裙,像一团跳跃的火焰,在人群中穿梭,银铃般的笑声能感染每一个人。

不少年轻勇士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用眼角余光,

去瞟那个安***在父王下首,与周遭欢腾格格不入的白色身影。洛桑依旧淡漠,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直到——阿姐萨仁的出场。萨仁今日未像昭月那般明艳,

只着一身湖水蓝的长裙,温柔娴静。她身边,跟着一位名叫巴特尔的年轻将领,

是自幼与她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巴特尔身材魁梧,眼神却始终忠诚地追随着萨仁。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巴特尔走到场中,将一张亲手猎得的、毫无杂色的珍贵白狼皮,

郑重地献到萨仁面前。他的脸庞因紧张和激动而泛红,眼神炽热如火。“萨仁,这匹白狼,

就像我的心一样,纯净,只属于你。”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和口哨声。

萨仁的脸颊飞上红霞,温柔地接过狼皮,眼底满是幸福的笑意。这浓情蜜意的一幕,

本该是盛会最美好的点缀。然而,高台之上,昭月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僵住了。因为,

就在巴特尔献上白狼皮,众人欢呼的那一刻,

她清晰地看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国师洛桑,竟然抬起了头!他的目光,

越过了喧闹的人群,不偏不倚,正落在阿姐萨仁的方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

不再是古井无波,不再是悲悯众生。那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里,

翻涌着一种昭月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深沉到化不开的专注,

有一闪而过的……痛楚?甚至,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挣扎与无奈?

像是一支淬了冰的箭,瞬间射穿了昭月火热的心房。五年来所有的疑惑,

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为什么他永远疏离?为什么他百般拒绝?不是因为佛法,

不是因为清规。而是因为……他心里装着的人,是像月光一样温柔娴静的阿姐。所以,

他看她阿姐的眼神,才会如此不同。所以,他才会因为看到阿姐接受别人的心意,

而流露出那样的痛苦。那自己这五年死缠烂打的痴恋,算什么?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篝火依旧噼啪作响,欢声笑语依旧萦绕耳边,可昭月却觉得周身发冷,

那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就在这时,

司礼官高声唱喏:“中原使团到——”一队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中原官员缓步走入会场,

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皇子,气宇轩昂。他们带来了丰厚的礼物,也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中原皇帝愿与草原永结同好,特为皇子求娶一位草原公主,以缔姻亲之盟。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坐上的草原王,

以及他身旁两位风华正茂的公主。草原王抚着胡须,面露沉吟。

萨仁下意识地握紧了身旁巴特尔的手,眼神紧张。就在这片寂静之中,一个红色的身影,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是昭月。她脸色有些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她最后看了一眼洛桑,

那个男人依旧垂着眼眸,仿佛眼前这场决定她命运的议和,与他诵经念佛毫无区别。心,

彻底死了。也好。她转向父王,脸上扬起一个无比灿烂、却带着决绝意味的笑容,

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帐:“父王!中原皇子英武不凡,两国联姻更是利于千秋万代的好事!

”她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女儿昭月,

愿往中原和亲!”“哐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响起。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大国师洛桑桌前,那只他端了许久却未曾饮过的玉制酒杯,竟从中裂开一道细缝,

酒液缓缓渗出,浸湿了他素白的袖口。他终于抬起了头,第一次,毫无掩饰地,

直直看向场中那抹刺眼的红色。眼底,是全然的震惊,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全场,死寂。4盛会之后,

王庭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压抑。和亲之事仿佛一锤定音,再无人公开质疑。

只是众人看向昭月公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几分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金帐内,昭月像个没事人一样,指挥着其其格和侍女们收拾行装。“这个,这个,

还有那个箱子,全都给我装满奶豆腐和奶茶粉!听说中原菜清淡得像喂兔子,

本公主可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她语气轻快,甚至带着一丝即将远行的兴奋。

只有其其格偷偷瞥见,公主在抚摸一件她最喜欢的红色骑装时,指尖停顿了许久,

最终还是将它轻轻放回了箱底。阿姐萨仁掀帐进来时,就看到昭月正对着一大包风干肉发愁,

嘀咕着怎么塞进已经爆满的箱子里。“昭月。”萨仁的声音带着担忧。昭月抬起头,

脸上立刻堆起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阿姐!你快来帮我看看,是带这条蓝宝石项链好,

还是那条绿松石的?听说中原皇子喜欢端庄的……”“你告诉我,”萨仁打断她,

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到底为什么?别跟我说什么为了草原,

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性子。”昭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她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里刻意装出的兴奋褪去,

只剩下一种故作轻松的疲惫。“阿姐,我就是……突然想通了。”她扯了扯嘴角,

看向窗外广袤的草原,“草原是很美,但我好像已经看了十七年了。我想去看看中原的繁华,

听说他们的城池高得能摸到云,他们的集市上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有。”她挣脱萨仁的手,

转了个圈,裙摆划出弧线:“我不想再做一只只知道围着……围着一个人打转的傻鸟儿了。

我想飞出去看看。”这个理由,半真半假,听起来倒像是任性骄纵的昭月公主能做出的事。

萨仁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眼中找出破绽。昭月努力维持着笑容,心里却像打鼓一样。

她不能让阿姐知道真相,不能让阿姐有负担。这份苦涩,她自己咽下就好。最终,

萨仁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背:“傻丫头……中原不比草原,

凡事要多个心眼。若受了委屈,就回来,阿姐和父王永远在这儿。

”昭月把脸埋在阿姐带着淡淡馨香的肩头,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却强忍着,

闷声说:“知道啦,啰嗦。”出发的前夜,月光如水,洒满庭园。昭月心绪难平,屏退侍女,

独自一人在帐外散步。却见月光下,一个清冷的身影不知已伫立多久,白衣胜雪,正是洛桑。

他终究,还是来了。昭月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又被一股酸楚压下。她停下脚步,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他。洛桑走上前,

手中托着那串已经重新串好、恢复如初的沉香佛珠。月光下,珠子泛着温润的光泽。

“草原路远,中原……更远。”他的声音比夜风更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此物随我多年,受佛法浸染,或可护你平安。”昭月看着那串佛珠,

眼前闪过祭祀那日它散落一地的情形,闪过他看阿姐时那深痛的眼神。她没有接,

只是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国师,你的佛法,渡得了众生,为何独独渡不了我?

”洛桑捻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沉默着,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

在月色下翻涌着昭月看不懂的惊涛骇浪,最终却归于更深的沉寂。“是贫僧……修为不够。

”昭月笑了,带着泪意。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串仿佛还带着他体温的佛珠。

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她将佛珠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要捏碎什么,然后抬头,

看着他那张清俊出尘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国师放心,这礼物,我会好好收着的。

”“到了中原,若那皇子问起,我便告诉他……”她顿了顿,

欣赏着洛桑因她话语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用一种混合着报复和解脱的语气,

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这是我国师……叔叔,临行前送的念想。”“叔叔”两个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洛桑的心上。他的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苍白。昭月不再看他,决绝地转身,握着那串仿佛有千斤重的佛珠,

一步步走回自己的金帐。眼泪,终于在她转身的瞬间,汹涌而出。翌日清晨,

和亲的车队整装待发。其其格哭成了泪人,一边往车上塞最后一包奶豆腐,

一边哽咽:“公主……您一定要好好的……想家了就想办法捎个信儿……”昭月红着眼圈,

却强忍着没哭,用力抱了抱其其格和阿姐,最后对着父王深深一拜:“父王,女儿走了,

您保重。”她始终没有看向送行人群中的那个白色身影。马车启动,轱辘碾过青草,

发出沉闷的声响。昭月坐在车里,死死咬着唇,任由眼泪无声滑落,却固执地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车队远去的那一刻,高高的佛塔之上,

那道白色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久久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滴清泪,

终是从那悲悯众生的眼角滑落,坠入塔下的风中,无声无息。与此同时,佛塔深处,

某个被强大力量封印的古老阵法,传来一声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5中原的皇城,果然和草原不一样。

高大的宫墙把天都圈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块,朱红的廊柱,琉璃瓦反射着刺眼的光。

规矩多得要命,走路不能快,说话不能响,连笑都得用袖子掩着嘴。

昭月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塞进金丝鸟笼的野雀儿,浑身都不自在。来中原的第十天,

昭月就在用膳时闹了个大笑话。面对满桌子精致的杯盘碗盏,

还有那两根细细长长的、叫做“筷子”的东西,昭月犯了难。烤羊腿用手抓着吃多痛快!

可现在,她学着旁边宫女的样子,笨拙地夹起一块鱼肉,那鱼儿却像活了一样,

“啪叽”一下,从筷子间溜走,准确无误地掉进了旁边那位中原皇子的酒杯里。

酒液溅起几滴,落在皇子明黄色的袍袖上。席间瞬间安静。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脸都白了,

大气不敢出。昭月的脸腾地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尴尬地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