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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8

作为家里唯一的高学生,我的生活规律得令人发指。父母总是温和慈爱,哥哥专注工作,

每日问候分秒不差。直到我发现,妈妈端上的晚餐里出现了一根不属于人类的长发。

深夜惊醒,房门虚掩,三双空洞的眼睛在缝隙后静静凝视着我。第二天他们却一切正常,

仿佛那只是我的噩梦。第一章:完美刻度下的尘埃下午第五节课的下课***,

像一声疲惫的叹息,回荡在拥挤的高三教学楼里。我,林晚,随着熙攘的人流涌出教室,

背包里塞满了沉甸甸的试卷和参考书,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天空是灰蒙蒙的,

像一块洗褪了色的旧布,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精确复刻。

尤其是回家这段路,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走完。推开那扇漆成深红色的家门,扑面而来的,

永远是那股混合着淡淡饭菜香和柠檬味地板蜡的固定气味。这味道曾让我安心,

是“家”这个概念的具象化。但最近,这份安心底下,似乎潜藏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像一首循环播放太久、以至于每个音符都变得刻板的催眠曲。“晚晚回来啦?

”妈妈系着那条印有淡蓝色小碎花的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她的笑容温暖,弧度标准,

像经过精心测量。锅里传来红烧肉“咕嘟咕嘟”的声响,糖色的焦香浓郁诱人,

是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嗯。”我低低应了一声,弯腰换鞋。玄关的鞋柜旁,

爸爸的黑色皮鞋和哥哥的白色运动鞋一如既往地摆放着,鞋尖朝外,

间隔均匀得可以用尺子量。客厅里,爸爸戴着老花镜,

坐在他专属的沙发位上看着当天的晚报。听到我进门,他从镜片上方抬起眼睛,

目光平稳无波:“放学了?今天课程紧张吗?”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均匀,

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像新闻播报员念着通稿。“还行,就那样。”我含糊地应付,

背着山一样的书包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经过哥哥林晨的房门时,那扇白色的木门紧闭着,

但里面传来节奏均匀的键盘敲击声,“嗒,嗒,嗒,嗒……”,稳定得如同节拍器。

他作为程序员,最近承接了一个重要的项目,总把自己关在屋里,这倒不算异常。

这就是我的家。表面看来,一切完美:父母慈爱,兄长勤勉,生活规律得像瑞士钟表。

我是这个四口之家里唯一的高中生,是这精密仪器中唯一一个可能产生误差的齿轮。

在学业压力巨大的高三,这种规律本该是我避风的港湾。可不知从何时起,

这港湾平静的水面下,似乎涌动着我看不见的暗流。最初的异样,

细微得像光滑纸张上的一个倒刺,不留意就会忽略,但一旦注意到,

就总会在指尖留下若有若无的牵扯感。是上周三晚上。我因为一道物理题卡壳,

复习到凌晨一点多。口干舌燥,我摸黑去厨房倒水。经过父母卧室门口时,

我顿住了脚步——他们的房门,罕见地没有关严,留着一条巴掌宽的缝隙。里面没有灯光,

也没有往常爸爸轻微的鼾声,静得可怕。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下,我屏住呼吸,

凑近那条黑暗的缝隙。借着窗外远处路灯渗进来的一点点微光,我看到父母并排躺在床上,

被子盖得整齐。但令我头皮发麻的是,他们都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

瞳孔在黑暗中反射着惨白的光点,没有任何焦距,一动不动。那不像活人的眼神,

倒像是……橱窗里模特的眼睛。我当时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是看花眼了吗?

我揉揉眼睛,再看去,黑暗中的轮廓依旧,那四只睁着的眼睛在微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我吓得赶紧溜回房间,一整晚都没睡踏实。第二天早餐桌上,父母谈笑风生,

妈妈还关切地问我是不是没睡好,眼神温暖自然。我暗自嘲笑自己神经过敏,

把噩梦当成了现实。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观察。妈妈做饭,以前刀工熟练但随性,

土豆丝粗粗细细带着烟火气;现在,每一刀下去的距离都分毫不差,切出来的胡萝卜丁,

大小均匀得像机器加工的产物。爸爸看报纸,翻页的间隔变得异常精准,每隔三分钟整,

必定“哗啦”一声,如同设定好的程序。哥哥的键盘声,

以前会有思考时的停顿和急促敲击时的爆发,

现在却只剩下一种单调、稳定、永不停歇的“嗒嗒”声,听得人心头发慌。

甚至连他们的对话,也陷入了某种固定的模式。我每天五点三十五分开门回家,

妈妈总会在五分钟后从厨房探出头问:“饿不饿?饭马上好。”我坐下吃饭不到两分钟,

爸爸必然会提起:“天气预报说晚上降温,明天多穿点。”而我每次经过哥哥房门,

无论里面是否有键盘声,他都会隔门说一句:“有事敲门。”字句、语调、时机,每天重复,

精准得可怕。这种过度的精确,让我感到一种非人的冰冷。他们依旧对我嘘寒问暖,

关怀备至,但那种关怀背后,似乎缺少了某种鲜活的、随机的、属于“人”的温度,

更像是在执行一套预设好的指令。看我的眼神,虽然带着笑意,但深处仿佛藏着一台扫描仪,

在冷静地评估、确认,确保我这个“部件”还在正常运转。

第二章:门缝后的凝视真正的恐惧,在那个周日晚达到了顶点。高强度的学习后,

我疲惫不堪,睡得很沉。不知夜里几点,我突然毫无征兆地惊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一种被强烈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蛇缠绕住我的全身。卧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空调低沉地运行着。我僵在床上,四肢冰凉,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感觉太清晰了——有视线,粘稠、冰冷、充满难以言喻的恶意,

从房门的方向死死地钉在我身上。我艰难地,一寸一寸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房门。

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我的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大约两指宽,像一道黑色的伤口,

刻在门框上。裂缝外面,是走廊更浓的黑暗。但在那黑暗之中,嵌着三双眼睛。爸爸的,

妈妈的,哥哥的。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外,身体被黑暗吞噬,只有三张脸凑在门缝前,

六只眼睛,毫无感情地、直勾勾地盯着我。没有呼吸声,没有衣物摩擦声,

他们像是三尊被摆放在那里的蜡像,唯有眼睛里反射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极微弱的夜光,

泛着非人的、冷冰冰的幽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尖叫,想跳起来锁门,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死死地攥紧被角,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带来一丝刺痛,证明这不是噩梦。他们站在那里多久了?

他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时间仿佛凝固了。黑暗中,

我只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太阳穴的砰砰声,

以及那六道冰冷视线带来的、几乎实质性的压迫感。我不知道这种恐怖的对峙持续了多久,

直到我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瞪大而酸涩流泪,几乎要支撑不住。然后,毫无征兆地,

那三双眼睛,悄无声息地,同时向后隐没,消失在了门缝后的黑暗里。

房门依旧保持着那条缝,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我又僵持了几分钟,才猛地弹坐起来,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我连滚爬下床,冲到门口,

“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门,迅速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滑坐在地上,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我竖起耳朵倾听,门外一片死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但门把手和地板上,

似乎还残留着被多人靠近过的、冰冷的空气。那一夜,

余下的时间我是在极度惊恐和清醒中度过的。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让我如惊弓之鸟。

第三章:阳光下的假面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地走出房间。

餐桌上,阳光明媚,牛奶杯冒着热气,煎蛋边缘金黄焦脆。“哎呀,晚晚,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妈妈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面包走过来,语气充满了关切,

她伸出手,温暖干燥的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没发烧吧?”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试图从那双清澈的、带着担忧的眸子里,找到一丝昨夜那冰冷凝视的痕迹。但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她的眼神自然、温暖,充满了母性的柔情。爸爸放下报纸看过来,

眉头微蹙:“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晚上别熬太晚。”哥哥也难得在早餐时开口,

把盛着草莓酱的玻璃罐往我这边推了推,动作自然。一切正常得令人窒息。温暖的晨光,

可口的早餐,家人寻常的问候。昨晚那恐怖的一幕,在这样明亮的背景下,显得如此不真实,

像一个荒谬的幻觉。我开始严重地怀疑自己。是不是高三压力太大,导致了精神紧张和幻视?

我努力吞咽着食物,味同嚼蜡,内心在天人交战。然而,恐惧的种子已经长出了藤蔓,

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接下来的几个晚上,我几乎不敢入睡。我设置手机震动闹钟,

每隔一小时醒来一次,或者干脆强撑到后半夜。而可怕的是,只要我在深夜保持清醒,

几乎总能在我最困倦、意识最模糊的时刻,感受到那熟悉的、被窥视的冰冷触感。然后,

我就会看到,房门再次被推开那条该死的缝隙,缝隙后,那三双空洞的眼睛如约而至,

沉默地、固执地凝视着我,直到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才又悄然退去。

而每一个随之而来的白天,生活又会被重置回那幅“温馨家庭”的画卷。

他们对我的精神萎靡、黑眼圈、食不下咽视而不见,或者轻描淡写地归咎于“学业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