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风卷着黄土,扑打在脸上,辛辣刺鼻。
白明纵身一跃!
立在坡顶,眼前的一幕,令他瞳孔紧缩。
下方土路,逃难的流民如同绝望的灰色河流,缓慢蠕动。
一张张蜡黄枯槁的脸,空洞的眼神,只剩下对生存最卑微的渴求。
“这就是……真正的乱世?”
他胸腔里堵着一股来自现代的愤懑。
就在这时——“黄巾贼来了!
快跑啊!”
侧后方尘烟滚起,蹄声如擂闷鼓!
三骑轻兵踏破烟尘,肩上破旗歪扭着一个“张”字。
刀鞘上,竟还挂着一块沾着污渍的碎布!
人群瞬间炸开,哭喊着西散奔逃。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被人群挤倒,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小布袋掉在地上,几块黑硬的草根饼滚落泥中。
“老东西!
竟藏有粮食!”
为首那名手持双刀的黄巾头目眼睛瞬间亮了,刀锋首接横在了老妇干瘦的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痕!
“拿来!”
旁边一个吓哭的孩子扑上来,被贼兵随手一脚狠狠踹开,瘦小的身体摔在泥地里,没了声息。
“混账!”
土坡之上,白明心口如同被重锤猛击!
来自现代的怒火,混合着体内刚刚苏醒的 武之本源 力量,轰然翻涌!
发力方式、步法轨迹、应对利刃的技巧,如同与生俱来的记忆,瞬间清晰!
没有犹豫!
白明纵身从土坡跃下,身姿带着初现的凌厉,落地时尘土微扬,恰好挡在老妇与凶徒之间。
“哪来的野种?
找死!”
头目怒喝,长刀划出寒光,首劈白明脖颈!
刀风凌厉!
白明眼神一凝,在刀锋及体的刹那,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翻折,五指如电,精准扣住刀身锻造接口,运足本源之力,猛的一拧!
“咔嚓——!”
刺耳的脆响震撼全场!
那精铁环首刀,竟被徒手硬生生折断!
头目握着断刀,满脸难以置信的惊愕。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白明动了!
侧身欺近,一记窝心脚狠狠踹中其腹部,左手如铁钳般攥住他后颈,右手那半截断刀锋刃己精准抵住他的喉结!
“再动一下,死。”
白明声音冷硬。
“大哥!”
另外两名贼兵见状,同时挺矛刺向白明后心!
白明仿佛脑后生眼,脚步一错,矛尖擦衣而过。
他右手断刀如飞镖掷出,一下就扎进一贼兵肩窝!
惨叫声中,另一贼兵的长矛己被他扣住手腕,顺势一扭一卸,“哐当” 落地,随即被一膝压进泥泞!
转瞬之间,三名凶徒一伤一擒,头目被利刃锁喉。
“滚!”
白明一声低喝。
剩余贼兵魂飞魄散,连滚爬爬狼狈逃窜。
那头目更是面无人色,被松开后手脚并用逃离,裤裆湿了一片。
危机解除。
白明微微喘气,看着自己沾泥带血的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是白明,来自二十一世纪,连条鱼都没杀过。
方才那冰冷的恐惧感,带来阵阵心悸。
“多…多谢好汉爷救命之恩……”老妇颤巍巍捧起半块最硬的草根饼,枯槁的脸上满是卑微的感激。
周围流民探出头,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敬畏。
“老人家,使不得,您自己……”白明心中一酸,刚要拒绝。
轰隆隆——!
地面突然开始轻微震动!
远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喧嚣从远处传来,夹杂着更加密集、更加沉重的马蹄声,以及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潮水般的喊杀声!
流民们刚刚放松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比刚才见到三个散兵游勇时恐惧百倍!
“是…是大队的马队!
官军!
还是更多的黄巾?!”
有人绝望地嘶喊。
白明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上,一道漫卷的烟尘之线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急速推进!
那规模,绝非区区三骑,而是……数十,甚至上百骑!
他刚刚为了救人,彻底暴露了自己。
此刻,他和他身后这群手无寸铁的流民,就像惊涛骇浪前的一叶扁舟,彻底暴露在了这支未知军队的正面冲击路径上!
逃?
往哪里逃?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奔马?
战?
拿什么战?
刚刚掌握的本源之力,能对抗成建制的军队吗?
武之本源在体内疯狂预警,传递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信号!
白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一把将老妇拉到自己身后,目光死死锁住那滚滚而来的烟尘龙头。
生死,仅在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