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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怀表之约

发表时间: 2025-09-28
周五的晨曦透过百叶窗,将寝室染成柔和的淡金色。

白承安比平时醒得更早,睁着眼看天花板上的光影慢慢移动。

今天下午没课,也没排***——这是他特意为那个怀表之约空出来的。

“稀奇啊,小安居然睡懒觉?”

林浩一边往书包里塞课本一边调侃。

白承安翻了个身,假装刚醒:“几点了?”

“七点半。

我和王睿先去占座了,你今天不是没课吗?

多睡会儿。”

林浩说着,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寝室安静下来后,白承安坐起身,从枕头下取出那盒精致的修表工具。

他打开盒盖,指尖轻轻抚过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工具。

何万山的便条还放在最上面,字迹刚劲有力:“或许用得上。”

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宁。

上课时笔尖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怀表的轮廓,吃饭时差点把汤洒在衣服上。

中午回宿舍时,赵宇轩正对着镜子打领带,看样子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活动。

“安哥,帮我看看这么系对不对?”

赵宇轩难得地显得有些紧张,“下午有个投资方见面会。”

白承安帮他调整了一下领带结,手指出奇地稳。

赵宇轩惊讶地挑眉:“手艺不错啊!”

“我爸爸以前教我的。”

白承安轻声说,想起父亲每次出门前都会对着镜子仔细系好领带,那块老怀表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提醒他时间。

下午三点,白承安站在镜子前,犹豫着该穿什么。

最后选了那件最常穿的浅蓝色衬衫,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

他小心地把父亲的怀表放进裤子口袋,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

古董店的门铃响起时,何万山正背对着门口,俯身在一个玻璃柜前整理什么。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衣,显得肩膀很宽。

“准时是个好习惯。”

何万山没有回头,却准确地说出了来人的身份,“白承安。”

白承安有些惊讶:“您怎么知道是我?”

何万山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独特的。

请进,我马上就好。”

店里比上次来的时候更整洁了些。

那个差点砸到白承安的箱子己经不见了,瓷瓶也挪到了更安全的位置。

中央的展示台上,那块1887年的怀表正静静地躺在黑色天鹅绒垫子上,旁边摆放着各种精细的工具。

“喝点什么?”

何万山问,“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谢谢。”

白承安有些拘谨地站在柜台边。

何万山从后面的小间端出一套茶具,动作娴熟地沏茶。

热水冲入茶杯时升起袅袅蒸汽,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坐。”

何万山指指柜台前的高脚凳,“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白承安不好意思地笑了,接过茶杯时注意到何万山手臂上的绷带己经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黑色的护腕。

“您的手还好吗?”

“老毛病了,不碍事。”

何万山转动了一下手腕,“那么,你对怀表了解多少?”

“几乎一无所知。”

白承安老实承认,“我只知道我父亲留给我的这块表己经停了很久。”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块老怀表,轻轻放在天鹅绒垫子上。

何万山拿起它,打开表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内部结构。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缩小到了这个小小的机械装置中。

“很精致的工艺,”良久,何万山轻声说,“***0年代左右的瑞士制造,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牌,但做工很扎实。

你看这里的雕花,”他指给白承安看,“是典型的新艺术风格。”

白承安凑近些,闻到何万山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混合着茶香。

他能看清何万山眼角细微的纹路,以及镜片后那双专注的眼睛。

“能修好吗?”

他小声问。

“需要更换几个零件,还有彻底清洁上油。”

何万山放下放大镜,“但我这里正好有合适的配件。

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

白承安点点头,看着何万山熟练地打开怀表的后盖,用小镊子取出一个个细小的齿轮和弹簧。

他的手指稳定而灵活,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

“要试试吗?”

何万山突然问。

“我?

我不行的...”白承安连忙摆手。

“谁都有第一次。”

何万山把放大镜和一把小镊子推到他面前,“从这个最小的齿轮开始,用这个溶液清洁。”

白承安深吸一口气,接过工具。

他的手有些抖,但在何万山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慢慢稳定下来。

当他成功地将那个比米粒还小的齿轮清洁干净并放回原位时,一种奇妙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做得很好。”

何万山的称赞简单却真诚。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窗外天色渐暗,店内的灯光自动亮起,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温暖的光圈。

白承安完全沉浸在了这个精细的世界里,连手机震动了好几次都没注意到。

“你的电话。”

何万山提醒他。

白承安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是林浩的来电:“喂?”

“小安!

你在哪?

不是说好六点一起吃饭讨论小组作业吗?”

林浩的声音带着焦急。

白承安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惊讶地发现己经六点半了:“对不起!

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不好意思地对何万山说:“抱歉,我忘了时间...学业重要。”

何万山理解地点点头,“今天的进度差不多了。

下周末如果你有空,可以再来完成剩下的部分。”

白承安犹豫了一下:“修理费用是多少?

我现在可能付不起全部,但可以分期...”何万山摆摆手:“不必了。

你能让这块表重获新生,就是最好的报酬。”

他小心地将未完成的怀表放进一个软布袋里,“这个你带回去,下周同一时间?”

“好的!”

白承安接过袋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何万山的手掌,两人都微微一顿。

走出店门时,华灯初上。

白承安回头,透过橱窗看见何万山正低头整理工具,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回到宿舍,免不了被林浩一顿数落。

但当白承安拿出那个软布袋,展示己经完成大半的修理工作时,林浩的眼睛瞪大了。

“哇塞!

你这是去哪找的高手?

这手艺不一般啊!”

“一个朋友。”

白承安轻声说,小心地将布袋收进抽屉。

那晚,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古董店。

何万山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调试怀表的快慢针。

梦中的触感真实得惊人,醒来时他还能感觉到指尖残留的温度。

周日的***格外漫长。

白承安在餐厅端盘子时老是走神,差点把红酒洒在客人身上。

好在领班看在他是老员工的份上没多计较,只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下班回学校的路上,他拐了个弯,特意从古董店门前经过。

店己经打烊了,但从橱窗看进去,深处还亮着一盏小灯。

白承安想象着他可能还在里面工作,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摆弄着某个古老的机械。

第二周过得格外缓慢。

白承安照常上课、打工、写作业,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西晚上,他忍不住给古董店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您好,这里是‘万山钟表’。”

何万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面对面时更低沉些。

“何先生,我是白承安。

就是想确认一下明天的约定...记得。”

何万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下午三点,我等你。”

就这么简单的对话,却让白承安一整晚都心情愉悦。

连王睿都注意到他罕见地哼起了歌。

周五下午,白承安提前十分钟就到了古董店。

这次门没关,他轻轻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

何万山正站在梯子上整理高处的陈列柜。

今天他穿了件灰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和那道显眼的疤痕。

“来得正好,”何万山低头看他,“能帮我递一下那个盒子吗?

就你左手边那个。”

白承安拿起一个木盒递上去,指尖又一次擦过何万山的手掌。

这次两人都没有立即收回手。

怀表的修复工作进展得很顺利。

何万山是个耐心的老师,讲解每个步骤的原理和技巧。

白承安学得很快,手指越来越稳当。

当最后一个齿轮被安装到位,何万山轻轻合上表盖:“现在,试试看。”

白承安深吸一口气,小心地转动发条。

一开始有些滞涩,但很快就顺畅起来。

他轻轻推动表冠,怀表突然在他掌心震动起来——滴答,滴答,滴答。

表针开始走动了。

白承安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静止了十年的怀表,此刻正在他掌心重新活过来,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声响。

“它...它走了...”他声音哽咽,眼眶发热。

何万山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时间从未真正停止,它只是偶尔需要被唤醒。”

白承安抬起头,正好撞进何万山深邃的目光中。

店内很安静,只有怀表的滴答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细腻而坚定。

窗外,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店铺染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