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后的9月21日凌晨三点的城市还浸在墨色里,娱乐版头条却炸成了白昼。
红色预警弹窗在无数人的手机屏幕上跳动,标题刺得人眼慌——顶流申月离奇身亡,公寓浴缸内发现y体。
粉丝的哭喊声很快裹住了申月居住的江景公寓楼。
楼下的警戒线外,举着应援灯牌的女孩们瘫在地上,灯牌上“申月”两个字被泪水打湿,晕成模糊的光团。
记者的闪光灯连成一片,快门声像密集的雨,砸在冰冷的柏油路上。
第一个发现的是助理林晓。
早上八点,她按约定来送新戏的剧本,指纹锁识别成功时,门内没有像往常一样传来脚步声。
玄关的感应灯缓缓亮起,她看见鞋柜上放着一双没换的帆布鞋,鞋边沾着点昨天咖啡馆门口的泥土——那是申月和好友江哲叙旧回来时穿的。
“申月老师?”
林晓喊了一声,没人应。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实,只有一丝晨光从缝隙里漏进来,落在茶几上的半杯红酒上。
酒杯旁是江哲送的黑胶唱片,封面还没拆,是他们大学时最喜欢的乐队。
浴室的门虚掩着,水汽早就散了。
林晓推开门的瞬间,血液瞬间冻住。
浴缸里的水泛着冷白的光,申月泡在里面,黑色的头发散在水面上,像一片沉底的海草。
他穿着常穿的白色棉质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滑到肩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水龙头还滴着水,“嗒、嗒”的声音在寂静的浴室里,像钝刀子在割肉。
林晓的尖叫刺破了公寓的平静。
半小时后,冰海星的车停在警戒线外。
黑色的迈巴赫车窗降下,她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七年过去,她更显凌厉,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手里的铂金包换了最新款,但握包的手指关节泛白,泄露了她的情绪。
“情况怎么样?”
她问迎上来的刑警,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
“初步判断是溺水身亡,没有他杀痕迹。”
刑警递过现场勘查记录,“浴室里没有挣扎迹象,公寓门窗完好,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我们查了监控,昨天晚上八点后,只有江哲来过,九点半离开,之后没人再进出。”
冰海星接过记录,目光扫过“无遗书”三个字,指尖微微一顿。
她抬眼看向公寓楼,十七楼的窗户紧闭,那是申月住了五年的地方,她亲自选的,安保最严的楼层,说是“保证安全”,可现在……“前一天还好好的。”
林晓红着眼眶,抓着冰海星的胳膊,“昨天下午他还跟江哲老师在楼下咖啡馆坐了两个小时,聊得特别开心,说要一起做一个校园公益项目,还约了下周去录音棚……怎么会突然……”冰海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心里却翻起了浪。
她记得昨天晚上十一点,还收到过申月的微信,只有简单的西个字:“海星姐,安。”
那是他七年里的习惯,每天不管多晚,都会报一声平安。
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要走绝路的样子。
她走进公寓,空气里还残留着申月常用的雪松味香薰。
客厅很整洁,沙发上搭着他昨天穿的灰色毛衣,袖口还卷着,像刚脱下来一样。
书架上摆着各种奖杯,从最佳新人到影帝,一字排开,见证了他七年的顶流之路。
最下层放着一本旧笔记本,封面己经泛黄,是申月大学时的东西,冰海星认得,上面写着“申月鸣”三个字,只是“鸣”字被人用指甲轻轻划了又划,留下淡淡的痕迹。
浴室里,法医正在做进一步勘查。
冰海星站在门口,看着浴缸里的人,突然注意到他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红印,不像是挣扎造成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又很快松开。
她刚想指给法医看,手机响了。
是淼宏岩的电话,声音带着讨好的慌:“海星姐,你听说了吗?
申月那事儿……你想说什么?”
冰海星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没什么,就是……”淼宏岩顿了顿,“前阵子我听人说,kai总又回来了,还在查申月的过去,好像是……找什么东西。”
冰海星的瞳孔猛地一缩。
kai总,七年前那个盯着申月的男人,这七年里一首在国外做投资,怎么会突然回来?
还查申月?
她挂了电话,蹲下身,看着那本旧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申月大学时的合影,他站在中间,笑得很干净,旁边是江哲,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申月的妈妈。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是申月签合同前一个月,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妈,等我红了,就带你离开。”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黑历史?”
七年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那时候她以为申月的“干净”是装的,可七年过去,她把他捧到顶流,扒他的人不计其数,却连一点绯闻都没扒出来。
他不泡吧,不谈恋爱,唯一的爱好就是写歌、陪妈妈,怎么会突然***?
“海星姐,”林晓走过来,递过一个手机,“这是申月老师的私人手机,我们查了,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昨天晚上十点,打给江哲老师的,聊了五分钟,内容就是确认下周的录音时间。”
冰海星接过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申月和妈妈的合照。
她点开微信,置顶的是妈妈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昨天下午:“妈,下周我回家看你。”
下面是妈妈发来的语音,带着笑意:“好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没有遗书,没有异常,甚至连未来的计划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法医走出来,摘下口罩:“冰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胃里没有检测出药物成分,也没有酒精过量,确实是溺水。
不过……”他顿了顿,“我们在浴缸边缘发现了一点微小的划痕,像是被金属物品划过,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检测。”
冰海星走到浴缸边,盯着那道划痕,突然想起七年前签合同时,申月问她:“你就这么相信我?”
那时候她答:“冰海星从来没失败过。”
可现在,她连他为什么死都不知道。
她走到阳台,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得她头发乱了。
楼下的哭喊声还在继续,记者们还在追问着“真相”,可真相是什么?
是申月真的想不开,还是……有人让他“想不开”?
她摸出烟,点燃,烟雾缭绕中,她想起那个“鸣”字。
七年前申月说“三个字太复杂”,可他不知道,这个字会成为她心里的结。
现在,这个结还没解开,人就没了。
“kai总……”冰海星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凌厉,像一头准备捕猎的豹子,“不管你想干什么,你动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烟蒂被她摁灭在阳台的栏杆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印子。
阳光慢慢升起来,照在公寓楼的玻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着所有人。
而申月的死,只是这个谜团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