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劫

善财童子被贬下凡，却留了一双能透视钱财的灵瞳。 村里恶霸发现后，

将他锁在地窖逼他指认村民藏银之处。 三年折磨，童子骨瘦如柴，

最后被恶霸父子活活打死在雪夜。 重生归来，他竟成了恶霸家新买的傻儿子。

看着满屋金银，他歪头一笑：“爹，咱家钱真多，可惜…都沾着血呢。” 当夜，

恶霸仓库莫名起火，县衙却在他家灶台下搜出失踪税银。 第二世，他要这恶霸一家，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窖里没有光，只有头顶那块活动的木板缝隙里，

偶尔会漏下几丝浑浊的白天，或者一点摇曳的、更显黑暗的灯火。潮湿的霉味、泥土的腥气，

还有他自己身上伤口溃烂的酸臭，凝固成一块沉重的铁，压在鼻端。善财蜷在角落里，

一动不敢动，稍微牵扯，腕子上、脚踝上那磨破了皮肉、已经和铁链锈在一起的伤处，

就钻心地疼。他原本不叫善财，也不该属于这污浊不堪的人间。他是财神座前捧珠的童子，

不慎打碎了师尊心爱的一只琉璃盏，才被罚下凡尘，历两世劫难。师尊终究心软，瞒过天条，

将他那一双能洞彻世间钱财所在的神瞳，悄悄给他留了下来。可这双曾览尽琼宫宝库的眼睛，

如今看到的，只有这地窖四壁的冰冷，

和透过厚重土层、地面上那些农户家中零零散散、带着汗渍的铜板碎银。

“吱呀——”头顶的木板被粗暴地掀开，一个歪斜的梯子放了下来。

恶霸赵天龙那颗肥硕油腻的脑袋探了进来，酒气混着夜里的寒气一同涌入：“小瞎子！

死了没？没死就给老子滚上来！来活了！”善财哆嗦了一下，铁链哗啦作响。他不是瞎子，

他能看见，看得比谁都清楚。但他不敢说。三年前，他流落到这赵家沟，饥寒交迫时，

不小心说破了邻家藏在鸡窝里的几钱银子，被这赵天龙盯上。当夜就被掳来，

锁进了这不见天日的地窖。另一个身影跟着下来，是赵天龙的独子赵虎，年纪不大，

眉眼间却已尽是狠戾。他手里拎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不耐烦地踢了踢梯子：“快点！

磨蹭什么？找打吗？”善财咬着牙，用尽力气支撑起虚软的身体，沿着梯子爬上去。

每动一下，都像有针扎遍全身。出了地窖，是赵家后院，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单薄的衣衫，

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栗粒。今夜无月，只有惨淡的星光，映着地上未化的残雪。

赵天龙裹了裹身上的厚棉袄，搓着手：“村东头李老栓家，听说他儿子前几天卖了山货，

该有几个钱藏家里了。给老子看清楚，藏在哪儿了？是炕洞里，还是灶台底下？

”善财抬起头，望向村东的方向。神瞳无需刻意运转，

李家那破败的茅草屋在他眼中如同透明。视线掠过冰冷的锅灶，破烂的被褥，

最后定格在屋后那棵老槐树底下，一个破瓦罐里，躺着几块散碎银子和一串铜钱，

上面还沾着泥土和李老栓儿子手上的老茧。“在……在屋后……老槐树下……瓦罐里。

”善财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破风箱。赵虎咧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爹，

我就说这小子准行！”他扬了扬手里的绳子，“走吧，趁夜黑风高。”赵天龙却眯着眼，

打量了一下善财：“小子，你可别耍花样。要是让老子白跑一趟，回来扒了你的皮！

”他顿了顿，又凑近些，酒气喷在善财脸上，“等干完这一票，过年赏你块肉吃。

”善财垂下眼睑，不敢看他们。肉？他记得刚被关进地窖时，赵天龙心情好，

确实扔给过他一块吃剩的骨头。那点油腥味，让他像狗一样啃了许久。可现在，

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赵家父子提着棍棒、绳子，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善财被留在院中，寒风穿透他破烂的衣衫，冷得他几乎失去知觉。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那里曾经是他的家。师尊……童子知错了……真的好苦啊……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隐约的哭喊和咒骂。善财闭上眼，他能“看”到，

李老栓瘫坐在泥地里，老泪纵横，他儿子额头淌着血，试图阻拦却被赵虎一棍子打开。

那个破瓦罐，已经到了赵天龙手里，正被他掂量着，发出铜钱碰撞的轻微声响。

脚步声由远及近，赵家父子回来了，带着一股得手的兴奋和夜的寒气。

赵天龙把瓦罐揣进怀里，满意地咂咂嘴：“妈的，藏得还挺严实。

”他瞥见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善财，眉头一皱，“还杵在这儿干嘛？滚回你的狗洞去！

”善财默不作声，转身想往地窖口挪。“等等！”赵虎却叫住了他，

脸上带着一种猫玩老鼠的残忍笑意，“爹，这天儿怪冷的，这小子在上面待了这么久，

怕是冻僵了吧？咱们帮他暖和暖和？”赵天龙会意，狞笑起来：“还是我儿聪明。

”善财心中警铃大作，转身想跑，却被赵虎一脚踹倒在雪地里。冰冷的雪沫灌进他的口鼻，

呛得他一阵咳嗽。赵天龙从墙角抓起一把扫帚，没头没脑地朝他身上抽打过来。

赵虎则解下腰间的皮带，蘸了蘸旁边水缸里结的冰碴子，狠狠抽在他的腿上、背上。

“叫你磨蹭！”“叫你整天丧着脸！”“给老子笑！笑啊！”疼痛如同潮水，

一波波淹没了他。起初他还能感觉到皮肉被撕裂的锐痛，感觉到冰碴子划开皮肤的冰冷，

到后来，只剩下麻木。他蜷缩着，护住头脸，意识开始模糊。视线里，

赵家父子狰狞的面孔扭曲晃动，他们身后，那间青砖瓦房的堂屋地下，

埋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坛子，里面是白花花的官银，

是赵天龙勾结山匪、克扣村邻得来的不义之财，每一锭都散发着血光和黑气，

刺得他神瞳隐隐作痛。“爹……好像……没气儿了？”赵虎停了手，

有些不确定地用脚踢了踢。赵天龙喘着粗气，也凑过来看了看。善财躺在雪地里，脸色青白，

身体已经冰冷僵硬，只有胸口极其微弱地起伏着。“妈的，真不经打。”赵天龙啐了一口，

“扔后山喂狼吧，省得晦气。”赵虎弯腰，想去拖拽善财的脚踝。就在这一刻，

善财原本涣散的瞳孔，猛地聚焦。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

死死盯住赵天龙那双被酒色财气浸透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一样扎人：“你家的钱……沾着血……都要还的……”赵天龙被这眼神和话语惊得后退一步，

心底莫名一寒：“小杂种，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赵虎也被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

抬起脚狠狠踩在善财的胸口。“咔嚓……”很轻微的骨裂声。善财最后看到的，

是漫天冰冷的星辰，和财神师尊那模糊而悲悯的面容。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不知道在混沌中漂浮了多久，善财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

将他拽向某个温暖、却令他无比憎恶的所在。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女人的哭喊，

还有赵天龙那熟悉的、粗嘎的嗓音，带着几分虚假的喜悦：“哎呦喂！我老赵家有后了！

是个带把的！”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只能看到昏黄的灯光，

一张浓妆艳抹、涕泪交加的女人的脸，以及凑过来的赵天龙那张放大油光满面的脸。“儿子！

看我儿子！虎头虎脑的，随我！”赵天龙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善财想开口，

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重生了，而且，竟然投生到了赵家，

成了赵天龙的“儿子”！那个折磨他至死的恶霸，此刻正用他粗糙的手指，

带着一种令他作呕的“慈爱”，抚摸着他的脸。强烈的恨意如同岩浆，

在他婴儿弱小的躯体内奔涌。但他死死压住了。三世记忆交融，他知道，这一世，

不能再像上一世那样任人宰割。报复，需要耐心，需要智慧。他闭上眼，假装沉睡。

神瞳却悄然运转。这间所谓的“产房”，是赵家主屋，摆设奢华，地下、墙缝、甚至房梁上，

都藏着一锭锭金银，那血光和黑气比上一世更加浓郁。而抱着他的这个女人，

赵天龙新娶不久的小妾，手腕上那个沉甸甸的金镯子，分明是邻村张寡妇家传的，

张寡妇上月刚“失足”落井身亡。日子一天天过去。善财，这一世被取名“赵宝”，

开始了他看似懵懂的婴儿生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

实则暗中修炼那微弱得几乎不存的一丝先天之气，温养神瞳，并冷眼观察这个家。

赵天龙依旧横行乡里，赵虎更是变本加厉，成了村里一霸。赵家愈发有钱，

盖起了更大的院子，买了更多的田地。那些钱财的来路，在善财的眼中，清晰得如同掌纹。

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表情，在外人面前，他表现得比普通孩子更迟钝些，甚至有些“傻气”，

不爱说话，眼神常常发直。赵天龙起初还有些得意，觉得儿子憨厚老实，

后来见其始终不开窍，读书识字一塌糊涂，渐渐也就失了耐心，动辄打骂。

善财都默默忍受了，每次挨打，他都低着头，嘴角在无人看见处，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打吧，现在打得越狠，将来你们偿还的利息就越多。转眼，“赵宝”长到了七岁。腊月里，

一场大雪覆盖了赵家沟。年关将近，赵家忙着准备年货，杀猪宰羊，好不热闹。

善财穿着崭新的棉袄，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

以及正指挥着长工搬运年货的赵天龙和赵虎。赵虎已经娶妻，媳妇是镇上王屠户的女儿，

也是个泼辣角色。善财的神瞳扫过库房，那里堆满了绫罗绸缎、山珍海味，

还有几口刚搬进去的大箱子，里面是今年收上来的租子，白花花的银子晃人眼。

而在库房最深处，一个隐秘的地砖下，埋着的正是三年前县里税银被劫的那一批！血光冲天！

时机，差不多了。他慢慢踱步到赵天龙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仰起头，

脸上是七岁孩童应有的、略带傻气的笑容，眼睛却清澈得反常，直勾勾地盯着赵天龙：“爹，

咱家钱真多。”赵天龙正忙得满头大汗，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一边玩去，

别在这儿碍事！”善财却不动，反而歪着头，笑容更加灿烂，声音不高不低，

恰好能让旁边的赵虎和几个靠近的长工听见：“可惜啊……爹，这些钱，

都沾着血呢……你看，那箱银子在哭，库房地底下那些，也在哭，

好吵啊……”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雪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赵天龙脸色骤变，

猛地抬手就想给善财一巴掌：“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找打！”赵虎也皱起眉头，

觉得这傻弟弟今天格外晦气。善财灵活地躲开赵天龙的手，依旧笑着，

手指却指向库房方向：“我没胡说嘛！爹你不信？地底下那些穿官衣的银子，

是不是去年……”“闭嘴！”赵天龙一声暴喝，脸色已经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度的惊骇。税银的事，这傻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他冲上去捂住善财的嘴，恶狠狠地瞪着周围呆若木鸡的下人：“看什么看！都不想干了？滚！

都给我滚！”下人们噤若寒蝉，慌忙散去，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赵虎也察觉不对，

凑过来低声道：“爹，宝儿他……”赵天龙眼神阴鸷地看着还在傻笑的善财，

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傻”儿子生出了强烈的恐惧和杀意。他强压着不安，对赵虎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