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摊在桌上。
钢笔尖戳破了纸。
虞晚盯着那个墨点，有点可惜这张昂贵的纸。她名字签得飞快，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沈昱坐在对面，西装革履，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英气。他看着我签完，没什么表情，好像只是在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合同。“虞晚，财产分割很公平。这套房子归你，现金部分……”
“知道了。”我打断他。声音有点哑，但没抖。再听他说下去，我怕自己会吐。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似乎不满我的打断。旁边依偎着的女人，林楚楚，适时地发出一声轻笑，娇滴滴的，手指在沈昱胳膊上划着圈。“昱哥，别跟姐姐置气嘛，姐姐心情不好是应该的。”
我抬眼，第一次认真看林楚楚。年轻，漂亮，脸上胶原蛋白多得能掐出水，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残忍。她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我认识。沈昱去年出差带回来的，说是给客户夫人的伴手礼。
原来是提前给小情人准备的伴手礼。
“字签完了，拿去吧。”我把协议推过去，钢笔扔在一边。那墨点洇开一小片，像一滴干涸的血。
沈昱拿起协议，检查了一遍签名。动作一丝不苟，像是在验收什么精密仪器。他收好文件，站起身。“楚楚，我们走。”
林楚楚立刻小鸟依人地跟上，临走前还冲我扬了扬下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胜利和怜悯。门关上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林楚楚甜腻的香水味。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装修奢华的客厅。水晶吊灯，真皮沙发，意大利进口的地砖。这是沈昱一手打造的“家”，也是他成功的象征。现在，这些都归我了。
挺值钱的。
心口那个地方，空了那么久，现在好像连空的感觉都没了。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