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沈薇薇向我告白那天，我记起这是她和白月光打赌输了的惩罚。上辈子我当了真，
沦为她***白月月的工具，最后死在为她挡车的雨夜。这次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
平静回答：“抱歉，我从不收垃圾。”我转身追求隔壁班的安静女孩，
她却红着眼递来情书：“其实赌约……是我提出的。”“因为只有这样，
沈薇薇才会把你让给我。”---喉咙里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骨骼碎裂的闷响、还有周围人群惊恐的尖叫，
混杂着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的触感，共同构成了意识消散前最后的混乱图景。然后，
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再睁眼，视野里是明晃晃的阳光，
带着夏末秋初特有的、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鼻尖萦绕着青草和尘土的气息，
混杂着少年人身上干净的汗味。
嘈杂的喧闹声、篮球拍打地面的砰砰声、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入耳膜。
我站在学校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上，斑驳的树影落在身上，晃得人眼花。“……林默，
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清脆的，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甜腻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的女声，
在前方响起。我抬起头。沈薇薇。她穿着那条我记忆深刻的、鹅黄色的连衣裙，
裙摆被微风轻轻拂动。她仰着脸，那双总是显得天真又狡黠的眼睛，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脸颊泛着恰到好处的红晕，手里还捏着一个粉色的信封。时间，
地点，人物，台词。分毫不差。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不是悸动，
是时隔多年再次被毒蛇噬咬的、条件反射般的剧痛。上辈子，就是这一刻，
这看似纯美的一幕，将我拖入了长达数年、最终以死亡告终的深渊。我记起来了。清清楚楚。
这不是什么青春的开端，这是一场赌局的结果。就在昨天，或者前天，
沈薇薇和她的那群朋友，包括那个始终像影子一样笼罩在她生活中的白月光——周屿，
在某个喧闹的场合，玩着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沈薇薇输了，惩罚是，
向年级里“最不可能谈恋爱”、“最无趣”的男生，也就是我，林默，当众告白。
周屿当时就站在不远处，靠着篮球架，嘴角噙着一丝懒洋洋的、看戏般的笑意。
是他默认了这场闹剧，或者说，这本就是他乐见其成的。沈薇薇为了***他，
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上辈子的我，一个沉默寡言、除了成绩尚可便一无是处的穷学生，
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在周围人的起哄和沈薇薇那双看似真诚的眼睛注视下，
我像个傻子一样点了头。然后，就是长达三年的、作为“工具”的生涯。
我成了她***周屿的利器，是她证明自己魅力的勋章，是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
她享受我对她的好，享受我的唯命是从，却在周屿稍有表示时，便毫不犹豫地将我弃如敝履。
我看着她为周屿哭，为周屿笑，为周屿要死要活，而我，永远是她情感空窗期的填充物，
是她证明“也有人爱我”的证据。最后，在那场瓢泼大雨中，因为周屿的一句戏言，
她任性冲入车流，我下意识去拉她，然后……便是轮胎碾过身体的沉重，
和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看到的她扑向周屿怀抱的背影。原来，即便是重来一次，有些画面，
有些痛楚，依旧刻骨铭心。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同学，目光聚焦在我和沈薇薇身上，
带着好奇、兴奋，或许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怜悯。他们大概也觉得，我这种“书呆子”，
能被沈薇薇这样的女生告白，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沈薇薇见我没有立刻回应，
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带着一种笃定的、施舍般的意味，又将手里的信封往前递了递：“林默？
你听到了吗？我说，我喜欢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跳跃。
她很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美丽。我看着她，目光平静，像看一件与我毫无关系的物品。
胸腔里那股翻涌的、夹杂着前世恨意与今生冰冷的情绪，被我死死压住，
最终只化作唇边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我的回答。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和淡漠：“抱歉，
”我顿了顿，视线扫过她瞬间僵住的脸，和她手中那个刺眼的粉色信封，“我从不收垃圾。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死寂。沈薇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双总是盛满算计和虚假天真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冒犯的惊怒。
她捏着信封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嘴唇微微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围观的人群也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他……他说什么？”“垃圾？
他居然说沈薇薇是垃圾？”“***，林默今天吃错药了？”我能感觉到，
一道锐利的视线从篮球场的方向射来。不用回头，我知道是周屿。他大概也没想到，
我这个他眼中可以随意摆弄的“老实人”，会给出这样的回应。他的皱眉，
不是因为沈薇薇被羞辱，而是因为事情脱离了他预期的掌控，挑战了他那微妙的优越感。
我没兴趣欣赏他们的错愕。说完那句话，我没有再多看沈薇薇一眼，
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被丢弃在路边的废物。我径直转过身，
拨开还有些发愣的人群，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脚步很稳，没有丝毫留恋。---“林默，
***疯了？！”课间，王浩——我上辈子唯一算得上朋友，
最后却也因为看不惯我在沈薇薇面前卑躬屈膝而渐行渐远的哥们——把我拉到走廊尽头，
压低声音，脸上是混合着担忧和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可是沈薇薇！
多少男生追在她***后面跑！她跟你告白，你居然……你居然说那种话？”他抓了抓头发，
“你知不知道周屿当时脸都黑了？”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目光掠过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
青春洋溢的脸庞，大部分却写着懵懂和盲从。上辈子的我，亦是如此。“知道。
”我回答得很平淡。“知道你还……”王浩噎了一下，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上下打量着我，“你小子……是不是受什么***了？还是说，玩欲擒故纵？”我扯了扯嘴角，
没说话。有些事，无法解释。“随你怎么想。以后，离沈薇薇和周屿远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王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看我确实不像开玩笑或者头脑发热的样子，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里的困惑更深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沈薇薇、周屿产生交集的场合。
我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学习中，还有……寻找那个安静的身影。隔壁班，
那个总是坐在靠窗位置，低着头，存在感很低的女孩——赵安宁。上辈子，
我对她的印象模糊得只剩下一个名字和一副黑框眼镜。只隐约记得，她似乎总是独来独往，
成绩中游，不太说话。在我被沈薇薇玩弄于股掌之间、沦为全校笑柄的那段日子里，
似乎只有她，从未用异样或嘲讽的眼神看过我。有一次，我被周屿那伙人故意刁难，
弄洒了资料，是她默默蹲下身，帮我一张张捡起，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当时我沉溺在自以为是的“爱情”里，对此并未在意。重生回来，
带着截然不同的心境再去观察，我才发现一些曾被忽略的细节。她会在经过我们班级门口时，
视线飞快地掠过我的座位。她会在图书馆，总是“巧合”地选择离我不远的座位。
她会在运动会上，当我参加无人问津的长跑项目时，悄悄在终点线附近放一瓶水。
这些细微的、小心翼翼的举动，在上辈子被沈薇薇炽热而戏剧化的“爱情”对比下，
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以至于被我完全忽视。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一种无声的守望。
我开始主动接触她。起初，只是点头之交。在走廊遇见，我会对她微微颔首。在图书馆，
我会坐在她对面，看她惊慌失措地低下头，耳根泛红。我会在她抱着一摞作业本踉跄时，
顺手接过最上面的几本。她总是很紧张，话很少，回答我的问题也是细声细气，
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怯。但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一汪清泉，当我看向她时，
那泉水便会漾开细微的涟漪。沈薇薇和周屿那边，显然并不平静。我那天的拒绝，像一根刺，
扎进了沈薇薇的骄傲里。她大概从未受过如此直白的羞辱。起初是惊怒，后来，或许是不甘，
或许是为了在周屿面前维持面子，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出现。
有时是和一群女生高声谈笑，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有时是故意在我经过时，
和周屿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虽然周屿的回应总是带着几分敷衍和漫不经心。
周屿看我的眼神，也日渐深沉。那不再是单纯的轻视，
而多了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阴鸷。他那种掌控一切的人，
大概无法容忍我这样一个“小角色”脱离他的剧本。但我统统无视。我和赵安宁的关系，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缓慢而稳定地进展着。我们会一起在图书馆自习，
我会给她讲解她不懂的数学题，她会在我忘记吃早餐时，
悄悄在我课桌里放一个还温热的饭团。一种安静的、不掺杂任何算计的暖流，
在两人之间悄然流淌。我知道，我大概是喜欢上这种平静和真实了。
---转折发生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时，天色骤然暗沉，乌云压顶，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很快连成一片雨幕。放学铃响，
大家都被困在教学楼里。我没带伞，站在一楼大厅的屋檐下，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势。
身边是同样等雨停的学生，嘈杂一片。“林默。”一个细弱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我转头，
是赵安宁。她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眼神有些躲闪，脸颊微红。“我……我带伞了。
要不……一起走？”她鼓足了勇气般说道。我看着她被雨水汽濡湿的刘海，
和那双带着期盼又忐忑的眼睛，点了点头：“谢谢。”伞不大，两人并肩走在雨中，
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像是洗衣液的清新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湿气。
她似乎很紧张，身体有些僵硬，刻意保持着一点点距离，但右边的肩膀还是被雨水打湿了。
“靠近点吧，你肩膀湿了。”我说。她身体微微一颤，低声“嗯”了一下，
稍微向我这边靠拢了些。雨声哗啦，伞下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我们都没说话，
只是沉默地走着。路过学校附近那条因为下雨而水流变得有些湍急的排水沟时，
一辆汽车快速驶过，溅起一片水花。我下意识地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
将她往我身边带了一把，避开了污水。她的手瞬间攥紧了伞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谢谢……”她声如蚊蚋。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着讥诮的声音。“哟，
这不是林默和赵安宁吗？共撑一把伞，感情可真好啊。”是周屿。
他和几个男生站在不远处的便利店屋檐下，显然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他脸上挂着那种惯有的、令人不舒服的笑容，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逡巡。
赵安宁的身体瞬间绷紧，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想要离我远一点。
我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阻止了她的后退。我看向周屿，目光平静：“有事？
”周屿嗤笑一声：“没什么，就是好奇。林默，你拒绝沈薇薇，就是为了这么个……闷葫芦？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侮辱意味明显。他身边的几个男生发出低低的哄笑。
赵安宁的头垂得更低了，攥着伞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一股怒意在我心底升起。
不是因为他对我的挑衅，而是因为他此刻对赵安宁毫不掩饰的轻蔑。我上前一步，
将赵安宁完全挡在身后，直视着周屿：“周屿，你的优越感，是不是只能靠贬低别人来维持？
”周屿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我说，”我清晰地重复，声音在雨声中格外冷冽，
“你除了会投个好胎，仗着家里有点钱，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欺负老实同学，你还会什么？
哦，对了，你篮球打得还行，可惜关键时刻总是手软。”我精准地踩到了他的痛处。
他家境优越是他最大的倚仗，也是他最敏感的点，他讨厌别人说他靠家里。
而篮球比赛的失误，更是他最近的逆鳞。周屿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他猛地向前一步，
几乎要贴到我面前，语气危险：“林默，***再给老子说一遍？
”他身边的几个男生也围了上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赵安宁在我身后紧张地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毫不退让地看着他：“怎么，被说到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