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女友许茵的血汗钱垫脚,终上岸省委组织部。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我骂她是绊脚石,用三万块买断情分,转身牵起处长千金的手,前程似锦。她崩溃哭泣,
我嗤笑她不懂人情世故。1.手机“嗡”地一声震动,屏幕上弹出的那条红色标题短信,
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平了我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焦虑。
省直遴选最终成绩及岗位录取通知我,陈决,考上了。三年,整整三年。
我像个囚犯一样把自己锁在只有八平米的出租屋里,没日没夜地刷题,做申论,模拟面试。
这间四季漏风、蟑螂比人都大的破房子,见证了我所有的狼狈。而现在,我终于上岸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胸腔里那股压抑了太久的沉重感,伴随着烟雾一同消散。世界,
前所未有的清晰。未来的路,像一条铺满金光的康庄大道,在我眼前豁然展开。
我没有第一时间狂喜,也没有激动地跳起来。我只是平静地掐灭了烟头,拿起手机,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许茵。电话拨了出去。“喂,阿决!
怎么样怎么样?出成绩了吗?”电话那头,许茵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和期盼,
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我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攥着手机,咬着嘴唇,
眼睛瞪得大大的,比我自己还要关心结果。这三年,她陪着我。
她用自己刚毕业那点微薄的工资,付着我们两个人的房租,包揽了所有的生活开销。
我刷题刷到凌晨,她会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我模拟面试紧张到说不出话,
她会一遍遍扮演考官,鼓励我,给我信心。所有人都说,我陈决能有许茵这样的女朋友,
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也曾经这么以为。“茵茵,老地方见一面吧,
就我们大学城外那家咖啡馆。”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电话那头的许茵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喜的尖叫:“你考上了!你肯定考上了!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这就请假,马上过去!”“嗯,我等你。”挂掉电话,我站起身,
走到那面满是霉斑的镜子前。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松垮地套在身上。这是“过去”的我。从今天起,这个形象,
该被彻底埋葬了。我走进狭窄的浴室,用冷水狠狠地冲了把脸,
然后找出那套只在面试时穿过一次的廉价西装,换上。打理完自己,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出租屋。墙上贴着我们俩一起写的“上岸倒计时”,
桌上还放着她昨晚给我削好的苹果,已经有些氧化发黄。这里的一切,
都充满了我们共同奋斗的温馨回忆。也充满了,我想要彻底抛弃的贫穷与卑微。
我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带上了门。门“咔哒”一声锁上,也锁住了我全部的过去。
……半小时后,咖啡馆。许茵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她脸颊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
但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阿决!”她一坐下,就紧紧抓住我的手,
满眼都是藏不住的骄傲和喜悦。“我就知道,你这么努力,老天爷都看在眼里!太好了!
我们终于熬出头了!以后再也不用住那个破房子了,再也不用天天啃馒头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眼眶都红了。我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蜡黄的脸,看着她手腕上那根戴了三年的廉价红绳,
看着她身上那件因为省钱从拼夕夕买来的、起了毛球的连衣裙。这些,在过去,
是让我感动的细节。而现在,它们像一根根刺,扎在我的眼睛里,
提醒着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轻轻抽回了手。许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阿决,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我端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
那股苦涩的味道,让我异常清醒。“茵茵。”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们分手吧。”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许茵脸上的所有表情,喜悦、激动、骄傲,
瞬间碎裂,然后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她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眨了眨眼睛,
嘴角甚至还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阿决,你,你说什么?
这个玩笑……不好笑。”“我没有开玩笑。”我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许茵,我考上了省委组织部,我的未来,是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我顿了顿,
说出了那句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也最伤人的话。“而你,
许...茵...已经跟不上我的脚步了,你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2.“绊脚石……”许茵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在咀嚼一颗玻璃渣,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味。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像一张脆弱的白纸。
那双曾经亮如星辰的眼睛,此刻黯淡下来,充满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伤痛。
“所以……这三年……算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像随时会被风吹散,“我每天打两份工,
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以为我们在为了同一个未来奋斗……原来……在你眼里,
我只是你上岸前,暂时垫一下脚的石头吗?”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不是没有触动。
那是一种尖锐的、类似于愧疚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我强大的理智压了下去。怜悯和愧疚,
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它们只会成为我前进路上的枷C锁。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这张卡里有三万块钱,
是我这几年攒下的所有稿费和奖学金。”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处理一笔公事。
“密码是你的生日。这三年,谢谢你的照顾。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两清?
”许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低着头,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然后,
我听到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笑声,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自嘲。
“陈决……你还真是……算得清清楚楚啊。”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滑落。“三万块?买断我三年的青春?
买断我为你做牛做马的日日夜夜?陈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
”她的质问像一把把刀子,刀刀见血。为了不让自己的决心动摇,我开始回忆。
回忆起第一次去她家,她父母那挑剔而轻蔑的眼神;回忆起她那个在事业单位上班的表哥,
用一种施舍的语气对我说:“小陈啊,好好努力,以后进了体制,
大家才是自己人”;回忆起我们每次因为钱吵架,她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
但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失望。这些画面,像***一样,让我瞬间变得坚硬如铁。不,
我没有错。我只是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许茵,我们都现实一点。”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和我,
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未来的妻子,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对我有所助益的伴侣,
一个有着良好家庭背景的贤内助。她会和我出入各种高级场合,
会和我的领导、同事们谈笑风生。你觉得,这些你做得到吗?”我看着她,
残忍地剖析着现实。“你连一件像样的晚礼服都买不起,
你甚至分不清红酒杯和香槟杯的区别。你只会拉着我,一起沉沦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
慢慢磨掉我所有的锐气和前途。”“够了!”许茵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猛,带倒了椅子,
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咖啡馆里所有人都朝我们这边看来。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依旧倔强地看着我。“陈决,我从来没想过,
这些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就算穷,但你有骨气,
有良心。”“我真是瞎了眼……”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竟然会爱上你这种……白眼狼!”她说完,抓起桌上那杯我没喝完的冰美式,
毫不犹豫地从我头上浇了下来。冰冷的液体混着咖啡渣,顺着我的头发、脸颊,
流进我的衣领。那种冰冷和狼狈,让我瞬间的错愕之后,涌起了滔天的怒火。但,我忍住了。
我缓缓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咖啡渍,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闹够了吗?许茵,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只会用这种泼妇一样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而我,已经在考虑下一步如何利用好我的人脉资源了。”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被弄脏的西装领带。“你说的对,我就是白眼狼。因为狼,
永远不会满足于和羊待在同一个圈里。”我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简单来说,许茵,现在的你,配不上我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将她的哭声和周围人鄙夷的目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走出咖啡馆,
外面的阳光刺眼得让我有些晕眩。我摸了摸湿透的头发,自嘲地笑了一声。结束了。
那个叫陈决的穷学生,在今天,被一杯咖啡彻底淹死了。而活下来的,是省委组织部的新人,
陈决。他的人生,注定和许茵再无交集。3.回到出租屋,
一股熟悉的、廉价的空气清新剂味道扑面而来。这是许茵买的,她说这样能盖住房间的霉味,
让我们的“家”闻起来更温馨一点。我看着这个狭小的空间,第一次觉得如此窒息。
这里的一切,都烙印着许茵的痕迹。我走到桌前,拿起那个被她削好的、已经发黄的苹果,
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
那是一张我们的合照,在大学城的湖边,她笑得像个孩子,而我,眼神里还带着一丝青涩。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然后按下了“删除联系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弹了出来。
干脆利落。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了。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我妈打来的。“喂,决决,成绩出来没啊?
”我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急切。“妈,考上了。”“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欣喜若狂的叫声,紧接着是锅碗瓢盆掉在地上的声音,“真的?
哪个单位啊?”“省委组织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欢呼。
“组织部!那可是管帽子的单位!我儿子出息了!出人头地了!你爸!你快过来!
你儿子考上组织部了!”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我爸妈那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他们是小县城最普通的工薪阶层,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对了,决决,”我妈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你跟茵茵……说了吗?
她肯定也高兴坏了吧?这孩子,这几年跟着你吃了不少苦,你可不能亏待人家啊。
等工作稳定了,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吧。”我的眼神冷了下来。“妈,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什么?!”我妈的声调瞬间拔高,“分手了?为什么啊?这么好的姑娘,你上哪儿找去?
是不是你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她配不上我了。
”我直接打断了我妈的喋喋不休,重复了那句我已经说得麻木的话。“什么配不配的?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人家在你最难的时候不离不弃,你现在刚有点起色就把人踹了?陈决,
我告诉你,这事儿你要是处理不好,我跟你爸第一个不答应!我们老陈家丢不起这个人!
”“妈。”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懂什么?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会规划。
你跟我爸就别掺和了。”我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未来的岳父,
最低也得是个处级干部。许茵她家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她爸一个下岗工人,
她妈一个超市收银员,他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只会成为我的拖累。”“我的未来,从一开始,
就没有规划她。”说完,我不等我妈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知道这番话很伤人,
尤其对我妈这种淳朴的传统女性来说。但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让他们明白,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们操心、需要靠女朋友接济才能活下去的穷小子了。我的人生,
已经按下了快进键,任何跟不上节奏的人,都将被我无情地甩下。晚上,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陈决,
我是许茵的爸爸。”我的心一沉,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叔叔,您好。”“我不好!
”许爸爸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茵茵回家哭了一下午,饭也不吃,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你小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叔叔,这是我跟许茵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我想我们自己处理会比较好。”“你放屁!”许爸爸在电话里爆了粗口,“我女儿为了你,
大学毕业不去考老师,不去考公务员,跑去打工养着你!现在你上岸了,就一脚把她踹了?
陈决,你他媽的还是不是人?!”面对他的咒骂,我异常平静。“叔叔,感情的事情,
没有谁对谁错。我们只是不合适了。我会把我留在出租屋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房租我已经交到了月底。就这样吧。”我准备挂电话。“你给我站住!
”许爸爸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陈决,算叔叔求你了,你跟茵茵好好谈谈,
别这么绝情……她……她是真的爱你啊……”一个大男人,用这种近乎乞求的语气跟我说话。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无地自容。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爱?爱能当饭吃吗?
爱能换来编制和权力吗?“叔叔,如果你真的为许茵好,就该劝她接受现实。跟着我,
她不会幸福的。”我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拉黑。窗外,夜幕降临,
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那是一个我从未真正触摸过的,五光十色的世界。而现在,
我终于拿到了进入这个世界的门票。至于门票的代价?不过是,一个女人的眼泪,
和一颗被我丢掉的良心罢了。4.入职报到那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
我仔仔细细地打好领带,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镜子里的青年,穿着合身的西装,眼神沉稳,
嘴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我已经完全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
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机关里浸淫多年的“老人”。省委组织部的大楼,庄严肃穆。我站在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去。人事处的李处长接待了我。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但眼神却异常锐利,
仿佛能看穿人心。“你就是陈决吧?小伙子很精神嘛。”李处长笑着点了点头,
亲自给我倒了杯水。“谢谢李处长,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我双手接过水杯,微微欠身,
姿态放得极低。接下来的半天,李处长带着我熟悉各个科室,把我介绍给未来的同事们。
我始终保持着谦逊的微笑,对每一个人都恭恭敬敬地喊“老师”,姿态做到了满分。中午,
李处长说带我去食堂吃饭,顺便给我介绍一位“大领导”。我心里一动,
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食堂的包间里,一个头发微秃,但精神矍铄的男人早已等在那里。
“老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今年新来的高材生,陈决。”李处长热情地介绍道,
“小陈,这位是办公厅的张主任。”“张主任好!”我立刻站直身体,恭敬地伸出双手。
张主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和我轻轻握了一下手,便松开了。饭桌上,
两位领导聊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内部话题”,我全程没有插嘴,
只是在他们杯子里的水快要见底时,恰到好处地起身为他们添上。酒过三巡,
张主任似乎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他突然把话题转向了我。“小陈,听老李说,
你是咱们省考的笔试面试双料第一?”“张主任谬赞了,都是运气好。”我谦虚地回答。
“呵呵,年轻人不要太谦虚嘛。”张主任呷了一口茶,状似无意地问道,“听口音,
不是本地人吧?家里是做什么的?”来了。这是机关里最常见,也是最关键的“摸底”。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报告张主任,我家是下面县城的,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已经退休了。”我说完,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处长和张主任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长。我明白,我的这个出身,在他们眼里,
几乎等同于“毫无背景”。张主任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年轻人,
有才华是好事,但在机关里,光有才华是不够的。”他看着我,
语重心长地说道:“人情世故,才是最重要的一门科目。这门课,学校里可教不了你。
”我立刻站起身,端起水杯,以水代酒,对着张主任深深鞠了一躬。“张主任教训的是!
我刚参加工作,很多东西都不懂,以后还请您和李处长多多提点!”我的态度,
让张主任很满意。他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孺子可教。”饭局快结束时,
李处长突然笑着对我说:“小陈,还没女朋友吧?我可听说了,办公厅张主任家有个千金,
跟你差不多大,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市里当老师。你俩可都是人中龙凤,要不改天我做个东,
让你们年轻人认识认识?”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我立刻明白,这不是玩笑,而是一次试探,
甚至是一次机会。张主任是办公厅主任,正处级干部,前途无量。
如果我能成为他的女婿……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激动。
“那……那可太谢谢李处长了!我……我全听领导安排!”我这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把两位领导都逗笑了。张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你这小子,还挺机灵。
”走出食堂,外面的阳光正好。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办公大楼,心里一片火热。
我仿佛已经看到,一条金光闪闪的晋升之路,正在我脚下缓缓展开。至于许茵?她是谁?哦,
对了。是一个我教不会“人情世故”这门课的,愚蠢的前女友罢了。
5.许茵是被房东的电话吵醒的。“喂,是小许吧?你跟那个小陈……是不是不住了啊?
他刚打电话给我说东西都搬走了,让我把押金退给他。
”房东大妈的声音在电话里尖锐而刻薄。许茵握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她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