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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我生路?我掀了你的桌子

半夜不睡容易饿 著

其它小说连载

《断我生路?我掀了你的桌子》内容精“半夜不睡容易饿”写作功底很厉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钱万通云锦坊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断我生路?我掀了你的桌子》内容概括: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断我生路?我掀了你的桌子》主要是描写云锦坊,钱万通,蚕丝之间一系列的故作者半夜不睡容易饿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断我生路?我掀了你的桌子

主角:钱万通,云锦坊   更新:2025-09-29 15: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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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皆知,江南金玉坊的钱老板断了我们云锦坊的蚕丝。他想看我跪地求饶。

想看我爹气绝身亡。想把我沈家的百年招牌踩在脚下。管事们急得火烧眉毛,

账房先生彻夜难眠。连我那未过门的夫家,都连夜送来了退婚书。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看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败光家业。可他们不知道。蚕丝,只是锦缎的一种。而我手里,

有比黄金更珍贵的方子。他钱万通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垄断了棋盘上的所有通路。

我沈舒然要告诉他。当棋子不够用的时候,一个聪明人,会选择直接掀了整个棋盘。这盘棋,

我不想下了。我要开一局新的。1铺子里的空气是黏的,湿的,带着一股子绝望的霉味儿。

几个老师傅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把他们的脸熏得看不清。

账房刘叔的算盘珠子,三天没响了。他坐在那儿,看着空荡荡的账本,两眼发直。“东家,

没丝了,一寸都没了。”“苏州、湖州、杭州……所有的丝行都说,今年的新丝,

全被金玉坊的钱老板包了。”“他放话出来,一根丝都不会流到我们云锦坊。

”说话的是王管事,他额头上的汗,把头发都浸湿了,一绺一绺贴着。他嘴唇哆嗦,

手里的茶杯都在晃。我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着紫檀木的桌面。一下,两下。

屋子里几十号人,心都跟着我这敲击声一颤一颤的。我爹半月前急火攻心,病倒了。

偌大的云锦坊,现在是我说了算。沈舒然,年方十九,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在他们眼里,

我就是个镇不住场子的黄毛丫头。“慌什么。”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天塌不下来。”我端起手边的茶盏,揭开盖子,吹了吹浮沫。茶是今年的新龙井,

入口微苦,回甘清甜。王管事看我还有心思喝茶,急得快要蹦起来。“我的大小姐!

这不是天塌下来是什么?!”“没有蚕丝,我们拿什么织锦?织不出锦,

下个月给宫里的贡品拿什么交差?”“交不出贡品,那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他嗓门很大,震得屋梁上的灰都往下掉。几个年轻的伙计,脸都吓白了。我放下茶盏,

盖子和杯沿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

都钉在我脸上。他们想从我脸上看到恐惧,看到慌乱,看到一个十九岁姑娘该有的无助。

我让他们失望了。我笑了笑,很温和。“王叔,我问你,我们云锦坊的招牌,靠的是什么?

”王管事一愣,下意识回答:“是……是手艺。”“对,是手艺。”我点点头。

“我们有全江南最好的织娘,有传承百年的云锦十六道工序,

有别人模仿不来的独门染色秘方。”“这些,钱万通能买走吗?”王管事张了张嘴,

没说出话。“他能买走蚕丝,但他买不走织娘的手,更买不走我们的脑子。”我站起身,

走到众人中间。“锦缎,非得用蚕丝才能做吗?”这话一出,满屋哗然。

一个白胡子老师傅站起来,他是我们坊里资格最老的织造师傅,姓周。“大小姐,

话不能这么说。自古以来,锦缎就是蚕丝织就,不然怎么叫‘锦’?”“是啊,不用蚕丝,

那叫布,不叫锦!”“棉布、麻布,那是乡下人穿的,怎么能当贡品?”质疑声四起。

他们看我的眼神,从担忧变成了怀疑,甚至有点怜悯。觉得我可能是被逼疯了,

开始说胡话了。我没解释。我只是走到周师傅面前,对他行了个晚辈礼。“周师傅,

您信不信我?”周师傅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他看着我长大,知道我的脾气。

看着柔顺,骨子里硬得很。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大小姐说的话,老头子我信。”“好。

”我转向所有人。“从今天起,坊里所有织机,全部停工。所有织娘,带薪休假。”“王叔,

你去城外,把我们南郊那几间旧仓库都打扫出来,越大越好。”“刘叔,

你把库里所有的现银都取出来,我有大用。”指令一条条下去,不容置喙。他们虽然不理解,

但还是应声去办了。偌大的铺子,很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到后院,那里有一间小屋,

常年上锁。是我娘留给我的。打开锁,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屋子里,

没有一寸布匹。只有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有雪白的棉花,

有从海外运来的木棉,还有一些他们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东西。角落里,

放着一台小小的、样式古怪的织机。这是我的秘密。也是云锦坊的底牌。钱万通,

你以为你赢了?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下午,

金玉坊的钱万通来了。他来得很高调。八抬大轿,鸣锣开道,排场比知府大人出门还大。

轿子停在我们云锦坊门口,把整条街都堵了。他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蚕丝袍子,

袍子上绣的不是祥云,是铜钱。俗不可耐。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捧着人参鹿茸,

一脸的假笑。“哎呀,沈贤侄女,听说沈老板病了,我这心里头,难受啊!”他人还没进门,

声音就先传进来了。嗓门洪亮,中气十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看我们家的笑话了。

我正在堂中算账,头也没抬。“钱老板有心了,家父只是偶感风寒,不劳挂念。

”王管事站在我身后,气得脸都绿了,拳头捏得咯咯响。我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跟这种人动气,不值得。钱万通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小眼睛在我空荡荡的铺子里扫了一圈。

织机都停了,织娘们也放假了。往日里人声鼎沸的云锦坊,今天冷清得能听见回声。

他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贤侄女啊,你看看,这么大的家业,你一个姑娘家撑着,

多辛苦。”他坐到我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呷了一口,又嫌弃地吐回杯里。“这茶,

也该换换了。”我停下手中的笔,终于正眼看他。“钱老板今天来,

就是为了指点我家的茶叶?”他哈哈大笑,肥肉乱颤。“不不不,我是来帮你的。

”他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一股子陈年油腻味扑面而来。“贤侄女,明人不说暗话。

江南的丝,现在都在我手里。”“你爹这次是栽了,栽得明明白白。你个小丫头,

还能翻出天去?”“不过呢,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

推到我面前。“这是收购文书。把你云锦坊的地契、秘方,还有那些织娘的卖身契,

都转给我。”“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五根肥硕的手指。“五千两白银。

够你和你爹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了。”我看着那张纸,没动。五千两?

我们云锦坊光是堂上这张紫檀木桌子,就不止这个价。他这是在羞辱我。

王管事在后面已经忍不住了,破口大骂。“姓钱的!你他娘的欺人太甚!趁火打劫!

”钱万通眼皮都没抬一下。“怎么?嫌少?”“沈贤侄女,你要想清楚。过了这个村,

可就没这个店了。”“没有丝,你这云锦坊就是个空壳子。不出一个月,就得关门大吉。

”“到时候,别说五千两,五百两都没人要。”他说得没错。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个死局。

我拿起那张纸,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手边的炭盆里。纸张卷曲,变黑,很快化为灰烬。

钱万通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钱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站起身,个子比坐着的他高出一个头。“云锦坊是我沈家的,过去是,现在是,

将来也是。”“至于贡品的事,更不劳您费心。一个月后,织造大会上,

我们自会交出让皇上满意的贡品。”“倒是钱老板,囤了那么多蚕丝,可要想好销路。

”“毕竟,蚕丝这东西,娇贵得很。要是受了潮,生了虫,那可就真成一堆废物了。

”我的话,不软不硬,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在了他的痛处。他囤积居奇,确实有风险。

那么大量的蚕丝,仓储就是个大问题。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开了染坊。“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了桌子。“沈舒然,

你果然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倒要看看,一个月后,

你拿什么去交差!”“到时候,我看你还嘴不嘴硬!”他一甩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油腻味。王管事这才敢上前。“大小姐,您……您怎么就答应了?

”“那可是一个月后啊!我们去哪儿弄丝啊!”我看着门口钱万通远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叔,谁说我要用丝了?”我转身,看着一脸迷茫的王管事。“去,

告诉周师傅他们,可以开工了。”“开什么工?”“开新工。织一种,

他们从没见过的‘锦’。”3云锦坊关门了。谢绝一切访客。从外面看,大门紧闭,

悄无声息,一副坐以待毙的样子。城里的流言传得更凶了。有人说,我受不了打击,

在后院上吊了。有人说,我爹已经被我气死了,草席一卷埋了。还有人说,

我卷了坊里剩下的银子,跟野男人跑了。说什么的都有。金玉坊的钱万通,

更是每天派人守在我家门口,就等着我们挂白幡。他们不知道,云锦坊的后院,

现在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南郊仓库里的东西,已经分批秘密运了进来。那些雪白的棉花,

金黄的木棉,还有一些闪着奇特光泽的植物纤维。周师傅和几个最信得过的老师傅,

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小姐……这……这是什么?

”周师傅捧着一团处理过的木棉絮,触感柔软,光泽温润。“这东西,能织布?

”“不是织布。”我纠正他。“是织锦。”我拿出一本厚厚的手札。那是我娘的遗物。

我娘不是江南人,她来自遥远的海上仙山,那是她跟我说的。她懂很多奇特的草木之术。

这本手札里,记载的不是织造工艺,而是材料学。如何将不同的植物纤维,

通过特殊的工艺进行混纺,制造出媲美甚至超越丝绸的织物。我指着手札上的图样,

对周师傅他们解释。“这种木棉,絮短,但轻盈保暖。这种天丝,

是我让人从一种特殊树木的浆液里提取的,韧性极好,光泽堪比珍珠。

”“将它们按三比七的比例混合,用我娘改良过的纺车纺成线。”“这种线,

我叫它‘云丝’。”“用云丝织出来的锦,我叫它‘云锦’。和我们云锦坊同名。

”老师傅们半信半疑。他们一辈子都在和蚕丝打交道。

现在让他们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草木来织最精贵的锦缎,简直是在挑战他们的信仰。

“大小姐,这……这能行吗?”“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打断他们。“老祖宗要是活在今天,看到有比蚕丝更好更便宜的材料,

他会抱着旧规矩不放,眼睁睁看着家业被毁吗?”一句话,问得他们哑口无言。

我也不逼他们。我走到那台小织机前,亲自动手。纺线,上机,调梭。我的动作很熟练。

这些年,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待两个时辰。这台织机,比我最好的朋友还要亲。很快,

一小片织物在我手下成型。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光泽。比丝绸更柔和,比锦缎更明亮。

在烛光下,像流动的月光,又像揉碎的星辰。我把那片布料递给周师傅。他颤抖着手接过去。

放到眼前,细细地看。用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从震惊,

到狂喜,最后是难以置信。“天呐……”他喃喃自语。“这……这手感,

这光泽……比顶级的湖丝还要好!”“这真的是……那些棉花木头做出来的?

”其他几个老师傅也围了上来,争相传看那块小小的布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都和周师傅一样。那是织了一辈子布的匠人,看到神迹时的表情。我笑了。“周师傅,现在,

您还觉得老祖宗的规矩不能改吗?”周师傅老脸一红,随即把胸脯拍得邦邦响。“大小姐,

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这要是能成,可是咱们江南织造业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什么金玉坊,到时候给他提鞋都不配!”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接下来半个多月,

整个后院灯火通明。几十个老师傅吃住都在这里。他们热情高涨,

像一群第一次拿到新玩具的孩子。研究配比,改良工艺,调试织机。失败了无数次。

有时候纺出的线一拉就断,有时候织出的布颜色发暗。但没有一个人放弃。我陪着他们。

给他们端茶送水,和他们一起讨论问题。手札上的理论是死的,实践起来有无数的变量。

空气的湿度,浸泡的时间,煮浆的火候。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最终的成品。

我们一点点摸索,一点点改进。终于,在距离织造大会还有十天的时候。

第一匹完美的“云锦”,诞生了。那匹锦缎铺在院子的石板上,月光洒下来,

整个院子都被照亮了。它薄如蝉翼,却韧性十足。色泽流转,仿佛有生命一般。

所有人都看呆了。周师傅激动得老泪纵横,抱着那匹布,像抱着自己的亲孙子。我知道,

我们成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东风也不欠。这场戏的东风,得由我自己来唱。

4就在第一匹云锦织成的那天晚上,张家来了。张家是城南的米商,和我家算是门当户对。

我和张家的二公子张启明,有婚约在身。从小订下的娃娃亲。过去,张家人见了我,

都是一口一个“舒然侄女”,亲热得很。今天来的是张夫人,我的准婆婆。她板着一张脸,

身后跟着两个仆妇,气势汹汹,像是来捉奸的。连门都没让通报,直接闯进了前厅。

我刚从后院出来,身上还带着草木浆液的味道。“张伯母,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客气地问。她上下打量我一眼,眼神里全是嫌弃。“沈舒然,我当不起你这一声伯母。

”她从袖子里甩出一纸文书,扔在地上。“这是退婚书。从此以后,你和我们启明,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退婚书。我心里冷笑一声。终于还是来了。我料到他们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迫不及“待。“理由呢?”我问,声音很平静。“理由?

”张夫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好意思问我理由?”“你爹病得快死了,

你家的生意一败涂地,马上就要破产了!你一个败家女,凭什么嫁到我们张家?

”“我们张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丢不起这个人!”她的话,又尖又刻薄,

像刀子一样。旁边的王管事听得义愤填膺,想上前理论,被我拦住了。我弯腰,

捡起地上的退婚书。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生怕别人不认识。我仔细看了看,然后叠好。

“好,这婚,我退了。”我说。张夫人大概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

她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一下子都堵在了嗓子眼。她愣了一下,

随即又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算你识相。”“我们启明,前途无量。

早就该跟你这个扫把星断干净了。”“你以后,别再来纠缠他。”我没理她。

我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成色极好的羊脂玉簪。这是当年订婚时,

张家送来的信物。我把锦盒推到她面前。“信物,还给你们。”张夫人看了一眼玉簪,

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但还是故作姿态地哼了一声。我顿了顿,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

是账本。“另外,还有些账,我们得算一算。”我翻开账本。“三年前,张家资金周转不开,

从我云锦坊借了三千两银子,说好一年归还,至今未还。”“去年,张公子在**欠了钱,

是我爹出面替他还的,五百两。”“还有这几年来,你们家从我这里拿走的各色绸缎,

逢年过节的礼品,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是五千三百二十七两。”我把算盘拨得噼啪响。

“张伯母,咱们都是生意人,亲兄弟明算账。”“既然婚约作废,那这些钱,

是不是也该还了?”张夫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钱。

更没想到,我把账记得这么清楚,一笔一笔,有据可查。“你……你血口喷人!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那些……那些都是你们沈家自愿送的!是聘礼!”“哦?

”我挑了挑眉。“聘礼?我怎么记得,当初说好的是,

这些算是借给我未来夫君做生意的本钱。白纸黑字,都在这里。”我把借据拍在桌上。

上面清清楚楚,有张启明的画押。张夫人彻底没话说了。她想耍赖,

但看着我身后站着的几个高大的伙计,又不敢。只能气得浑身发抖。“沈舒然!

你……你给我等着!”“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她撂下一句狠话,抓起桌上的玉簪,

灰溜溜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没有半点波澜。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这些道理,我爹从小就教我。我只是没想到,人心的凉薄,

可以到这种地地步。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一些不相干的人,都清理干净。

省得以后看着心烦。王管事走上前来,一脸解气。“大小姐,干得漂亮!

就该这么对付这帮白眼狼!”随即,他又担忧起来。“可是……这么一来,

您的名声……”一个被夫家退婚的女人,在外面是很难抬起头做人的。“名声?”我笑了。

“王叔,一个女人家,名声能当饭吃吗?”“能帮我还债吗?能帮我们云锦坊东山再起吗?

”“不能。”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能靠得住的,从来都只有自己手里的本事,

和口袋里的银子。”“其他的,都是虚的。”夜色中,我的目光,比星辰还要亮。

5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江南织造大会,如期而至。这是江南织造行业一年一度的盛会。

一来是各大绸缎庄展示新品,争夺市场。二来,也是最重要的,是由织造司的大人,

亲自评选今年的御用贡品。谁能拿下贡品的资格,就等于拿到了皇商的身份。

那不仅是泼天的富贵,更是无上的荣耀。往年,这个资格,都是我们云锦坊和金玉坊在争。

今年,所有人都觉得,已经毫无悬念了。会场设在城中心的织女庙前广场。一大早,

这里就已经是人山人海。各大绸缎庄都搭起了高高的展台,挂出了自家最得意的作品。

最气派的,自然是金玉坊的展台。纯金的牌匾,大红的绸缎,请了戏班子在旁边敲锣打鼓,

热闹非凡。钱万通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锦袍,站在台前,意气风发,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钱老板,恭喜恭喜啊!”“是啊,今年的皇商,非您莫属了!

”“以后还请钱老板多多提携啊!”钱万通笑得合不拢嘴,大肚子一颠一颠的。他的目光,

不时地往广场入口瞟。他在等我。等我来,看我出丑。我们云锦坊的展台,

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又小又旧,连块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和周围的喧嚣比起来,

显得格外寒酸。我带着王管事和几个伙计,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大箱子,

不急不缓地走进会场。我们一出现,全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那些目光里,有同情,

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快看,云锦坊的人来了!”“哟,还真敢来啊?

我还以为她们不敢出门了呢。”“她们来干什么?来卖棉布吗?哈哈哈!”刺耳的嘲笑声,

像潮水一样涌来。王管事和伙计们的脸都涨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人。我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脊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到我们的展台前。钱万通看到我,立马带着人围了过来。

“哎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吗?稀客稀客!”他阴阳怪气地拱了拱手。“我还以为,

贤侄女今天不敢来了呢。”他指了指我身后那个大箱子。“怎么,这就是你准备的贡品?

这么宝贝,还用黑布盖着。”“不会是怕人看见,太寒酸了吧?”他身后的人,

都跟着哄堂大笑。我没理他。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我在等一个人。织造司的主官,

孙大人。他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午时三刻,孙大人到了。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

山羊胡,眼神却很锐利。为人刻板,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他一到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钱万通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迎了上去。“孙大人,您可来了!下官等您多时了!

”孙大人对他不假辞色,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吧。”他惜字如金。评选开始了。

一家家的展台看过去。孙大人看得很仔细,每一匹布,他都要亲手摸一摸,对着光看一看。

但他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平淡,甚至有点失望。今年的绸缎,和他往年看到的,

没什么区别。没有新意。最后,他走到了金玉坊的展台前。钱万通立刻像献宝一样,

捧出了一匹金色的锦缎。“大人请看!这是我们金玉坊今年新出的‘万福流金锦’!

”“用的是最顶级的头道春蚕丝,请了苏绣最好的绣娘,耗时三个月才织成!

”那匹锦缎确实漂亮。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在阳光下,几乎能闪瞎人的眼。围观的人群,

发出了一阵阵惊叹。孙大人拿过锦缎,仔细端详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但眼神里,

依然没有惊喜。“不错。用料扎实,工艺尚可。”“尚可?”钱万通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本以为会得到盛赞,没想到只是一个“尚可”的评价。孙大人的目光,越过金玉坊的展台,

落在了我们那个角落。他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他一起,移了过来。

钱万通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们云锦坊,今年准备了什么?

”孙大人站在我的展台前,看着那个蒙着黑布的箱子,淡淡地问。他的声音不大,

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钱万通急了,抢着说:“大人!他们云锦坊连蚕丝都买不到,

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棉麻做的粗布罢了!别污了您的眼!”孙大人眉头一皱,

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很冷。钱万通立刻闭上了嘴。孙大人重新看向我。“打开。

”我点了点头。对王管事说:“掀开。”万众瞩目之下,王管事一把扯下了箱子上的黑布。

那一瞬间,整个广场,鸦雀无声。6箱子里,不是一匹布。而是一件衣服。

一件用“云锦”做成的宫装长裙。那条裙子,是月白色的。在阳光下,却泛着七彩的流光。

像清晨的朝霞,像雨后的彩虹,像神话里鲛人的眼泪。它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呼吸,在流动。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所有人都看呆了。

包括孙大人。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快步走上前,

几乎是趴在了箱子边上。“这……这是什么料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钱万通也傻眼了。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失声喊道。“没有蚕丝,他们怎么可能织出这么漂亮的锦缎!”“这是妖法!

一定是妖法!”他状若疯癫。我没理他,只是对孙大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人,

请上手一观。”孙大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那件长裙。他的手指,

在裙子上一寸一寸地滑过。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痴迷。“轻如无物,

柔若无骨……”“这光泽,这手感……老夫浸淫织造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织物。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沈丫头,告诉老夫,这是用什么织的?”我微微一笑,

不疾不徐地开口。“回大人的话,这件宫装,名为‘云梦霓裳’。”“它所用的材料,

不是蚕丝。”“而是草木。”“草木?”孙大人和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正是。

”我从袖中取出一小束纤维。一半雪白,一半金黄。“此物,名为木棉,产自南疆。此物,

名为天丝,提炼自一种特殊的树木。”“我云锦坊以独门秘法,将二者混纺,制成‘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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