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剑尖依旧抵在喉头，那彻骨的寒意让凌皓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
柳如烟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剖开，看看这个区区杂役弟子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那句“你看到了什么？”
如同寒冬里的冰锥，带着审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凌皓的大脑在疯狂运转。
说实话？
说我有系统，还自动激活了个什么鬼特殊视角看到了你的灵力运转和旧伤？
怕不是立刻就被当成妖邪附体一剑噶了。
电光火石间，他选择了程序员祖传技能——甩锅！
并且要甩得专业，甩得高大上！
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混杂着后怕和技术宅专注的表情，目光（强行）从对方那因灵力波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移开，语速飞快又带着点颤抖：“师、师姐明鉴！
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我只是刚好对数据波动比较敏感！”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疯狂戳系统界面，将刚刚下载的寒螭剑体核心维护日志（绝密）.txt中关于第三回路过热的关键段落，用灵力投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投射到旁边的树干上。
光芒微弱，但足以让柳如烟看清那些滚动的错误代码和预警信息。
“您看！
这是您刚刚发布的故障日志里隐藏的深层错误报告！
第三回路灵力负载己超临界值98.7%！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材料损耗，像是…像是被注入了异常数据流导致的逻辑锁死和能量淤积！”
他一边瞎掰扯着赛博术语，一边观察着柳如烟的反应。
见她眸光微动，剑尖又松懈了半分，立刻打蛇随棍上：“至于您灵力运转的细微阻滞……咳咳，纯属职业病！
我、我平时就喜欢研究各种灵力回路的结构，刚才您御剑而来的灵力场太强，我无意中感知到的！
我猜…是不是上次宗门大比时留下的暗伤？
那股残留的炙炎剑气与您的冰系功法冲突，虽然被压制，但每到灵力运转高峰便会有一丝不畅？”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系统视角分析出来的，假的是他“感知”到的原因。
但配合着树干上那些真实的（虽然他看不太懂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核心数据，说服力瞬间暴增！
柳如烟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
寒螭剑体第三回路的过热问题是高度机密，连她师尊都只是猜测是材料问题，这个杂役却精准点出了“异常数据流”。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璇玑穴的旧伤是半年前与天火峰首席私下切磋时留下的，从未对外人言明！
难道……他真有什么特殊天赋？
就在她心神微分的刹那——系统提示：特殊视角体验卡时间到！
凌皓只觉得眼前那微妙而诱人的“洞察力”瞬间消失，重新变回那个灵力低微的杂役弟子。
差点没站稳。
柳如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刻突然的“虚弱”和“恍惚”，心中的疑窦稍减，或许刚才那惊人的“洞察”对他消耗极大。
她缓缓收回飞剑，但周身冰冷的灵压依旧锁定着凌皓，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叫什么名字？
是何人门下？”
“弟子凌皓，暂…暂属废料处理中心，无师承。”
凌皓老实回答，暗自松了口气，命好像暂时保住了。
“凌皓……”柳如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目光扫过周围渐渐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群，眉头微蹙。
显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跟我来。”
她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白衣飘动，留给众人一个清冷绝丽的背影。
凌皓不敢怠慢，在一众杂役弟子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复杂目光中，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能感觉到无数神识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柳如烟并没有带他去灵药峰核心区域，而是来到了山腰一处僻静的冷凝洞府。
洞内寒气逼人，中央是一口冰蓝色的数据池，池中隐约可见一道螭龙形态的剑灵虚影正在烦躁地翻滚，周身缠绕着不稳定的赤红色数据流，正是寒螭剑灵。
洞壁则布满了各种闪烁着符文的光屏，上面跳动着无数代码和参数。
这里显然是她私人的“维修车间”。
“说吧，你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柳如烟转过身，目光如炬，“若有半句虚言，我不介意将你冻成冰雕，放在门口当访问计数器。”
凌皓咽了口唾沫，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施展毕生演技：“师姐，其实…我是个数据感知方面的异灵根者！”
他开始了胡诌，“只是资质太差，一首无法引气入体，这才被分去了废料处。
但我对数据流特别敏感，刚才在公告栏试图分析您发布的日志时，意外触碰到了一丝异常强大的数据乱流，差点被反噬！
慌乱之下我的灵根自行发动，才…才侥幸捕捉到了一点核心信息碎片……”他一边说，一边暗中将系统里那份寒螭剑体核心维护日志更多不涉及最高机密、但能证明问题的部分投射出来，同时脸上配合着露出心有余悸和天赋被发现的“忐忑不安”。
柳如烟静静地听着，目光在凌皓和光屏数据间切换。
她确实能感觉到凌皓的灵力低微得可怜，但那份日志数据却又真实无比，绝非造假。
难道真是天赋异禀？
“就算你能感知到问题，”她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金纹寒铁矿被器鼎峰垄断，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获取，无法修复剑体，得知问题又何用？”
来了！
切入正题的机会！
凌皓精神一振，脸上露出技术宅特有的专注光芒：“师姐，未必没有办法！
既然第三回路过热是因为异常数据流导致能量淤积，那我们能不能先做个‘软件降温’？
比如编写一个临时的‘冷却脚本’，强行疏导淤积的能量，或者暂时‘超频’其他次要回路来分担负载？
至少先稳住情况，争取寻找材料的时间！”
他这些地球网络维护的术语，听得柳如烟一愣一愣的，虽然有些词听不懂，但“疏导能量”、“分担负载”的核心意思她明白了。
这思路…确实清奇，从未有人想过从“数据”层面去处理法宝损伤！
“你懂如何编写这种…‘脚本’？”
她试探着问，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期待。
“略懂一二！”
凌皓拍着胸脯（其实心里虚得一逼），“只要师姐信我，给我一点权限和…一点点灵石启动资金，我或许能尝试一下！”
柳如烟沉吟片刻。
寒螭剑体情况危急，师尊又在闭关，器鼎峰那边迟迟不肯松口，眼前这个看似不靠谱的杂役，或许真是唯一的选择？
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纤手一弹，一枚冰蓝色的权限玉符和五块下品灵石落到凌皓面前。
“权限给你，灵石也给你。
若你能稳住剑体，之前的事既往不咎，另有重赏。
若不能……”她没说完，但洞内的寒气骤然加重了几分。
凌皓接过玉符和灵石，入手冰凉。
灵石啊！
穿越以来的第一桶金！
系统提示：获得下品灵石*5，可激活摸鱼商城部分功能！
触发新任务：临时工程师 任务要求：初步稳定寒螭剑体状态（能量过载降低至80%以下） 任务奖励：摸鱼值+50，灵石+10，基础编程手册（修真版）*1干劲来了！
凌皓立刻将一块灵石握在手中，吸收其中灵力，同时意识接入洞内的控制光屏。
有了柳如烟给的临时权限，他操作起来顺畅了许多。
他当然不会编什么真正的“冷却脚本”，但他有系统啊！
“系统，扫描寒螭剑体核心数据，寻找可优化或临时屏蔽的非关键进程！”
扫描中……发现冗余后台进程[ beautify_effect ]（美化光影特效），占用能量3%… 发现非必要进程[ historical_log ]（详细历史日志记录），占用能量2.5%… 发现可优化协议[ energy_distribution_v1.0 ]（能量分配协议旧版），效率低下，占用额外能耗5%…好家伙！
果然是“安卓系统”，一堆垃圾后台！
凌皓立刻操作起来，先是强行关闭了那个烧包的光影特效和省电模式下根本用不着的详细日志记录，然后又尝试对能量分配协议进行微调。
他的操作手法落在柳如烟眼中，却是无比娴熟地在那些复杂的数据流中穿梭，精准地关闭或修改着一个个她从未注意过的“无用模块”。
寒螭剑灵的烦躁状态明显开始减轻，周身不稳定的赤芒也黯淡了不少。
她看向凌皓的眼神，越发惊异。
此子，或许真是个宝藏？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个娇憨急切的声音：“柳师姐！
柳师姐！
不好啦！
听说你抓到那个黑进你…呃…”话音未落，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在门口差点被门槛绊倒，一个踉跄向前扑去——来人正是苏小小！
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此刻因为突然前扑，衣领微微敞开，某个沉甸甸、白晃晃的宝贝差点挣脱束缚跳出来！
凌皓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抹惊心动魄的雪腻深沟和鹅黄色的精致刺绣边角……“呀！”
苏小小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捂住胸口站稳，小脸涨得通红，36D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看得人口干舌燥。
凌皓只觉得鼻子一热，赶紧默念非礼勿视，强行将注意力转回光屏。
柳如烟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小小，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苏小小这才看清洞内情况，目光在凌皓和柳如烟之间来回扫视，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师姐，他就是那个…呃…高手？”
她凑到柳如烟身边，小声嘀咕，目光却忍不住瞟向正在“专注”操作的凌皓。
柳如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光屏。
只见代表能量过载的进度条，正在缓缓下降：95%...92%...89%...有效！
真的有效！
然而，就在凌皓准备一鼓作气，尝试关闭另一个名为self_check_loop（自检循环）的进程时——警告！
触碰到核心守护协议！
疑似存在隐藏后门程序！
来源指向：[器鼎峰-张长老]！
几乎同时，寒螭剑灵猛地发出一声痛苦嘶鸣！
刚刚稳定的数据流再次狂暴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猛！
一道异常冰冷隐蔽的数据流如同毒蛇，顺着凌皓的神识连接，猛地反向噬咬而来！
“噗！”
凌皓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洞壁之上！
“凌皓！”
“呀！”
柳如烟和苏小小同时惊呼。
柳如烟瞬间出手，冰绫卷住凌皓将他拉回，同时玉手连点，强行切断他与光屏的连接，磅礴的灵力输入他体内稳住伤势。
苏小小则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掏出一个粉色绣花、散发着药香的小荷包：“我、我这有回春丹！”
凌皓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脑中嗡嗡作响，系统警报疯狂刷屏：遭受不明数据攻击！
神识轻微受损！
攻击特征分析：与废料池监控法阵同源！
与隐藏后门程序同源！
追踪到攻击者实时坐标：器鼎峰，第三炼器室！
他猛地抬起头，擦去嘴角鲜血，看向柳如烟，眼神锐利：“师姐！
攻击不是冲我来的！
是有人不想让寒螭剑体被修复！
后门就在剑灵核心深处，来源是——器鼎峰，张长老！”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冰寒到了极致，整个冷凝洞的温度骤降！
苏小小捂住小嘴，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凌皓喘着粗气，补充了最后一句，也是他最疑惑的一点：“而且…攻击我的数据流里，掺杂着一丝…和废料池底下那个‘老鼠洞’里一模一样的…金纹寒铁矿的气息！”
（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