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哥有诚意，那我们就再宽限你一个月。”
“下个月的今天，连本带利，一共二十二万。”
“要是再还不上……”
他的眼神再次落在张思琪身上。
“后果，你懂的。”
说完，他们拎着钱，转身走进了娱乐城。
我把吓得腿软的张思琪塞回车里，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2
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片寂静。
只有张思琪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没有安慰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直到车开进小区，我才终于开了口。
“现在，你还觉得***命很值钱吗？”
张思琪猛地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挂着泪痕。
“你就是故意的！”
她尖叫起来。
“你故意带我去看那些人，你就是想让我觉得妈妈是个坏人！”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她死了！”
我气得心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
我没想到，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张思琪，你妈烂赌，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输光了，”
“还欠了一***债跑路，这些你不知道吗？”
“她活着的时候，你哪次开学不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凑的学费？”
“她给你买过一件衣服？还是给你交过一次补课费？”
张思琪的脸涨得通红。
“那也是你逼的！是你天天跟她吵架，她心情不好才会去赌的！”
“她跑路也是因为你！你把她逼得有家不能回！”
“现在她死了，你拿到钱了，你开心了？”
“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养那个小狐狸精了！”
又来了。
又是“狐狸精”。
“你说的狐狸精，是谁？”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你别装了！”
张思琪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张照片，用力砸在我脸上。
“我都看见了！你从银行出来，就把一个信封给了她！”
“那里面不是钱是什么？”
照片是***的，画面有些模糊。
照片上，我站在银行门口，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一个年轻女人。
那个女人叫王薇，是个刚执业不久的律师。
“她叫王薇，是我的律师。”
“我给她的是你妈死亡证明的复印件，”
“还有一些保险理赔需要的文件。”
张思琪冷笑一声。
“你骗谁呢？她看着比我还小，就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爸，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行不行？”
“你就是喜欢年轻的。”
“我妈活着的时候你就跟我那个语文老师不清不楚。”
“现在更过分了！”
“你拿着我妈的命换来的钱，去养这种货色，你对得起我妈吗？”
我浑身发冷。
原来在她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男人。
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隐忍，都成了她攻击我的利刃。
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指着车门，对她吼道：“你给我滚下去！”
张思琪也正在气头上，她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滚就滚！我去找外婆！”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恶毒的男人！”
她摔上车门，头也不回地朝小区外面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