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川」
02
他上台阶的脚步微顿，刚要走过来，却被妈妈拦住。
「你妹发病了，祝一遥你还瘫在地上装死？」
见状，陆与川甚至没有回头。
「一遥，过来和你妹道歉！」
见他还搭理我，妹妹叫得更刺耳了：「姐夫我怕！不要她道歉！叫她走！」
说着，她对着自己猛抽几个耳光。
打得嘴角流血。
陆与川和妈妈都急了，扭头朝着管家大吼：「愣什么！给她盖上！别吓着了知意！」
一块毯子从天而降。
眼前全是黑暗。
喉腔尽是血味。
原来她一哭，我连呼吸都是错误。
「祝一遥，不要这个婚戒你会死啊！让给小妹又怎样？没想到你心胸狭隘至此！」
陆与川的指责声像刀似的，一下下落在我头顶。
只因妹妹一句想做新娘。
我让出了婚礼，让出了婚纱，甚至还让出了婚房。
胃癌临死前，我只想留下这个戒指……
我错了吗？
我动了动手指，想拨开毯子，告诉他。
我真的要死了。
以后他们会有无数枚婚戒，可我，只有这一个。
上次去做婚前体检，医生将我拉到角落，告诉我胃癌晚期，现在要治还有半年的命。
我来不及给陆与川打电话。
便看到他牵着妹妹站在医院门口。
「你活蹦乱跳的整天往医院跑什么？也不知道带上小妹？」
他皱着眉，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报告单几下撕成碎片：「病例单不要出现在知意面前，会***她。」
我几乎要笑出声。
拍婚纱照会***她，拥抱接吻会***她。
喊他的名字会***她，对着他笑会***她。
甚至我在家里说话，微笑，都会***她。
如果。
如果我彻底死了，是不是她就没事了？
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推开毯子，对上妹妹眼里的不屑，和陆与川居高临下的不耐后。
我将剩下的话全吞回杜肚子里。
妈妈突然激动起来，一手揪着我的头发一手拽着毯子将我拖出门去。
我打了好几个滚，身下零星都是血迹。
她却擦了擦手，平淡的说了一句：「别装死了，等你妹不哭，你再回来。」
二楼陆与川的声音隐隐传来：
「知意这次真是太过分了……一定要叫她跪着道歉！」
我动了动嘴，想笑出声。
几年前，我营救失火的办公楼被困在电梯里，是他不顾被大火吞噬的危险。
拿着撬棒跟着同事，熬了一整夜终于将我救出。
后来，我才发现他的掌心早被铁棒烫化了一片。
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痛，只是紧紧将我搂在怀里。
他一次次吻着我，与我掌心贴合，「即便你爸妈都不要你，你还有我。」
那些誓言还未褪色。
可如今我死在他眼皮底下，他却说我过分，还要我磕头道歉。
喉间漫出无边的酸软。
他站在二楼处，冷冷看着我。
明明我曾是他的枕边人，但此刻于他却仿佛只是个陌生人。
而他怀里抱着的祝知意，才是他捧在掌心的宝。
卧室门被甩的哐当响。
口鼻再一次被雪覆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