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霍勍出征四年凯旋归来,江云梦心疼地帮受伤的他脱下铠甲。
迎面却伸来一双女子的手,熟稔地顶替了她。
江云梦未来得及变脸,叶昭柒随口解释:
“嫂子,我来就行,铠甲沉重,你细皮嫩肉提不起,我在军中作惯了,不怕受伤。”
霍勍感激地拍拍叶昭柒的肩:“四年并肩作战,你是我过命的兄弟。”
“十日后我与阿梦成婚,你坐主桌。”
叶昭柒大笑着一拳锤上他胸膛:“是想兄弟我帮你挡酒吧?”
“上回醉酒,解手都要我扶着你那二两肉!”
“新婚夜闹这出,我可不能再帮你洗...”
江云梦听不下去,气得砸碎了茶盏。
碎瓷片四分五裂飞溅开的瞬间,霍勍下意识把叶昭柒护在了身后。
却没看见,江云梦的手心被瓷片划破。
她悄悄用帕子压住,心头一阵酸楚。
当年她跌落山崖,霍勍为救她被山贼打断三根肋骨。
漫天流言蜚语疑她清白,他铁了心要娶她为妻,抗下五十鞭家罚。
攥着染血的婚书,一步步爬到她家门口定下婚事,止住谣言。
未来得及成婚,他就领命出征,一去就是四年。
从‘失贞女’等成‘老姑娘’,走在街上乞丐都要笑她两句。
可这就是她盼来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颤抖着眼睫看向霍勍,却见他瞥了眼叶昭柒被划破的鞋子,眉头染上不悦。
“那次喝醉认错人而已。”
“四年不见,你倒是长了点脾气?”
江云梦怔在原地,一颗心猛地下沉。
身后,叶昭柒小声提醒:“嫂子怕是吃醋了,要不...哄哄?”
霍勍立刻照做,珍重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镯。
“这回能收了吧?”
他出征前,想把这只霍家传了三代的镯子给她作念想。
她哭着不肯,要他带去前线,平安归来那日,再为她亲手戴上。
镯归来,人平安。
江云梦眼眶一酸,顿时心软,下意识伸手。
“我帮嫂子戴!”
叶昭柒突然一把抢过镯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轻语。
“这镯子半个时辰前才从我手上摘下,四年来我都戴腻了。”
江云梦脸色煞白:“你...”
叶昭柒抽身大笑:“嫂子真好哄,逗她早日抱上大胖小子,她就羞上了!”
“接风宴还得盯着,我先去前厅,兄长和嫂子也别墨迹,好事都在后头。”
她前脚刚出门,霍勍后脚就要跟上。
江云梦叫住他,声音染上几分苦涩:“啊勍,你喜欢她吗?”
霍勍背影一滞:“胡说什么?我都没把她当女人!去前厅吧。”
他走得急,甚至未察觉她没跟上。
江云梦愣了许久,才慢吞吞出门,路上不知是哪个仆从低头送酒,洒了半壶在她裙子上。
刚要进门,就被霍勍的一个部下拦住了去路。
“江小姐,今日将军加封大吉,柒爷说需要避晦,请您跨个火盆。”
她愕然抬头,炭火在盆中毕剥作响,明灭不定地吐出暗红光焰。
厅内,霍勍正和麾下喝酒说笑,手中杯盏空了,顺手端了叶昭柒手里的,一饮而尽。
江云梦记得很清楚,他有洁癖,从不与人共用食具。
脑中嗡嗡作响,她提高了声量:“我是将军的未婚妻,不是什么晦气之人,这火盆我不跨!”
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叶昭柒故作轻松道:“嫂子当年的事大家都知道,跨盆图吉利,全我们将军颜面嘛!”
后面的兄弟一片附和。
江云梦没动,盯着霍勍的脸:“啊勍,你说句话。”
沉默过后,霍勍抬了抬手:“跨一个吧,兄弟们一片心意。”
“好。”江云梦闭上眼,竭力收回眼泪。
抬脚的瞬间,火舌却迅速舔过她沾了酒的裙摆,熊熊燃烧起来!
小腿传来剧痛,江云梦倒在地上打滚。
霍勍慌乱起身,却被叶昭柒摁下:“将军今日要进宫受封,官服不可有损!”
好在火苗很快被泼灭,他蹲下,想查看她的伤势。
“啊勍,十日后的婚约...”
江云梦一字一句说。
可是霍勍没听清。
来接他入宫的轿辇提前到了,所有人簇拥着他向前。
“阿梦你说什么?先上药,回来我即刻去找你!”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江云梦又喃喃重复了一遍。
“十日后的婚约,取消吧。”
“我换个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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