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寿宴逼我捐工资，我让她吃糠咽菜

1“奶，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哎哟，俺的大金孙就是会说话！

”我奶那张老脸笑得跟一朵饱经风霜的菊花似的，一把将我那堂弟林航搂进怀里，

手里的红木拐杖在地上“咚咚”地敲，好像在给自个儿的偏心眼子打节拍。

今天是她七十大寿，亲戚朋友坐了满满三大桌，那场面，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林航，

我二叔家的宝贝疙瘩，油头粉面，穿着一身潮牌，手上那块表闪得我眼睛疼。

他嬉皮笑脸地递上一个盒子，“奶奶，知道您不喜欢铺张浪费，

孙儿就给您准备了个小玩意儿，不值钱，就图个乐呵。”我奶接过来，嘴上说着“你这孩子，

又乱花钱”，那手拆得比谁都快。打开一瞅，好家伙，满绿的翡翠镯子，水头足得能养鱼。

“哎呀！这……这得多少钱啊！”我奶捂着心口，一副快要幸福得昏古七的样子。

旁边的二婶立马跟上：“妈，航航孝顺您，这不算啥。他说了，您一辈子吃苦耐劳，

现在该享福了。”我奶眼圈一红，拉着林航的手，声调都高了八度：“俺的好孙子啊！

还是你懂俺！不像有些人，白养了！”哦豁，开始了。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

全扎我身上了。我，林舟，一个平平无奇的“有些人”。我爸妈走得早，我跟着我奶长大。

按理说，这情分该比别人深。可我奶这人，就爱玩“吃苦是福”那套哲学。谁表现得越惨，

她越疼谁。谁要是闷声干活，她就觉得你天生就该干活。林航从小就深谙此道，考试考砸了，

就说自己给家里省了补课费；打游戏充钱了，就说这是支持国产数字产业。而我，

拿了奖学金，我奶说：“钱要交公，给你弟买点好吃的，他学习用脑，苦。

”我找了份月薪过万的工作，我奶说：“工资得上交，你弟要谈朋友，

正是需要钱撑场面的时候，你当哥的，苦一点是应该的。”今天，这出戏又唱到了高潮。

我奶清了清嗓子，拐杖往地上一顿，全场安静。“各位亲戚邻里，

今天借着俺这个老婆子的寿宴，说几句心里话。”她目光如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俺这辈子，信奉的就是一个‘苦’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俺大孙子林航，

从小就懂事，知道家底薄，从不乱花钱，省吃俭用，把好东西都让给俺，这孩子，心里苦啊！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林航那身行头加起来比我一年工资都多，叫省吃俭用？

他上周还开着新买的车带妹子去兜风，油钱都是从我这儿“借”的。“但是呢，

”我奶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我，“俺这个孙子，林舟，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顺风顺水，

没吃过一点苦。现在工作了，挣了俩糟钱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越说越激动，

唾沫星子横飞：“俺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林舟，从下个月开始，你的工资，一分不留，

全给你弟！你一个大小伙子，住宿舍，吃食堂，花不了几个钱！让你也尝尝没钱的苦！

这对你有好处！”这话一出，满堂死寂。连我那见钱眼开的二婶都愣了一下，

估计是觉得这老太太今天有点超常发挥了。林航眼里闪过一丝窃喜，

但很快就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奶，这……这不合适吧？哥也得生活啊。

”“有啥不合适的！”我奶一拍桌子，“俺说了算！林舟，你同意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

就是不孝！就是不想让俺这个老太婆多活几年！”道德绑架，经典永流传。所有人都看着我，

等着我暴起，等着我反驳，等着一场家庭伦理大戏。然而，我只是静静地放下茶杯，然后，

笑了。我站起身，冲着我奶，深深鞠了一躬。“奶，您说得对。”我的声音不大，

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吃苦是福。我以前就是觉悟太低，没领会到您的良苦用心。

”我奶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是这个走向。我继续说：“从今天起，我不但要把工资全给弟弟，

我还要辞职。”“啥玩意儿？”二叔手里的酒杯都哆嗦了。“辞职？”我奶也懵了。

我一脸真诚，甚至带着点狂热：“对！辞职！我要全心全意地伺候您，让您，还有我们全家，

都过上您最推崇的‘苦’日子！我要让您把‘福气’吃个够！”说着，

我从身后端出一个砂锅，揭开盖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的苦味瞬间炸开，

像是把一百斤黄连浓缩在了一起。“奶，这是我为您精心熬制的‘百草归心羹’，清热去火，

延年益寿。最重要的是，”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白牙，“它特别、特别的苦。您先尝尝，

这是孙儿孝敬您的第一份‘福气’。”2那锅“百草归心羹”一端上来，

离得近的几个亲戚脸都绿了，那味儿太冲，跟中药铺子爆炸了似的。

我奶盯着那锅黑乎乎、冒着诡异热气的东西，脸上的菊花褶子都僵住了。

“这……这是嘛玩意儿？”她有点结巴。“好东西啊，奶！”我热情洋溢地给她盛了一碗，

双手递上，“孙儿我查了好多古籍，这可是古代圣贤才能喝上的养生汤。

里面有黄连、苦参、穿心莲……全是顶好顶苦的宝贝。您不是总说‘良药苦口’吗？

这碗下去，保证您比南山上的老松树还结实！”我话说得滴水不漏，全是为她好。

二婶在旁边闻着味儿，脸都快皱成苦瓜了，想说点啥，又不好驳我这片“孝心”。

林航更是往后缩了缩，生怕我给他也来一碗。我奶被我架在火上烤。

她刚发表完“吃苦是福”的万字演讲，现在要是不喝，不就是当着全村人的面，

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她一咬牙，一跺脚，端起碗，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好！好！

俺孙儿有心了！俺就爱吃这个苦！”说完，她眼睛一闭，跟喝毒药似的，一仰头，

“咕咚”一声，灌了下去。下一秒，她的脸从红变白，从白变青，五官扭曲在一起，

像是被雷劈了。那表情，比哭都难看。“咋样，奶？”我满怀期待地问，“味道正不正？

够不够劲儿？”她想说话，一张嘴，一股苦气差点把她自己送走。她死死地捂着嘴，

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喝……俺……俺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高兴地一拍手，“锅里还有的是！您可劲儿喝，管够！

”说着我就要去给她再盛一碗。“别！”她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按住我的手，

力气大得惊人，“够了……够了……福气不能一次享完，得……得留着慢慢享。

”“那哪儿行啊！”我一脸不赞同，“孝顺要趁早，福气也得趁热吃！您放心，从今往后，

我天天给您熬！”我奶的脸彻底绿了。寿宴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亲戚们看我的眼神，

跟看什么史前生物似的，有惊恐，有好奇，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回到家，

二叔一家还没走，估计是等着我奶主持公道，把我那“大逆不道”的辞职想法给按下去。

果然，一关上门，我奶就变了脸，拐杖往地上一戳：“林舟！你今天发什么疯！辞职？

你脑子让驴踢了？”“奶，俺寻思着，这不挺好嘛？”我还没开口，

二婶先阴阳怪气地开了腔，“让小舟天天在家伺候您，熬点苦汤，多孝顺呐。

俺们家航航也能拿到他哥的工资，没啥不好的。”她算盘打得噼啪响，只要钱到手，

我死活她才不管。林航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啊，奶。哥也是一番好意，

想让您多享享‘福’。”他特意在“福”字上加了重音。我看着这仨人，心里冷笑。行啊，

还在助攻。我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一脸委屈地对我奶说：“奶，您看，

二婶和弟弟都支持我。我真是为了您好啊。您想想，我上班那么忙，哪有时间天天陪着您，

给您找‘福气’吃？我辞了职，就能二十四小时陪护，

保证让您的生活充满您最爱的‘苦’味。”我奶张了张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她要是反驳，

就等于承认自己不爱吃苦。“再说了，”我乘胜追击，“我那工作，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

一点苦都吃不到，简直是虚度光年！我决定了，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然后，

把家里的软沙发、席梦思床垫都卖了！换成硬板床、长条凳！咱们要从生活的一点一滴，

感受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嘛玩意儿？！”我那一直没说话的二叔蹦了起来，

他最爱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你小子真疯了？那沙发是俺……”“二叔，”我幽幽地看着他，

“难道您……不想吃苦吗？”二叔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我奶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惊恐。她可能觉得，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受虐狂”，现在好像有点失控了。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你……你这是胡闹！”“我没胡闹。”我收起笑容，

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入党宣誓，“奶，我是认真的。您放心，以后这个家，我来管。

我一定把您的‘吃苦’精神，贯彻到底，发扬光大！”3第二天一大早，我言出必行，

直接杀到公司，把辞职报告拍在了经理桌上。经理是我大学学长，关系不错。他看着我，

一脸“你小子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的表情。“我说林舟，你认真的？

上个月刚拿了项目奖金，这就要跑路？是不是对家公司给你开了三倍工资？”“不是，学长，

”我一脸沉痛，“是我家里的原因。我奶奶，她……她病了。”“什么病？”学长紧张起来。

“思想上的病。”我叹了口气，“她老人家一辈子节俭，现在就爱吃苦，觉得吃苦是福。

我寻思着，我不能光顾着自己享福，得回家陪她老人家一起吃苦，帮她调理调理。

”学长：“……？”他听完我的解释，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憋出来一句：“……你小子，

真是个孝子。行吧，手续我给你办，以后有啥难处，随时找我。”我揣着离职证明，

感觉一身轻松。回到家，我二叔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抗日神剧，

脚还搁在茶几上，那叫一个惬意。林航戴着耳机打游戏，嘴里喊着“中路！中路！

会不会玩啊你个菜逼！”我奶在阳台浇花，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好像昨晚的“百草归心羹”已经随着消化系统离她而去了。好一派祥和的景象。

是时候打破它了。我把离职证明往茶几上一拍。“从今天起，我，林舟，正式失业。

”我宣布道，“为了更好地体验‘苦’日子，我决定对家里进行第一次升级改造。

”三个人同时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我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

收旧家具的吗？对，地址是……限你们半小时内到，不然我就找下一家了。”“林舟！

你嘎哈呢！”二叔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东北口音都急出来了，“你敢动俺的沙发！”“二叔，

这沙发太软了，一躺就犯困，消磨人的意志。这不利于吃苦。”我理直气壮，

“我已经联系好了木匠师傅，下午就送硬板凳和硬板床来。对了，我还把家里的宽带给停了，

以后大家少上网，多看报，学习老一辈革命家的精神。”“啥？！”林航一把摘下耳机，

脸都白了，“没网了？那我游戏怎么办？我刚充的皮肤！”“游戏是精神鸦片，必须戒掉！

”我义正言辞，“弟弟，你要把心思放在学习和工作上，而不是沉迷于虚拟世界。

哥这是为你好。”“我好你个姥姥！”林航急了，撸起袖子就要跟我干仗。“住手！

”我奶冲了进来，拐杖指着林航，“你哥说得对！小孩子家家的，天天就知道玩游戏，

像什么样子！”林航傻眼了。他没想到，他最大的靠山，居然第一个背刺了他。

我奶当然不是真的支持我，她是被逼的。她要是否定我，就等于否定她自己。

尤其是在二叔和二婶面前，她“爱吃苦”的人设不能崩。半小时后，收旧家具的师傅来了，

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家那套真皮沙发给抬走了。二叔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宝座”离他而去，

那眼神，跟生离死别似的。下午，木匠师傅送来了几条长长的、刷着清漆的硬木板凳，

还有几张光秃秃的硬板床。我指挥着把板凳在客厅里摆好，颇有古代私塾的风范。

“从今晚开始，大家就睡这个。”我指着硬板床，“一开始可能不习惯，睡睡就好了，

对腰椎还好。”二叔摸着自己的老腰，脸都黑了。二婶的嘴撇得能挂个油瓶。

林航更是直接红了眼眶，一副“我破碎了”的表情。我奶看着这焕然一新的“苦难”之家，

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我走到她身边，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奶，您渴了吧？

”她接过去，刚要喝，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苦味从杯子里飘了出来。她手一抖，

杯子差点掉了。我微微一笑：“哦，忘了跟您说。

我把家里的白糖、冰糖、蜂蜜……所有带甜味的东西都扔了。以后咱们家喝水、做菜，

统一用这个。”我从厨房拿出一个大罐子，上面贴着标签：“罗汉果甜苷”。“这玩意儿，

零卡路里，不升血糖，对您身体好。就是吧……”我挠了挠头，“后味儿，有那么一点点苦。

不过您肯定喜欢，对吧，奶？”我奶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她终于意识到，这场由她亲手开启的“吃苦”大戏，主角，已经不是她了。

4自从家里开启了“硬核苦修”模式，气氛就变得非常诡异。二叔每天下班回来，

对着那几条硬邦邦的木头板凳，宁愿站着也不想坐，腰间盘比他的心情还突出。

林航彻底蔫了，没网没游戏，他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咸鱼，每天抱着手机刷离线小说，

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改邪归正，开始研究文学了。二婶倒是想闹，

可我奶一天不发话，她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而我奶，作为这场“修行”的精神领袖，

她必须以身作则。每天早上，她第一个起床，坐在硬板凳上，

手里捧着我特意为她准备的“苦味养生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脸上带着一种“看透红尘”的圣洁表情。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把我骂了一万遍，但面子上，

她得端着。光是这些，还远远不够。我跟她说：“奶，光在家里吃苦，格局太小了。

真正的修行，要走向社会，走向大自然。”她警惕地看着我：“你又想嘎哈？

”我拿出一张宣传单，热情地递给她：“您看这个，‘忆苦思甜’老年徒步团！七天六夜，

重走长征路浓缩精华版，全程餐食都是窝窝头、野菜汤，住宿是大通铺！导游说了，

这叫沉浸式体验，保证让您找回当年艰苦奋斗的感觉！”我奶的脸瞬间就白了。

“俺……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她开始找借口。“哎呀，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立刻打断她，“您身体硬朗着呢！再说了，这不就是‘吃苦’吗？腿脚越是不好，

走起来才越有‘苦’的醍醐味啊！您想想，当您克服重重困难，走完全程，

那种精神上的升华，是金钱买不到的！”二婶一听，眼睛亮了。

老太太要是出去折腾一个礼拜，她就能在家里偷偷改善伙食了。她立马帮腔：“妈，

小舟说得对啊！您就当出去旅游了，锻炼锻炼身体，多好！”林航也跟着起哄：“是啊奶，

您是我们家的精神旗帜，您得带头啊！”我奶被我们仨一唱一和，

架到了一个下不来的高台上。她要是说不去，她“爱吃苦”的人设就当场崩塌。

“行……行吧……”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立刻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把名给报了，

钱也付了。“奶，您放心，为了让您这次‘修行’更有意义，我已经跟旅行社说好了，

全程给您开直播！”“啥？直……直播？”我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对啊！

”我一脸兴奋，“我已经想好标题了，就叫‘我那爱吃苦的七旬硬核奶奶’！

我要让全网的网友都来见证您的风采，学习您的精神！您马上就要成为老年界的顶流了！

”我奶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这下彻底没有退路了。

出发那天，我亲自把她送上大巴车。车上全是一群精神矍铄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摩拳擦掌，

显然对我宣传单上的“沉浸式体验”充满了误解。我给我奶戴上了一个运动摄像头，

开了直播。“来，奶，跟直播间的家人们打个招呼！”我奶对着镜头，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直播间里，瞬间涌入了几百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卧槽，

这奶奶看着不像自愿的啊。主播，你这是孝顺还是孝死？奶奶，

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解释道：“家人们，别误会。

我奶奶是自愿的，她老人家一辈子就爱吃苦，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我们做小辈的，

就是要满足她的愿望。大家一起为奶奶加油！”大巴车缓缓开动，我奶透过车窗看着我，

那眼神，充满了绝望。我冲她挥了挥手，笑得无比灿烂。奶，别急，

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5奶奶的“忆苦思甜”之旅开始了，我家也清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