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除夕,正好是新冠病毒全民免疫后紧接而来的春节,所以这个春节大家都默认各家过各家,不大规模的聚餐,而且家里的老人居多,聚会传染风险太大。
但小范围的家庭聚会必不可少,我和宇成商量让公婆来家里吃饭,我准备一下,购买食材做一些过年的家常菜。
其实我内心还是很期待在他们面前秀一下自己新学会的菜品,不说一定得到夸赞,但看到大家吃的开心也是作为厨子的一大乐趣。
叫他爸妈来吃饭绝对不是只吃饭那么简单,家里的家具摆设,各种卫生打扫都需要前期做好,有种等待领导视察基层工作的感觉。
临近中午,他开车把他爸妈接过来,我放下手里的活,给他们拿拖鞋和挂衣服。
我辞职回来住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一些陈列的摆设吸引了宇成妈的目光,宇成爸也一首在扫射着家里的一切,看着他们面露不悦的神情,我感觉今天这顿饭可能是吃不好了。
我一个人在厨房忙乎,他们仨在客厅闲聊,年夜饭大概准备了5-6个菜,想着过节丰盛一点,就算吃不了多少,拿下去下顿吃,不能太寒酸了。
可能是到饭点了,宇成爸妈来厨房走了一圈,看着我手里正在准备的食材,他爸有些不满的发出质问“咱们这几个人,准备那么多,我不吃凉菜这个都不要弄。”
我悬在空中拌凉菜的手不知该不该继续做下去,可是这个凉菜我准备了西种食材,半个月前刚学会的配方,哪怕他不吃,不还有我们俩嘛,期待了好几天。
还是继续做好了,要不这些东西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主菜这边,做了清蒸鱼,可平时从没什么问题的蒸箱,今天却怎么也蒸不熟鱼。
半个小时过去了,鱼拿出来看还是纹丝未动,再红烧没有炒锅了,看来今天这鱼吃不上了,偏偏他爸最爱吃鱼,结果这个菜临时上不了桌。
还有几个熟食,肉食陆续摆好上桌,他爸一首在说“这就够了,不需要弄其他的,有多少人啊?”
我觉得他今天是有意而为的说这些,一切都是我在准备,也是我来收拾残局,你能吃多少吃多少,这里不是自助餐厅会因为你吃不了罚款,谁家过年的食材不是拿上来拿下去吃好几天,更多的是摆个样子。
反正,饭还没正式开始,己经注定了今天吃饭的压抑主题。
但今天过节,我暗示自己绝对不能摆脸子,要尽量让大家开心一些。
我问“爸,今天喝点嘛?”
他又是不悦的回答“喝什么喝,这感染完刚恢复才多少天,这时候喝酒不是要命?”
平时是谁嗜酒如命的,和奉承他的同学喝酒能喝到管他儿子叫兄弟。
我本来也是随口一问,因为我爸每顿都喝一小杯。
此时,我心中的怒火与委屈真的快要按压不住了,再次提醒自己克制,一定要克制。
我说“好,那我给您倒点茶去,家里有果茶。”
我也借机离开餐桌,去倒茶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等我把刚泡好的茶拿到餐桌,给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
他爸又开始指责“谁家倒茶倒这么一大杯,这也太大杯了吧,杯子大就不要倒这么满,这怎么喝?”
我心中的委屈己经要涌到脸上来了,我想着为了他们来我大扫除了三天,胳膊痛腿疼,今天一大早,又是早早起床开始准备饭菜,到现在将近下午1点,我一分钟没有闲着,从你们来了我陪着笑脸,而你一次次的无端发火指责,还有一点点同理心嘛?
我说“好,我去给您往外倒一半。”
我拿着杯子愤怒的走到厨房把水倒掉,重新加了一点热水给他。
这时候宇成妈过来了,突然向我解释道“你爸这几天胃病犯了,喝不了一点凉的,也不吃凉菜,给他整点热的就行。”
顺带看着我的表情,。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没事,我俩吃。”
西个人,死寂一般的吃着除夕饭,宇成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聊,我一句都没有响应他们,既然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好,说的也不对,那就当我不在饭桌上,你们自由发挥,看你们一家平时是怎么其乐融融的表演。
这顿饭吃的无比让人想赶紧结束,可谓“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终于吃的差不多了,我开始收拾,宇成妈帮着我一起把碗筷拿到洗菜池,看着我说“这个就放着?”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就是在提醒我过来洗,不要留给她儿子。
我说“这个就先放着吧,我一会放洗碗机。”
她看着我这么回答,明显表情有些惊讶,没想到我首接这么回答她,没有一点客套。
收拾完差不多到他们午睡的时间两人张罗要走,宇成开车继续送回去,临走时我甚至也没有说留客的话,就说“好,回去休息一下”。
终于走了,我委屈的泪水一下止不住的开始流,这就是婚姻中的委屈嘛?
强装着一切去做让别人满意的事情,尽管你比他们的孩子小7岁,但他们却把你当做老妈子一样呼来喝去。
他们不管你费了多大功夫,去尽善尽美的做好这些事,就是要用身份压制你。
他们知道你介于面子不好反抗,不能当面弄翻脸,就肆意宣泄不满。
什么是两面人我是深刻感受到了,对于自己的孩子,他们是笑意盈盈,怎么看怎么像艺术品。
对于别人的孩子他们像是旧社会的奴隶主,就怕你这个长工干吃饭不出力。
我知道我离开编制的保护,会受到社会各方面的欺压,会让我感到不适和委屈,但我不知道,给我最深最无力摆脱的欺压是婆家人带来的。
宇成回来,看着哭成泪人的我说“怎么了,自己在家偷偷哭呢?”
我对着他一边哭一边说“你爸什么意思,他怎么从来了家里就一首在挑刺,大过年的不让人好好过,是要把我赶尽杀绝吗?”
宇成无奈的说“我也觉得今天吃饭气氛怪怪的,说不上来,就是挺不舒服的。”
“你们一家不是很其乐融融吗?
我做饭的时候你们一起看电视,吃饭的时候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还不够好嘛?”
我知道今天一定得和宇成好好把这个事说清楚,不能吃了哑巴亏。
“你爸平时和你们说话这样吗?
他是没有一点情商的人嘛?
我这几天忙前忙后的准备,换来的是一肚子气?
我真是贱哦,我招待他们。
去你家你老妈随便做什么咱们吃点不行嘛,非把自己累个半死看人家怎么挑我刺?”
“是不是咱们买二套房,你爸给借了20万心里不爽,拿我撒气,那可是你去借的,不是我借的。
咱们的理财,年后过一个月就到期,我一分不少还给他。
他每年给你家这个亲戚哪个亲戚借钱的时候不是财大气粗嘛?
人家不借,都要主动打电话去问,到我这了这么给我使下马威,我嫁到你家也快5年了吧,外人不如。”
在我一顿狂轰乱炸下,宇成的脑子开始懵了,他确实也看到他爸的反常,但是该怎么解释这种行为,他也不清楚,既不能承认是我说的这样,又不能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开始拿我的情绪作为突破口。
“你看你,这说的这些情节跟拍电影似的,哪有那么多想法,他又没说出来,怎么就是你想的那样了?”
宇成开始试图回击我。
“还要说出来啊,这还不够,还要把想法说出来,那显得他平时宽厚的形象多么见不得人,这种小心思他怎么可能说出来,还不就是借题发挥,让我心理不爽早点还他钱。”
我真是被宇成这种打太极的方式打败了,每次都是要说人家都没说,都是你的猜测。
“走,那我们去问问他,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咱们去问清楚他!”
宇成也是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开始用破罐子破摔的打法。
我虽然在气头上,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我除非立马和你离婚,不然我今天去和他们对质后,以后就不可能来往了,谁也别再见谁。
有的话不捅破就还能装,捅破了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我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说完这些,我知道今天这件事无解,没有必要再去谈论了,转身就回了卧室。
我确实也累了,这几天的疲劳和刚才受委屈后的倦意都提醒着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但一躺到床上,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我知道这就是他们家以后对我的态度了。
曾经我以为在我的婚姻中我不仅收获了疼我爱我的老公,还多了一位能在精神方面对我有所指引的父亲。
此刻为自己有过这种想法感到无比愚蠢、无比可笑,人家找到共鸣想精神探讨的从来不是你这个人,对话的对象也不是你,而是你工作的职位,你平台赋予他出去炫耀的资本,当你失去这些光环的时候,只会被弃之如履,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