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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顾清歌顾峥嵘的其它小说《我妈退休金到账了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其它小作者“十六爪章鱼”所主要讲述的是:那天药罐刚冒起白手机响是我妈的主治医生赵大“秦疏你妈今天怎么没来透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我脑袋嗡的一手里的蒲扇掉在地溅起几点炉我秦淑昨天还乐呵呵地说要和老姐妹去郊区挖野我抓起钥匙冲出心里翻江倒我妈那点退休一个月三千刚够我们娘俩紧巴巴地过透析?她什么时候瞒着我得了这么重的病?推开家静得吓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小饭桌上压着一张纸...
主角:顾清歌,顾峥嵘 更新:2025-10-03 07: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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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药罐刚冒起白气,手机响了。是我妈的主治医生赵大夫。“秦疏影,
你妈今天怎么没来透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急。我脑袋嗡的一声,
手里的蒲扇掉在地上,溅起几点炉灰。我妈,秦淑芬,
昨天还乐呵呵地说要和老姐妹去郊区挖野菜。我抓起钥匙冲出门,心里翻江倒海。
我妈那点退休金,一个月三千块,刚够我们娘俩紧巴巴地过活。透析?
她什么时候瞒着我得了这么重的病?推开家门,静得吓人。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饭桌上压着一张纸,我妈那手娟秀的小楷:“闺女,妈回趟老家看看,别担心。
灶上煨着鸡汤,记得喝。”骗鬼呢!我抖着手拨她电话,关机。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
翻箱倒柜,最后在我妈放重要东西的那个掉了漆的红木匣子底层,摸到一个硬硬的塑料本子。
不是存折,是本市第一医院的病历。翻开,触目惊心的一行字:慢性肾衰竭,终末期。
建议尽快肾移植。日期是三个月前。旁边夹着几张皱巴巴的缴费单,金额一次比一次大,
最后一张,欠费八千。我瘫在地上,浑身发冷。那点退休金,连透析都撑不住。
我妈这几个月,是去桥洞底下喝风了吗?她到底怎么熬的?眼泪还没掉下来,手机又响了。
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喂?”我声音有点抖。“请问是秦疏影小姐吗?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稳,带着点公式化的客气。“是我,你哪位?”“我姓陈,
是顾峥嵘先生的私人律师。顾先生希望尽快与您见面,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您面谈。
”电话那头顿了顿,补充道:“关于您的母亲,秦淑芬女士。”顾峥嵘?
这名字像块冰疙瘩砸进我混乱的脑子里。我听过,财经杂志上偶尔会冒出来的名字,
本市那个低调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科技新贵?他跟我妈,一个天桥底下一个天上云彩里,
八竿子打不着。律师找他干嘛?找我干嘛?“什么事?”我警惕地问。
“这……涉及到一些家庭隐私,电话里不方便详谈。顾先生非常重视这次会面,地点您定,
时间越快越好。”陈律师语气很坚持。家庭?隐私?我心里那点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妈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个什么顾总突然跳出来?
我报了我家附近那间我妈常去的、卖三块钱一碗阳春面的老茶馆。我倒要看看,
这天降的“家庭隐私”是个什么玩意儿。第二天下午,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踏进茶馆油腻的门槛。角落里,
一个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西装的男人站起来,冲我微微点头,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旁边坐着个年轻人,眉眼间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感,穿着休闲但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
那年轻人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复杂。“秦小姐,您好,我是陈铭。
这位是顾清歌先生,顾峥嵘先生的儿子。”陈律师介绍。顾清歌?
我脑子里迅速闪过财经版角落里的照片,顾峥嵘那个据说刚从国外顶尖学府镀金回来的独子。
他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他。他长得……真好看,但也真傲气,
看我的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我爸……想见你。”顾清歌开口,声音清冷,
和他本人一样带着距离感。“为什么?”我单刀直入,没心情绕弯子,“我妈现在在哪儿?
你们知道什么?”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放到油腻腻的桌面上,跟周围格格不入。“秦小姐,请看这个。 ”他抽出一张泛黄的纸。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上面赫然印着两个名字:顾峥嵘,秦疏影。结论:符合亲生父女关系。
我盯着那行字,像被雷劈了。阳春面的热气熏得我眼睛发涩。顾峥嵘……是我爸?
那个隐形巨富?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可能!”我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桌上的粗瓷茶碗,
茶水泼了一桌,“我妈从来没提过!
她……”她只是一个每月领三千块退休金、生病了都不敢告诉我的普通老太太!
她怎么会跟顾峥嵘扯上关系?还生了我?“是真的。”顾清歌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一丝波动。
“我爸看到你妈在医院的缴费记录,托人查了。他……很震惊。我也是。”他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审视,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他在哪儿?
”我的声音哑得厉害,“我妈呢?他现在知道我妈快不行了吗?”“顾先生在等你。
”陈律师接过话,“他希望你能去家里谈。至于秦女士……”他顿了顿,
“我们也在尽力寻找,但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我浑浑噩噩地跟着他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车标我不认识,但座椅真皮的味道很陌生。车子七拐八绕,开进一个我从未踏入过的区域。
厚重的铁艺大门无声滑开,里面是修剪得像地毯一样的草坪,巨大的喷泉,
还有一栋……像欧洲古堡似的房子。跟我那不到五十平米的老破小比,这里是另一个星球。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家居服的男人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们。听到动静,
他转过身。那张脸,常在财经杂志封面上出现,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脸上,细细地看,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寻。“疏影?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不确定。这声称呼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妈在哪儿?
”我直接问,声音绷得紧紧的。顾峥嵘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
“我……也在找她。”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当年……我和你妈……”他似乎难以启齿,
最终只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这些年,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走近几步,看着我的眼睛,“你长得……更像你妈年轻的时候。”“所以呢?
”我硬邦邦地问,“顾先生,您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给我妈治病?还是给我一笔钱,
买断这二十几年的‘不知道’?”我承认我语气很冲,带着刺。眼前这奢华的一切,
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我妈这二十多年的含辛茹苦,嘲笑我们母女相依为命的清贫和挣扎。
他那句“不知道”,轻飘飘的,却像刀子。顾峥嵘显然被我噎住了,脸色不太好看。
顾清歌站在他爸身后,眉头紧锁,眼神在我和他爸之间逡巡,最后落在我身上,
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疏离。“疏影,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也有怨气。”顾峥嵘深吸一口气,
努力放软语气,“我找你来,不是要买断什么。是补偿。你妈需要最好的治疗,换肾,
一切费用我来承担。还有你,你住的地方……太委屈了。搬到这里来吧,
或者我另给你安排住处。以后……你是我顾峥嵘的女儿,该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殷切的补偿欲。“不必了。”我拒绝得干脆利落,
心脏却因为“换肾”两个字猛地一抽。“房子不用,钱……”我咬了咬牙,“我妈的医药费,
算我借您的,将来我一定还。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妈在哪儿!”客厅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顾峥嵘眼里的光黯了黯,像是被我这不识好歹的态度刺伤。顾清歌终于忍不住开口,
声音清冷:“秦疏影,我爸是真心想弥补。你何必这样?你妈生病需要钱,你现在这样硬撑,
是害了她。”“清歌!”顾峥嵘低声喝止。我看着顾清歌那张带着优越感的脸,
突然觉得很可笑。弥补?二十多年的缺席,是用钱能抹平的吗?他懂什么?
他懂我妈为了省一块钱公交费走几站路的滋味吗?
懂她冬天舍不得开暖气手上长满冻疮还笑着给我织毛衣的样子吗?他不懂。
他生来就在这城堡里,怎么会懂桥洞下的风有多冷?“顾少爷,”我扯了扯嘴角,
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我妈就算病死在桥洞底下,她教我的也是人穷志不短。
这‘顾小姐’的身份,我担不起。麻烦您,帮我找我妈。”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父子俩的脸色,转身就走。那镶着金边的地毯踩上去软得发飘,
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虚幻的牢笼。走出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深秋的风灌进脖领,
我一个激灵。手机响了,是赵大夫。“小秦!找到你妈了!在市郊一个私人小诊所!
人情况不太好,我们救护车已经过去了,你快来市一院急诊!”我腿一软,差点栽倒,
拦了辆出租就往医院冲。急诊室门口红灯刺眼。我妈躺在推床上,脸色灰败得像张旧报纸,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上还插着输液的管子。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没发出声音。“妈!”我扑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眼泪终于决堤,“你怎么那么傻啊!
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去大医院!”她吃力地摇摇头,眼角有泪滑下来,
渗进鬓角的白发里。赵大夫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妈是实在没钱了,又怕你担心,
才跑到那种条件差的小诊所硬撑着。拖得太久了,现在各项指标都危险,
必须立刻进ICU上血透维持,同时等肾源。费用……一天就得这个数。
”他比了个让我心惊肉跳的手势。ICU?肾源?那后面跟着的天文数字,
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那点可怜的存款,杯水车薪。那个“借”字,
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回头看了一眼急诊室紧闭的门,
我妈躺在里面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我抖着手,翻出陈律师下午硬塞给我的名片,
上面的烫金字在惨白的灯光下很刺眼。拨通,只说了三个字:“我同意。”第二天,
我妈就被转进了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顶级单人病房,设备崭新得像科幻片道具,
几个专家围着会诊。顾峥嵘亲自来了,穿着质地柔软的高领毛衣,没了昨天的锋芒,
站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中的我妈,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愧疚,有痛楚,
还有一种深沉的眷恋。“她以前……性子最要强。”他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接话,
沉默地看着护士给我妈调整仪器。顾清歌也来了,站在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
视线落在我妈苍老的脸上,又移到我身上,带着探究,之前的疏离感似乎淡了一些。
钱的力量是可怕的。我妈的生命体征在顶尖医疗资源的支持下暂时稳住了。
顾峥嵘动用了所有关系网,寻找匹配的肾源。我辞掉了那份收入微薄的文员工作,
整天守在医院。顾峥嵘几乎每天都会来,有时带点昂贵的滋补品,有时就只是坐着,
看着我妈,或者和我聊几句。话题很小心,绕着圈子,多半是问我妈这些年怎么过的,
我小时候的事。他的眼神里,那种想靠近又怕被拒绝的笨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清歌偶尔也来,放下水果或者鲜花,话不多。有一次病房里只剩我们俩,
他忽然问:“你恨他吗?恨我爸?”我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刀刃差点割到手指。恨?
这个词太重了。我更多的是茫然,是愤怒,是为我妈不值。“恨不恨的,有用吗?”我反问,
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我妈躺在这里,才是真的。能把她治好,比什么都强。
”我把苹果块放到床头柜的小碟子里,没看他。顾清歌沉默了一会儿,
说:“他……其实这些年,一直没结婚。”我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个月后,肾源找到了,完美匹配。手术排期很快。手术那天,巨大的焦虑让我坐立难安。
顾峥嵘也守在手术室外,不停地踱步,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后来被护士赶去了吸烟区,
昂贵的羊绒大衣上沾了烟灰也浑然不觉。顾清歌难得地没有穿得那么一丝不苟,卫衣牛仔裤,
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偶尔看一眼亮着红灯的“手术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时,我腿一软,靠住了冰凉的墙壁。
顾峥嵘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握住医生的手,连声道谢,声音激动得发颤。
顾清歌也站了起来,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术后恢复期漫长。我妈醒过来后,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高档病房的环境,
又看看守在床边的我和……顾峥嵘,眼神从茫然到震惊,最后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带着点认命的疲惫。她没问,我们也没主动说破。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慢慢愈合,
而不是急着撕开。顾峥嵘来得更勤了。他会笨拙地给我妈掖被角,
会带来她年轻时爱吃的、现在已经很难买到的那种老式点心。我妈起初很沉默,
后来偶尔也会跟他聊几句,语气淡淡的,像在跟一个久未见面的老熟人。有一次,
我拎着保温桶进来,看到顾峥嵘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我妈剥一个橘子,
手指被橘络染黄了也顾不上。我妈看着他,眼神有些飘远,
轻轻叹了口气:“还是那么笨手笨脚。”顾峥嵘抬起头,像个得了夸奖的小学生一样,
局促地笑了。那一刻,病房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让人心头发酸的暖意。
顾清歌的态度也在微妙地转变。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像个疏离的观察者。
他会跟我妈聊聊国外的见闻,偶尔也会跟我讨论一下当下热门的科技新闻。有一次,
他带来一本最新款的电子阅读器,耐心地教我妈怎么用,说里面下载了很多评书和戏曲。
“您闷的时候听听。”他说。我妈摸着那光滑的屏幕,看看他,又看看我,眼神柔和了许多。
日子在昂贵的病房里静静流淌。我妈的身体一天天好转,脸上的血色回来了。有天下午,
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照进来,暖洋洋的。顾峥嵘刚走,说是公司有急事。
我妈靠在摇起的病床上,看着窗外花园里精心打理的花草,忽然说:“疏影,
去把那个……顾律师叫来吧。”陈律师很快来了,带着他的公文包。
我妈示意我扶她坐正了些,对陈律师说:“陈律师,麻烦您跟顾峥嵘说一声,
我秦淑芬谢谢他出钱救我这条老命。医药费的单子,请给我一份。这钱,我和疏影,会还的。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石头砸在地上。陈律师明显愣住了,推了推眼镜:“秦女士,
您不必这样。顾先生他……”“拿着吧。”我妈打断他,
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薄薄的、磨得发亮的旧存折,递给我,“疏影,去银行,
把妈那点棺材本取出来,有多少算多少,先给陈律师。”那存折上,
可怜巴巴地趴着两万三千六百五十八块七毛二。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扑过去抱住她:“妈!您别这样!身体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不行吗?”“不行!
”我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丫头,你记着,人活一口气!
妈穷了一辈子,没欠过谁!他顾峥嵘的钱,救了我的命,我记恩。但这钱,不是白拿的!
还不上,我死了都不安心!”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我吓得赶紧给她拍背顺气,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陈律师站在一旁,尴尬又无措。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峥嵘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刚才的话他听到了。他大步走过来,
看也没看陈律师,眼睛死死盯着我妈,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受伤,还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
“淑芬!你……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你这条命,
是我拿钱买来的?所以急着还钱撇清?在你眼里,我顾峥嵘就是个只认钱的商人?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钱了吗?”他越说越激动,指着窗外,“你看看!看看这地方!
我顾峥嵘如今是有点钱!可这钱堆里,我找得到当年那个为了给我送顿饭,
在雪地里走了十几里路、冻得手脚生疮的秦淑芬吗?
找得到那个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笑得比花还甜的秦淑芬吗?”他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
“我错了!我当年混蛋!我错过了你,错过了女儿二十年!现在老天爷开眼,让我找到了,
你还要用这‘还钱’两个字,把我们彻底割开?”我妈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
眼泪在深陷的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病房里只剩下顾峥嵘粗重的喘息声和我压抑的抽泣。“妈……”我哭着抱住她,
“妈……爸他……他只是想对你好……”“爸?”我妈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又看向顾峥嵘。那层维持了许久的、刻意疏离的平静,终于被彻底击碎了。
顾峥嵘像被我这声“爸”定住了,所有的愤怒和激动瞬间凝固,
只剩下巨大的、近乎卑微的期待,死死地看着我妈。时间仿佛静止了。窗外的阳光移了一寸,
落在床头的紫砂壶上——那是家里唯一值钱的老物件,我妈的心头好。过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我妈不会再开口。她终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轻得像叹息,
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还钱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顾峥嵘眼中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他慌忙点头:“好!好!以后再说!你先休息!好好休息!”他小心翼翼地退后,
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陈律师也悄悄松了口气,跟着退了出去。风暴暂时平息。之后的日子,
像按下了某种奇异的平衡键。我妈不再提还钱的事,但面对顾峥嵘小心翼翼的讨好,
也始终淡淡的,保持着一种客气而疏远的距离。顾峥嵘每天雷打不动地来报道,风雨无阻,
也不再提钱,只是笨拙地照顾着,削水果、读报纸、调电视节目,像个最普通的护工。
顾清歌来的次数也多了,跟我妈聊天的语气自然了很多,甚至会跟我妈开两句玩笑。
我妈出院那天,阳光很好。顾峥嵘亲自开车来接,崭新的豪车停在老破小的筒子楼下,
引来一堆邻居探头探脑。我妈看着那车,皱了皱眉。顾峥嵘赶紧说:“淑芬,你看,
这车……空间大,你坐着舒服点。要不……我叫个普通点的车?”“不用麻烦了。
”我妈平静地说,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顾峥嵘喜出望外,
亲自把她那个用了二十几年的、边角磨得发亮的旧旅行袋放进后备箱。
回到我们那个熟悉又拥挤的小家,我妈明显松了口气。顾峥嵘和顾清歌也跟了进来,
站在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局促。顾峥嵘打量着这个简陋但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小房子,
目光扫过墙上我从小到大的奖状,掠过窗台上那几盆生机勃勃的绿萝,
最后停留在那个摆在五斗柜上的紫砂壶上,眼神复杂,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什么。
顾清歌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与他生活截然不同的空间。我妈坐在她那张老藤椅上,
端起我泡好的、用那个紫砂壶盛的茶,喝了一口,才看向顾峥嵘:“顾总,这些日子,
麻烦你了。”“不麻烦!不麻烦!”顾峥嵘连忙摆手,“淑芬,你看,
你和疏影住这里……条件太艰苦了。我在市中心有套小公寓,离医院近,
环境也好……”“不用了。”我妈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金窝银窝,
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儿我住了大半辈子,习惯了。”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时候不早了,顾总,你们公司事忙,就不留你们了。疏影,替我送送顾总和小顾先生。
”这逐客令下得客气又坚决。顾峥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连声说好:“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一定打电话给我!疏影,照顾好你妈。
”他一步三回头地和顾清歌走了出去。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又分明不同了。
顾峥嵘的电话和微信问候每天准时到,像打卡。他不再提搬家或者给钱,
只是会让人送些实用的东西过来——最新款的、适合我妈体质的营养品,
一台操作简便的理疗仪,几盆据说能净化空气的绿植,
甚至还有几本我妈年轻时喜欢看的、早已绝版的小说。东西都送得低调而贴心,从不张扬。
顾清歌偶尔会单独过来,有时带几盒精致的点心,有时就空着手来坐坐,跟我妈聊聊天。
他跟我妈似乎挺投缘,能聊起一些老电影和戏曲。我冷眼旁观,
发现这位富家公子身上那层傲慢的壳,在我妈温和平静的态度下,正一点点剥落,
露出一些属于年轻人的、甚至有点笨拙的真实来。他对我,也不再是那种评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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