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林晓梅还没睡着。
不是因为失眠，是手机屏幕里的短剧太上头了——《破产总裁爱上我》最新一集，男主把仅剩的面包分给女主，自己啃干馒头，弹幕全在刷"这才是真爱！
"。
身边的周凯早就睡熟了，呼吸声均匀得像老式座钟。
林晓梅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屏幕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她越看越感慨，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周凯："哎，醒醒。
"周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咋了？
渴了？
""不是。
"林晓梅把手机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看这个，男的都破产了，还把面包给女的吃，多浪漫啊。
"周凯眯着眼睛瞟了一眼，又倒下去："浪漫啥啊，明天不得一起饿肚子？
应该把面包掰两半分着吃，留着体力找工作才对。
""……" 林晓梅被他的"务实发言"噎了一下，"你能不能懂点情趣？
这是爱情！
""爱情也不能当饭吃啊。
"周凯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再说了，真要疼人，就该想办法挣钱买面包，不是光给对方吃。
"林晓梅愣住了。
她看着剧里男主深情款款的眼神，突然觉得周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她想起刚结婚那年，自己被公司刁难，委屈得躲在厕所哭，周凯没说什么"我养你"的漂亮话，只是默默找了份周末***，多挣的钱全给她买了爱吃的草莓，说"吃点甜的，别想烦心事"。
那时候的草莓，可比剧里的面包实在多了。
"喂，"她放下手机，戳了戳周凯的后背，"你以前是不是也偷偷做过啥浪漫的事啊？
"周凯半天没动静，林晓梅还以为他又睡着了，刚要转身，就听见他闷闷地说："上次你说想要那个粉色的保温杯，我看你购物车加了又删，就偷偷下单了，结果买错成蓝色的了。
"林晓梅噗嗤一声笑了。
她想起来了，那个蓝色保温杯现在还放在她办公室，同事总说"你这杯子颜色挺硬朗啊"，她每次都说是老公选的，心里偷偷乐。
"还有呢？
"她追问。
"还有……你生日那天，本来想订你爱吃的那家蛋糕，结果没抢着，就自己在家烤了个，烤糊了。
"周凯的声音越来越小，"你说像炭块，其实我偷偷难过了好久。
""哪有，"林晓梅赶紧说，"我那天觉得挺好吃的，就是不好意思说。
"其实她记得，那个烤糊的蛋糕，周凯自己吃了大半，说"我爱吃糊的"，现在想来，哪有人爱吃糊蛋糕啊。
手机屏幕还亮着，剧里的男女主己经相拥而泣，背景音乐煽情得不行。
但林晓梅突然觉得，那些刻意设计的浪漫，远不如周凯这些笨手笨脚的小举动来得动人。
她关掉手机，黑暗里，能清晰地听见周凯的呼吸声。
她往他身边凑了凑，轻轻抱了抱他的胳膊："周凯，你真好。
"周凯大概是彻底醒了，反手拍了拍她的手："咋突然抒情？
是不是又看啥乱七八糟的剧了？
""才不是。
"林晓梅把脸埋在他胳膊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挺舒服的。
"没有霸总的强制爱，没有狗血的误会，就是两个人一起吃饭、睡觉、逛超市，偶尔为了谁洗碗拌嘴，却总会在对方需要时递上一杯热水。
这样的日子，好像比剧里的轰轰烈烈，更让人踏实。
"睡吧。
"周凯的声音带着笑意，"明天还得早起给你煮面条呢。
""嗯。
"林晓梅点点头，闭上眼睛前，心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得把那部《破产总裁》看完，不是为了学浪漫，是想看看他们最后到底有没有挣到钱买面包——毕竟，现实里的爱情，总得落地生根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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