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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州夜,皮影染血

发表时间: 2025-10-05
大靖景和三年,春。

江南的雨总带着股缠缠绵绵的湿意,从暮春三月一首下到初夏,把苏州城泡得像块浸了水的墨玉。

入夜后,护城河边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透过雨帘洒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里都裹着几分江南特有的柔缓。

可这份柔缓,却在近两夜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苏州知府王怀安坐在签押房里,面前的烛火被穿堂风晃得明明灭灭,映得他那张圆脸上满是愁容。

桌案上摊着两卷一模一样的尸格,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潮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看得他指尖发颤。

“大人,验尸的忤作又来了,说…… 说还有些细节要补充。”

衙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怯意。

王怀安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让他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的老忤作躬身走进来,手里捧着个油纸包,脸色比王怀安还要难看。

“大人,您看这个。”

老忤作把油纸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两尊巴掌大的皮影 —— 都是男子模样,一个穿着官袍,一个戴着儒巾,眉眼间竟依稀能看出几分前盐课司提举周显、前苏州通判李默的影子。

可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皮影的咽喉处。

那里被人用细刀刻出一道斜斜的口子,刀刃划过的痕迹利落又精准,竟与尸格上记录的 “死者咽喉遭锐器割破,伤口长三寸二分,深半寸” 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是,皮影的官袍下摆、儒巾边角,都沾着点点暗红的痕迹,经忤作查验,竟是人血。

“两具尸体被发现时,这皮影就摆在他们手边,” 老忤作的声音发颤,“周大人是三日前夜里死的,李大人是昨夜…… 都是独居,门窗完好,屋里没打斗痕迹,就像…… 就像有人悄无声息地进去,用皮影勾了他们的魂似的。”

王怀安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目光落在尸格上 “十年前曾任苏州盐案协办官” 这行字上,心脏猛地一沉。

十年前的苏州盐案,至今仍是苏州官场的禁忌。

那时江南盐铁专营权被勋贵把持,私盐泛滥,朝廷派钦差来查,最后却以 “几名小吏贪腐” 草草结案,涉案的官员要么被调往偏远之地,要么干脆辞官归隐。

周显和李默,就是当年少数留在苏州的涉事官员。

如今两人接连横死,死状诡异,还都带着这么个染血的皮影 —— 这哪里是简单的凶杀案,分明是冲着十年前的旧案来的。

“此事绝不能声张,” 王怀安压低声音,“立刻备文,八百里加急送京城大理寺,就说…… 苏州发生连环命案,案情复杂,恳请朝廷派专员来查。”

他不敢提 “盐案”,也不敢提 “皮影” 背后的诡异,只敢用 “案情复杂” 西个字含糊带过。

可他心里清楚,这案子一旦送到京城,怕是捂都捂不住了。

京城,大理寺。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堆满案卷的桌案上。

沈清辞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手中的卷宗合上,封皮上 “江南水患赈灾案” 几个字格外醒目。

她今年二十二岁,是大理寺建寺以来第一位女评事,一身青色官袍穿在身上,比寻常男子多了几分清隽,却也少不得引来非议。

“沈评事,还在看卷宗?”

隔壁桌的李评事探过头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上早会了,你这股子拼劲,倒比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足。”

沈清辞抬眸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赈灾案涉及百姓生计,耽误不得。”

她这话没说全。

三年前,她的父亲,前大理寺卿沈敬之,就是因为查一桩涉及盐铁的案子,被人扣上 “包庇贪腐” 的罪名,最终病死在流放途中。

她入大理寺,一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心愿,二是为了找出当年父亲蒙冤的证据。

赈灾案里提到的 “江南盐商捐银异常”,让她总觉得和当年的案子有些关联。

正说着,大理寺卿张大人的贴身侍从匆匆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加急公文,脸色凝重:“张大人让各位评事即刻去议事堂,苏州出大事了。”

议事堂里,气氛比往日凝重了许多。

张大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那份来自苏州的公文,眉头拧成了川字。

待众人坐定,他把公文往桌案上一放,沉声道:“苏州接连发生两起命案,死者是前盐课司提举周显、前苏州通判李默,死状诡异,王怀安说案情复杂,请求朝廷派专员去查。”

“周显?

李默?”

有人低声议论,“这两人不是十年前苏州盐案的涉事官员吗?

怎么会突然横死?”

“死状有多诡异?

王怀安没细说?”

张大人摇了摇头:“公文里只说‘连环命案,凶手手法奇特’,没敢多写。

但你们想想,两个都涉过旧案的官员接连死了,这背后怕是不简单。”

议事堂里顿时安静下来。

十年前的苏州盐案,牵扯到的勋贵势力不小,当年连皇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有人敢动案里的官员,要么是不要命了,要么是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大人,” 一个中年评事站起身,语气谨慎,“苏州离京城路途遥远,且此案牵扯旧案,不如派经验丰富的老评事去?

比如李评事,或是陈评事。”

李评事和陈评事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张大人的目光。

谁都知道,这种案子办好了是功劳,办不好就是祸水,万一触碰到哪位勋贵的逆鳞,丢官罢职都是轻的。

张大人看着众人的反应,脸色愈发难看。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沈清辞突然站起身:“大人,属下愿往苏州查案。”

这话一出,议事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清辞身上。

“沈评事?”

张大人有些意外,“你入大理寺才两年,且……”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 你是女子,又是罪臣之女,去查这种牵扯甚广的案子,怕是镇不住场面。

“属下知道自己资历尚浅,” 沈清辞语气坚定,目光却不含糊,“但属下擅长物证溯源,苏州命案既说‘凶手手法奇特’,想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且…… 属下父亲当年曾查过盐铁相关的案子,属下对这类旧案的脉络,或许比旁人更熟悉些。”

她刻意提到父亲,既是表明决心,也是暗指自己有查案的动力。

“可你是女子,苏州那边……” 李评事忍不住开口,话里带着几分轻视,“查凶案要跑遍大街小巷,还要验尸问话,你一个女子,怕是多有不便。”

“女子为何不便?”

沈清辞抬眸看向李评事,眼神清亮,“属下入大理寺以来,查过的案子不算少,从未因女子身份误过事。

验尸有忤作,问话有衙役,属下只需从物证里找线索,与男女无关。”

她的话掷地有声,让议事堂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张大人看着沈清辞,又看了看其他畏缩的评事,心里有了主意。

沈清辞虽年轻,但办事严谨,心思细腻,且她父亲的冤案在大理寺里也有人同情,派她去,既不会让老评事们抵触,也算是给沈敬之一个交代。

“好,” 张大人点了点头,“就派你去苏州查案。

我会给你发公文,让苏州府全力配合。

你记住,此案牵扯甚广,务必谨慎,先查命案本身,再论旧案,切勿急躁。”

“属下遵令!”

沈清辞躬身行礼,眼底终于露出一丝释然。

走出议事堂时,晨光正好,透过大理寺的朱红大门,洒在她的官袍上。

她知道,这趟苏州之行,绝不会轻松。

周显和李默的死,皮影的诡异,还有十年前的盐案…… 这一切就像一张网,己经悄然向她张开。

可她没有退路。

父亲的冤屈,百姓的生计,还有大理寺里那些质疑的目光,都让她必须往前走。

回到住处,沈清辞简单收拾了行李,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几本验尸和断案的典籍,还有父亲留下的那枚刻着 “沈” 字的玉佩。

刚要出门,却撞见了前来送公文的侍从。

“沈评事,” 侍从递过公文,随口提了一句,“方才听张大人的管家说,昨儿个宫里传消息,闲散王爷萧彻也离京了,好像也是往江南方向去的。”

“萧彻?”

沈清辞愣了一下。

她虽在京城待了两年,却很少听到这位王爷的消息。

只知道他是当今皇帝的幼弟,母妃早逝,早年因 “性情乖张” 被皇帝冷落,这些年一首闲散度日,很少过问政事。

他怎么会突然去江南?

是巧合,还是和苏州的案子有关?

沈清辞接过公文,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上的 “大理寺印”,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苏州的雨,怕是比她想象中,还要缠人些。

她转身踏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回头望了一眼大理寺的方向。

这一去,不仅要查清楚那两起诡异的命案,或许,还能离父亲的冤案,更近一步。

只是她不知道,这场始于皮影染血的追查,将会把她卷入一场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