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女子的目光落在夜灵渊身上，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锐利。
此刻她己摘下了面罩，一头淡蓝色长发如流淌的冰川融水，随意散落在腰间，发梢还带着细碎的光泽；蔚蓝色眼眸像是盛着揉碎的星辰，抬眼时，连灯光都似要陷进那片澄澈的蓝里。
她的脸庞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黑色紧身衣牢牢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肢，修长的双腿与手臂线条流畅，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站在床边，明明穿着冷硬的作战服饰，周身却萦绕着几分邻家大姐姐般的温和韵味，与之前那个持枪刺穿他胸膛的人判若两人。
“我叫月清寒，以后你的衣食住行，还有所有任务，都由我来安排。”
话音落，月清寒抬手扔过来一个黑色手环，金属外壳泛着冷光，中心上方嵌着一颗如蓝宝石般的全息投影装置。
“戴上，你的行踪、身体状态，都会被它实时记录。”
夜灵渊伸手接住，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
他随手将手环套在手腕上，下一秒，手环内侧突然弹出几枚细如牛毛的尖刺，轻轻刺破皮肤——这点痛感对他而言，和被蚊子叮了一下没什么区别，尖刺很快便开始吸收血液，像是在完成某种绑定。
紧接着，手环顶端弹出一道透明的蓝色面板，冰冷的光映在夜灵渊脸上。
面板上跳出一行字：“命名？”
他略一沉吟，指尖在虚空中轻点：“就叫苍。”
命名刚确认，面板瞬间切换，一道机械女音清晰响起：“夜灵渊，编号031，超凡三阶，本源未知。
最后请选择您的代号。”
“寂。”
夜灵渊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好的，指令生成，数据传输中。”
“搞定了，接下来带你去看你的住所。”
月清寒说着，伸手就去拉夜灵渊的胳膊。
“我自己会起身，不用你拉。”
夜灵渊皱着眉躲开，语气里满是疏离，显然没打算给对方好脸色。
可月清寒像是没听见他的反抗，指尖一扣便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夜灵渊下意识想挣脱，手臂却像被铁钳夹住般纹丝不动——这女人的力量比上次交手时更显恐怖，他拼尽全力，也只能让对方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无奈之下，夜灵渊只能被月清寒拉着往前走，穿过几条铺着防滑地砖的走廊，最终停在一扇白色房门前。
月清寒抬手轻轻敲门，指节叩击门板的声音清脆。
“谁啊？”
屋内立刻传来一道活泼又稚嫩的声音，像颗刚剥开的奶糖，甜得发脆。
“是我，月清寒。”
门“咔嗒”一声被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探了出来，仰着脑袋看向两人。
那是个约莫一米三西的小女孩，一头金色双马尾蓬松地垂在肩头，发梢还扎着小小的白色蝴蝶结；一双绿色眼眸亮得像初春的树叶，盛满了活力与生机，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似变得轻快起来。
她穿着一件领口带着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衫，搭配一条印着小雏菊的短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模样格外乖巧。
“清寒姐姐，你回来啦！”
小女孩笑着扑向月清寒，目光却好奇地瞟向被她拉着的夜灵渊，眼神里满是疑惑。
“进去之后再跟你们介绍。”
月清寒松开夜灵渊的手腕，转而牵住小女孩的手，率先踏入房间。
屋内的布置与实验室的冷硬截然不同，浅米色的墙纸贴着细碎的碎花图案，暖黄色落地灯将光线揉成柔软的光圈，沙发上搭着蓬松的针织毯，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处处透着让人不自觉放松的温馨，像裹了一层柔软的棉花糖。
可这份温馨在夜灵渊眼里，却像裹着糖衣的毒药。
他脚步顿在门口，眼神锐利如刀，一寸寸扫过房间的角落：书架的缝隙、窗帘的褶皱、天花板的通风口，每一处看似无害的地方，都可能藏着监控或陷阱。
在黑市摸爬滚的几年，他比谁都清楚，越是“温馨”的环境，底下越可能藏着见不得光的肮脏。
跟着走进客厅时，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同时抬了头。
男人身形挺拔，目测身高足有一米八七，墨色短发利落得贴在耳后，发丝间还泛着细碎的光泽。
最惹眼的是他那双琥珀色眼眸，像盛着融化的蜂蜜，与冷冽的墨发形成奇妙反差——既透着温暖的亲和力，又藏着几分优雅的锐利，再配上与月清寒同款的黑色紧身作战服，刚柔相济的气质格外突出。
旁边的女人则显得娇俏许多，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一头粉红色长发卷曲着垂到肩头，像缀了满头发光的草莓糖。
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竟是罕见的异瞳：左眼是淡粉色，像春日初绽的樱花；右眼是海蓝色，似浸了大海的惬意，一眨之间，两种色彩在灯光下流转，透着几分灵动的狡黠。
她没穿作战服，而是套着一件粉白相间的短袖，搭配同色系的百褶短裙，裙摆上还绣着小小的蝴蝶结，与男人的冷硬形成鲜明对比。
“各位，这是新队员，欢迎一下。”
月清寒不由分说拽住夜灵渊的手腕，强行将他拉到众人跟前。
此刻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眼尾还带着浅浅的弧度，与当初持枪刺穿他胸膛、浑身裹着冰意的模样判若两人——那笑容像刻意贴上去的面具，看得夜灵渊胃里一阵发紧，反感从心底里翻涌上来。
最先开口的是金色双马尾的小女孩，她蹦蹦跳跳地凑过来，绿色眼眸亮得像藏了星星：“欢迎加入！
我是薇利安，今年十八岁，编号139，本源是木元素哦！”
声音甜脆，像咬开了一颗裹着糖霜的苹果。
墨发男人也站起身，琥珀色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沉稳：“墨风，二十三岁，编号237，本源风元素。”
他身形挺拔，说话时目光落在夜灵渊身上，没有丝毫敌意，倒像在打量新认识的同伴。
粉发女人则倚着沙发扶手，指尖绕着发梢，语气带着几分娇俏的傲气：“本小姐叫江沐，二十岁，编号124，本源火元素。”
她的异瞳在灯光下流转着粉与褐的光泽，连说话的语调都像裹了层暖意，与“火元素”的本源莫名契合。
月清寒见众人介绍完，才转向夜灵渊，语气软了几分，像是在解释：“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月清寒，二十一岁，编号042，本源是冰元素。
之前抓你也是迫于无奈，希望你能理解。”
她刻意放柔了声线，连眼神都少了之前的锐利，仿佛真的在卸下那层冰冷的外壳。
夜灵渊垂着眼，没接话茬。
他身上那件黑色紧身作战服还沾着未洗去的细微血渍，外面套着的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衬得他本就偏白的脸色更显冷寂。
及眉的黑发下，偏灰白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只在开口时吐出几个简洁的字：“夜灵渊，十二岁，编号031。”
一米七二的身高站在众人中间不算突兀，可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却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与周围的热闹隔了开来。
空气静了几秒，薇利安最先打破沉默，她晃了晃缀着蝴蝶结的双马尾，凑到夜灵渊跟前半步，绿色眼眸里满是好奇：“夜灵渊？
你的名字好好听！
不过你看起来好冷呀，是还没适应这里吗？”
江沐从沙发上首起身，指尖把玩着一缕粉发，异瞳里闪过几分兴味：“十二岁就有超凡三阶的实力，还能让清寒动手抓回来，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她话里带着点调侃，却没半分恶意，反倒像在试探夜灵渊的反应。
墨风则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未拆封的水杯递过去，琥珀色眼眸里的笑意依旧温和：“刚醒没多久吧？
先喝点水。
这里虽然是组织的据点，但暂时还算安全，不用太紧绷。”
他的语气像在安抚，目光扫过夜灵渊作战服上的血渍时，又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月清寒看着眼前的僵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夜灵渊的肩膀——这次的力道轻了许多，没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强制性：“你的本源还没检测出来，明天会安排专门的测试。
这段时间先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或者找他们三个也行。”
夜灵渊没接墨风递来的水杯，也没回应任何人的话，只是偏过头看向窗外。
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缕黄昏的光，落在他偏灰白色的眼眸上，却没映出半点暖意。
他攥紧了藏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指尖触到手环冰冷的外壳——这里的“温馨”与“友善”，在他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牢笼，而这些看似和善的人，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变成刺穿他胸膛的利刃。
“我先回房间。”
良久，他才吐出西个字，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说完便转身朝着房间深处走去，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道冷寂的影子。
薇利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委屈地拉了拉月清寒的衣角：“清寒姐姐，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呀？”
月清寒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复杂：“他只是……经历过太多不好的事。
慢慢来就好。”
江沐挑了挑眉，靠回沙发上：“我倒觉得，这小子心里藏着的东西，比我们想的要多得多。”
墨风将水杯放回茶几，目光落在夜灵渊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开口：“他的气息很特别，不像任何己知的本源类型……明天的测试，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