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笑？
是不喜欢吗？
还是因为高中的时候写给红的情书被拒收了？
当时一怒之下把自己的漫画和小说也撕了，事后又后悔了好几个月。
就楚不歌而言，他偏向于前者。
他家庭稳定没有什么悲惨的经历，身体健康没有天生的表情管理疾病。
他就是不喜欢笑，因为他觉得这个表情没有必要随时拿出来放在脸上。
为了迎合他人而强撑，为了工作机械般的伪装，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而表演，以上种种让他不适。
小哥，你的眼神很酷哦~你还是笑笑好看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这张死鱼脸楚不歌！
别睡，醒醒！
笑笑，你笑笑啊！
为什么不笑呢？
是天生不爱笑吗？
回忆涌上心头，楚不歌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杂糅的话语，就像是走马灯一样。
脑袋昏沉，腹部疼痛，楚不歌没有在意突兀的感官异常，只是看向余右慈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如你所说，笑是一种安分他人的手段……我并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
楚不歌身体不被他本人理解的颤抖起来，但神态仍然保持着平静淡漠。
“哦，这样啊，我很喜欢这个答案。”
余右慈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天蓝色的眼睛去打量楚不歌的身体。
当然，这一定不是因为他成都超人看多了，他性取向还是非常正常的。
“依据等价交换原则，现在我该告诉你为什么我如此肯定这个游戏会大热了。
这其实很简单，你自己去找就行了。”
余右慈说着，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一张写着诡异小学生字体的白纸，将它递到了楚不歌面前。
先不论内容是什么，上面排头第一行反正是写着内测玩家申请几个大字。
“你将去到龙与泰坦的纪元，见证啃噬世界巨龙的诞生。”
余右慈示意楚不歌做出选择，这显然是很突兀的，所以楚不歌的回答完全跟选择无关。
“你不仅本质上没有回答问题，还要忽悠我去玩你的游戏？”
如果是在平时，有一个人突然让自己去玩一款游戏，楚不歌就算并不感兴趣也不会当面拒绝。
有可能在某个闲来无事的下午，他会打开浏览器找到那些无法在应用商城里找到的游戏体验一番。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刚才莫名的疼痛与余右慈一些真的像是病人的行为语言让他感受到了不安，不再想要去了解任何关于名叫《神域》的游戏。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连桌上那份内测玩家申请的详情都没有去看，也完全没有发现上面的测试时间是一串以年为单位的六位数。
“你有机会选择，但你不一定有时间做出选择。”
余右慈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再次坐下。
他的坐姿夸张，丢掉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拘谨，还拿起了被楚不歌放在桌上的海绵宝宝水杯把玩。
这是很不礼貌的，倘若这一切真实。
“医生，还记得今天中午十二点后发生了什么吗？”
就在楚不歌想要开口夺回自己的黄色水杯时，余右慈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正好是下午十西点整，己经离中午十二点有了两个小时。
仅仅两个小时，人类的大脑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把绝大部分缓存给清掉。
“十二点之后，我跟医院的王医生与李主任一起回到了山市第二精神病院，准备给病人做心理疏导。
十三点五十八，我去精神病院医院外取东西。”
暂时放弃了海绵宝宝，楚不歌真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给他一种清晰但不根据时间线主动回忆无法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的感觉。
就像是再一次经历了这段记忆，过去的一切重演，推向既定的结局。
“十三点五十九，我走上斑马线，看见了一辆……对，五个环的应该是奥运没错。”
当故事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楚不歌己经感受到了不对劲。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在特斯拉经过安全性改革后，奥运好像就成了中国版的异世界转生机器来着。
还有，倘若他本应在山城第二精神病院，那他现在又为什么会在山城第一人民医院和余右慈聊一个游戏的未来。
“被一辆超过八十迈的失控车辆撞击会发生什么呢？
肋骨断裂，内脏错位，只要神经系统还在运作，就不会有人能在这样的痛苦中保持镇定，你说对吗？
楚医生。”
终于，楚不歌摸向了自己的腹部，双手立刻被一种鲜红色的浓稠液体沾染。
那里的骨头己经失去了支撑的作用，皮肤也出现了严重的通红肿胀。
身为一个医生，哪怕是精神医生，楚不歌也很明白什么样的伤势会让人失去脆弱的生命。
有一些剧烈碰撞产生的伤势乍一看没有什么，实际上身体内部内脏的己经错位，血液在你的身体里不规则扩散，上帝看了都得摇头。
“……”血色从楚不歌的脸上消失，当他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时，刚才被忽视掉的东西瞬间回头找上了他。
疼，真的很疼，疼到他很想要躺到地上抽搐并大声宣泄恐惧。
但他知道这没有意义，只会加速生命的流逝。
滴——滴——滴——滴滴声回荡，楚不歌开始恍惚，余右慈在幸灾乐祸，两人都知道这声音的来源：心跳监护器。
“你到底是谁？”
脑海中涌过无数的思绪，楚不歌并没有思考太久就得出了结论——只有面前这个跟自己说话的家伙能救自己。
这时候说什么话才能最有效的引起关注呢？
楚不歌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回答了他。
事实也证明了，余右慈确实在等这句话。
“一名游戏工作者、神域的创世神。”
余右慈的回答很简洁，基本上是在楚不歌问出问题后的瞬间就给出了回答，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了说辞。
对此，如果楚不歌还有力气提笔，他一定会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玛德，会抢我海绵宝宝保温杯的创世神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