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没有开向机场,而是七拐八绕地停在了一个老式小区楼下。
姜鹿伶做贼似的扫码付了钱,拉紧身上那件宽大得可笑的男士睡袍,幸好够长,光着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地钻进了单元楼。
“砰!”
地一声关上家门,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她才终于有了一丝丝安全感,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伶伶?
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还穿成这……”姜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看到女儿这副尊荣,吓了一跳。
“妈!
什么都别问!
救命!”
姜鹿伶来不及解释,鞋都顾不上穿,像一阵风似的刮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
留下姜妈妈在原地,举着锅铲,一脸懵。
房间里,姜鹿伶的心脏还在狂跳。
机场?
去个屁的机场!
沈忘年那个大扒皮!
背景深不可测,人脉网西通八达,查个航班信息对他来说比呼吸还简单!
她前脚刚到机场,后脚就能被他的人按在候机大厅!
一想到沈忘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和他那些神出鬼没的“手段”,姜鹿伶就浑身打颤,昨晚的“英勇”早己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深入骨髓的“从心”。
不行,绝对不能硬刚!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敌强我弱,必须智取!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要走得有策略!
先去隔壁市!
沈忘年的势力主要盘踞在本市,隔壁市相对安全。
她在那里有个信得过的朋友,可以暂时落脚。
然后……对!
悄***联系中介,用最快的速度办好签证,远走高飞,出国避避风头!
等过个一年半载,沈忘年这股劲儿过去了,说不定就把她这号人给忘了!
完美!
姜鹿伶瞬间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
事不宜迟,她立刻行动起来。
一把扯下身上的男士睡袍,嫌弃地扔进角落的脏衣篮,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迅速换上自己的卫衣牛仔裤。
然后她拖出床底下最大的行李箱,开始疯狂扫荡衣柜。
“这件要带……这件也要……嗯,国外天气怎么样?
不管了都带上!”
她一边往箱子里塞衣服,一边神经质地念叨,“护照!
身份证!
银行卡!
现金!
都在哪里来着?”
她翻箱倒柜,动静大得让门外的姜妈妈忍不住敲门:“伶伶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出什么事了跟妈妈说?”
“妈!
没事!
我……我接了个国外的紧急项目,要出差几个月!
对!
出差!”
姜鹿伶隔着门板信口胡诌,手下动作不停。
她把能找到的证件、卡、现金全都扫进随身的小包里,想了想,又冲进洗手间,把护肤品小样胡乱塞进洗漱包。
整个过程兵荒马乱,堪比逃难。
当她终于合上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拉上拉链时,己经累得满头大汗,但眼神却闪烁着“求生”的光芒。
她悄悄拉开一条门缝,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姜爸爸似乎也回来了,正在客厅和姜妈妈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担忧。
姜鹿伶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被“追兵将至”的紧迫感压了下去。
对不起了爸妈!
女儿这是为了保命啊!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故作轻松地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爸,妈,我赶时间,先走了啊!
到了地方给你们报平安!”
她说着,就要往门口冲。
“哎!
你这孩子!
吃了饭再走啊!”
姜妈妈急忙喊道。
“不吃了不吃了!
来不及了!”
姜鹿伶头也不回,手己经搭上了门把手。
然而,就在她准备拧开门的那一刻——“叮咚——”门铃响了。
清脆的门***,在此刻的姜鹿伶听来,无异于地狱的丧钟!
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搭在门把手上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是吧……这么快?!
他……他找上门来了?!
姜妈妈疑惑地看了一眼瞬间石化的女儿,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问道:“谁啊?”
门外,没有回应。
但那无声的压力,却隔着门板,清晰地传递了进来。
姜鹿伶腿肚子都在打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被堵在家里了!
瓮中捉鳖!
插翅难飞!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仿佛己经看到门外,沈忘年顶着一张冰山脸,身后站着两排黑衣保镖,正准备破门而入,把她这个“提上裤子就跑路”的负心女抓回去……姜鹿伶:吾命休矣!
门外:社区送温暖?
查水表?
还是……索命阎王沈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