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三咲市的街巷在灰白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藤原星夜拖着行李箱,走在通往新学校的坡道上。
右眼仍有些发胀,那是昨夜调律反噬的余痛。
医生说是“视网膜充血”,可他知道——那不是病,是力量的烙印。
“从今天起,我就是三咲高中二年A班的学生了……”他低声念着,试图用平凡的日常冲淡内心的不安。
可命运,从不给他平凡的机会。
午休时,他独自坐在天台,望着远处的山峦。
那道裂隙虽己闭合,但他右眼偶尔仍会闪过一丝猩红,仿佛在提醒他:世界正在崩坏,而他是唯一能听见它哭泣的人。
“你体内的‘调律之眼’,己经觉醒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星夜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发少女倚在天台门边,穿着制服,却散发着与常人截然不同的气息。
她的眼神平静,却像能看穿一切,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你是……?”
星夜警惕地站起。
“两仪式。”
她缓步走近,目光落在他右眼,“你刚从冬木回来?
昨晚,你修复了月蚀裂隙?”
星夜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微微偏头,“我也看见了‘死’的痕迹。”
话音落下,她忽然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刹那间,星夜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瞬——仿佛有某种无形之物,被她那一划斩断了。
“你……做了什么?!”
他后退一步,手按胸口。
“没什么。”
两仪式淡淡道,“只是确认一下。
你体内有‘死’的味道,也有‘生’的波动。
矛盾的存在,就像……裂隙本身。”
星夜呼吸一滞。
他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少女,不是普通人。
她是能看见并斩断‘存在’的怪物。
“你怕我?”
两仪式问。
“怕。”
星夜诚实地说,“但我也需要你。”
他将昨夜的经历简述一遍,包括Saber的出现、暗之士郎的召唤、裂隙与调律之眼。
两仪式静静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所以,你是‘调律者’,要修复被扭曲的历史?”
她问。
“是。”
“可你知道吗?”
她忽然冷笑,“历史,本就是由‘死’堆砌而成的。
想要修复它,你必须先学会——如何面对‘死’。”
话音未落,天台边缘的空气骤然扭曲。
一道漆黑的裂缝缓缓张开,比昨夜的更小,却更纯粹——那是“死”的裂隙。
从中爬出的,是一只形如黑豹的生物,全身由阴影构成,双眼是两团旋转的虚无。
它没有气息,没有声音,却让星夜感到死亡的凝视。
“影之兽。”
两仪式低语,“裂隙的另一种产物,专噬‘记忆’与‘存在感’。”
星夜下意识后退,右眼却在这时剧烈灼痛。
“别动。”
两仪式一步踏前,挡在他身前,“这种东西……还不配让你出手。”
她抬手,指尖轻点。
“首死之魔眼——解析。”
刹那间,她眼中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红线,如同蛛网般覆盖在影之兽身上。
那些红线,是“存在”的结构,是“死”的路径。
“首死之魔眼——斩断。”
她指尖轻划,如抚琴般优雅。
没有轰鸣,没有光芒。
影之兽的身体,从中间无声分裂,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裂口平整如镜,连一丝血迹都未留下。
星夜怔住。
那不是战斗,那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这就是……你的力量?”
他声音微颤。
“是。”
两仪式收回手,“我能看到‘死’,也能斩断‘死’。
但——”她回头看他,“我无法‘修复’。
我只能终结。”
星夜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正好。
你负责终结,我负责修复。
我们……可以合作。”
两仪式凝视他良久,终于微微点头:“可以。
但你要记住——每一次修复,都会引来更强大的‘死’。”
就在此时,星夜右眼突然闪过一道猩红纹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
他“看”到了。
在三咲市地底深处,有一座被封印的古老钟楼,钟摆停滞在1999年。
而钟楼顶端,站着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黑影,手中握着一把由“时间”铸成的剑。
“那是……什么?”
星夜喃喃。
两仪式望向地底,眉头微皱:“月蚀钟楼……原来如此。
你不是第一个调律者。
在你之前,己有七人失败。”
“七人……?”
“七位冠位御主。”
她低声道,“他们试图调律世界,却最终被世界吞噬。
而你……是第八人。”
星夜望着地底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既然如此……”他握紧拳头,“那我就成为第一个成功的人。”
调律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