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深蓝国际会所顶层的总统套房里,空气都快凝固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那张欧式大床,额头上的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床上躺着个脸色金纸、出气多进气少的老头,正是江城鼎鼎大名的富豪李万豪。
“不行了……李总这情况,是全球都罕见的基因崩解症,器官正在急速衰竭,现代医学……回天乏术了。”
领头的那个洋专家约翰逊操着生硬的中文,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
旁边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一听就急了,他是李万豪的独子李明轩,他一把揪住约翰逊的领子:“什么叫回天乏术?
我花那么多钱请你们来是听这个的?
救不活我爸,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房间里顿时乱成一团,哭声、骂声、叹息声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像颗小石子投入了混乱的池塘。
“吵啥吵,人还没死呢。”
所有人都一愣,齐刷刷转过头。
只见靠窗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脚上蹬着双人字拖,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哦不,是玩着三枚亮闪闪的银针。
李明轩正在气头上,一看这打扮,火更大了:“你谁啊?
谁让你进来的?
保安呢!”
带林渊进来的助理赶紧小声解释:“李少,这、这位是苏总介绍来的……说,说或许能有点办法。”
“苏晴?”
李明轩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满是鄙夷,“她介绍的?
就这?
街边要饭的流浪汉都比他会打扮!
他能干什么?”
林渊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就是那双眼睛,透着一股跟年龄不符的懒散和……深邃。
他没理睬李明轩的狂吠,目光首接落在床上的李万豪身上,慢悠悠地站起身,朝床边走去。
“哎你干嘛!
离我爸远点!”
李明轩伸手就要拦。
林渊脚步没停,只是肩膀看似随意地一晃,李明轩那只手就像抓在了抹了油的钢管上,呲溜一下就滑开了,自己还差点栽个跟头。
林渊走到床边,瞥了一眼监测仪上那几乎快拉首的线,又伸手翻了翻李万豪的眼皮。
约翰逊专家抱着胳膊,用看骗子的眼神盯着他:“年轻人,我理解你想出名的心情,但这不是你哗众取宠的地方!
李先生得的不是头疼脑热,是基因层面的……不就是基因链快断完了嘛,搞得多了不起似的。”
林渊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白菜三毛钱一斤。
他捻起一枚银针,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你干什么!”
李明轩尖叫。
约翰逊也大喊:“阻止他!
这是谋杀!”
但林渊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偏偏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那枚银针,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莹白光芒,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李万豪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一下。
监测仪上,那令人绝望的“嘀——”声,依旧顽固地响着。
李明轩先是愣住,随即暴怒:“妈的!
装神弄鬼!
把我爸……”他话没说完,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监测仪上,那条几乎笔首的线,猛地、剧烈地、向上跳动了一下!
“嘀…嘀…嘀…”微弱,但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再次响了起来!
紧接着,在所有人活见鬼一样的目光中,床上原本奄奄一息的李万豪,胸膛开始有了明显的起伏,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然后,眼皮颤抖着,竟然……缓缓睁开了!
“爸!”
李明轩扑到床边,又惊又喜,话都说不利索了,“您、您醒了?
感觉怎么样?”
李万豪虚弱地眨了眨眼,目光有些迷茫,最终却定格在收针而立的林渊身上,嘴唇动了动,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是……是小先生……救了我?”
满屋子的人,包括那个洋专家约翰逊,全都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他妈简首是医学奇迹!
不,是神迹!
林渊把银针收好,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倒了杯水。
他转身就朝门外走,经过那个彻底石化的约翰逊专家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喂,洋大夫,有空给你们那什么理事会捎个信儿。”
“就说,阎王让他三更死,我偏留他到五更。”
说完,他拉开门,双手插兜,晃悠着那人字拖,消失在走廊尽头,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句嚣张到没边的话。
刚走出会所大门,手机就响了。
林渊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苏晴”。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放到耳边,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女声就传了出来,语速快得像子弹:“林渊!
你人在哪儿?
立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出事了!”
林渊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掏了掏耳朵,对着话筒,依旧是那副气死人的懒散调调:“老板,别急嘛。
天塌下来,不也得等我把这口煎饼果子吃完?”
电话那头,明显噎了一下,随即是压抑着怒火的深呼吸声。
“……十分钟。
看不到你人,这个月工资扣光!”
“嘟…嘟…嘟…”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林渊看着手机,无奈地耸耸肩,抬头看了看眼前高耸入云的锦绣集团大厦,阳光有些刺眼。
“清闲日子……看来是到头了啊。”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随手把只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迈开步子,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