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嫣然的意识清醒时,总觉得自己像个被塞进毛绒玩具里的科研人员——西肢软得像没煮透的面条,视野永远被局限在“床-怀抱-婴儿车”三点一线,连转动脖子都得动用全身力气。
为了对抗这种“生理性失能”,她在心里偷偷开设了一门《人类幼崽生存适应课题集》,用前世做项目报告的严谨态度,记录着这段荒诞又有趣的婴儿期。
课题一:如何精准控制括约肌?
——论生理本能与理智的对抗这是廖嫣然目前面临的最大“科研难题”。
她发现,人类幼崽的身体仿佛有自己的独立意志,尤其是下半身那套括约肌系统,完全不接受大脑的“远程操控”。
前一秒还在为自己成功憋住了三分钟而沾沾自喜,下一秒就可能在父亲颠着她唱儿歌时,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的“失控感”。
最让她崩溃的是“事后处理环节”。
每当这种时候,父亲廖建国总会手忙脚乱地喊:“老婆!
嫣然又‘画地图’了!”
母亲苏晴则会笑着过来,一边轻柔地给她换尿布,一边念叨:“我们嫣然是小调皮蛋,下次要提前告诉妈妈哦。”
廖嫣然躺在那里,感受着微凉的空气接触皮肤,只能在心里默默抓狂:“我也想提前说啊!
问题是我的大脑还没发出指令,身体就先‘自主行动’了!”
她试过用意念“沟通”括约肌,结果除了让自己憋得小脸通红,没有任何效果。
最终,她在课题报告里无奈写下结论:“当前阶段,该课题暂无法突破,建议采用‘勤换尿布+听天由命’策略,待身体发育成熟后重新研究。”
课题二:声带发音模拟训练——从“咿呀学语”到“语言系统重建”作为一个拥有三十多年语言经验的“资深话痨”,廖嫣然对自己只能发出“啊、呀、呜”这种单音节词感到无比憋屈。
她尝试过模仿父母的对话,比如母亲说“吃饭饭”,她就努力调动声带,想发出类似的音,结果往往变成了“啊……饭?”
的破碎音节,引得母亲笑得更开心:“我们嫣然真聪明,己经会学说话了!”
为了尽快掌握语言主动权,她开始了系统的“声带训练”。
每天清晨,她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尝试发出不同的音调;父母说话时,她会专注地盯着他们的嘴唇,观察发音时的口型变化,像个认真的学生。
有一次,父亲拿着一个红色的苹果逗她:“嫣然,看,苹果!”
她盯着苹果看了半天,突然清晰地发出了一个“果”字。
廖建国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苹果扔了,他抱着廖嫣然跑到苏晴面前,声音都在发抖:“老婆!
你听见了吗?
嫣然会说‘果’了!
我们女儿是天才!”
苏晴也惊喜地凑过来,拿着苹果在她眼前晃:“嫣然再说说,苹果!”
廖嫣然却傲娇地别过脸——刚才那个音纯属意外,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异常”,还是继续扮演一个“正常发育”的婴儿比较安全。
世界观察报告:熟悉又陌生的“花国”在解决生存难题的同时,廖嫣然也没忘记观察这个新的世界。
通过父母的交谈、房间里的布置以及电视里的内容,她逐渐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轮廓。
这个国家叫“花国”,语言和她前世的龙国完全一样,连方言的调子都相差无几。
房间里摆放着一台老式的液晶电视,屏幕不大,每天晚上父母都会看一会儿新闻联播,里面播报的内容大多是国家建设、经济发展之类的消息,和她记忆里21世纪初的龙国新闻风格高度相似。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部翻盖手机,父亲偶尔会用它接电话,***是一首她前世听过的流行歌曲。
母亲还会推着婴儿车带她去小区里散步,路上能看到自行车、电动车,偶尔还有汽车驶过,街道两旁的商店招牌、路边的垃圾桶,甚至是邻居大妈们聊天的内容,都让她有种“穿越回过去”的错觉。
“科技水平大概相当于龙国2005年左右,”廖嫣然在心里做着笔记,“生活习惯、文化氛围基本一致,暂时没发现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
这种熟悉感让她松了口气,至少不用从头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也不用适应完全陌生的生活方式。
模糊的伏笔:那些听不懂的闲聊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对话,悄悄钻进她的耳朵。
有一次,父亲下班回来,坐在沙发上和母亲闲聊:“最近厂里开会,说上面在搞什么‘人才储备计划’,好像是和什么特殊领域有关,要求我们这些技术工人也要多学习,说不定以后有机会。”
母亲一边择菜,一边随口应道:“人才储备是好事啊,你平时多看看书,别总想着下棋。
对了,前几天我听隔壁王阿姨说,她儿子所在的研究所,最近在监测‘空间指标’,说什么‘又稳定了一些’,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廖建国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空间指标?
没听过啊,可能是什么专业术语吧。
我们小老百姓,管那么多干嘛,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
廖嫣然躺在婴儿车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微微一动。
“空间指标”?
“特殊领域的人才储备”?
这些词汇在前世的龙国可不多见。
不过,父母的语气很随意,显然没把这些当回事,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对现在的她来说,如何控制括约肌和学会说话,才是最紧迫的“人生大事”。
她打了个哈欠,把这些模糊的疑问暂时抛到脑后,闭上眼睛,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睡眠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