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把刑警前任写进书里当反派

前男友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王牌。英俊，果决，前途无量。他跟我分手，理由是：苏童，

你太无趣了，生活像一潭死水，跟你在一起，我连破案的灵感都没有。我点点头，

平静地搬出了他的公寓。半年后，市内发生连环凶杀案。手法诡异，毫无头绪。

整个支队焦头烂额。前男友江寻，在走投无路之际，突然发现，这起案子的作案手法，

和他曾经嗤之以鼻的、我写的那本扑街网络小说里的情节，一模一样。他深夜敲开我的门，

第一次对我低了头：苏童，帮帮我。我合上电脑，上面是我新书的大纲，

书名是《无趣的警探》。我笑了：江警官，咨询费，按小时算。另外，

我的小说人物需要素材，你得配合我采访。1门铃响得又急又乱。完全是江寻的风格，

带着不容拒绝的焦躁。我慢悠悠地擦干最后一只盘子，放进碗柜，才走过去开门。门外，

江寻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往下淌，狼狈不堪。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英俊面孔，

此刻写满了疲惫和血丝。苏童。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没让他进门，

就这么倚着门框，安静地看着他。有事吗，江警官？

他被我这声“江警官”刺得肩膀一僵。过去，我总是喊他阿寻。市内发生了连环凶杀案，

你……应该知道。他艰难地开口，视线越过我，往我身后的屋子里探。报纸上都登了。

我回答，语气平淡。作案手法，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和你的小说《十日钟》里写的一模一样。我点点头。嗯，我看到了。

我的平静让他眼中的焦躁几乎要喷涌而出。苏童，我们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整个队里都快疯了！上面给的压力很大，再破不了案，我……他没说下去，

但那份恐惧和无助，已经写在了脸上。我等他把话说完。他看着我，

昔日高高在上的王牌刑警，眼神里竟然透出一丝乞求。

那是一种被现实碾碎了所有骄傲后的脆弱。苏童，帮帮我。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这六个字，比我预想的来得更快一些。我侧过身，让他看到我身后书房里亮着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几个加粗的大字格外清晰：《无趣的警探》。那是我的新书大纲。

江寻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的笑。江警官，我可以帮你。

他眼中迸发出一线希望。但是，我竖起一根手指，我有条件。

他立刻点头：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第一，咨询费，按小时算。

我一小时的收费标准，你应该打听得到。他愣住了。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从未跟他谈过钱。

我继续说：第二，案子结束后，或者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必须无条件接受我的采访。

采访？对，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要知道你破案时所有的心理活动，

尤其是你的挫败、焦虑、愤怒、无能为力。这些，都是我新书男主角的绝佳素材。

雨声更大了。江寻站在门外，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落水狗。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那个永远温柔，永远对他言听计从，

永远“无趣”的苏童，消失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精于算计的商人。半晌，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我这才让开门。进来吧，我的第一个采访对象。

2第二天，我以“特聘犯罪心理顾问”的身份，走进了市局刑侦支队的大门。

江寻给我安排的身份。他走在我身边，脸色难看，却不得不为我引路。专案组的办公室里，

烟雾缭绕，气氛压抑。所有人都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到江寻带我进来，全都愣住了。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寻哥，这位是？是江寻的徒弟，小刘，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和不屑。嫂……他差点脱口而出，

被江寻一个眼神制止了。江寻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这位是苏童老师，

接下来会作为我们的顾问，协助调查。“苏老师”三个字，他说得格外艰难。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江寻的前女友。

他们也都知道江寻是怎么评价我的——无趣，乏味，一潭死水。现在，这潭死水，

要来指导他们这些专业刑警破案？小刘没忍住，轻嗤了一声。一个写小说的，

能帮上什么忙？寻哥，这不是胡闹吗？江寻的脸瞬间涨红。他想发作，却又不敢。因为，

请我来，确实是他走投无路下的“胡闹”。我没理会小刘，

径直走到那面贴满了案情照片和线索的白板前。照片上，死者被摆成了某种怪异的祈祷姿势，

现场干净得不可思议，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生物痕迹。案情汇报一下。我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办公室的嘈杂都停了下来。江寻深吸一口气，开始复述案情。

死者三名，间隔十天出现一人。死亡时间均在午夜十二点左右，现场被精心布置过，

凶器不明，死因是……我端起江寻助理给我倒的水，吹了吹热气。等他说完，我放下水杯。

你们对凶手的侧写是什么？小刘抢着回答：高智商，反社会人格，有仪式感，

大概率是你的书迷，在模仿你的小说。我看向他，问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模仿，

不是挑衅？小刘愣住了。我继续问：你们查了死者的共同点吗？江寻接话：查了，

没有任何交集。职业、年龄、社会关系，完全不同。是吗？我走到白板前，

指着三名死者的照片。第一个死者，律师，以帮有钱人打赢官司闻名，手段不干净。

第二个死者，包工头，手底下出过好几次安全事故，都用钱摆平了。第三个死者，

金融公司高管，去年他负责的项目爆雷，无数人血本无归。我回头，看着专案组的一群人。

他们没有交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利用规则，

逃脱了本该属于他们的惩罚。凶手不是在杀人。我一字一顿。他是在审判。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江寻的眼神变了，从尴尬和抗拒，

变成了一种混杂着震惊和熟悉的复杂情绪。他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也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

3当天晚上，江寻准时出现在我的公寓。这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他看起来比白天更疲惫，

脱下外套后，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我把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愣了一下，

这是我们还在一起时，我为他养成的习惯。每次他加班回来，我都会给他准备一杯热牛奶。

他以为我会说点什么。我没有。我只是拿出了我的录音笔和笔记本，放在我们之间。

可以开始了吗，江警官？公事公办的语气，瞬间将他从那点温情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他脸色一沉，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今天你的那番话，让队里的人都服了。他语气生硬，

像是在汇报工作。他们现在都在重新排查三个死者的社会关系，寻找共同的被害人。

我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我抬起头。我不想听这个。

江寻皱眉：那你想听什么？我想听你的感受。……什么？

当你发现自己连续几周的调查方向完全错误时，是什么感觉？我盯着他，

录音笔的红灯在昏暗的客厅里一闪一闪。是挫败感？

还是被一个外行轻易推翻结论的羞辱感？江寻的拳头，在沙发垫下悄悄握紧。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苏童，你没必要这样。有必要。我打断他，

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江警官，我需要真实的素材，不是你伪装出来的冷静和专业。

我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告诉我，当小刘质疑我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丢脸？

是不是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把你那个‘无趣’的前女友请来当救世主，

结果还要被自己的下属嘲笑。你当时在想什么？是后悔了，还是在祈祷我千万别出丑？

他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这些被他死死压在心底的，最难堪的情绪，

被我血淋淋地剖开，摊在灯光下。他猛地站起来。够了！

录音笔忠实地记录下他这一声压抑的怒吼。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颓然坐了回去。是，他闭上眼，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沙哑，

我很丢脸。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我后悔了，后悔来找你。但我更怕，

怕你真的只是个写小说的，怕你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变成一个笑话。我点点头，

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傲慢，但又极度依赖外界的肯定。自尊心和不安全感一体两面。

”写完，我合上本子。好了，今天的采访结束了。他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怔怔地看着我。忽然，他想起什么。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帮过我？我抬起头。

他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迫切的求证。三年前，城西的碎尸案，

我一直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把尸块扔在不同的垃圾中转站。那天晚上我跟你念叨，

你当时在看一部纪录片，你说，‘有些鸟会把吃不完的食物藏在不同的地方’。

还有去年，那个入室盗窃案，我们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你给我收拾书房的时候，

说了一句‘小偷真奇怪，偷什么不好，非要偷你那些过期的财经杂志’。他越说越激动，

身体前倾，几乎要抓住我的手。第二天，我就因为你这两句话，找到了线索！我一直以为，

那是我的灵光一闪！苏童，那不是我的灵光一闪，对不对？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看着他激动得通红的眼睛，看着他那张写满“原来如此”的脸。我收回视线，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江警官，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喜欢自言自语。

至于你的‘灵光一闪’，我顿了顿，看着他瞬间僵硬的表情，残忍地补上最后一刀，

那是你的天赋，与我无关。4案情再一次陷入僵局。按照我提供的方向，

专案组确实找到了三名死者的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曾间接或直接地导致一个名叫“李维”的男人家破人亡。李维，

一个老实本分的技术工人，因为所在的工厂被那个包工头恶意收购，丢了工作。

他把所有积蓄投入了那个金融高管的项目，结果血本无归。走投无路之下，他去起诉，

却被那个颠倒黑白的律师驳得体无完肤。最终，李维在巨大的压力下，跳楼自杀了。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李维的儿子，李响。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沉默寡言，性格孤僻。

最关键的是，他是我的小说《十日钟》的忠实读者，在我的读者群里非常活跃。但问题是，

李响在第一个案发后，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专案组几乎把整个城市翻了一遍，

动用了所有技术手段，都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就好像，这个人凭空蒸发了。

第四个“十天”的期限，越来越近了。整个专案组的气氛，比地狱还压抑。

江寻的脾气也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冲着电话那头怒吼，把最新的报告狠狠砸在桌上。

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办公室里，没人敢出声。

我端着我的茶杯，从他身边走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你找不到他，

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躲。江寻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你什么意思？

一个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复仇计划的人，一个把警察耍得团团转的凶手，我走到白板前，

看着上面李响的照片，他会满足于只是杀死那几个人吗？不，他不会。

他要的是一场华丽的演出，一场完美的复仇。而一场完美的演出，需要一个完美的落幕，

和一个最重要的观众。我转过身，视线落在江寻身上。江警官，你觉得，

他最想让谁看到他最后的表演？江寻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一种可怕的预感，

攫住了他。去查查李维的案子。我平静地提醒他，当年是谁负责的？江寻的脸色，

瞬间变得惨白。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桌角上。他不用查。

他记得。那个案子，当年因为证据不足，被定义为普通自杀。负责的警官，就是他。是他，

亲手在结案报告上签了字。是他，对李维妻儿的哭诉置若罔闻，

用一句“节哀顺变”了结了所有。所以，这不是一场模仿我小说的谋杀。

这是一封写给江寻的，用鲜血和人命做墨的，复仇信。凶手不是在挑衅警察。

他是在挑协江寻。他不是找不到，他是在等。等江寻想起他，

等江寻成为他最后一块复仇的拼图。江寻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引以为傲的职业生涯，他坚不可摧的信念，在这一刻，被一个他早已遗忘的“小案子”，

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无法弥补的黑洞。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崩溃。

他……他想干什么？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下一个目标，

不是别人。是你。5就在江寻的世界天翻地覆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市局另一支队的队长，赵敏。一个以干练和敏锐著称的女警官。

也是江寻在局里最大的竞争对手。苏老师，您好，我是赵敏。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清晰、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冒昧打扰，我一直在关注您的作品，

也听说了您在协助江队他们办案。我们支队最近也接手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