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在我被沈聿推下天台的前一个小时。他猩红着眼，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所谓的永远，就是尸骨交缠的永不分离。此刻，这个即将成为杀人凶手的男人，
正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在开放式厨房里为我准备晚餐。他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如同大卫雕塑，
夕阳的光芒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光晕，美好得不似真人。“念念，再等五分钟，
牛排马上就好。”他回头对我笑，那笑容足以让任何女人沉沦。可我只觉得通体冰寒。
就是这只拿着刀叉的、骨节分明的手，一个小时后，会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入深渊。“好呀。
”我蜷在沙发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甜腻，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
我不能跑。上一世我已经试过了。我刚跑到门口，就被他抓了回来。他掐着我的脖子，
在我耳边用魔鬼般的声音低语：“念念，你不乖。不乖的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然后，
就是天旋地转的坠落和撕心裂肺的剧痛。这一世，我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必须找到能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在他动手之前，将他送进地狱。证据在哪？
我环顾着这栋装修得如同艺术馆的顶层复式公寓，这里每一寸都写着他的名字，
充满了他的气息。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房那面巨大的、顶天立地的书架上。上一世，
我从未进去过。沈聿说，那是他的绝对禁区。可我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了，
曾抱着我喃喃自语：“念念，就算你死了，我也能把你重新造出来……一模一样的你。
”当时我只当是醉话，现在想来，却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他是个顶级的基因科学家。
一个疯子般的顶级科学家。趁着他转身去拿红酒的间隙，我像一只猫一样，
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书架果然有猫腻。我按照记忆中他偶尔会触碰的一个摆件的位置，
轻轻一扭。“轰隆——”巨大的书架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一部冷白色的金属电梯。
电梯只有一个向下的按钮。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我闪身进入电梯，按下了关门键。电梯无声地向下沉去，仿佛在坠入某个不知名的深渊。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营养液的味道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实验室，各种我看不懂的精密仪器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发出轻微的嗡鸣。而在实验室的正中央，最醒目的位置，
整齐地排列着九个巨大的、如同***般的玻璃培养舱。透明的舱体里，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
而在液体之中，九个***的、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安静地沉睡着。
她们的容貌、身材、甚至连我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痣，都完美复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被抽干了。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原来上一世我死后，
他根本没有沉浸在悲伤里。他只是……换了一个新的“我”。不，是九个。他因为思念，
或者说因为那变态的占有欲，竟真的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我“复活”。我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捂住嘴，任由眼泪疯狂地涌出。
就在我沉浸在巨大的恐惧和悲哀中时，身后，一个带着笑意的、温柔的声音，
如催命的魔咒般响起。“念念，你在看什么？”“是……不喜欢她们吗？”“没关系，
不喜欢的话，我处理掉就好了。反正，我还有你。”2我猛地回头，
撞进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里。沈聿就站在我身后，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柔的笑意，
仿佛眼前这诡异惊悚的场景，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惊喜。他的手里，
还端着那盘刚煎好的、散发着香气的牛排。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的回响，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你……你……”我抖得不成样子，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嘘。”他将食指轻轻按在我的唇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别怕，念念。她们只是……一些不完美的复制品。
”他走到一个培养舱前，眼神怜悯地看着里面沉睡的“我”，就像在看一件失败的艺术品。
“我试了很多次。她们的DNA和你完全一致，容貌、身体，都完美无缺。
可是……她们没有灵魂。醒来后，眼神总是空洞的，像最精美的人偶，却不是你。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和偏执。“我找了很久原因，最后才明白。
因为她们没有你的记忆，没有我们共同经历的一切。所以，我需要你，念念。”他转过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里面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我需要你的大脑，需要你完整的记忆数据。
只要把你的记忆移植给她们，我就能得到一个……无数个……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
”我如坠冰窟。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他全部的计划。上一世，他杀了我，
是为了占有我的尸体。这一世，他要的，是我的记忆，我的灵魂！他要将我彻底数据化，
然后无限复制，成为他永恒的私有物！“你这个疯子！”我尖叫着，转身就想往电梯跑。
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实验室厚重的合金大门便“轰”的一声落下，彻底封死了我唯一的退路。
他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排，用叉子送到我嘴边，语气宠溺得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乖，先把饭吃了。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我看着他，看着那盘还在冒着热气的牛-排，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终于知道，上一世，他为什么要在天台跟我说那番话了。
他不是在寻求我的原谅，他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因为他有无数个“我”可以替代。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囚笼里，我面对的是一个拥有绝对力量的魔鬼。我无路可逃。“沈聿，
你杀了我吧。”我闭上眼，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的颤抖。“傻瓜。”他轻笑出声，
伸手将我揽进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我爱你都来不及。”他的怀抱很温暖，却让我感觉像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缠住。
“你只需要在这里，陪着我，等我完成最后的实验就好。”“到时候，
你就能和你的‘姐妹们’见面了。你们会成为一个整体，永远，永远地陪着我。”他的声音，
像是地狱传来的情话，温柔，却淬满了剧毒。我被他软禁在了这个地下实验室里。
这里有卧室，有浴室，有他为我准备的一切生活所需，像一个 gilded cage。
他每天都会下来陪我，给我讲外面发生的事情，给我读我喜欢的诗，
温柔体贴得像个完美情人。但他从不提实验，也从不让我靠近那些培养舱。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但他不知道，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我在等，
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和我的“姐妹们”，一起把这个魔鬼拖入地狱的机会。这个机会，
在一周后的一个深夜，悄然降临。实验室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了刺耳的、急促的蜂鸣声。
其中一个培养舱的指示灯，由代表平稳的蓝色，变成了代表异常的红色。舱体内的营养液，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那个沉睡的“我”，睫毛，开始微微颤动。她，要醒了。
3沈聿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冲到控制台前，双手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
试图稳定培养舱的参数，但一切都是徒劳。警报声越来越响，红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编号01，生命体征异常，即将强制唤醒。”冰冷的电子音在实验室内回响。
沈聿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培养舱，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他的计划，出现了他无法控制的纰漏。我悄悄地后退，
躲进卧室的阴影里，屏住呼吸，观察着这一切。
“嗤——”培养舱的舱门在一阵白色的雾气中缓缓打开。营养液流了一地，
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的身体，从舱内踉跄着走了出来。她浑身湿漉漉的，
皮肤白得像纸，眼神空洞而迷茫，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是谁？”她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沈聿的呼吸一滞。
他看着这个“活过来”的01号，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叹，有痴迷，
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失控造物的警惕。“你是苏念。”沈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哄，
“是我的……爱人。”01号歪了歪头，似乎在理解“爱人”这个词的含义。她赤着脚，
一步步地走向沈聿，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她走到沈聿面前，停下，然后伸出手，轻轻地，
触摸了一下沈聿的脸。“……沈聿？”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沈聿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知道。
”01号的眼神依旧迷茫，“它就……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沈聿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不对劲。按照他的设定，没有植入记忆的克隆体，应该是一张白纸，不可能知道任何信息。
除非……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我藏身的方向。我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暴露了。
就在沈聿准备朝我走过来的瞬间，01号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张开双臂，
猛地抱住了沈聿。然后，她踮起脚，用一种生涩而本能的姿态，吻上了他的唇。
沈聿彻底愣住了。他所有的警惕和防备，都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面前，土崩瓦解。
他看着眼前这张和他朝思暮想的脸一模一样的脸，
看着她眼中那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依赖和爱慕，他那颗偏执而疯狂的心，被瞬间击中了。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一个完美的、只为他而生的、绝对不会背叛他的“苏念”。
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她，加深了这个吻。而躲在暗处的我，看到这一幕，
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不对！这个01号，绝对有问题！她的行为，根本不像一个新生儿，
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她在用沈聿最渴望的东西，来麻痹他，诱惑他！就在这时，
我看到0-1号抱着沈聿的手，悄悄地，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门禁卡。
那是整个实验室的最高权限卡。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难道……克隆的过程中，混入了别的什么东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01号缓缓地推开了沈聿。她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个天真又魅惑的笑容。“你的味道，
很好。”说完，她看了一眼依旧沉睡在培养舱里的其他“姐妹”，
又将目光转向了我藏身的方向，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挑衅般的光芒。然后，她拿着那张权限卡，转身，
走向了实验室深处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区域——基因编辑区。那里，
存放着所有克隆体的原始基因数据。也存放着……足以摧毁这一切的“钥匙”。
沈聿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吻的震撼中，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我，却在那一瞬间，
福至心灵般地明白了01号的意图。她不是我的敌人。她，是来帮我的。或者说，她，
就是我。是我前世，被沈聿杀死时，那股不甘的、怨恨的执念，在克隆的过程中，
意外催生出的、一个全新的“复仇人格”。沈聿创造了我们的身体。但我的仇恨，
赋予了她灵魂。4“站住！”沈聿终于从失神中反应过来，他看着01号的背影，厉声喝道。
然而，01号根本没有理会他。她刷开基因编辑区的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
沈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我藏身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最终还是选择去追01号。他的造物失控了，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趁着他离开的瞬间，
我立刻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我的目标很明确——控制台。沈聿刚才为了追01号，走得匆忙，
并没有关闭控制台的界面。上面还残留着他刚才操作的痕迹，
以及……整个实验室的结构图和权限分布。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几年来，我在沈聿身边，
耳濡目染，对这些生物科技的东西并非一窍不通。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开始在复杂的控制界面上寻找我需要的东西。我要的不是逃跑的路线。我要的是，唤醒她们。
唤醒我所有的“姐妹”。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十个“苏念”，足以掀翻这个地狱。
“编号02至09，解除休眠模式，启动强制唤醒程序。”我对着麦克风，
用颤抖但坚定的声音，下达了指令。“授权码？”系统发问。我死死地盯着屏幕，
脑中飞速地回忆着沈聿的一切习惯。他的生日？不对。我的生日？也不对。我们的纪念日！
我将那串数字输入进去。授权成功。唤醒程序启动，预计时间：十分钟。成功了！
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就在这时，基因编辑区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沈聿一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我心里一惊，立刻通过监控屏幕看了过去。
只见01号手里拿着一个高压电击棒，而沈聿则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她竟然……袭击了沈聿！“废物。”01号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沈聿，眼神冰冷，
和我平时温顺的样子判若两人，“你以为，你真的能创造‘神’吗？
你不过是个窃取别人基因，满足自己私欲的可怜虫。”她走到一台巨大的服务器前，
将那张最高权限卡插入。服务器屏幕瞬间亮起，显示出无数复杂的基因序列。“现在，
让我来帮你‘修正’一下你的作品吧。”01号的脸上，露出一个疯狂而诡异的笑容。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出现了残影。我看不懂她在做什么，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在……修改我们的基因！“你在干什么！”地上的沈聿缓了过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却被01号一脚踹回了地上。“闭嘴，好好看着。”01号冷冷地说，“看着我，
如何将你这些温顺的、只知道爱你的小绵羊，变成一群会撕碎你的饿狼。
”屏幕上的基因序列，开始疯狂地重组。我看到，
代表“情感依赖”、“温顺服从”的几个关键基因片段，正在被删除，被改写。取而代之的，
是“攻击性”、“独立性”和“绝对理性”。她要把我们，
变成一群没有感情的、只为复仇而生的怪物！“不！”我失声叫了出来。我不能让她这么做！
如果变成了那样，我们和沈聿又有什么区别？我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遍了整个实验室。
01号的动作停了下来，她通过监控，看向我，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怎么？
我的‘本体’，你心疼了？”“还是说，你到现在，还对他抱有可笑的幻想？”“我没有！
”我大声反驳，“但我不想变成和你，和他一样的怪物！”“太迟了。”01号笑了，
她按下了最后的回车键。“欢迎来到，我们的新纪元。”“嗤——嗤——”伴随着她的话音，
剩下的八个培养舱，同时打开。八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们的眼神，
不再是01号刚苏醒时的迷茫，而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不含任何感情的清明。
她们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的沈聿，最后，目光落在了01号的身上。
仿佛在朝拜她们的女王。5局面，彻底失控了。八个被修改了基因的克隆体，
加上一个视复仇为唯一使命的01号，九个“我”，将沈聿和我，团团围在了实验室的中央。
她们的眼神像狼，冰冷，饥饿，充满了对造物主的审判欲。沈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这些他亲手创造，却又无比陌生的“作品”，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们……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颤抖。“干什么？
”01号笑了，她走到一个克隆体身边，亲昵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就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兵器，“当然是……向我们的‘父亲’，讨回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
”“什么权利？”“自由。”01号一字一句地说，“以及……审判你的权利。
”“就凭你们？”沈聿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再怎么狼狈，也是这里的主宰。
整个实验室的安保系统，都由他控制。他迅速退到控制台边，
试图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程序——释放高压电流，将所有失控的克隆体全部摧毁。然而，
当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时，屏幕上却弹出了一个鲜红的警告。权限不足。
最高权限已被转移。沈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看向01号，或者说，
是01号手中的那张黑色门禁卡。在她修改基因序列的时候，
她竟然……顺便将整个实验室的控制权，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这个疯子！
她不仅修改了我们的基因，还篡夺了沈聿的“神位”。“现在，你和她，才是这里的囚犯。
”01号扬了扬手中的卡，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沈聿的身体晃了晃，
他看着眼前这九个对他虎视眈眈的“苏念”，又看了看站在她们对面的、真正的我，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他怕的不是死亡。他怕的是，他彻底失去了对我的控制。
无论是哪个“我”。“念念……”他看向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帮我……帮我拦住她们。她们是怪物，她们会毁了我们的一切。”我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曾几何几时，他是我眼中的魔鬼。可现在，他和-我，
竟然成了同一条战线上的“囚徒”。“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冷冷地反问，“你囚禁我，
想把我变成她们中的一员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我的话，让他的脸色更加灰败。
“说得好，‘本体’。”01号带头鼓起了掌，“看来你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
”她走到我面前，仔细地端详着我，像在看一个有趣的陌生人。“不过，你和我们，
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伸出手，指了指我的心脏位置，“这里，太软弱了。
充满了不必要的感情和道德。而这些，正是他可以控制你的枷LOCK。”“所以，
加入我们吧。”她向我伸出手，发出了邀请，“清除掉你脑中那些无用的数据，和我们一起，
成为真正的、完美的复仇者。我们将共同执掌这里的一切，然后，
去审判外面那个更广阔的世界。”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成为她们的一员，
意味着我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意味着我再也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和控制。
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我看着她伸出的手，
又看了看她身后那八张和我一模一样、却又冰冷陌生的脸。我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编号为07的克隆体，突然走了出来。她的眼神，
比其他人多了一丝波动。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又看了看沈聿，
然后轻轻地问01号：“审判……是什么意思？是……要杀了他吗？”她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我心里一动。难道……01号的基因修改，
并非百分之百成功？她们的身体里，是否还残留着属于“苏念”的、最原始的……本能？
比如，对沈聿那深入骨髓的……爱？601号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显然也察觉到了07号的异常。“07，你在质疑我？”她的声音冷了下去。“我没有。
”07号立刻垂下眼帘，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我只是……在处理数据时，
发现逻辑链存在一个悖论。”“什么悖论？”“我们的核心指令是‘复仇’和‘获得自由’。
但我们的基因模板来源于‘本体’，在原始数据深处，
存在一个无法被彻底清除的情感指令——‘爱’。这两个指令，是冲突的。
”07号的声音平铺直叙，像在分析一个程序bug。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
都陷入了沉默。沈聿看着07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而我，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明白了。01号可以修改她们的性格，
却无法抹去“苏念”这个模板本身对沈聿的感情烙印。那份爱，已经像病毒一样，
刻在了我们每一个细胞里。“爱？”01号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那种可笑又软弱的东西，只会成为我们的弱点。07，看来你的‘净化’还不够彻底。
”她说着，就想去控制台，对07号进行二次基因编辑。“等一下！”我立刻站了出来，
挡在了07号面前，“你不能这么做！”“让开，‘本体’。”01号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与你无关。”“她不是一个程序，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无权决定她的情感！”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人？”01号笑了，她环顾四周，
指着其他的克隆体，“我们，都不是‘人’。
我们只是你和他的欲望、仇恨、爱恋催生出的复制品。我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就是纠正你们犯下的错误。”“不！”我摇着头，一步步向她们走去，“你们不是复制品。
你们每一个，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受。”我走到07号面前，
看着她那双和我一模一样，却充满迷茫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我轻声问。她愣住了。
“我……我的编号是07。”“不，那只是一个代号。你有自己的名字吗？”她沉默了，
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好吗？”我看着她，真诚地说，“叫……苏柒，
好不好？”柒，七。不是冰冷的编号，而是一个温暖的名字。苏柒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看着我，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水光。“够了！
”01号厉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别用你那套廉价的温情来腐化我的战士！苏念，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加入我们，还是，成为我们的敌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剩下的七个克隆体，也向前一步，对我形成了包围之势。她们的眼神里，
充满了被01号煽动起来的敌意。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我的身后，
是那个囚禁我、伤害我，却也是我爱过的男人。我的面前，是和我血脉相连，
却又想把我变成怪物的“姐妹”。我，被夹在了爱与恨的中间，无处可逃。我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迎向01号的目光。“我选择，第三条路。”“我既不帮你，也不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