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开学第一天,我被安排在全校闻名的混混旁边。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被带坏,或者他被打扰后爆发。
可当他叼着烟堵在我面前时,我只问了一句:“能教教我,怎么才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
他愣住,然后笑了:“那你先教教我,怎么才能在乎一下别人的眼光。”
后来,我们互相批改对方的试卷。
他给我划重点,我替他写情书。
直到高考前夜,他失踪了。
我在我们常去的天台找到他,他脚边堆满了空啤酒罐。
“他们都赌我考不上。”
他说。
我把他撕碎的模拟卷一片片拼起来:“那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逆风翻盘。”
---高三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混杂着消毒水、旧书卷和无形硝烟的气味。
黑板旁边的倒计时牌,鲜红的“365”像一道刚刚划开的伤口。
分班名单像道判决书,有人欢喜有人愁,而林栩的名字,正贴在江屿的旁边。
空气里掠过一阵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几道含义复杂的目光钉在林栩清瘦的脊背上,随即又迅速移开,生怕沾染上什么。
江屿,那个名字本身在年级里就如雷贯耳,不过并非因为成绩——他是以打架、逃课和身边流水般更换的漂亮女生闻名的。
而林栩,是上学期末才从外地转来的“插班生”,沉默,干净,像一株误入荆棘丛的百合,成绩中游,不惹眼,但足够认真。
他的新座位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阳光猛烈地扑进来,在积了薄灰的桌面上烙下明亮的光斑。
旁边那个位置空着,桌面上有深浅不一的划痕,还有一个被烟头烫出来的焦黑小坑,像某种不祥的印记。
上课铃尖锐地撕破寂静。
班主任沉着脸交代着高三的规矩,铁律一条条压下来,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
后门就在这时被“哐当”一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堵在门口,气息微喘。
“报告。”
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没什么歉意。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
江屿穿着松垮的校服,拉链没拉,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头发剃得极短,眉眼锋利,下颌线绷着,眼神像没什么温度的玻璃珠,淡淡扫过讲台,又掠过全班,然后在林栩身上停顿了半秒,径直走了过来。
他带进一股风,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