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订单雾州的雨总带着鞣制过的潮气,像块浸了水的旧丝绒,沉甸甸压在青石板路上。
沈砚之刚用麂皮擦完最后一块铜胎珐琅瓶,檐角的雨帘突然被风掀动,溅得窗台上的锔瓷茶具微微发颤。
墙上的老挂钟敲过十一点,修复店的木门却被轻轻叩响。
不是熟客的节奏,三长两短,带着刻意的迟疑。
“已经打烊了。”
她隔着毛玻璃望去,雨幕里立着个模糊的身影,斗笠压得极低,蓝布雨衣下摆滴着水,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
对方没应声,只把信封塞进门下的缝隙。
橡胶底的雨靴在台阶上碾了碾,转身融进巷口的黑暗里。
沈砚之注意到,那人走路时左肩略低,像扛过重物留下的旧伤。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在右下角画着个极小的怀表图案。
拆开时,一股干涸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 不是普通的金属气息,带着陈旧的腥甜,像埋在地下多年的血。
里面是块民国时期的银壳怀表,表蒙子裂成蛛网状,表盘上凝固的暗红污渍顺着罗马数字 “XI” 蜿蜒而下,像道未愈合的伤疤。
指针精准地停在 22 点 13 分,仿佛时间被生生掐断在这一刻。
表链缠着张米黄色便签,钢笔字瘦硬锋利:“请修复时间的褶皱。”
沈砚之指尖划过表壳边缘的卷草纹,突然想起姐姐沈砚青失踪前,最后修复的那只百达翡丽也有类似的纹路。
十年前的火灾现场,消防队员就是凭着半块烧熔的表壳,才确认了那具无法辨认的遗骸属于她姐姐。
她立刻去调看店门口的监控。
老式摄像头在暴雨中画面模糊,只能看到斗笠人放下信封的瞬间 —— 右手腕处似乎有块深色胎记,形状像片残缺的齿轮。
更诡异的是,监控显示这人是骑着电动车来的,车筐里却放着个印着 “雾州送餐” 的保温箱。
“根本不是送餐员。”
沈砚之放大画面,斗笠的竹篾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截苍白的下巴,没有胡茬,倒像个年轻女人。
怀表突然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
不是齿轮转动的声音,更像某种机关被触动。
她赶紧将表凑到台灯下,借着强光仔细观察,发现表盘内侧的污渍并非随意溅落,边缘竟有规整的锯齿状压痕,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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