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搬到老房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阁楼的小窗户装了个新的窗帘 —— 米白色的,和她之前公寓里的窗帘一模一样。她说,这样能让她想起顾言,想起那些不真实的日子。
她在老房子的院子里种了很多向日葵,都是她从种子开始种的。每天早上,她都会去给向日葵浇水、施肥,看着它们一点点长高、开花。
向日葵开花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金灿灿的,像铺了一层金子。
她还在阁楼里放了一张书桌,偶尔会写点东西,记录她的生活。她写的东西很简单,大多是关于向日葵、老房子,还有那只布偶猫的回忆。
她把这些东西整理成一本小册子,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取名叫《我的鸟笼日记》。
妙依偶尔会去看她,每次去,苏晚都会给她泡一杯薄荷茶,还会拿出自己种的向日葵,插在一个白色的花瓶里。“妙小姐,你看,这些向日葵多好看。” 苏晚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温柔。
妙依看着这些向日葵,心里一阵羡慕 —— 苏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而自己,还在原地打转。
“苏小姐,你还会想顾言吗?” 妙依问。
“会啊。” 苏晚点头,“但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想,是朋友之间的想。” 她顿了顿,“我希望他能过得好,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妙依的心里一阵释然 —— 苏晚终于放下了过去,而自己,也该放下了。
有一天,妙依去看苏晚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收拾东西。“苏小姐,你要去哪?” 妙依很惊讶。
“我要去旅行。” 苏晚笑了笑,“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不同的老房子,看看不同的向日葵。” 她顿了顿,“我已经跟画廊的财务说好了,把画廊卖了,拿着钱去旅行。”
妙依很开心:“苏小姐,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你,妙小姐。” 苏晚点头,“我走以后,老房子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想来住,就来住;你要是不想,就帮我照看一下院子里的向日葵。”
妙依点头:“我会的。”
苏晚走的那天,是个晴天。妙依去送她,看着她背着背包,手里拿着那个银色的鸟笼摆件,慢慢消失在梧桐巷的尽头。妙依突然觉得,苏晚就像一只终于挣脱了笼子的鸟,自由地飞向了天空。
苏晚走后,妙依经常去老房子里住。她会给院子里的向日葵浇水、施肥,会在阁楼的书桌上写东西,甚至会像苏晚一样,泡一杯薄荷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巷。
有一天,她在阁楼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本蓝色的笔记本 —— 是苏晚留下的,里面的字迹很工整,每页都画着表格,详细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9 点 05 分喝了半杯水,杯子是蓝色的;10 点 12 分翻了第 3 本建筑书,看到第 47 页;12 点 03 分对着窗户发呆,发呆了 17 分钟;14 点 20 分去了趟卫生间,用了 8 分钟……”
表格的最后一列,写着苏晚的 “备注”:“今天喝水太少,明天要多提醒她,发呆的时候在看对面的写字楼,是不是想公司了,卫生间的灯坏了,明天要找人修。”
妙依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字,心里一阵发堵。她知道,苏晚是真的很在乎她,只是用错了方式。
她拿起笔记本,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向日葵。向日葵开得很灿烂,金灿灿的,像铺了一层金子。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像这些向日葵一样,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阳光。
从那天起,妙依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她把工作室里的旧电脑卖了,换了一台新的;她把那些扑街的小说手稿都烧了,只留下一本《我的鸟笼日记》;她甚至还辞掉了工作,准备像苏晚一样,去旅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旅行的第一站,她去了苏晚提到的意大利 —— 那里有很多老房子,还有很多向日葵。她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每天都去看老房子,看向日葵,还写了很多东西,记录她的旅行经历。
她把这些东西整理成一本小册子,取名叫《挣脱鸟笼的日子》。她把这本小册子寄给了苏晚,希望苏晚能看到她的改变。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苏晚的回信。信里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 照片上,苏晚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手里拿着那个银色的鸟笼摆件,笑得很开心;那句话是:“妙小姐,看到你过得好,我很开心。
记住,不要被过去的鸟笼困住,要勇敢地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妙依看着这张照片,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终于放下了过去,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把照片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和苏晚留下的蓝色笔记本放在一起。她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期待 —— 或许,她的人生,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等着她去写。
窗外的阳光很灿烂,照在书桌上,也照在她的心里。
她知道,属于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阿渡这时突然开口:“妙小姐,你终于想通了。”
妙依回头,看到阿渡正微笑着看着她。
她突然觉得,阿渡的笑容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 是在梦里,梦里阁楼里的人,也有着这样的笑容。
“阿渡,你是谁?” 妙依问,声音里带着点疑惑。
阿渡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工作室。
妙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阿渡就像苏晚一样,是来帮她挣脱鸟笼的人。
她拿起桌上的薄荷糖,拆开一颗放进嘴里。
清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突然觉得,生活也像这薄荷糖一样,虽然有点凉,却很清爽,很美好。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里默默说:“苏晚,谢谢你。顾言,谢谢你。还有,谢谢你,阿渡。”
她知道,属于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而那些过去的伤痛,那些偏执的执念,都将成为她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陪伴她勇敢地走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