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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寒州书意余生为期》是赛亮亮的小内容精选: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寒州,温书意,顾言深的虐心婚恋,大女主,追妻,虐文全文《寒州书意:余生为期》小由实力作家“赛亮亮”所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本站纯净无弹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7663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10 23:09:03。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寒州书意:余生为期
主角:温书意,陆寒州 更新:2025-10-11 02:2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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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喜之婚北城的深秋,雨水总是带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圣洁的教堂内,
彩绘玻璃滤出斑斓却冰冷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与白色百合交织的馥郁香气,
却丝毫压不住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温书意穿着由意大利名师亲手缝制的、价值连城的婚纱,站在红毯尽头。
婚纱的蕾丝边勾勒出她纤细的脖颈和单薄的肩膀,层层叠叠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云,
却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脸上化着精致无瑕的新娘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只余下一片沉寂的温顺。观礼席上坐满了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衣香鬓影,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复杂地流连在新娘身上,好奇、审视、怜悯,
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谁都知道,这并非一场王子与公主的童话联姻,
而是陆氏集团年轻掌舵人陆寒州,对已然没落的温家,一场公开的、蓄谋已久的“审判”。
沉重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温书意挽着父亲——温霖的手臂,缓缓走向那个站在圣坛前的男人。
她能感觉到父亲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曾经的儒雅学者,如今被生活和债务磋磨得脊背微驼,
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愧怍与担忧。而她未来的丈夫,陆寒州。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
身姿挺拔如松,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方不容侵犯的领域。
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俊美得近乎凌厉。他的眼神,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精准地落在她身上,那里面没有新郎该有的喜悦或温情,
只有一片冰封的寒川,以及寒川之下,隐而不发的恨意。他终于,还是用这种方式,
将她圈禁到了他的领地。走到他面前,温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陆寒州说些什么,
最终却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将女儿的手,交付出去。陆寒州的手,骨节分明,冰凉而有力,
如同铁钳般握住了她的指尖。那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薄薄的手套,直抵心脏。
神父按照流程,庄重地念着誓词。“陆寒州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温书意小姐为妻,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陆寒州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却没有半分温度:“我愿意。”那三个字,像三颗冰锥,砸在温书意的心上。轮到她了。
“温书意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陆寒州先生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
健康或疾病,都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她抬起眼睫,第一次,
在婚礼仪式中,直视进陆寒州的眼底。那里面是汹涌的暗流,是积年的风雪,
独独没有给她留一丝余地。她沉默的时间似乎过长,引得观礼席上响起细微的骚动。
陆寒州握着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收紧,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起了眉。“……我愿意。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交换戒指的环节。
陆寒州从伴郎手中的丝绒盒里取出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执起她的左手。
钻石的光芒切割着教堂斑斓的光线,刺得她眼睛有些发疼。
就在戒指即将套入她无名指的瞬间,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下来:“温书意,从今天起,
你就是陆家的罪人。你,和你们温家欠我的,从这里,开始还。”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说出的话却淬着剧毒。温书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在粉底的遮掩下,
似乎又白了一分。但她没有退缩,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那枚象征着永恒与誓约的戒指,
如同最精致的镣铐,牢牢锁住了她的手指。冰冷的金属触感,与她此刻的心境,如出一辙。
仪式结束,新郎应该亲吻新娘。陆寒州却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的冰霜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在神父略显尴尬和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微微侧头,
避开了那个本该神圣的吻,只用指尖,极其敷衍地碰了碰她的脸颊。那触感,比刚才的握手,
更让她觉得寒冷。观礼席上传来压抑的吸气声。温书意垂下了眼眸,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所有可能外泄的情绪。婚礼后的宴会,觥筹交错,
虚伪的祝福与试探在奢华的大厅里流淌。陆寒州带着她,像展示一件战利品,
周旋于宾客之间。他偶尔会揽住她的腰,动作看似亲密,指尖却透着疏离和掌控。
他会在别人夸赞新娘美丽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意有所指地说:“书意确实……与众不同。”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针,
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上。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像一尊被精心装扮过的瓷娃娃。
只有在她不经意间转头,望向窗外那阴霾天空时,眼底才会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深的疲惫。
无人注意的角落,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沉重的钻戒。不是爱。是债。
是她父亲欠下的债,是整个温家欠下的债,也是……她欠下的债。五年前那个雨夜,
陆家倾塌,陆父从集团顶楼一跃而下,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以及陆寒州那时看她的,
那混合着震惊、痛苦与彻底绝望的眼神……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记得他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嘶哑地问:“为什么?书意,告诉我不是你!”而她,
在父亲的以死相逼下,在他灼热的目光中,只能白着脸,
说出那句将她自己也推入深渊的话:“陆寒州,我们结束了。你们陆家的事,与我无关。
”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如今,他以婚姻为牢,将她囚于身边。
这不是破镜重圆,而是复仇的开始。宴会不知何时结束。
温书意被送回那座名为“寒山苑”的别墅——陆寒州众多产业之一,
也是他指定给她的“家”,或者说,“囚笼”。别墅坐落在半山,占地极广,
设计是现代冷感的风格,线条凌厉,黑白灰的主色调,奢华却毫无生气。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却显得萧索的庭院,秋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敲打着玻璃,更添几分凄清。佣人恭敬却疏离地引她上楼,来到主卧。卧室大得惊人,
同样是冷硬的风格。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是那张铺着暗红色床罩的、尺寸惊人的双人床。
像某种不祥的预兆。她独自站在房间中央,婚纱沉重的裙摆逶迤在地。窗外雨声渐密,
室内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将她孤单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缓缓走到窗边,
看着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如同眼泪。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她抬起手,轻轻转动着那枚戒指。
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陆寒州的妻子,陆家的罪人。许久,
她极轻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底那抹疲惫被深深藏起,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认命后的、近乎残忍的平静。她知道,从她踏上教堂红毯的那一刻起,她的战争,
就已经开始了。一场注定只有她一个人负隅顽抗的战争。而战争的另一方,她的丈夫,
此刻正身在何处,带着怎样的心情,她无从得知,也不敢揣测。雨夜中,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离寒山苑,朝着市中心灯红酒绿的方向绝尘而去。车后座,
陆寒州闭目养神,轮廓在窗外流转的光影中明明灭灭,薄唇紧抿,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司机从后视镜小心地看了一眼,低声询问:“陆总,
是去‘铂悦府’吗?”那是他常住的另一处公寓。陆寒州没有睁眼,
只从喉间溢出一个冰冷的单音节:“嗯。”新婚之夜,新郎缺席。这无疑是他给温书意的,
第一个下马威,也是他向整个北城宣告的态度——温书意,不过是他掌中玩物,
一个用以泄愤和羞辱的符号。寒山苑的主卧内,温书意终于抬手,一点点,
极其费力地解开了婚纱背后的繁复扣钩。沉重的婚纱滑落在地,像一朵骤然凋谢的巨大花朵。
她换上自己带来的、柔软的棉质睡裙,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拆卸头上的饰品和脸上的妆容。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而清丽的脸,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倦意。
当她用卸妆棉擦去最后一抹口红时,镜中人,
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安静的、带着些许书卷气的温书意。只是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拿起梳子,慢慢梳理着长发。动作不疾不徐,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直到头发恢复顺滑,
她才放下梳子,走到床边坐下。床铺柔软而冰冷。她伸出手,
轻轻抚过身旁那空无一人的、平整的枕面。然后,她关掉了床头灯,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蜷缩起来。窗外雨声未停。黑暗中,她睁着眼睛,许久,许久。
直到天际隐隐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白,她才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眼角,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滑落,迅速湮没在枕间,不留痕迹。
新婚第一天,尚未正式开始。而她的牢笼生涯,已然揭幕。第二章:画地为牢寒山苑的日子,
如同一潭死水,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沉积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陆寒州果然如他婚礼上预示的那般,极少踏足这里。即便回来,也多半是在深夜,
带着一身酒气或是清冷的寒意,从不会提前告知。这栋华丽的别墅,与其说是家,
不如说是一座设施齐全、守卫森严的监狱,而温书意,是这里面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囚徒。
佣人们训练有素,恭敬地称她为“太太”,但眼神里缺乏真正的温度。
她们听从陆寒州的指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也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一切需求都能得到满足,除了自由,除了尊重。她试图整理从温家带来的一些旧物,
其中最多的是书。当她指挥着佣人将几个沉重的书箱搬进二楼一间闲置的小书房时,
管家林妈——一个总是板着脸、眼神锐利的中年女人——上前一步,
语气平板地阻止:“太太,先生吩咐过,主卧和您自己的起居室可以随意使用,
其他房间……尤其是书房,未经允许,请您不要擅自改动。”温书意的手顿在书箱上,
指尖微微泛白。她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只让佣人将书箱搬到了她卧室隔壁那间小小的、朝北的起居室里。
这间起居室成了她在寒山苑唯一能稍微喘息的空间。她花了好几天时间,
将书籍分门别类地摆放在靠墙的书架上,大多是文学历史,还有一些古籍和字帖。
她在窗边铺了一块柔软的地毯,放了一张矮几和几个抱枕。当阳光偶尔穿透北城的阴霾,
从北窗吝啬地投入时,她会坐在这里,看书,或者临摹字帖。她写得最多的是小楷,
簪花小楷,娟秀灵动,力透纸背。写的内容,有时是诗词,有时只是单纯的抄经。
仿佛只有沉浸在笔墨纸砚的世界里,她才能暂时忘却现实的处境。
陆寒州第一次“正式”回来,是在婚礼结束一周后。那晚,温书意已经睡下。朦胧中,
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然后是佣人略显慌乱的低语和脚步声。她睁开眼,
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听着。沉重的脚步声踏上楼梯,穿过走廊,最终停在了主卧门外。
门被推开,没有开灯,只有走廊的光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投映进来,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股凛冽的寒意。温书意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身体微微绷紧。
陆寒州似乎站在门口看了她几秒,然后径直走向浴室。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停了,他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走出来,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他无视了床上僵硬的身影,走到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下。巨大的双人床,
两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般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黑暗中,
温书意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另一侧的热量和压迫感。她紧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良久,就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冰冷低沉,
带着一丝嘲讽的声音:“怎么?陆太太是在扮演木头人吗?”温书意的呼吸一滞。
他没有转身,依旧平躺着,语气里的恶意却毫不掩饰:“费尽心机嫁进来,
现在摆出这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刺痛感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她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些。
她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陆寒州猛地翻身,手臂横亘过来,并非拥抱,
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掌控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向他。黑暗中,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带着酒后的微醺和怒意。
“温书意,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
“你们温家骨子里是什么货色,我清清楚楚。”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依旧咬紧牙关,
不发一言。对峙了几秒,他猛地松开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重新背对着她躺下,
留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话:“记住你的身份。在这里,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赎罪。”那一夜,
温书意睁着眼睛直到天明。身侧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稳悠长,而她,却在无边的黑暗和屈辱中,
一点点品尝着名为“婚姻”的苦果。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身侧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微微凹陷的枕头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冷冽的须后水气息,证明他昨夜曾经存在过。
这样的夜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偶尔会重复。他总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
带着或浓或淡的酒意,用言语或行动刺伤她,然后在她沉默的抵抗中,带着未尽的怒火离去。
他们之间,没有交流,没有温情,只有冰冷的对峙和单方面的发泄。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温书意接到了母亲沈妤带着哭腔的电话——父亲温霖的病情突然恶化,
需要立刻进行一项费用极高的手术,否则可能有生命危险。“书意……怎么办?
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能借的都借遍了,我们实在……”母亲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温书意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泛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妈,你别急,
钱……我来想办法。”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挂了电话,
她在空荡的起居室里坐了许久。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她的心绪。她知道向谁开口,
也知道这将面临什么。但她没有选择。她深吸一口气,走下楼梯。林妈告诉她,
先生今晚会回来。晚上九点,陆寒州的身影准时出现在玄关。
他脱下被雨水打湿了肩头的大衣,递给佣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穿着素净睡裙,
身形单薄的温书意。他挑了挑眉,眼神里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惯有的冷嘲:“难得,
陆太太今天是在专门等我?”温书意抬起眼,直视着他。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眼神却异常平静。“陆先生,”她开口,声音清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我需要一笔钱。”陆寒州走到沙发边坐下,慵懒地靠进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哦?多少?”“三百万。”她说出这个数字,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三百万……”陆寒州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
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做什么用?”“我父亲病重,需要手术。”她没有隐瞒。
陆寒州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冰冷而残忍:“温霖?他倒是会挑时候病。怎么,
觉得嫁了个女儿,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伸手要钱了?”温书意的手指在身侧悄然握紧,
指甲掐进肉里。“算我借你的。我可以写借条,以后……一定会还给你。”“还?
”陆寒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拿什么还?温书意,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
哪一样不是陆家的?你整个人,都是陆家的所有物。”他站起身,走到酒柜旁,
倒了一杯猩红的葡萄酒。他晃动着酒杯,踱步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想要钱,可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幽深,“取悦我。
”温书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她看着他,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羞辱和戏弄。她沉默着,没有动。陆寒州嘴角的冷笑加深,
他忽然将手中的酒杯倾斜,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尽数泼洒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啪”的一声脆响,酒杯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碎裂开来,碎片和酒液四溅。
他指着地上那滩狼藉,声音冷得像冰:“跪下去,把这些,舔干净。你父亲的医药费,
我立刻让人打到医院账户。”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温书意低头,
看着地上那片刺目的红,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碎玻璃折射着顶灯的光芒,
像无数双嘲讽的眼睛。佣人们早已识趣地退下,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能感觉到陆寒州的目光像实质一样钉在她身上,等着看她崩溃,看她屈服,
看她为了钱能卑微到何种地步。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温书意忽然抬起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屈辱,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她深深地看了陆寒州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失望,有决绝,
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了然。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再看那滩酒渍一眼,
径直转身,朝着楼梯走去。她的背影挺直,单薄,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孤傲。一步一步,
踏上台阶,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留下陆寒州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片狼藉,
和她决然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预想中的哭泣、哀求、甚至愤怒的指责都没有出现。她只是沉默地,用她的离开,
给了他最响亮的回应。这场他精心设计的羞辱,最终,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股无处着力的感觉,让他胸口堵得发慌。而回到楼上起居室的温书意,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才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她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
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她没有哭。走到书桌边,她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
从最里面取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着的,不是珠宝,
而是一枚成色极好的、雕刻着如意云纹的羊脂白玉佩。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嫁妆,
也是她与过往温暖时光唯一的联系。她摩挲着温润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但很快被坚定取代。第二天,她通过过去的关系,悄悄联系了一位可靠的古玩商。几天后,
父亲的医药费如期缴清。手术很顺利。陆寒州是从林妈战战兢兢的汇报中,
得知温书意典当了玉佩的消息。他坐在书房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晦暗不明。他没想到,
她宁愿卖掉母亲唯一的遗物,也不肯向他低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挥手让林妈出去,目光落在窗外依旧阴雨绵绵的天空。温书意……你究竟,
是在守护你那可怜的自尊,还是真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疑虑,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坚硬的心防上,
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而此刻的温书意,正坐在北窗下,就着昏暗的天光,
安静地临摹着一篇《心经》。笔墨无声,唯有雨声相伴。
第三章:墨痕与心脉典当玉佩的风波,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漾开几圈涟漪后,
表面似乎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平静。但有些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然悄然改变。
陆寒州依旧很少回寒山苑,即便回来,与温书意之间也维持着一种更加诡异的僵持。
他不再刻意用言语刺伤她,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冷漠和审视,比直接的羞辱更让人难以承受。
他似乎在观察,在等待,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审视着落入网中却不肯屈服的猎物。
温书意则更加沉默。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间北向的起居室里,与书籍和笔墨为伴。
她的脸色比刚来时更苍白了些,偶尔会用手轻轻按压心口,
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隐忍。寒山苑的佣人们私下议论,
这位新太太身子骨似乎不太好,像一株缺乏日照的植物,在慢慢枯萎。这日午后,
陆寒州因一份遗忘在家的重要文件,临时折返寒山苑。他径直上楼走向书房,
经过温书意那间小起居室时,门虚掩着。他脚步未停,目光却下意识地瞥了进去。
温书意不在里面。矮几上铺着宣纸,砚台里的墨迹未干,旁边散放着几本书籍。
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时,矮几边缘一本深蓝色布面、略显古旧的方志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本书的装帧风格,与温书意平时看的那些诗词散文截然不同。鬼使神差地,
他推门走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他走到矮几前,
拿起那本方志。封面上是手写的繁体字:《落云山地理植被考略》。**落云山**。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陆寒州脑海中的某个角落。
尘封的记忆汹涌而来——十五年前,少年时的他因与父亲争执,
负气独自闯入城郊未深度开发的落云山,结果失足滑落陡坡,扭伤了脚踝,被困在深山。
当时天色渐晚,又下起了雨,他又冷又怕。是一个采药路过的小女孩发现了他,
她用瘦弱的肩膀努力支撑着他,将他带到附近一个避雨的山洞,
还把身上仅有的、带着体温的干粮分给了他。最后,是女孩引来了搜救的大人。
他一直记得那个山洞的位置,记得女孩离开时那双清澈沉静的眼睛,
记得她塞给他一块用帕子包着的、驱寒的草药根茎。
他当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小巧的私人印章送给了她,说以后可以凭这个来找他。
那枚印章,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之一。后来,家里接连出事,他自身难保,
等再想去找那个女孩时,却已物是人非。他只模糊记得女孩说她家是研究植物的,
似乎姓……文?还是温?年代久远,记忆已然模糊。他曾多方打听,却始终没有确切消息。
那个女孩和那枚印章,成了他冰冷少年时代里,为数不多的、带着暖意的遗憾。如今,
这本详细记录落云山植被的方志,出现在温书意的书桌上。是巧合吗?
温书意……温……他猛地翻开书页。书的内页有些泛黄,里面除了印刷的文字,
还有不少用娟秀簪花小楷做的批注,对一些植物的特性、药用价值做了更详细的补充。
笔迹与温书意平时练字临帖的如出一辙。
在记载“落云山北坡阴湿岩壁常见蕨类及药用植物”的一页,批注尤其多,
旁边还轻轻画了一个简易的山洞轮廓。陆寒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骤然收缩。他拿着书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那个给予他温暖和帮助的女孩,怎么会是……他恨之入骨的温书意?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腾。
是她在调查他的过去,故意用这本书来误导他?还是……当年那个女孩,真的就是她?
如果真是她,那她知不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少年?如果知道,她为何从不提起?
在他一次次用仇恨折磨她的时候,她为何沉默以对?混乱的思绪被楼下传来的轻微响动打断。
是温书意回来了。陆寒州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方志合拢,快速而轻巧地放回了原处,
仿佛从未动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转身走出起居室。在楼梯口,他与正要上楼的温书意迎面相遇。她手里端着一杯水,
似乎刚从厨房上来。看到他,她脚步微顿,垂下眼睫,侧身让开道路,
姿态是惯有的顺从与疏离。陆寒州的目光在她低垂的、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眼睛,
此刻被长睫覆盖,他无法与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眸子重叠。他什么也没说,与她擦肩而过,
脚步比平时略显急促。温书意等他走远,才轻轻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小起居室。
她并未立刻察觉那本方志被人动过,只是觉得有些疲惫,心口隐隐传来熟悉的闷痛感。
她坐到地毯上,背靠着书架,闭上眼睛,轻轻按揉着太阳穴。自从典当玉佩那晚淋了雨,
又心力交瘁,她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差了。……几天后的一个清晨,
温书意没有像往常一样下楼用早餐。林妈觉得奇怪,上楼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她犹豫着推开门,发现温书意蜷缩在地毯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
已经失去了意识。林妈吓了一跳,立刻通知了陆寒州,并叫来了家庭医生。
陆寒州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听到消息,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下属们惊愕的目光,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会议室。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寒山苑。
家庭医生已经做了初步检查和急救,温书意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依旧昏迷着,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她怎么回事?
”陆寒州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家庭医生面色凝重:“陆先生,
太太这是急性心肌缺血发作。她的心脏……情况很复杂,不是普通的体弱。
我怀疑是先天性的心脏血管畸形,平时可能症状不明显,
但在情绪剧烈波动、过度劳累或者感染等诱因下,就容易出现危险。”先天性……心脏病?
陆寒州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那本方志,想起顾言深曾说过的,
个救他的女孩因为寒气入心、心脉受损……医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次发作很凶险,
我的设备和经验有限,建议立刻送医院,请心内科,最好是心外科的专家会诊,
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确定具体的病因和后续治疗方案。
”陆寒州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温书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他恨着的、折磨着的女人,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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