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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画展前的鸿门宴

发表时间: 2025-10-11
推开苏家老宅朱漆木门时,铁锈色的门环在掌心硌出冷硬的纹路。

门轴发出 “吱呀” 一声闷响,像极了苏母生前踩在木质楼梯上的脚步声 —— 那声音曾伴着苏棠宁长大,如今却只剩满院沉寂,连墙角的爬山虎都蔫了大半,枯褐色的藤蔓缠在斑驳的青砖上,活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

苏棠宁的指尖还攥着那枚发烫的墨玉镯,镯子内侧的荆棘纹硌着腕骨,像是在提醒她此行的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踏入玄关,迎面撞进满室熟悉的气息:是苏母常用的松烟墨香,混着老樟木箱特有的沉木味,还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铜锈气 —— 那气味她太熟悉了,小时候总见母亲对着一方青铜镜擦拭,镜身的荆棘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母亲说 “这镜子里藏着老祖宗的念想”。

玄关的梨花木鞋柜上,还摆着苏母的米色帆布鞋。

鞋头沾着些微草屑,鞋跟处有一道浅浅的磨痕 —— 那是去年春天母亲带她去后山写生时,被石头磕到留下的。

鞋柜第二层,整整齐齐码着三双拖鞋:苏父的深棕色牛皮拖(鞋尖还留着他画画时蹭的钛白颜料)、苏母的碎花棉拖(边缘绣着一朵小小的蔷薇,是母亲自己缝的),还有一双粉色的儿童拖(鞋跟处早被苏棠宁磨平,却被母亲仔细收在鞋盒里,垫着晒干的薰衣草)。

唯独没有苏振海和苏语然的位置,想来他们即便是来老宅翻找东西,也不屑于用这些 “旧物”。

穿过玄关往里走,客厅的景象让苏棠宁鼻尖一酸。

靠墙的红木沙发上铺着苏母织的米白色毛线毯,毯角绣着交错的荆棘与蔷薇 —— 那是母亲织了整整一个冬天的作品,说要给她当画毯用。

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放着苏母没看完的《古画颜料考》,书页夹着一片干枯的银杏叶,是前年秋天她和母亲在傅家老宅的槐树下捡的。

书旁摆着一个青花瓷杯,杯底还残留着半杯冷掉的菊花茶,杯沿印着母亲淡淡的唇印(她总爱用这支朱砂色的口红,说衬肤色)。

最显眼的,是客厅东侧的画架。

那是苏母的宝贝,梨花木材质,边角被摩挲得发亮。

画架上绷着一张未完成的画:底色是深褐色的旧布纹,上面用银灰色颜料勾勒出半丛荆棘,尖刺处还沾着未干的油彩 —— 苏棠宁一眼就认出,这是母亲常用的 “青铜粉调和颜料”,去年她画《荆棘与蔷薇》时,母亲就是用这种颜料调的金属光泽。

画架旁的颜料盒敞开着,里面的颜料管摆得整整齐齐:钛白、赭石、藤黄…… 唯独少了那支银灰色的青铜粉颜料 —— 苏棠宁的心猛地一沉,她记得母亲说过 “这支颜料要省着用,青铜粉不好找”,如今颜料不见踪影,恐怕是被苏振海翻走了。

客厅西侧的书架,是苏母的 “秘密基地”。

三层书架摆满了艺术类书籍,从《历代名画记》到《西方油画技法》,每本书的扉页都有母亲的手写批注。

最上层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几十片不同形状的青铜碎片 —— 那是母亲多年来收集的,说 “每片碎片都有自己的故事”。

苏棠宁踮起脚取下玻璃罐,指尖触到罐底的一张便签,上面是母亲的字迹:“青铜性凉,与墨玉相生,需藏于阴湿处。”

她突然想起腕间的墨玉镯,此刻镯子竟微微发烫,与玻璃罐里的青铜碎片隐隐呼应,罐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像极了母亲生前擦拭青铜镜时的样子。

书架第二层,有一格被特意腾空,只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樟木箱。

箱子上挂着一把黄铜锁,锁身刻着荆棘纹 —— 这是母亲的嫁妆箱,她说里面藏着 “最重要的东西”。

苏棠宁记得,母亲从来不让任何人碰这个箱子,连苏父都不行。

此刻箱子的锁扣处有一道新的划痕,显然是被人用撬棍撬过,却没能打开 —— 苏棠宁松了口气,看来母亲的秘密还在。

她凑近箱子,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樟木味混着淡淡的墨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青铜锈气,想来那面青铜镜,多半就藏在这箱子里。

手机屏幕上 “大伯苏振海” 的名字还在闪烁,苏棠宁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指腹蹭过冰凉的玻璃屏 —— 重生后的心脏仍在为来电发颤。

前世就是这通电话,让她踏进了苏家老宅的鸿门宴,喝下掺了安神药的桂圆粥,最后在祠堂里断了气。

窗外的梧桐叶被初秋的风卷着落在窗台上,带着雨后的湿意。

苏棠宁低头看向腕间的墨玉镯,内侧的荆棘纹贴着腕骨,凉得像楔子,却比前世祠堂里的雨水更让她清醒。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刻意让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大伯?

这么晚了有事吗?”

“宁宁啊,” 苏振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混着电流的杂音,还是和前世一样透着虚伪的热络,“明天你不是要去画展送画吗?

正好回老宅一趟,你张阿姨炖了鸽子汤,说是补身子,顺便…… 你妈生前的一些画具,我整理出来了,你看看要不要带走。”

画具。

这两个字像针,扎进苏棠宁的记忆。

前世她就是为了母亲的画具,才毫无防备地回了老宅。

此刻再听,只觉得苏振海的语气里藏着钩子,等着她往里跳。

她捏紧墨玉镯,感受着玉镯传来的微弱暖意,故意顿了两秒才答:“好啊,明天上午我送完画就过去,谢谢大伯和张阿姨。”

挂了电话,苏棠宁走到书桌前,翻开找到的母亲旧画簿。

画簿第 37 页那幅未完成的荆棘画稿还在,笔尖的银灰色颜料己经干涸,她用指尖蹭了蹭,指腹沾到一点细碎的金属粉末 —— 是青铜粉,和楔子祠堂里水银画笔的质感截然不同,却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那句 “护好镜子”。

次日上午,苏家老宅的铁门在身后 “吱呀” 关上时,苏棠宁才真正看清这栋藏了无数秘密的老房子。

青灰色的砖墙爬满爬山虎,叶子己经开始泛黄,在阳光下透着斑驳的绿。

大门左侧的门柱上,还留着她小时候刻的 “宁” 字,旁边歪歪扭扭跟着个 “语” 字 —— 是苏语然后来添的,当时她还笑着说 “姐姐的名字要和我在一起”,现在想来,那笑容里藏着多少不甘的模仿。

推开客厅木门,一股混合着樟脑丸和松节油的气味扑面而来。

客厅正中央的红木茶几还是母亲结婚时买的,桌面边缘有一道浅痕,是父亲当年搬青铜镜时不小心撞的。

茶几上摆着一个白瓷炖盅,盖子没盖严,飘出鸽子汤的香气,旁边放着两个青花瓷碗,碗沿印着缠枝莲纹 —— 是母亲最喜欢的那套,前世苏语然就是用这个碗,给她盛了那碗掺药的粥。

“姐姐来啦!”

苏语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穿着一条鹅黄色连衣裙,裙摆扫过地板时带起一点灰尘。

她手里端着一个玻璃盘,上面放着切好的苹果,走到苏棠宁面前时,刻意把右手往她眼前晃了晃 ——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款式和傅砚书那枚有几分相似,却少了荆棘纹的凌厉。

“姐姐你看,这是明宇哥送我的,他说下周画展结束,就带我去看电影呢。”

苏棠宁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突然想起楔子祠堂里,傅先生腕间那枚刻着荆棘纹的银戒。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扯了扯嘴角:“挺好的,明宇哥对你很用心。”

“那是自然。”

苏语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却在转身去盛汤时,飞快地瞥了一眼客厅角落的老式座钟 —— 钟摆 “滴答” 响着,指向上午十点半,和前世苏棠宁喝下粥的时间,一模一样。

苏振海从书房走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夹,深色中山装的袖口沾着一点银灰色粉末 —— 是青铜粉。

他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推到苏棠宁面前:“宁宁,这是你妈当年的画稿,还有一些她的笔记,你看看有没有用。”

苏棠宁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母亲画的《荆棘与蔷薇》初稿,画稿边缘用铅笔写着 “青铜配比 3:1”,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镜子图案。

她指尖顿在图案上,突然想起墨玉镯发烫时,脑海里闪过的母亲藏青铜镜的画面 —— 母亲当年画这幅画时,是不是就己经在为藏青铜镜做准备?

“对了宁宁,” 苏振海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妈生前有没有跟你提过一面青铜镜?

上面刻着荆棘纹的那种。”

来了。

苏棠宁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茫然:“青铜镜?

没听过啊,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

怎么了大伯,您找这镜子做什么?”

苏振海的眼神暗了暗,放下茶杯时,杯底在茶几上磕出一声轻响:“没什么,就是之前整理你妈遗物时,好像看到过一次,后来就找不到了,想着是不是你收起来了。

那镜子也不值钱,就是有点纪念意义。”

他撒谎。

苏棠宁盯着苏振海的眼睛,看见他瞳孔微微收缩 —— 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可后来在祠堂里,他为了那面镜子,亲手用木棍打断了她的腿。

她故意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含糊道:“可能是妈送给哪个朋友了吧?

她生前喜欢跟画友交换东西。”

就在这时,苏语然端着两碗鸽子汤走过来,把其中一碗放在苏棠宁面前:“姐姐快喝吧,张阿姨炖了三个小时呢,放了当归和枸杞,对你身体好。”

她放下碗时,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棠宁的手背,飞快地缩了回去 —— 苏棠宁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粥里有药,汤里会不会也有?

苏棠宁看着碗里漂浮的枸杞,想起前世喝下去的那碗桂圆粥,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

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 —— 照片里,母亲抱着年幼的她,父亲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支钢笔,笔帽上的 “F” 字母隐约可见。

而照片的右下角,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 —— 是青铜镜的边缘?

“姐姐怎么不喝呀?”

苏语然的声音带着催促,“是不是不合胃口?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 苏棠宁放下勺子,突然捂住肚子,皱起眉头,“可能是刚才送画的时候吹了风,有点不舒服,汤还是等会儿再喝吧。”

她故意顿了顿,看向苏振海,“大伯,我先去看看妈的画室,画具要是太多,我可能要叫个车来拉。”

苏振海眼神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行,你去吧,画室的钥匙在玄关柜的第一个抽屉里。”

苏棠宁起身走向画室,墨玉镯突然传来一阵发烫,贴着腕骨的荆棘纹像是活了过来,刺得她微微发麻。

她走到玄关,打开抽屉拿钥匙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是一个铁盒,盒子上刻着荆棘纹,和母亲画稿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飞快地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小包青铜粉,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镜在画后,慎防苏振海。”

镜在画后?

苏棠宁心里一震,把铁盒放回抽屉,握紧钥匙走向画室。

画室的门推开时,一股松节油的气味更浓了,阳光透过天窗洒在画架上,架着一幅未完成的画 —— 画的是黑礁岛的海岸线,海边的岩石上,刻着荆棘纹,和楔子祠堂里供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画架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母亲的调色盘,上面还残留着银灰色的颜料,调色刀上沾着一点青铜粉。

苏棠宁走过去,手指抚过调色盘,突然发现调色盘的底部有一个暗格 —— 她用指甲抠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是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男人戴着一枚银戒,戒面上刻着荆棘纹,和傅砚书的那枚银戒几乎一样!

“宁宁,找到画具了吗?”

苏振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了苏棠宁一跳。

她飞快地把照片藏进口袋,转过身,脸上装作平静:“还在看呢,妈的画具挺多的,可能要分两次搬。”

苏振海走进画室,目光扫过画架上的画,眼神复杂:“你妈生前最喜欢画黑礁岛,说那里有她的‘老朋友’。

对了宁宁,下周的画展,你准备展出哪幅画?”

“还没定,” 苏棠宁故意拖延时间,指尖捏着口袋里的照片,“可能会展出妈没完成的这幅黑礁岛吧,也算圆她一个心愿。”

苏振海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好啊,这主意好。

到时候我和你张阿姨一定去捧场,明宇和语然也去。”

苏棠宁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的疑虑更重了 —— 苏振海为什么这么关心画展?

难道他想在画展上动手脚?

墨玉镯又开始发烫,这次烫得更厉害,像是在提醒她危险。

她抬头看向窗外,突然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老宅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一只戴着银戒的手 —— 是傅砚书!

他怎么会来这里?

苏棠宁心里一紧,却又莫名松了口气。

苏振海也看到了那辆车,脸色瞬间变了,快步走到窗边,压低声音问:“那是谁的车?

你认识?”

“不认识,” 苏棠宁摇摇头,故意装作疑惑,“可能是路过的吧。

大伯,我突然想起还有事,画具我下次再来搬,汤我也带走,路上喝。”

她拿起茶几上的汤碗,快步走向门口。

苏语然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姐姐,汤装在这里面吧,不容易凉。”

她递过保温袋时,悄悄塞给苏棠宁一张纸条,压低声音说:“姐姐,小心大伯,他最近和李教授走得很近。”

苏棠宁接过纸条,指尖触到苏语然的手,还是冰凉的。

她走出老宅,黑色轿车的车窗己经升起,只看到驾驶座上模糊的身影。

墨玉镯的温度渐渐降下来,她打开苏语然塞给她的纸条,上面是潦草的字迹:“青铜镜在祠堂,别信任何人。”

祠堂?

苏棠宁心里一震 —— 前世她就是死在祠堂里。

苏语然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是真心提醒,还是另一个陷阱?

她回头看向苏家老宅,苏振海正站在二楼的窗口,盯着她手里的保温袋,眼神阴鸷。

风吹过梧桐叶,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母亲在耳边低语。

苏棠宁握紧保温袋,捏了捏口袋里母亲的照片,转身走向公交车站。

她知道,这场鸿门宴还没结束,苏振海、苏语然、李教授,还有神秘的傅砚书,都藏在这场关于青铜镜的迷局里。

而她手里的汤碗、口袋里的照片、抽屉里的铁盒,还有腕间的墨玉镯,都是解开迷局的钥匙。

下周的画展,注定不会平静。

苏棠宁抬头看向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墨玉镯上,映出细碎的光斑。

她想起楔子结尾傅先生说的 “等你回来”,想起墨玉镯发烫时的警示,心里突然有了底气 ——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要找到青铜镜,揭开父母死亡的真相,让所有欠了她的人,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