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我深夜起床找水喝,发现厨房亮着微光。老公沈星澜蹲在地上,
正把一大袋五颜六色的……橡皮鸭倒进锅里。“你在干嘛?”我倚着门小声问。
他吓得差点把锅掀翻,“给它们洗个热水澡。”我挑眉:“这是?”他摇头,
把一只小黄鸭捏得吱呀响:“不是你说,小时候 bathtub 里缺玩伴吗?
”我盯着那只被迫泡澡的鸭子:“以前送你整盒模型,你都嫌幼稚,现在突然童心泛滥?
”他把锅端到我面前,蒸汽扑在睫毛上,像偷偷蒸红了眼眶。
“有人跟我说……再不做点幼稚的事,就来不及了。”水汽在瓷砖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滴滴答答。“谁说的?”我追着问。他拿铲子轻轻碰了碰鸭子的脑袋,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还能是谁?‘以后的小孩’啊。”1.厨房那锅冒着傻气的橡皮鸭,
最后被沈星澜手忙脚乱地捞了出来,湿漉漉地摊在沥水篮里。他眼神躲闪,胡乱擦了把手,
推着我回卧室。“快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工作室?”我出差三个月,刚回来。
深海拍摄耗尽了力气,本该倒头就睡。可那锅鸭子,
还有他蒸红的眼眶里那句“以后的小孩”,硌得我心里发慌。“潮生,”他关了灯,
手臂环过来,带着熟悉的体温和一丝…陌生的须后水味?他凑近,气息拂过我耳廓,
“想你了。”小别胜新婚。黑暗中,感官被放大。他的手探进我的睡衣,带着急切的渴求。
我回应着,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背脊。直到他从床头柜摸索。塑料包装撕开的细微声响。
触感不对。以前那个牌子,边角圆润,包装是哑光的蓝。现在这个,棱角分明,
摸上去滑溜溜的,包装是亮银色。我动作顿了一下。“怎么了?”他声音有点喘。“没事。
”我没问。牌子而已,也许他临时买的。折腾完,他去洗澡,水声哗哗。我累极了,
却毫无睡意。似睡非睡到天蒙蒙亮,我起身去洗手间。浴室水汽氤氲,沈星澜刚出来,
腰间围着浴巾。两条浴巾。晾杆上,挂着我常用的那条灰蓝色纯棉浴巾。沈星澜腰上,
围着一条崭新的、印满咧嘴傻笑小黄鸭的卡通浴巾。“新买的?”我指了指那条鸭子浴巾。
他正对着镜子擦头发,闻言动作一滞,扯出个笑:“啊,是啊。网上瞎买的。
这不…年纪大了,想找点年轻的感觉?”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自嘲。年轻的感觉?
用卡通鸭子浴巾?我看着他那张依旧清冷英俊、却明显透着疲惫的脸,没说话。
以前他最烦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走出洗手间,客厅的景象让我脚步彻底钉在原地。
电视柜旁边,多了一个歪着头的橡胶小黄鸭摆件。沙发扶手上,趴着一只毛绒的鸭子靠枕。
甚至餐桌上那个原本插着干花的花瓶里,现在插着几根……塑料鸭子造型的搅拌棒?
一夜之间,我的家,像个被橡皮鸭军团入侵的幼稚园。“你……”我看着沈星澜,
“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鸭子了?”他套上衬衫,扣着袖扣,没看我。“看着挺可爱,随手买的。
喜欢就放着呗。”他走过来,拿起车钥匙。“走吧,送你上班。
”坐进他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轿车里,最后的侥幸被彻底击碎。
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挡风玻璃下,此刻,整整齐齐排着一溜五只表情各异的小橡皮鸭。
迎着清晨的阳光,黄澄澄的,咧着嘴,笑得没心没肺。沈星澜发动车子,引擎声低沉。
他顺手捏了捏其中一只鸭子的脑袋,它发出短促尖锐的“吱”声。“吵死了。”他皱眉,
语气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熟稔?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我盯着那排鸭子,
它们随着车身微微晃动。出差三个月,海底的寒冷和压力没让我退缩。可此刻,
坐在丈夫身边,看着这一车傻笑的橡皮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不对劲。
2.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失神。指尖划过冰冷的键盘,脑子里全是家里那些咧着嘴的傻鸭子。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沈星澜发来信息:项目收尾,讨论方案,晚归,勿等。
我盯着屏幕上的“勿等”,心里说不出来的烦闷。晚上十一点,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外套搭在臂弯。“回来了?”我窝在沙发上看资料,没抬头。“嗯。
”他声音透着疲惫,换了鞋径直走向厨房倒水。我起身,装作去洗手间。经过他身边时,
一阵很淡的香气钻进鼻子。不是他常用的雪松须后水,也不是我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
是一种……更甜、更馥郁的花香,带着点侵略性。我停下脚步,转向他:“今天讨论挺晚?
”他正仰头喝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嗯,方案有点棘手。”他放下杯子,没看我,
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杯壁。“几个关键点卡住了,多磨了会儿。”“和谁啊?王工他们?
”我记得他组里几个核心的名字。他动作顿了顿,拿起杯子走向水槽冲洗。
“嗯…还有设计院那边新来的负责人。”水流声哗哗,他的声音有点模糊。“思路不太一样,
争论得厉害。”“哦。”我应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洗完杯子,走过来,似乎想抱我一下。
我侧身拿起桌上的平板:“我去睡了,明天早起选片。”他的手在半空停了一瞬,落回身侧。
“好,早点休息。”他转身走向书房,“我再处理点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