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千万不要夜间吹口哨,千万不要半夜对镜梳妆,否则……正文:老周头死的第七天,
林宇在他坟前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天是头七,按清溪村的规矩,
得在坟前摆上死者生前爱吃的酒菜,再烧点纸钱,说是让死者回来看最后一眼。
林宇跟着他爸林建国去的,老周头是林建国的远房表叔,无儿无女,
走的时候身边就他们几个亲戚。坟地在村西的乱葬岗,下午三四点就起了风,
刮得纸钱灰卷着枯草往人脸上扑。林建国蹲在坟前摆碗筷,林宇嫌呛,往后退了几步,
没成想脚后跟磕到个硬东西——是个半埋在土里的木牌,巴掌大,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
上面用红漆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他凑过去看,是“周阿桂”三个字,旁边还画了个黑圈,
圈里打了个叉,红漆像是刚涂上去的,在灰扑扑的土堆里透着股诡异的艳。“别碰!
”林建国突然喊了一声,手里的酒壶“哐当”撞在碗沿上,洒出的白酒在坟前积成一小滩,
“那是阴牌,埋在坟头三尺内的,是给死人记名字的,活人碰了要沾晦气!
”林宇赶紧缩回手,可指尖已经碰到了木牌,那触感冰凉得吓人,不像木头,
倒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凉意顺着指尖往胳膊肘窜,
像无数根细冰碴子往骨头缝里钻。林建国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脚把木牌踢回土里,
又往林宇手上吐了口唾沫,粗糙的手掌使劲搓着他的手背:“呸!破煞!你这孩子,
咋啥都敢碰?老周头活着的时候就跟你说,乱葬岗的东西不能动,你咋不听?
”林宇揉着发僵的手,没敢吭声。老周头活着的时候确实爱跟他们这些小辈讲阴间的规矩,
什么晚上走夜路别回头,回头会被勾走魂;什么吃饭别把筷子插碗里,
那是给死人上香的姿势;什么看见穿红衣服的女人在河边梳头别搭话,那是水鬼在找替身。
林宇总觉得这些都是老糊涂人的胡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没放在心上。可那天晚上,
怪事就来了。林家在村东头,是个两层小楼,林宇住二楼。半夜十二点多,
他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咚、咚、咚”,节奏慢得诡异,
不像林建国和他妈敲门的急促劲儿,倒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东西,每敲一下都要顿半天。
林宇以为是听错了,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楚,
还带着点潮湿的霉味,顺着门缝飘进来,像是从坟地里带出来的土腥气。“谁啊?
”林宇喊了一声,门外没动静。他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黑乎乎的一片,
只能看见楼下客厅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林宇正纳闷,
突然看见猫眼外贴过来一张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没有眉毛,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就那么平平的一张脸,死死地对着猫眼。林宇吓得往后一退,
后背撞在衣柜上,“哐当”一声响。敲门声还在继续,这次更急了,“咚咚咚”,
门板被震得嗡嗡响,像是要被外面的东西砸开。他摸出手机想给林建国打电话,
可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就黑了,按电源键没反应,长按也没动静,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电。
就在这时,敲门声停了。林宇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慢,一步一步往下走,
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滴答”的水滴声,像是有人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在滴水。
他趴在门上听,直到脚步声消失在一楼,客厅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才敢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第二天一早,林宇顶着黑眼圈跟林建国说这事,
林建国的脸“唰”地就白了,饭都没吃,抓着外套就往村头跑——去找王半仙。
王半仙是清溪村的“能人”,平时谁家丢了牛、孩子吓着了,都找他看,据说能通阴阳,
手里还有几道祖传的黄符。王半仙住在村头的破庙里,听林建国说完,又把林宇叫过去,
捏着他的手腕摸了半天,还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碰了阴牌,
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那东西不是老周头,是跟着阴牌来的野鬼,专找碰过阴牌的活人索命。
阴牌是阴间的‘户籍’,活人碰了就是抢死人的身份,那野鬼没了户籍,
就只能缠着你要替身。”“那咋办啊?”林建国急得抓着王半仙的手不放,指节都捏白了,
“你可得救救我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王半仙叹了口气,
从怀里掏出个黄布包,打开里面是张用朱砂画的符,递到林宇手里:“这符你贴身带着,
别摘下来,能挡三天煞气。三天之内,你得去老周头坟前,把阴牌挖出来,用黑布包严实了,
再买三斤高度白酒,围着坟撒一圈,跟老周头赔个不是,让他帮忙把野鬼赶走。记住,
去的时候必须在中午十二点,阳气最盛的时候,不能早也不能晚;挖阴牌的时候不能说话,
不能回头,挖出来就赶紧走,别在坟地多待,更别跟任何‘人’搭话——不管听见谁的声音,
都当没听见。”林宇捏着黄符,指尖都在抖,那符纸糙得磨手,朱砂的味道冲得他鼻子发酸。
他没敢多问,只能点头应下——现在除了信王半仙,他也没别的办法了。第三天中午,
太阳毒得能晒脱皮,林宇揣着黄符,拎着黑布包和一塑料桶白酒,往乱葬岗走。
路上没遇见几个人,只有村口的张大爷坐在门槛上抽烟,看见他就喊:“小宇,
这么热的天去乱葬岗干啥?那地方邪性,别去!”林宇没敢停,含糊地应了一声,
加快脚步往村西走。越靠近乱葬岗,空气就越凉,明明太阳晒得后背发烫,
可迎面吹来的风却带着股刺骨的寒意,跟那天碰阴牌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老周头的坟很好找,
就他一个新坟,坟前还留着前天摆的碗筷,碗里的菜已经馊了,爬满了苍蝇。
林宇按照王半仙说的,没说话,也没回头,蹲下来就用手挖土。土很松,刚下过雨没几天,
还带着潮气,挖了没几下就碰到了那个阴牌,还是那股霉味,比上次更重,混着土腥味,
闻得他胃里直翻腾。他用黑布把阴牌裹紧,刚要站起来,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小宇,帮我个忙呗。”那声音很熟,像是老周头的声音,
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林宇心里一紧,想起王半仙说的“不能搭话”,可那声音又响了,
这次更近了,像是就贴在他耳边:“小宇,我冷,你把你身上的符给我呗,我暖和暖和。
”林宇攥着黄符的手都出汗了,符纸被汗浸湿,朱砂的颜色晕开,染得他手心发红。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吭声,抱着黑布包就往山下跑。跑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很尖,不像老周头的声音,倒像是个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跟着他跑,一直到村口才消失。
回到家,林宇把阴牌交给王半仙。王半仙把阴牌放在破庙的香炉里,倒上白酒,
点了张黄符扔进去,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带着股焦糊味。他嘴里念念有词,
听不懂是什么,念完又给林宇画了张符,烧成灰泡在水里,让他喝下去:“好了,
那野鬼走了。以后别再碰坟地的东西了,尤其是阴牌,那是阎王爷画了圈的,活人碰不得。
”林宇喝了符水,味道又苦又涩,可心里踏实了不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过几天,
村里又出事了,这次是李婶。李婶是清溪村的媒婆,嘴碎,爱打听事,
谁家的家长里短她都知道。老周头头七那天,她也去了坟地,
还站在一旁跟林建国说:“建国啊,你家小宇也太不懂规矩了,阴牌那东西能碰吗?
我看就是活该,让他长点记性。”可没过三天,李婶就疯了。那天早上,李婶家的门没开,
她男人张强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最后急了,一脚踹开门进去,看见李婶坐在地上,
手里拿着根筷子,正往自己嘴里塞生肉,嘴里还念叨着:“好吃,好吃,这肉真嫩,
跟我年轻时吃的一个味。”地上摆着个青花瓷碗,碗里是血淋淋的生肉,不知道是哪来的,
旁边还扔着块带毛的皮,像是猪皮,又像是……人皮。张强吓得魂都飞了,
赶紧冲过去把李婶手里的筷子夺下来,可李婶的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一把推开他,
又去抓碗里的生肉,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眼白里布满了血丝,像要吃人。
村里人闻讯赶来,七手八脚把李婶绑起来,送到镇上去看病。医生说她是精神失常,
开了些药,可吃了也不管用,李婶还是天天喊着要吃肉,尤其是晚上,还会对着窗户笑,
说外面有人给她送肉,送的是“最好吃的肉”。林建国跟林宇说,
李婶那天在坟地也碰了东西。他亲眼看见李婶在老周头坟前捡了个银镯子,
那镯子是老周头老伴生前戴的,老周头走的时候,张强特意把镯子放在坟里陪葬的。
李婶当时还跟张强说:“老张,这镯子放坟里也是浪费,我拿回去给我儿媳妇戴,
正好她快生了,沾沾老周头的福气。”张强当时没好意思拒绝,没成想就出了事。
林宇一听就知道,李婶是犯了另一个禁忌——不能拿死人的贴身东西。
老周头活着的时候说过,死人的贴身物件,比如镯子、玉佩、衣服,都是跟阎王爷报备过的,
是死人在阴间的“家当”,活人拿了,就是偷死人的财产,阎王爷会让死人来找活人要,
要么索命,要么让活人疯癫。果不其然,李婶疯了没五天,就死了。那天晚上,
她儿媳妇听见她在屋里喊:“别抢我的镯子,那是我的,是我的!你凭什么拿我的镯子!
”喊得特别凶,然后就没声了。第二天早上,她儿媳妇进去一看,李婶躺在地上,
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散得很开,手里攥着个银镯子——就是她从老周头坟前捡的那个,
可镯子已经变形了,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成了两半,边缘还沾着点黑红色的东西,
不知道是血还是锈。李婶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张强怕再出怪事,没敢办头七,
当天就把她埋了,埋在乱葬岗的另一头,离老周头的坟不远。可埋了之后,村里更不太平了,
晚上总能听见哭声,从乱葬岗那边传来,有时候是女人的哭声,有时候是男人的,
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里发毛。还有人说,晚上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影,在村里晃悠,
尤其是李婶家附近,人影出现的次数最多,有时候还会趴在李婶家的窗户上,像是在往里看。
村里人心惶惶,都说是李婶的鬼魂回来了,找拿她镯子的人报仇。可谁也不敢去李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