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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2

买下这栋别墅时,中介再三保证只是死过一个人。直到我在卧室发现一具新鲜的尸体,

尸体手中攥着我的照片。警方调查后认定死者是我失踪三年的双胞胎姐妹。可我是个独生女,

从未有过姐妹。更可怕的是,所有证件都显示我确实有个姐妹。镜子开始渗出鲜血,

浮现出另一个我的脸。---雨下得正大,噼里啪啦砸在别墅新换的落地窗上,

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指在敲打。我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空气里弥漫着新刷墙漆的刺鼻味道,

试图压过那股若有若无的、更深层的霉腐气。买了这栋郊外别墅,

几乎是掏空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图的就是个清静,以及……便宜。便宜得可疑。

中介小张那张过分热情的脸又浮现在眼前,搓着手,再三保证:“李小姐,您放一百个心!

这房子,前主人就是一时想不开,在卧室……就那么一回!干干净净的!这价格,

简直是白捡啊!”“就那么一回……”我喃喃自语,指尖拂过光洁的墙壁,触感一片冰凉。

是啊,死过一个人,在这座城市寸土寸金的地方,能这个价拿到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心底那点不安,被硬生生压了下去。搬进来第三天,那股怪味似乎更浓了,尤其主卧。

不是漆味,也不是霉味,更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腐烂,从墙壁里,从地板缝隙里渗透出来。

我皱着眉,里里外外打扫了无数遍,一无所获。第四天夜里,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地,

来自主卧。心猛地一跳,我攥紧了手里的扫帚,屏息听了一会儿,

只有窗外愈发凄厉的风雨声。大概是新环境,神经太紧张了。我安慰自己,

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推开主卧的门,那股味道扑面而来,浓得几乎令人作呕。

黑暗中,我摸到开关。啪。惨白的光线倾泻而下。房间正中央,地毯上,

赫然躺着一个扭曲的人形。不是幻觉。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沾满泥污的白色连衣裙,

四肢以极不自然的角度蜷缩着。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是一种死气的青灰。

最让我血液冻结的是,她那僵直的手指间,紧紧攥着一样东西——一张彩色照片。

我的腿像灌了铅,挪不动步。喉咙发紧,呼吸停滞。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踉跄着靠近,

颤抖着,俯下身。照片上,是我。是我上个月在市中心公园拍的那张,

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件蓝色毛衣,笑得没心没肺。可这张照片,

应该锁在我旧家卧室的抽屉深处才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后退,撞在冰冷的墙上,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报警!对,报警!电话接通,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警笛声划破了雨夜的寂静。穿着制服的警察涌入,拉起了警戒线。拍照,取证,询问。

我裹着毯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那个被称为“王队”的中年警官面色凝重地指挥现场,

他偶尔投来的目光,复杂难辨。法医初步检查,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身份不明。

“李小姐,你确认不认识死者?”王队坐到我面前,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用力摇头,声音嘶哑:“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她!

这房子我刚买……”“那这张照片……”他目光锐利。“是我的照片!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手里!”我几乎要崩溃。现场勘查还在继续。

一个年轻警察在检查死者随身物品,试图寻找身份证明。

他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那只紧握照片的、已经僵硬的手指。动作突然顿住了。他低呼一声,

从死者连衣裙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口袋里,摸出了什么。

一个用防水塑料膜仔细包裹着的小证件。打开,是一张旧得发黄的身份证。警察看看身份证,

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王队快步走过去,接过身份证,

只看了一眼,眉头死死锁紧。他挥挥手,示意另一个警察拿来现场身份核查设备。几分钟后,

结果出来了。气氛凝固了。王队转过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神不再是审视,

而是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困惑和……怜悯?“李小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根据身份证信息和指纹库初步比对……死者,初步认定是……你失踪已达三年之久的,

双胞胎姐妹,李琳。”……世界瞬间失声。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不可能……”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我是独生女。

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从来没有……没有什么姐妹。”王队沉默地看着我,

那眼神分明在说: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事实。“查!再查!”我失控地抓住他的胳膊,

“一定是搞错了!我爸妈可以证明!我是独生女!”警方联系了我的父母。电话里,

母亲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迷糊,听到我的问题,她失笑:“小悦,你做什么噩梦呢?

你当然是我们的独生女啊,哪来的什么姐妹?”我把电话递给王队,他接过,

严肃地询问了几句,挂断后,眉头锁得更深。“你母亲确认,你是独生女。”我松了口气,

几乎虚脱。但警方的调查没有停止。他们调取了户籍档案。

当那份泛黄的纸质档案复印件被送到王队手上时,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把它递到我面前。白纸黑字,还有一张略微模糊的黑白小照片。户籍登记上,

清清楚楚地写着:户主李建国,长女李琳,次女李悦。

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扎着同样的羊角辫,穿着同样的小裙子,

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其中一个,眉眼轮廓,赫然就是我小时候的模样!

而另一个……我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没有印象!

我没有任何关于这张照片的记忆!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姐妹”的记忆!“这……这是伪造的!

”我声音发颤,“一定是假的!”警方又调取了学籍记录、医疗记录……一份份文件,

一张张记录,如同雪片般汇集过来。幼儿园的集体照,

上面有两个穿着同样园服、长相一样的女孩;小学的入学登记表,

并列写着两个名字;甚至有一份十几年前的儿童医院就诊记录,清楚地记录着“李琳、李悦,

双胞胎,发烧就诊”……证据链,完整得可怕。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橡皮擦,

精准地擦掉了所有人脑中和“李琳”相关的记忆,只留下我这一个活口,

和这些冰冷沉默的、铁证如山的文件。世界变得虚幻起来。我是谁?

我到底是不是父母亲生的?如果我是独生女,这些记录从何而来?如果我真的有个姐妹,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她?她又为什么死在这里,攥着我的照片?别墅被警方暂时封锁,

我也被要求不得离开本市,随时配合调查。父母连夜赶来,面对那些文件,他们也懵了,

父亲反复揉着太阳穴,母亲则是一直在哭,喃喃着“这不可能”。

我搬回了市区租住的临时公寓,但别墅里的东西还需要整理。几天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

我再次踏入这栋房子。警方已经撤走,尸体也早已运走。别墅里空荡荡荡,比之前更加死寂。

那股腐烂的味道似乎淡了些,却被另一种更阴冷的气息取代。我快步走进卧室,

只想尽快拿走一些必需品离开。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靠墙的那面巨大的落地镜。搬进来时,

我还曾为这面镜子窃喜过。此刻,镜面却有些异样。不是灰尘。

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不均匀的暗红色水汽。我下意识走近一步。那暗红色,

正在缓慢地……凝聚,如同拥有生命的血管,在光滑的镜面上蜿蜒,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是错觉。一定是这几天精神压力太大了。我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

镜面上的暗红色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它们不再是无规则的蔓延,

而是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一个和我等高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

甚至能分辨出五官的模糊影子。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那影子……那张脸……是我。

又不是我。镜子里那张脸,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嘴唇,但那双眼睛里,

却空洞得没有任何光彩,嘴角微微向上扯起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绝不是我能做出的表情——冰冷,怨毒,带着一丝嘲弄。它在看着我。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冻住了。我死死盯着镜子,

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那暗红色的痕迹,那仿佛是凝固的鲜血,

开始真正地、一滴滴地,从镜面深处渗了出来。先是细细的血丝,然后汇聚成珠,

缓慢地、粘稠地,划过光洁的镜面,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啪嗒。一滴暗红色的血珠,

挣脱了镜面的束缚,滴落在浅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污迹。镜子里,

那个“我”脸上的诡异笑容,在流淌的血色中,愈发清晰,愈发狰狞。

它抬起一只由鲜血勾勒出的、模糊的手,缓缓地,贴在了镜面内侧。仿佛下一秒,

就要穿透而出。我猛地向后退去,脊背重重撞在门框上,

钝痛让我混沌的大脑有了一瞬的清醒。不,不是清醒,是更深的恐惧。

那镜子……那血……那张脸!地毯上,那滴暗红的血迹像一只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逃!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击穿全身僵硬的肌肉。我几乎是连滚爬出了主卧,冲下楼梯,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直到冲出别墅大门,外面阴沉的天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里,我才敢停下来,扶着院墙,弯下腰剧烈地干呕。不是幻觉。

那触目惊心的血,那镜子深处怨毒的眼神,绝不是压力过大能解释的!我颤抖着手摸出手机,

第一个念头是报警。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按不下去。说什么?说我家镜子在流血,

还照出了另一个我?警察会信吗?他们只会觉得我因为“姐妹”的尸体受了***,精神失常。

那些铁证如山的文件,父母茫然的眼神,

王队审视的目光……他们已经在用那种看待潜在疯子的眼神看我了。不能报警。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掌心。那现在该怎么办?回去?不!

绝不能再独自回到那栋房子里!对,找父母。他们是唯一能证明我“独生女”身份的人,

尽管那些文件像冰冷的铁链,试图将那个叫“李琳”的幽灵锁在我身上。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开车回到了市区父母家中。母亲开门看到我苍白的脸,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拉进屋。“小悦,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母亲担忧地摸着我的额头。父亲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显然,这几天他们也没睡好。“妈,爸,”我抓住母亲的手,

冰凉的手指让她打了个哆嗦,“那房子……那镜子……它……”我语无伦次,

试图描述那恐怖的景象。父亲掐灭了烟,沉声道:“小悦,你冷静点。我们知道你吓坏了,

死了人,还是……还是那么个情况,谁都会害怕。但镜子流血这种事……”“是真的!

”我几乎要尖叫起来,“我看到她了!就在镜子里!另一个我!她在对我笑!

”母亲脸色发白,紧紧抱住我:“别胡说,孩子,你就是你,哪来的另一个你?

肯定是你看错了,或者……或者是光影……”他们不信。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但更深处的,是一种无力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他们在怀疑我的精神状态。

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比在别墅里感受到的更加刺骨。

连最亲的人都不再毫无保留地信任我,我还能依靠谁?“那些文件呢?”我不甘心,

转向父亲,“查到了吗?那些记录肯定是伪造的!”父亲揉了揉眉心,

疲惫地摇摇头:“我托人去查了,户籍底档、学籍记录……纸面上的东西,天衣无缝。

就连……就连那张幼儿园的集体照,我找当年的老师私下问了,

他也模模糊糊记得好像是有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姑娘,但具体细节,记不清了。

”天衣无缝……这个词像一把冰锥,扎进我心里。有什么力量,能如此篡改现实,

抹去所有人的记忆,只留下无懈可击的物证?接下来的两天,我住在父母家,却如同困兽。

闭上眼睛,就是镜中那张流血的脸。我不敢照镜子,甚至不敢看任何能反光的东西。

手机响起,是陌生号码,我不敢接。门外稍有动静,我就心惊肉跳。王队打来过一次电话,

语气例行公事,说案件还在调查,李琳的社会关系一片空白,死亡原因也有疑点,

让我想起任何异常随时联系。我含糊地应着,不敢提镜子的事。第三天下午,

一个快递包裹送到了父母家,收件人是我。没有寄件人信息。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我。

我拆开包裹,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皮封面的笔记本。

封面是暗红色的,触手有一种诡异的滑腻感。我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里面是娟秀的字迹,和我自己的笔迹有***分相似,但笔画更纤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柔。

“X月X日,天气晴。她又抢走了我的娃娃。爸爸妈妈只会说,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可是,明明是我先看到的……”“X月X日,雨。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得见她?

我站在她旁边,就像她的影子。我讨厌当影子。”“X月X日。今天,

我偷偷剪烂了她最喜欢的裙子。看着她哭,我心里好痛快。”一页页翻下去,

记录的都是“姐姐”李琳对“妹妹”李悦的嫉妒、怨恨,

以及各种隐秘的、带着恶意的报复行为。琐碎,却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线从幼年一直延续到……三年前。最后一篇日记,字迹有些凌乱,

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他们都要走了,要搬去南方,说这里发展不好。他们只想带她走!

他们商量好了,把我留给乡下的远房亲戚!凭什么?!就因为那次体检,

医生说我的心脏可能有点问题,是负担?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吗?!”“我不甘心!

既然只能有一个李悦……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记本。冷汗浸透了后背。这日记……如果它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那个“李琳”在三年前,因为被家庭抛弃的怨恨,可能做了什么?而如果它是假的,

是谁伪造了它?目的又是什么?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些事!我是独生女,父母疼爱,

成长过程虽有小烦恼,但绝没有这样一个充满恶意的“影子”姐妹!

是“李琳”的怨灵在作祟?还是有什么人,在精心布置一个针对我的、匪夷所思的陷阱?

混乱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几乎窒息。我必须弄清楚!这笔记本是一个线索,

一个通往真相,也可能是通往更深渊的入口。傍晚,我借口出去散步,离开了父母家。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日记的内容和镜中那张脸。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踉跄一步,

抬头间,目光扫过旁边商店的玻璃橱窗。橱窗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穿着米色的风衣,

长发披肩。但下一秒,那镜像突然扭曲了一下。橱窗里的“我”,

身上的风衣瞬间变成了沾满泥污的白色连衣裙,散乱的头发下,那张脸抬起,青灰死气,

嘴角却缓缓咧开,露出一个和镜中如出一辙的、怨毒而诡异的笑容!她隔着橱窗,

死死地盯着我。“啊——!”我短促地尖叫一声,猛地捂住嘴,连连后退,

撞上了身后的行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仓惶道歉,再抬头看向橱窗。

橱窗里只有正常的商品陈列,映出街道和行人,还有我惊魂未定、苍白如鬼的脸。幻觉?

又是幻觉?不,那感觉太真实了!那双眼睛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她无处不在!

她在看着我!我崩溃了,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别墅的地址。连我自己都震惊于这个决定。

但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疯狂叫嚣:躲不掉的!必须回去!必须面对!那里是源头!

再次站在别墅铁门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别墅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匍匐在浓重的夜色里,没有一丝光亮。我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比之前更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陈腐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一步步走上楼梯。心跳声在死寂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主卧的门虚掩着。我伸出手,轻轻推开。月光如水,洒进房间,

正好落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上。镜子很干净,光洁如新,映出我站在门口的身影,苍白,

颤抖。没有血,没有另一个“我”。我稍稍松了口气,

也许……也许之前真的是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我试探着,朝镜子走近一步。

镜中的我也走近一步。再一步。就在我距离镜子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异变陡生!

镜面突然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我的镜像开始扭曲,变形。然后,

它定格了。镜子里,不再是我。是“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散乱,脸色青灰,

瞳孔空洞,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诡异的笑。她就站在镜子里,与我面对面,近在咫尺。

更恐怖的是,她的身体开始渗出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裙,顺着镜面内侧缓缓流淌。

她抬起手,不是贴附,而是伸出!那由鲜血和阴影构成的手臂,

竟然一点点地、缓慢地、穿透了坚实的镜面!冰冷、粘稠的触感,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先于视觉传入我的大脑。我眼睁睁看着那只半透明、滴着血的手,穿透了镜面,

朝着我的脸颊,缓缓地、一点一点地,伸了过来。彻骨的寒意冻结了我的四肢,

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只冰冷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那只手,

冰冷、粘稠,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像一条死去的蛇,缓缓贴上我的脸颊。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石膏。喉咙被无形的恐惧扼住,

连一丝呜咽都挤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那张与我一般无二、却泛着死气青灰的脸,

看着她空洞瞳孔里倒映出的、我因极致惊骇而扭曲的表情。她的指尖,带着非人的寒意,

顺着我的颧骨,慢条斯理地滑到下颌。所过之处,皮肤仿佛被冻伤,泛起一阵刺痛的战栗。

“为……什么……”我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镜中的她,

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加深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

贪婪地、一寸寸地描摹着我的轮廓。那只穿透镜面的手,猛地收紧,

冰凉的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啊——!”剧痛和恐惧终于冲破了束缚,

我尖叫出声,拼命向后挣扎。然而,她的力量超乎想象。那只手如同铁钳,牢牢固定住我,

将我一点点拉向那面荡漾着血光的镜子!镜面如同水波般剧烈晃动,

她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探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扫过我的额头,

那股腐烂和血腥混合的气味几乎让我窒息。她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皮肤下细微的、不自然的纹路,感受到她呼出的、带着墓穴般阴冷的气息。

“我……才是……李悦……”她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

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怨恨和不甘。“不!你不是!”我绝望地挣扎,

指甲在她冰冷的手臂上抓挠,却只留下几道浅白的印子,触感像是抓在坚韧的橡胶上。

“他们……不要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愈发怨毒,

“只要……你……”是那本日记!她说的是日记里的内容!“那是假的!我没有姐妹!

我是独生女!”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试图唤醒自己,

也试图唤醒…… whatever this was.“假的?”她嗤笑一声,

那笑声尖锐刺耳,“看看……你是谁?”掐住我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将我的脸强行扭向一旁,

对准了旁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装饰画光洁的玻璃画框。画框里,清晰地映出我们纠缠的身影。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画框里的影像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剧烈地闪烁、扭曲起来。

我看到了我自己,穿着米色风衣,脸色惨白,正被一个穿着染血白裙的“我”死死掐住。

但下一刻,影像切换了。画框里,穿着染血白裙、眼神怨毒的那个,变成了“我”!

而穿着米色风衣、正在挣扎的那个,赫然变成了……镜中那个“她”的脸!身份在倒错!

认知在崩塌!我到底是谁?!我是穿着风衣的李悦,还是穿着染血白裙的李琳?!

巨大的混乱和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吞没了我所有的理智。挣扎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我僵在原地,瞳孔因难以置信而放大。就在我心神失守的刹那,

镜中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狞笑,另一只手也猛地穿透镜面,双手抓住我的肩膀,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传来,将我狠狠地朝镜子里拽去!“不——!

”身体撞上了冰冷的、如同水膜般的镜面,没有预想中的坚硬撞击,

反而是一种陷入泥沼般的粘稠和阴冷。视野被翻涌的血色和扭曲的光影充斥,

那只怨灵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她的狂笑和我的尖叫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癫狂的噪音。我要被拖进去了!被拖进这面镜子,

这个属于她的、怨念构筑的牢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巨响从楼下传来,

像是大门被猛地撞开。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沿着楼梯飞速逼近!“李悦!

”是王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怒。抓住我的那股力量骤然一松!

镜中的“她”发出一声尖锐得不似人声的咆哮,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她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连同那满镜面的鲜血,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我失去支撑,

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冰冷的、带着灰尘的空气。

王队持枪冲进卧室,手电筒的光柱瞬间扫过空荡的房间,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以及那面……此刻已经恢复正常,光洁如初,只映出我狼狈倒影的镜子。“李悦!你没事吧?

”王队快步上前,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然后将我扶起。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

带着现实世界的稳定感。“她……她……”我惊魂未定,指着镜子,语无伦次。

王队眉头紧锁,看着镜子,又看看我:“谁?你看到什么了?”“另一个我!镜子里!

她要抓我进去!”我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外套里。王队的脸色极其凝重,

他没有立刻反驳我,而是用手电仔细检查着镜面和周围墙壁、地毯。没有血,

没有任何异常痕迹。“我刚才在附近巡查,听到你的尖叫声。”他沉声道,

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会回来这里?”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自己无法解释。那本日记?街心公园橱窗的幻影?这些说出来,

只会让他更加确信我精神失常。“我……我不知道……”我颓然地低下头,浑身脱力。

王队沉默了片刻,扶着我下楼:“这里不能再待了。我先送你回你父母那里,

或者给你安排个安全的地方。”坐进警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冰冷的玻璃触感提醒着我刚刚脱离的险境。王队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刚硬。

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镜中那怨毒的眼神,那冰冷的触感,

那身份倒错的恐怖画面,历历在目。她失败了。这一次,她没能把我拖走。但是,她的话,

如同毒蛇,已经将怀疑的毒液注入我的心底。“看看……你是谁?”我是谁?那些文件,

父母的记忆,诡异的日记,无处不在的幻影,

还有镜中那个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姐妹”……如果,那些文件才是真的呢?如果,

我才是……那个本该被遗弃,却因为某种原因,取代了“李悦”活下来的……李琳?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我猛地睁开眼,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苍白失措的脸。

后视镜里,那张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一下。我死死咬住嘴唇,

一股寒意,从心脏最深处,弥漫开来。警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厢内一片死寂,

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我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王队的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明暗不定。

他什么也没问,但这种沉默比追问更让人窒息。后视镜里,我的脸依旧苍白,

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诡异弧度消失了,仿佛只是光影玩弄的错觉。可我心底的寒意,

却挥之不去。“看看……你是谁?”那句话,连同那本日记里“姐姐”的怨恨,像跗骨之蛆,

啃噬着我摇摇欲坠的认知。如果……如果我真的不是李悦呢?如果这二十多年的记忆,

才是被篡改、被植入的虚假?这个想法本身,就足以让人疯狂。车子没有开往我父母家,

而是在市区一家不起眼的连锁酒店前停下。“给你开了个房间,先用假信息登记的。

”王队熄了火,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父母家附近,还有别墅周围,我都安排了人盯着。

在你弄清楚……或者说,在我们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这里相对安全。”他顿了顿,

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你确定没什么要告诉我的?比如,你为什么深更半夜独自回那栋别墅?

”我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我……我只是想回去拿点东西。

”这个借口苍白得连我自己都不信。王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逼问,

递过来一张房卡:“1408房。有任何情况,立刻打我电话。记住,别相信任何‘感觉’,

只相信证据和你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现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我连自己看到的镜子流血、被另一个自己攻击,都无法确定是不是幻觉!现实早已支离破碎。

我接过房卡,低声道谢,逃也似的下了车。酒店房间标准而乏味,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反锁好门,又拉上防盗链,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感觉稍微喘过气。

王队的话在耳边回响——“只相信证据”。证据……那些文件是证据。日记本呢?

它现在在哪里?掉在别墅了?还是……我猛地想起,推开别墅主卧门,看到地上那具尸体时,

她手里攥着的,是我的照片。警方取走了照片,但那本日记,我当时似乎因为惊吓,

把它……落在了客厅?心脏猛地一沉。那本日记是关键!

如果它被王队或者其他人找到……不,不行。我必须拿回它!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变得无比强烈。仿佛那本日记不仅记录着“李琳”的怨恨,

也隐藏着关于我自身真相的钥匙。我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回去?现在回去?

王队刚把我送出来,别墅周围还有他的人……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

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却让我如坠冰窟:“日记在我这。想拿回,

独自来别墅。别告诉警察,除非你想让他们知道‘你是谁’。”发信人号码被隐藏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有人知道日记!有人看到了别墅里发生的一切!他/她是在帮我,

还是……和那个镜中的“她”是一伙的?

“除非你想让他们知道‘你是谁’”——这句话是***裸的威胁。

它精准地击中了我内心最深的恐惧。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陷阱,毫无疑问。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触及真相的机会。留在酒店,被动地等待未知的恐惧降临,

或者被警方当成精神病?还是主动踏入陷阱,去面对那个隐藏在暗处、知晓秘密的人?

挣扎如同两只手,撕扯着我的理智。最终,对真相的渴望,或者说,

对自身存在确认的绝望需求,压倒了恐惧。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外面夜色正浓。

我深吸一口气,删掉了那条短信,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酒店不高,四楼。

楼下是一条僻静的后巷。王队的人主要会守在前门和大路。赌一把。我换上深色的衣服,

用围巾裹住脸,小心翼翼地从窗口翻出,沿着外墙粗糙的凸起和管道,一点点向下挪动。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落地时,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但我顾不上了。

避开可能有监控的区域,我沿着阴影,再次朝着郊外别墅的方向走去。夜风冰冷,

吹在脸上像刀割。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深渊的边缘。再次站在那栋如同巨大棺椁的别墅前,

铁门虚掩着,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到来。里面一片漆黑,死寂无声。

我握紧了口袋里唯一能当作武器的钥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然后,

推开了门。客厅里,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空气里的霉味似乎更重了,

还夹杂着一丝……香烛燃烧过的味道?我屏住呼吸,借着月光,摸索着走向客厅。

那本暗红色的日记本,就安静地放在茶几上,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周围没有人。

我快步上前,一把抓起日记本,冰冷的封皮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就在我转身想立刻离开的瞬间——“啪。”一声轻响,客厅角落的落地灯突然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那片区域。一个人影,背对着我,坐在那张老旧的摇椅上,正一下一下,

缓慢地摇晃着。看背影,是个女人,身形……有些眼熟。摇椅吱呀作响,

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她停止了摇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

光线照亮了她的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冻结。

那张脸……是张姨。那个卖给我这栋别墅的中介,小张口中“回老家养老”的前任房主,

那位看起来和蔼可亲、再三向我保证房子只是死过一个人、干干净净的中年女人!此刻,

她脸上没有任何和蔼的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狂热的平静。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带着一种……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你来了。”她开口,声音平稳,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诡异感,“比我预想的,要快一点。”我死死攥着日记本,

喉咙发紧:“是……是你?短信是你发的?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张姨缓缓站起身,

朝我走近一步,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搞鬼?”她轻轻摇头,

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形容的弧度,“不,孩子。我不是在搞鬼。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日记本上,眼神变得幽深。“我是在帮你‘回家’。”“回家?

”我被她的话弄懵了,寒意却沿着脊椎爬升,“这里不是我的家!”“不是吗?

”张姨又逼近一步,她的眼神锐利得像针,“那你说,哪里才是你的家?你父母那个,

记忆都被修改过的‘家’?”她知道了!她果然知道记忆被修改的事情!

“你……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发颤,连连后退。“我是谁不重要。”张姨停下脚步,

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皮囊,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重要的是,

你该醒醒了,李琳。”李琳……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不是!

”我尖声反驳,几乎要跳起来,“我是李悦!”“李悦?”张姨嗤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悲哀,“李悦三年前就死了。就在这栋房子里。死于她那个,

被她逼到绝境的,双胞胎姐姐李琳之手。”我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说什么?李悦……死了?被我……杀了?“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语,疯狂地摇头,

“我没有记忆……我……”“你当然没有。”张姨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耐心,

“因为当时活下来的那个,承受不了弑亲的巨大***和罪恶感,精神彻底崩溃,分裂了。

你‘成为’了李悦,一个阳光、开朗、被父母宠爱的独生女。而属于李琳的所有记忆,

所有阴暗、嫉妒、痛苦和……最后的疯狂,都被你深深地压抑、遗忘,

变成了潜藏在你意识深处的……‘她’。”她伸手指向我身后的方向,指向二楼的主卧。

“那面镜子,是这房子里怨气最重的东西。它照见的,不只是你的倒影,更是你内心深处,

那个被你自己都遗忘了的、真实的你——李琳。”“你胡说!”我崩溃地大喊,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据?”张姨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里那丝怜悯更明显了,“那具尸体,就是证据。”我愣住了。

“警方很快就会通过更精确的DNA比对发现,”张姨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地说道,

“那具死在卧室里,穿着白裙子,

手里攥着你照片的尸体——”“根本不是什么失踪三年的李琳。”“她就是三年前,

本该‘活着’的你啊。”“李悦。”“李悦。”这两个字像两颗冰冷的子弹,

射穿了我最后的防线。我就是……那具尸体?那个死在卧室里,穿着白裙子,

攥着“我”照片的人,是李悦?那我……我又是谁?“不……你骗我……”我声音嘶哑,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几乎站立不住,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手里的日记本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张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她蹲下身,与我平视,那张和蔼的脸此刻看起来扭曲而陌生,“三年前,

我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我看着李琳——也就是你,在极度的嫉妒和怨恨中,在这个房间,

掐死了你的妹妹李悦!”她的手指猛地指向客厅中央那片空荡的地板,

仿佛那里正重演着那场惨剧。“然后呢?然后你这个杀人凶手,承受不住现实,疯了!

你把自己当成了李悦,活了下来!你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甚至可能通过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影响了身边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都相信,

活下来的是李悦,死去失踪的是李琳!”我捂住耳朵,疯狂地摇头:“闭嘴!你闭嘴!

我不是!我没有!”“你有!”张姨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燃烧着一种诡异的光,“这栋房子记录了一切!死者的怨念,

生者的疯狂,都留在了这里!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就是通道!它映照出你心底最深的恐惧,

那个被你杀死的、真正的李悦的怨灵,她回来了!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份,

她的生活,她的……身体!”镜中那张怨毒的脸,那冰冷的触感,

那要将我拖入镜中的力量……难道真的是李悦的鬼魂?

来找我这个占据了她身份、她人生的凶手复仇?“那你呢?”我抬起泪眼,绝望地看着她,

“你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你为什么要买下这房子?为什么要把它卖给我?

为什么现在又来告诉我这些?!”张姨松开了我的手,缓缓站起身,

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辨的表情,有痛苦,有怨恨,还有一丝……解脱。“为什么?

”她重复着,声音低沉下去,“因为李悦……是我的女儿。”我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李悦的父母……”“那是她的养父母!”张姨打断我,

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我当年未婚先孕,生下一对双胞胎,无力抚养,

只好将她们送人。李家条件好,收养了她们。我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们……我看着她们长大,

看着李悦活泼开朗,看着李琳……我的另一个女儿,变得越来越阴郁,

被嫉妒吞噬……”她的声音哽咽了:“三年前,我知道她们家要搬走,

我想最后来看看她们……结果,结果我却看到了……看到了你杀了她!杀了我的悦悦!

”她浑身颤抖,指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我当时吓坏了,躲了起来。

后来我看到你疯了,把自己当成了悦悦……我恨你!我恨不得立刻报警抓你!

但是……但是我也看到了你的痛苦,你的分裂……你也是我的女儿啊!

”这种扭曲的、饱含痛苦和怨恨的母爱,让我不寒而栗。“所以你就买下了这栋凶宅?

你守着这里,守着这个秘密?然后你把房子卖给我……你想做什么?

让她……让李悦的鬼魂来报复我吗?!”我嘶声问道。“报复?”张姨擦掉眼泪,

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不,不仅仅是报复。我要让一切回归‘正确’!悦悦死了,

她的身体被你占据,她的身份被你窃取!这不公平!我要帮她……帮我的悦悦……回来!

”她猛地指向二楼:“那面镜子!它吸收了悦悦临死前的怨气和你的疯狂,

它成了连接生与死的边界!悦悦的魂还在里面,她需要一个新的‘容器’!而你——李琳,

你这个窃贼,你这个杀害妹妹的凶手,你的身体,你的生命,本就该是悦悦的!

”我彻底明白了。这是一个母亲,为了让她死去的女儿“复活”,

而精心策划的、疯狂而恶毒的计划!她利用这栋凶宅,利用那面诡异的镜子,

利用我精神的不稳定,要完成一场……灵异的夺舍!“你疯了……”我看着状若癫狂的张姨,

心底涌起无尽的寒意。“我是疯了!从看到悦悦尸体那一刻我就疯了!”张姨尖声叫道,

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像是某种古老符印的东西,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

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仪式已经开始了!镜子里的‘她’会越来越强!而你,

李琳,你的意识会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彻底被悦悦取代!这才是真正的‘回家’!

”她举起那枚符印,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是一种低沉而古怪的语调,仿佛来自幽冥。

几乎在她念咒的同时,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冰冷。

二楼的主卧方向,传来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吸力,仿佛有一个漩涡在那里形成,

要將我的灵魂撕扯出去!不!我不能让她得逞!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和混乱。

我猛地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冲向大门!“想跑?!”张姨厉喝一声,扑上来想抓住我。

我侧身躲过,用力将她推开!她踉跄着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痛呼。我抓住这个机会,

拉开门栓,夺门而出!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割,但我顾不上了,只是拼命地向前跑,

沿着来时的路,朝着有灯光的方向狂奔。身后,别墅如同一个张着巨口的怪物,